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余和的表情闪过一丝的僵硬，却仍然在苟延残喘：“这个案子，你们既然来找我，那就证明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方法，我并不介意更加无耻一点。”

　　他说罢，两眼直视着明晰，贼溜溜地笑。

　　明晰心里泛起一阵恶心，态度也一改先前的暴躁，反而奇异地安静下来。明晰这一安静，倒是万余和开始坐不住了：“你们来找我，不就是要我配合办案吗？那你们拿出诚意来啊！”

　　慎微看着明晰好整以暇坐在一边，手里捏这个纸杯子，就知道她理解自己的意思了。万余和心浮气躁，不适合用逼问的方式，反而要晾他一晾，等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来。

　　慎微也拉开了一张椅子，就在明晰的身边坐着，隔着玻璃看着里面已经显得有些慌乱的万余和，顺便也向民警们要了一杯咖啡。

　　万余和的脸色越发难看，语气也变得强烈了许多：“你们要是这么没有诚意，就给老子滚！老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我偏偏就不配合了怎么着吧！”

　　慎微清晰地捕捉到了他底气的不足，便知道这个方法已经开始奏效，便挑起眉看了他一眼，继续状若无事地垂着头不知想着什么，还不时与明晰交换一个带笑的眼神。

　　万余和的脸憋得通红：“你们今天来，就是看老子干坐着？”

　　慎微却突然站立起来，居高临下逼视着万余和。他个子高，而万余和原本就不高，加上瘦的没了人形，这样一来气势立刻就弱了下去。

　　“万余和，最好不要给脸不要脸，今天我要的东西，大部分已经从你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里得到了。谢谢你的配合。”慎微却突然笑起来，看得万余和莫名地一阵心惊。

　　明晰看到这里，便也站立起来，走向慎微：“事情都解决了，去吃点东西吧，我又饿了。”说完还肉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甚是挑衅地看了一眼万余和。

　　万余和脸色铁青看着这两个人挽着手慢悠悠从他面前逛了出去，心情已经不能用想要揍人来简单概括，偏偏还被狱警抓着，带回了牢里。

　　慎微和明晰走在大道上，明晰显得心情不错的样子。

　　“怎么了？”慎微看她蹦蹦跳跳，也舒展开了心情，笑了起来。

　　“难得看到万余和这种人吃瘪，我开心嘛！”明晰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转过头去看着慎微。

　　慎微淡淡一笑，“嗤”了一声：“我以为你也发现线索了呢。”

　　明晰一下子来了精神：“什么线索？我以为你是为了气他，你难道真的发现什么微表情和身体语言了？”

　　慎微摸摸她的头：“万余和看起来精明，其实内里很浅薄。几句话他就已经生气到说出了类似于地方方言的话，我们之前查到，他是桐县人，不可能是这样的口音。根据这个线索往下走，也许会有收获。再说，他的智商，秦涛不会让他知道太多事情，吻下去也没有意思。”

　　明晰先前还认认真真地听着，直到慎微一脸正经地说万余和“他这个智商”，便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慎微，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样子说‘他这个智商’，真的是……正经啊……”

　　慎微很奇怪地扫了她一眼：“我没觉得啊。”

　　明晰终于忍不住在大街上捧腹大笑。

　　------

　　而另一边的监狱里。

　　万余和抱着头蹲在墙角，几个狱警脸上已经褪去了刚才见到慎微和明晰时候的小心谨慎，正拿着一根用火烧过的铁链，往万余和身上抽。

　　后背，腰腹，大腿。全部都是穿着衣服看不出来的地方。

　　万余和抱着自己的腿直哆嗦，口中大喊着：“饶命啊，饶命……”

　　那两个狱警却好像全然没有听见，手中的铁链肆无忌惮往万余和身上招呼。四周静静的，只有万余和的惨叫声。

　　到最后，连这样的惨叫都渐渐暗了下去。

　　监狱尽头慢慢浮现出一个男人的影子。挺拔修长，气度非凡。他一步一步走近，万余和却像是见了什么恶鬼，原本已经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却突然挣扎着跳了起来，一个踉跄，狠狠地跪在那个男人的面前，猛地磕起头来。

　　“求求您饶了我，求求你……我再也不会坏您的事情了……我保证！”

　　那个男人却似是完全没有听见，继续一步步靠近。周身的黑色，像是粘附在他身上，剥离不开，只能说，这个男人天生就生活在夜里。

　　万余和已经是满头的血，血迹混着地上的沙石泥土，全部粘在额头上，看起来血腥又恶心。两个狱警面无表情，对着走上前的男人鞠了一躬，便自觉退到了一边。

　　男人伸出手，慢慢捏住了万余和的下颌。

　　他的手劲极大，万余和磕了几个头都没有感受到像现在这样骨头全部被捏碎的痛感，不由得咧了一咧嘴：“求求你……”

　　他全然不动，直到看见万余和眼里的恐惧，才玩味一笑：“那么就告诉我，我要的冰，都被你们藏在哪里？”

　　万余和身形一颤，连眼神都不敢在直视：“我……我不知道……什么冰……”

　　他笑了一笑，凉薄至极，手指突然放开万余和，扬声叫来了狱警。

　　“把他给我处理掉。”他转过身，随手取过狱警恭恭敬敬递过来的已经消过毒的手巾，面无表情擦了擦手，将手巾丢在地上，又站了一会儿，像是在等万余和的话。

　　万余和慌了，在狱警靠近之前大声喊了起来：“在城南！在城南！您要的都在城那个地下赌场里！放过我吧……我都说了，求求您……”

　　男人满意地笑了起来，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万余和整个人都慌了，跪在地上给两个狱警磕头：“大哥，大哥，求求你们……”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根本没有人会听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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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慎微和明晰审完万余和，便回到了警局，召开了一个关于万余和的简单会议。

　　慎微站在台上，正在说狱中万余和的表现：“他显得和浅薄简单，心思根本就不是缜密的类型。所以我怀疑，先前他对那件案子的误导，以及他洗钱的经历，都是受人指使。再加之今天他的情绪外露时说了几句方言，我们要调查他的真实身份和户籍，这一点，可能会为目前的工作提供一些帮助。”

　　明晰在台下，听着他的口述，认认真真做着笔记。

　　跟慎微一起相处那么久，明晰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万事全凭感觉的法盲了，她在慎微身上，确实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就连性子也渐渐静了下来。

　　慎微又简单讲解了一下工作的分配，便将场面留给了郑局长。

　　郑局长现在是警局医院两头跑，就怕家里和警局出任何一点纰漏。慎微分析，秦涛在伤害过一次郑局长的家人以示警戒以后，应该不会再第二次动手了。从前他们一起上学的时候，秦涛虽然好胜，却也还是个明白的人，不会做一些连他自己都觉得丢人的事情。

　　郑局长稍稍放下心来，才又投入了工作。

　　慎微在明晰身边坐下，侧着头看她：“这一次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明晰笑了一笑：“我吗？那个万余和，很可能就是秦涛的其中一个代替他出面的人啊，毕竟他有那么多人在手底下，看走眼了选了万余和也有可能啊。”

　　“嗯，我不是说万余和绝对不可能，只是他那个水平的，秦涛还看不上。”

　　明晰又想起他那句“他这个智商”，笑得更加开心。

　　坐在前排的顾云鹏听到他们两个说着什么，便转过头来笑眯眯地问：“今天有什么收获吗？怎么这个开心啊？”

　　明晰笑了：“顾云鹏你真是八卦啊，发现的事情不是都说了吗？”

　　林蓉蓉也凑过来，揪住了顾云鹏的耳朵：“你给我过来，认真开会！”

　　明晰刚想接口，却见柳芸看着自己，面色不善。明晰不知道自己又是什么时候招惹了柳芸，只觉得莫名其妙，再一看，她已经转过头去。

　　慎微有些疑惑：“怎么了？”

　　明晰便跟他说了：“柳芸老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不太友好，让我很不舒服。”

　　慎微往柳芸的方向瞥了一眼，她也正巧看过来，目光撞上了慎微，便得体一笑。

　　慎微回报了一个微笑，便低下头和明晰继续说话：“我也不太喜欢她的眼神。”

　　明晰仰着脑袋，往慎微那边凑了凑：“我总觉得这局里要是有卧底，指不定就是她！”

　　慎微失笑，法盲的本质并没有任何改变。他捂住她的嘴，神色严厉：“这种话和我说说就算了，千万不要把整个警局陷入到一种相互猜忌的困局里去。”

　　明晰被他干燥的手心捂着嘴，闷闷地点了点头。

　　慎微这才放开手，想了一想又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握住了明晰摆在腿上的手。

　　明晰先是一愣，后又冲着慎微痴痴傻傻地一笑。

　　ps：关于更新的问题，呃，已经没有办法再加快了……

　　因为是学生，每天本来空余时间就非常有限。而且我写一章的速度灰常灰常慢……

　　可以养肥了再看。

　　有这个意向的亲可以在下面留言，等到差不多完结的时候，我会一个个去通知。

　　谢谢你们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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