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相求上门
也不知道,他在那个世界,过得可好?言儿可有与他这个做父亲的相见?想着往事的太夫人,双目顿时有些湿润起来。
“小姐,您这是?”于嬷嬷递过帕子给太夫人,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接过帕子的太夫人,拭了拭眼角的湿润,道:“我没事,没事!”她怎能说出当年的往事,让琴子也跟着难过呢?琴子这辈子,已经不容易,晚年若是还因为自个,过得不顺心,待她这个主子离世时,又怎么放心得下她?
于嬷嬷的心里,何尝不清楚月悠然这次离府,十之八九,不会回来。只是她不能对自己主子直言罢了,主子早年丧夫,中年丧子,这到晚年,本应是孙儿绕膝,子孙满堂,却因将军之故,至今也就只有少夫人意外生下的小少爷。
少夫人能把她顾虑到的事,向主子交代清楚,拜托主子关顾一下,定是断了她自个回府的后路。
但是,即便知道这一切的她,还是希望少夫人能够在外面想通,带着小少爷,早日回到将军府,这府里离不开她,主子也离不开她。将军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男子,一旦动了情,必不会负了对方,少夫人倘若知道将军对她的真正心思,会回来的吧?于嬷嬷在心里自问着自己。
整个将军府内院,除过寿安堂的太夫人,于嬷嬷和兰儿,及荷园里的彩云三人,再没有人知道,月悠然带着孩子和丫头,趁夜黑,离府而去。一切皆源自太夫人管家的严谨,及大将军段郎卿,暗中使得手段。
才使得府里各院的姨娘,包括蔷薇苑的戚薇儿,明心居的戚氏主仆,皆是以为,月悠然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需要将养身子,才让太夫人不得不接起管家的重担。
戚氏这个恶妇,在这段时间,慢慢变得得意起来;大病?她最希望月悠然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早日把将军府,未来主母的位置腾出来,好给她侄女戚薇儿坐。
这边与奶娘及杏儿进了屋的月悠然,听了奶娘说的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脸色有些恼了起来。
“奶娘从京城那么远的地方,来这丰城,不单单是为了看悠然过得好不好,这么简单吧?”她月悠然,虽不是这具身体的正主,但,她发过誓,正主身上的一切,她月悠然全然接受,包括她苦命的娘亲,及过得不好的兄长姐妹。
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说什么只是应了夫人的命,来看看她这个小女儿,过得好不好,说给鬼,鬼怕都不信?
“我的好小姐,老奴没有隐瞒您半分!”奶娘记得杏儿交代给她的话,所以,她不敢在月悠然面前,说的太多,免得面前的自家小姐,动了怒,那时,她这个做奶娘的,可该如何是好?
“你说这些,以为我会信吗?我失忆,杏儿她没有失忆,相府里的情况,杏儿已经告诉我了,你就给我说说,你这次到底是为什么前往丰城就是!”月悠然说话的语气,不容奶娘有一句半句的谎言,一双泛水的桃花眸子,定定的望着奶娘脸上的神色。
“杏儿,你先出去,看着宝宝和小梦,我和奶娘有事要谈。”发现奶娘的目光,不停的往杏儿的方向看,月悠然心里瞬间明了,必是杏儿在奶娘面前说过些什么,使得奶娘有了顾忌,所以才不敢对她实言相告。
“奶娘,既然小姐已经这么说了,你就实话实说吧!”杏儿见自己的心思,被月悠然看穿,扭头对奶娘说了句,便走出了屋。
奶娘在月悠然的示意下,在椅上坐下。
“小姐,其实府里,也没发生什么事,是老奴看不过夫人,被那狐媚子母女欺辱,才想着与小姐说说,既然小姐已经知道当初的种种,老奴也就不多说了;这次来丰城,老奴是奉了夫人的命,前来伺候小姐的。夫人从那狐媚子处得知,小姐被将军下了堂,并且还被相爷,断了父女关系,她不放心小姐,便找了个接口,把老奴给赶出了府,临行时,夫人把她仅存的一些首饰,给了老奴,让老奴换些银两,好给小姐带来贴补下生计。”
“二公子和四小姐,也偷偷的给老奴塞了些碎银。谁知老奴在来丰城的路上,被几个地痞盯上,半道被他们抢的分文不剩……”奶娘对月悠然,把她这一路从京城,到丰城所发生的种种,细说了遍。
“我娘,哥哥,姐姐他们还好吗?”
“夫人,二公子,四小姐身子都还好,他们就是担心小姐的安慰,时有些心累罢了!”
“只要他们身体好着,一切都好说,总有一天,我会让欺压他们的恶妇母女,尝尽凌辱与苦头,以解娘亲,哥哥,姐姐们心中的委屈!”月悠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么句话。
当务之急,她得先想办法,离开丰城,在外面过上个三五年,积累下资本,再回京城,找那狐媚子母女,及那可恶的老男人好好算笔账。
“小姐,老奴听杏儿说,你休了将军大人?”
“嗯,这些你无需清楚,既然杏儿在路上,对你已经交代了我的近况,想必有些事情,你心里自然已明了。”月悠然说着,话语顿了顿,“以后,你就是咱们这家里的姨母,等过阵子,咱们就搬往南方城市,到我有了一定的力量,咱们回京城,为娘亲讨个说法,奶娘看怎么样?”
月悠然的话,听得奶娘眼里止住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
“老奴都听小姐的!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望了眼奶娘脸上的泪水,月悠然皱了皱眉,道:“咱们以后的日子,只有快乐,没有泪水,奶娘也别自称老奴了,用‘我’字称呼自个就好!”
“老奴听小姐的。”
“奶娘!”自己刚说过的话,这奶娘应得好好的,可这一眨眼的功夫,出口的话,又回到了奴才上。
奶娘用自己脏兮兮的手,抹了抹眼泪,抬头看向月悠然,“我,我听小姐的!”
“奶娘,这也不对,现下,我是公子,以后,你就称悠然为慕白,或者慕儿就好!而悠然自是,称奶娘你一声姨母了!”
“嗯,姨母听慕白的!”奶娘乔氏,红着眼眶,朝月悠然点头道。
月悠然见奶娘点头应允,扯唇一笑,“这就好,慕白这就吩咐杏儿,给奶娘烧些洗澡水,好让奶娘梳洗下。”说着话的月悠然,扶着奶娘的胳膊,向着屋外走去;坐在树下正逗着宝宝的杏儿,看到月悠然和奶娘出来,忙起身,走了过去。
“小姐,热水已经烧好了,杏儿服侍姨母去梳洗。”
“去吧!”月悠然点头,松开奶娘的胳膊,照看宝宝而去。
城中郝大夫的医馆,此时正被几个穿着家丁服的男子,给团团围了住。
“小子,快去叫你师傅出来,我们家老爷,得了个小小的风寒,被他医治的,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几服药喝下去,病情没见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迹象,快点,喊他出来,否则的话,别怪我们哥几个,砸了他这家医馆!”手握木棍的家丁,口吐恶言,一脸狰狞,对郝连德的药童说着。
药童听了凶巴巴家丁说的话,吓得浑身发抖,战战兢兢的回道:“小子的师傅,出外就诊,还没有回来。等师傅一回来,小子会立马,给他说明白情况,方便小子的师傅,去府上,为贵府老爷,再加以详细诊治一番。”
“废话少说,我们等得及,可我们家老爷等不及!”家丁说着,手里握着的木棍,直接轮到诊桌上,只听“啪”的一声,诊桌上纸墨笔砚,全都掉到了地上,“知道我家老爷是谁不?小子,今个哥哥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家老爷可是这丰城的首富,倘若他有个什么好歹,官府必是不会放过你们医馆的,吃顿官司事小,怕就怕你们医馆上下,所有人的性命,也会就此丢掉!”
提着药箱,走到离自家医馆不远处的郝连德,瞧见医馆门前,聚了好多的路人,心中疑惑的同时,脚下行进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这是怎么了?”进到医馆,放下药箱的郝连德,出声问着自己的药童。
“回师傅,这位小哥说,他家府上的老爷,吃了师傅您开的汤药,身体上的病症,不见转好,反而有加剧的迹象,找咱们医馆说理来了!”药童颤抖着身子,移到郝连德面前,小声对他叙说着,医馆内发生的事。
听完药童的回禀,郝连德转身看向手拿棍棒的家丁,一脸和气的问道:“不知小哥是哪家府上的?”一天接诊,不说有十几二十个,但,七八个还是有的,他郝连德,不可能一一记着,这些贵人的名姓和府邸。
“城西王员外府,记起来了么?”家丁瞥了眼郝连德,傲慢的说了句。
“王员外,老夫记得,他前几天起夜,不小心染上风寒,老夫给他开了两天的汤药,只要他服下,自是会大好。怎么会不见起色,反而加重病情呢?”郝连德捋着颔下的胡须,不解的看向与他说话的家丁。
“你问小哥我,小哥我问谁去?收拾收拾东西,赶紧随小哥我走一趟,若是我家老爷,经过你今天的诊治,还不见好,后果,我不说,想必你也是心知肚明。”
家丁说完话,手一挥,带着一帮子同伙,出了医馆,往城西王员外府走去。
“你在医馆,好好的盯着,别遇事惊慌失措,师傅我去去就回!”提起药箱的郝连德,向自个的药童交代了几句,快步出了医馆,直奔王员外府。
……
为王员外诊过脉的郝连德,出了内室,坐到正堂的椅上,皱着眉正在思索,耳边便响起了,王员外夫人的问话声。
“郝大夫,妾身老爷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夫人捏着绣帕,拭着眼角的泪水,问郝连德话的声音,听起来,满是悲痛,儿子出外到其他城市,巡视生意,不在身边,这老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她一介妇人,如何是好啊?
“按理说,王员外的病症,老夫是对症下药来着,不可能发展到,今天连地都下不了的地步?”
“郝大夫,你说的这些,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妾身只知道,我家老爷两天前服下你开的汤药后,便上吐下泻,身子上的精气神,全然消失,他要是再这么下去,命……命怕都会给折腾没得!”被丫头搀扶到椅上坐下的王夫人,抹着泪,指责着郝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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