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公主看看他,又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慕容曦,开口道:“你也辛苦了,卿卿现在怎么样了?”
萧宸恭敬回道:“我让太医来看过了,她只腰腹有一处外伤,所幸并没有伤及脏腑。太医开了药,我已经喂她服下了,算算时辰,还要再过一会儿才能醒来。”荣安公主心头石头落地,看着他开口道:“那就好,你先去梳洗一下吧,这里有我在。”
萧宸闻言,垂眸看不清情绪道:“多谢姨母体恤,姨母好意,陆离心领,不过不用麻烦了,等她醒了,我就回去了。”
荣安公主看着他轻声道:“也罢。”然后看了眼旁边的墨蓝,吩咐道:“你回去吧。”墨蓝行礼称是,朝萧宸福了福身,从后窗跃出去。
墨蓝一走,荣安公主上前看了看慕容曦,沉吟了一下,开口道:“那太医......?”萧宸会意答道:“自己人,守口如瓶。”
荣安公主点点头,两人都有些沉默。荣安公主看他神色有些不好,斟酌了下开口道:“陆离,你......”
话没说完,就被萧宸出声打断:“姨母有所不知,我与卿卿是旧识,四年前苍梧山一别后,她杳无音讯,我这几年一直在找的人就是她。直到宫宴那日重逢,我才知道她竟是姨母的女儿。”
荣安公主听他说完,回道:“我知道,回京后,卿卿跟我提起过。”萧宸看着荣安公主,眼中浮起一丝惊讶。
荣安公主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定是以为以她的性子不会提起吧?你可能不知道,她幼时性子早慧,沉默寡言,一向不喜艳丽的颜色,可后来从苍梧山回来后,竟突然转了性子,极为偏爱大红色。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她年岁渐长,变了喜好,直到回京后,听她提起自己的意中人是你,我才恍然大悟。”
萧宸闻言,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难过,涩声道:“她从来没说起过,我也没问,我丝毫不知分开的这几年她是如何过的。之前给她换衣服清理伤口时,我都不能想象她身上的旧痕新伤是怎么来的。而如今她就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我却没能护她周全,我,很心疼她。”说到后面声音极为不稳。
荣安公主也有些难过,低声道:“大概她过得最轻松的日子就是在苍梧山了,可惜后来也没了,在我身边这几年她极为不易。”萧宸有心想问问苍梧山的事,却看到慕容曦的手抬了一下,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睛。
荣安公主忙上前问道:“卿卿,除了伤口,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慕容曦看清床前两人,声音有些哑道:“我没事,劳娘亲担心了。”荣安公主带丝笑意道:“跟我不用如此客气,我刚回来,之前倒是陆离一直在照顾你。”
慕容曦闻言定睛看向萧宸,看他形容狼狈,不修边幅,眼中担心之意尽显,心下有些感动,又有些微愧疚,开口道:“辛苦你了。”
萧宸心里又是心疼她;又是气她不爱惜自己,以身犯险;也怪自己没护好她,心绪复杂,百感交集。猛然看她醒了,听她开口,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看了看她,只开口道“没什么,你没事就好。”说完转头看向荣安公主行礼道:“姨母,太医开的药和方子都在贵府总管那里,外伤一日换两次,陆离就不多打扰,先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从窗户跃出走了。
荣安公主和慕容曦都是一愣,反应过来,慕容曦眼中有一丝失落,荣安公主看她神色,去给她倒了杯水,喂她喝下,然后开口道:“陆离应该是担心得狠了,昨天知道你出事,他反应极大,估计心里一时有些想不开。”
慕容曦闻言,轻声道:“娘亲放心,我不会多想。”荣安公主轻笑道:“那就好,你只管好好养伤,别的事情都有我在。”慕容曦看荣安公主虽然神色憔悴,可明显心定,心知定是昨夜事成,于是回道:“我只是皮外伤,又有侍女照料,娘亲辛苦多时,回去歇息吧。”
荣安公主也不矫情,开口道:“好,那我让侍女进来照顾你,你也不要逞强,养好身体要紧。”慕容曦应道:“好。”荣安公主起身出去,吩咐侍女仔细服侍慕容曦,然后回了掌中阁。
几个侍女进去看到慕容曦面色苍白,铃铛直接哭了出来,其余几个也担心不已。慕容曦开口道:“不过一点小伤,你们又不是头一次见,你们该休息的回去休息,留一个人在这里就好了。”然后看了眼桔梗。
桔梗会意,给蔷薇使了个眼色,开口道:“我留下吧,回头你们几个再来换我。”蔷薇接口道:“也好,那就有劳姐姐了。”说完,和墨蓝朝慕容曦行了个礼,一左一右拉着抽泣的铃铛退下了。
慕容曦开口道:“你扶我起来,然后去把永全找来,我有事找他。”桔梗有些担心,但还是依言扶她坐起来,给她披上外袍,然后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桔梗带着永全进来,然后退出去守在门外。
永全行完礼,慕容曦开口道:“说说昨夜我昏倒后的情形。”永全恭敬回道:“启禀郡主,昨夜属下在外面没等到郡主信号,侯爷和顾相爷就一前一后过来了。侯爷极为担心郡主,直接冲进去了,里面的玄衣男子正要对郡主行凶,被侯爷和顾相爷制住了。而后属下和侯爷就带着郡主回来了。”
慕容曦听到顾风也去了,愣了一下,不光她愣,永全和永寿至今也在吃惊,文质彬彬的顾相爷竟然是个高手,之前他们竟丝毫不知,幸好不是敌人。
慕容曦回神问道:“里面应该还有个青衣男子,他人呢?被谁带走了?”永全闻言答道:“青衣男子受了重伤,现在被关在监察卫;玄衣男子被顾相爷带走了。”慕容曦想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给萧宸传个信,让他找人给青衣男子治治伤,留着他的性命,回头我要见他一面。昨天辛苦你了,你回来就好好休息吧。”
永全闻言恭敬道:“郡主客气了,都是属下应该做的。那属下告退,不打扰郡主养伤,郡主早日康复。”说完行礼退下了,慕容曦想到顾风,却是眉间轻蹙,神色微有不虞。
掌中阁里,荣安公主洗漱完,接过何女官递过来的密信,打开看完,神色几变,冷笑道:“都说狗急跳墙,他们倒是耐得住性子,本宫倒要看看他们能耐到几时?不过到时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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