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四、只要有你,我就可以坚强起来
天空开始下起了雨,小小的,迷蒙一片,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小,苏竟在路上慢慢地走着,本来很享受这种氛围,却在想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时,跑到一家店面下避雨。
望着灰暗的天空,苏竟心里好乱,怎么理也没用。
刚才明明答案了李含幽要好好地帮卫由希,但要怎么帮苏竟心里一点想法也没有。她试着站在卫由希的立场去体会他的心情,可感受到的全都是伤痛--从小就没有妈妈、一懂事就知道爸爸不爱她或是恨着她、又知道没有妈妈是因为自己,而且还害爸爸失去了最爱的妻子,这种自我唾弃、自我厌恶、自我责怪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她根本想象不到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那是深入骨髓的不可磨灭的痛楚,让苏竟越来越肯定:如果是她,她一定不会比卫由希做得更好。
由希,你冷漠的笑、不愿意去接近别人的性格就是在这种压抑的痛楚下形成的吗?你习惯性地拒绝别人的或有心无心的好意、习惯性地与所有人都保持着一个你认为很安全的距离,是伪装吧?伪装自己伤痕累累的心?
其实在你心里,你是渴望着与别人的接触的,只是你掩藏得太深,没有多少人能看到你的真心,是不是?
“当年,你为什么要拒绝这么优秀的由希?”这是李含幽送她到门口的时候,苏竟问的,她真的很想知道,因为子郁说过由希是因为被学姐拒绝所以性格才会有所改变的。
李含幽表情微愣地看着她,可想而知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苏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想来这样突发事件她一定遇到过不少,因为她几乎是立刻便轻轻笑道:“拒绝他是因为我知道他不是爱我,而只是单纯的喜欢,而且,我相信,他一定会找到那个为他而出生在这个世上人,你看,现在他不就找到了吗?”
李含幽说的那段话,苏竟到现在还是不能理解,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要用这种模糊不清的理由拒绝由希?
被她拒绝的时候,卫由希又是怎样的心情?无奈?伤心?失望?还是雪上加霜?
雨越来越大,急而快的雨滴砸在蓄积的水面上溅起一个个不断叠加的水圈,雾蒙蒙的,像是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梦。
苏竟慢慢走到屋檐下,伸出手想要接住什么,可那些雨滴只是片刻停留就马上汇成一条细线从她手心滑过,只留下一些湿湿的存在过的痕迹。
就像回忆。
那些令我们痛苦不堪的回忆也是真实存在过的,也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没有它们就没有现在的我们,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面对那些让人心碎的过往呢?
但如果不能真正面对,又怎么能说是走‘过去’、迈向未来呢?
卫由希看到的就是这恬静柔美的一幕,屋檐上散开的小液滴浸润了她秀丽的长发,她闭着眼、仰着头,任那些水气扑在她的脸上。。。。。他觉得从苏竟手心里流过的水并不没落放地面,而是流进了他的心里。
这样看着他,原来犹豫着要不要妥协的念头瞬间被扼制住--不,不行,他不能拿苏竟的生命去冒险,他还是不能要那个小孩,就算她恨他也罢,他不要自己变成父亲,也不他们的小孩变成自己。
那样太痛。
他慢慢地、轻轻地走向她,就在他快要牵住她的手的时候,苏竟忽然间似有察觉地睁开了眼睛,直直地朝他望过来,也看到了他漆黑瞳仁中的绝决和他身上隐隐的肃杀气息。
苏竟心惊,想也没想转身就跑,不管身后的人怎么喊她都不停,她知道这一次跑不掉,她就保不住他们的小孩,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小孩了。
她突然发现,也许李含幽高估她了,也许自己根本就不帮不了由希,至少由希根本不打算给自己和她这个机会。
她跑得那么拼命那么认真,根本就没有看到对面的路灯已经变成红色,也听不到大雨里卫由希的声嘶力竭。
炫目的灯光打过来的时候,苏竟本能地停下,接着是刺穿耳膜的刹车声。
卫由希觉得世界变得异常的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连打在脸上的雨也听不到声,呼吸停止、全身的血液开始凝固,只剩下视觉还在无竟识地采集画面--那些车辆在接连相撞之后东倒西歪,苏竟倒下了,就倒在最靠前那辆车的前面。
而他,竟连去看看的勇气也没有。
还是那位司机先下车,将苏竟扶起来,问她有没有撞伤,苏竟摇了摇头。确实没事,除了手上因惊吓倒地的擦伤以外,她没有感觉到其他任何不适。
毫无准备的,她被紧紧拥进一个怀抱里,那个人死命地抱着她,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苏竟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要断了,她知道那是谁,她想要反抗、想要逃跑,可是在感受下身后的人剧烈的颤抖之后,她放弃了。
她只能笔直地站在原地,也感觉到了有滚烫的液体顺着自己的颈项慢慢往下走,一路灼伤她的肌肤。。。。还有心。
那是眼泪,一个男人的眼泪,一个骄傲的男人的眼泪,滴在苏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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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拉进车披上件外套,然后车子开动以后,苏竟才开始紧张:“你要带我去哪里!”
“医院。”与他的温柔的动作相反,他的声音很冷酷。
“不--”苏竟一声尖叫,反身就要去开车门,不顾车正在行驶当中,可是打不开,她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明知无用,她还是用手奋力地砸着玻璃窗。
卫由希将车停在路边,猝不及防地一把搂住她:“小竟,你那么想要吗?不要自己的性命也想要吗?”
刚才如果不是那位司机及时踩刹车,我是不是就已经失去你了?
苏竟愣住,忍不住地心痛,在听到那些她所不知道的往事后,第一次想要好好地跟他谈谈,她笑着安慰着:“由希,我要它不会让自己失去性命的。”
“你会!”卫由希很固执地嚷道,像个耍赖皮的小孩子,他的声音带着重重地鼻音,听得苏竟的心也重重的。
她停了一下,表情不自觉地变得温和,也伸手抱着他,反复地饱含温柔地抚摸着他僵硬的背脊,她说:“即便需要用我的性命去换它的话我也愿意!由希,我爱它,即使它才不到十一周大,我甚至都感觉不到它,但是它真实地存在,它身上有着我们两个人共同的骨血,由希,你难道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吗?它会有你的眉、我的眼睛、你的嘴巴、我的头发,它会像你一样聪明或是像我一样迟钝,但这样也不会影响到我们对它的爱,不管它是什么样子,我们都一样全心全意地爱它,希望它健健康康地长大、快快乐乐地生活。。。。由希,你不想吗?”
我不想,一点也不想,小竟,如果我说不想是不是就会失去你?
车厢里,除了空调的声音,拥抱的温度,就只有沉默。。。和轻不可闻的叹息声。
苏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向前迈进了一步、有没有稍稍碰到他的内心,但她知道卫由希为了她愿意去认真考虑,而且正在认真考虑,和自己的心魔在作战。
卫由希最后还是没有把她带到医院而直接领回家,只是,他请了乐琰来到家里,他担心苏竟会不会落下什么肉眼所看不到的伤,而不管他怎么劝说不会让她去医院不是要她拿掉小孩,只是希望她去做个检查,可苏竟像是已经被他吓破胆了,怎么说就是不肯跟着他去。
乐琰进屋时看到正坐的各人全都好胳膊好腿时,捋了捋了额前浸湿的头发,忍不住开始抱怨道:“由希,你真当我是闲人一枚呢?什么事都没,一个电话就害我大雨天地赶过来?”
“是有事,小竟她。。。。”卫由希张着嘴停了下,才有些艰难地说:“可能被车刮到了。”
苏竟还来不及解释只是自己吓得倒在地上,就听到乐医师惊呼道:“什么--”三两步就跨到她的身边,一脸严肃地开始为她做检查,半个小时后才重重地吐一口气,指着苏竟跟她的肚子语重心长地说:“小竟,你一定要小心点啊,要是你们两个有个什么差错,爷爷和秋语姐一定杀了我的。”
鬼才晓得,明明他不是妇产科医师,怎么就揽下这种活!
苏竟低着头并不说话,爷爷他们昨天就知道由希不要这个孩子了,虽然他们跟自己是站在一边的,但如果卫由希很坚持,那他们不赞同又有什么意义?
乐琰也不多问,嘱咐让苏竟注意休息,他说前三个月是最重要的,还交代了一些平日里生活和饮食上的事项就冒着雨离开了。
怎么会不知道,今天的气氛太怪异了,只是既然他们不愿说,那作为朋友他能做的也只能什么也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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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卫由希决口不提孩子的事,但他总是以一种挣扎的眼神观察着苏竟,每当苏竟有所感应回头对上他的眼神时,他又选择避开。
这让苏竟一直放心不下,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卫由希他也一直没有说决定要这个孩子的话,‘是否有一天他又要拉着自己去医院’这种想法让苏竟很忐忑。
这天苏竟跟卫强散完步,还没时屋就看到卫由希在门口等她,卫强只是冲她点了点头就进屋了
苏竟知道宣判的时候到了,也做好了反抗到底的觉悟和准备。
两两对视了许久,最后还是卫由希先开口,将她眼中的坚决看到眼里,他明白了自己只有一个选择,或许早就明白了,但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他说:“小竟,你能答应我。。。。你一定会没事吗?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没事?”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小竟,才发现只要有你,我就可以坚强起来,如果是你那么想要的,我会试着去接受自己未知的一切,只是希望可以留住你!
“嗯!”苏竟重重地点头,对自己爱的人许下一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守住的承诺。
由希,以后的事我又怎么能去保证?可是,我答应你,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会为了你拼尽一切的力量活下去,不让你只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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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早上2:22,大家早上好!!!周未要上班、黑眼圈的悠悠,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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