顾风伸手过来想探一下慕容曦的脉息,萧宸直接避开,直视着他,声音仿佛结了冰碴:“顾相,好手段!”然后抱着慕容曦快步出去,顾风的手僵在半空。
顾风看他走了,眼神有丝落寞和担心转瞬即逝,转身对押着玄衣人的永寿开口道:“此人交给本相。”永寿有丝为难,顾风淡淡开口:“景安侯那里,现在怕是没心思处理他。”
永寿顿了一下,将玄衣人留给顾风,行礼道:“有劳相爷,属下告退。”转身押着钟离离开。
顾风看着被卸了下巴的玄衣人,冷冷一笑:“别来无恙啊,没想到真有死人复活一说,本相孤陋寡闻了。”说完,不再多看面色惊恐的玄衣人一眼,出了门。不一会儿,顾风的暗卫过来将玄衣人押走了。
萧宸抱着慕容曦出来,神情紧绷,语气生硬开口道:“你立刻去把齐太医请回府去。”然后就要往城北去,永全跟在后面,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侯爷,郡主之前吩咐,结束了回公主府,府里有人接应。”
萧宸脚步顿了一下,开口道:“那就把人请到公主府。”然后硬生生转了方向,朝城东奔去,永全立即朝齐太医的府邸奔去。
萧宸抱着慕容曦跃进公主府,刚进如意苑,院中候着的元贵立即迎上来,看到是萧宸,吓了一跳,就听萧宸开口道:“郡主受伤了,你先去打些水来。”
元贵看着萧宸怀里血迹斑斑的慕容曦,不再犹豫,立即应是,退下去准备。萧宸抱着慕容曦进了屋子,轻手轻脚将她放在床上,看到她气息奄奄的样子,浑身戾气。
元贵进来时,就看到萧宸一身杀气坐在床边,他心里直打鼓,恭敬开口道:“侯爷,水好了。”萧宸闻言,偏头看着他,冷声道:“就你一个人吗?侍女呢?”元贵小心翼翼开口道:“殿下传信过来说,怕人多嘴杂,走漏风声,故只有奴才和府中死士知道,在此候着。”
萧宸压着怒火,沉声道:“把水端过来。”元贵立即把水端到萧宸面前,萧宸开口道:“你再去打一桶来,本侯叫你时,你再进来。”元贵心里有些犹豫,还是开口称是,出去准备了。
萧宸把棉巾打湿,动作轻柔地把慕容曦脸上的血污一点一点擦拭干净,抖着手,将慕容曦的衣衫褪下,才看到慕容曦的亵衣已经沾在腰部的伤口上,白色的亵衣染红了大半。
萧宸直接用手撕开亵衣,用水打湿,把沾在伤口上的亵衣和肚兜小心翼翼扯下来。看到伤口狰狞可怖,萧宸心中抽痛,哪怕慕容曦现在一丝不挂,他也生不出半分旖旎心思,只恨不得将那些人挫骨扬灰。
他拿棉巾将她身上的血污大概擦了一遍,擦到手腕时,看到她手腕上戴着的雕花嵌玉金镯,眸色微凝,轻轻将镯子退下来,放到床边。用被子将她盖上,唤元贵提水进来。
元贵提水进来,看到萧宸面色比之刚才更阴森,也不敢多言多看,只动作麻利将那盆血水端出去,然后守在门口,心里有些惊惧,这景安侯什么时候如此关心郡主了。
里面萧宸拿清水又给慕容曦擦了一遍,之前没有翻动,现在擦拭后背时,却发现慕容曦后背上有好几处或深或浅的刀伤剑伤。萧宸眸光一顿,想到荣安公主之前说的四年前慕容曦生死垂危,狠狠捏紧了手中棉巾,只觉心中眼中俱是酸涩不已。
等擦拭干净,萧宸从旁边的柜子里,翻了干净的肚兜,亵衣亵裤出来,动作温柔,仔细给她换上,盖好被子,吩咐元贵进来收拾。元贵还没收拾好,永全就带着齐太医来了。
齐太医的府邸就在城中,齐太医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屋中有人进来,吓了一跳,旁边的齐夫人正要叫人,就听到来人开口道:“属下是景安侯的贴身侍卫,事出紧急,还请见谅,劳烦齐大人走一趟。”两人这才看清来人是萧宸的四个贴身长随之一永全。
齐太医看到是他,迅速回神道:“好。”立即下床穿上衣服,永全对着齐夫人行礼道:“事关机密,请夫人守口如瓶。”齐夫人知道监察卫的厉害,立即答应道:“老爷今晚哪都没去。”,永全恭敬道:“多谢夫人。”
齐太医穿好衣服,背着药箱,立即跟着永全出门,两人一出去,齐太医就被永全提起来,熟门熟路在屋顶上腾挪纵跃,齐太医吓得紧紧抓着衣服。等落了地,他才更是大跌眼镜,萧宸的园子他是去过的,可现在这个院子明显是闺阁女儿家的院子。
他还在神思不属,就听到永全开口道:“启禀侯爷,齐太医来了。”里面传来萧宸冷冰冰的声音:“立刻带他进来。”齐太医立即跟着永全进去,迎面碰上了提着污水的元贵,齐太医识得他,心中一惊,这里莫不是荣安公主的府邸吧?想到今日京郊遇袭的传闻,他心中直跳。
走进内室就看到,萧宸神色专注坐在床边,凝视着床上的人。刚要行礼,就看到萧宸偏过头,严肃开口道:“过来看诊吧,她伤在腰腹。”齐太医点点头,走到床前,这才看清床上的人,虽然明显失血过多,面色苍白,但依然艳丽无双,正是那个回京不久的如意郡主。
他心中惊骇,却手下不停,开始给慕容曦把脉看诊。敛了心思,凝神诊了一会儿,心里瞬间松口气,开口道:“郡主只是外伤,并没伤及内里,郡主气息微弱,是因为外伤失血过多之故,加之郡主强行动用内劲,导致昏迷不醒,而且郡主有轻微的中毒迹象,应是被下了软骨散。其他没有大碍,臣开副药,煎了给郡主服下,过上两个时辰就没事了,只是郡主的外伤……?”
齐太医有些犹豫,看景安侯这个架势,他隐约觉得,郡主伤在腰腹,他要是给郡主上药,景安侯非杀了他不可。果然看到萧宸黑着脸,开口道:“把治外伤的东西留下,你亲自去煎药。”
齐太医闻言立即点头称是,从药箱里拿出金疮药和纱布放到边上,然后和永全退出去开方子煎药。
萧宸掀开被子,解开慕容曦的衣衫,轻手轻脚给她上好药,裹上纱布,理好衣衫,然后拉着慕容曦的手,给她套上镯子,把被子盖好。
看着慕容曦的脸,萧宸凝视良久,声音低不可闻道:“所幸没有大碍,可你做决定之前,有没有想过,我知道了会心疼着急呢?”眼角隐约有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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