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庞东林,他在夕家住过的事并不是秘密,既然他回来了,少不得要参加夕颜的成年礼,夕颜对这个师兄情谊非比寻常,他也是看的出来,倒是庞家老太爷,确是个意外。
当年那点子伎俩,若秦锦华能冷静下来想上半日或者对夕颜不是那么深爱,也不定能中计,只是当时他一则太过轻敌,二则刚和夕颜有了亲密关系,不想节外生枝,这才草草地就打发了季丹,私以为那事没成功,想来季家也没脸闹开,哪里会想到自己的房间会被人安了摄像头,拍了**。
后头又被庞东林的家世,夕颜父母的冷遇,夕颜的避而不见给刺激狠了,一时气性、傲性上来,一方面抓紧提升实力,等着让夕颜父母高看一眼,不拿门第说事,一方面配合他外祖家一起打压庞家,处处牵制庞东林,让他没有时间去跟夕颜‘谈情说爱’,‘谈婚论嫁’。
他倒是真调查过庞家老太爷为何会对夕颜青睐有加的,虽说夕颜也是世家出身,但到底跟庞家是没法相提并论的,庞家跟夕家结亲比他和夕颜还要不门当户对好不好。
调查结果令他心愤,庞家祖上是出过太医,论声威家世决计不是一个夕家小药铺子能比的,但也因为家大业大,清末明初那会,几房人为了争名夺利大多都跟风出国学习西医,中医这块倒没那么精专,后来虽几次逃脱被历史洗牌的局面,但一些家传的老方子也都在颠簸中散去,倒是夕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竟是将一些古药方子和古医书都保存完好。
乱世西医吃香,因为药效快,盛世连古董死物都升值了,更何况中医这种可以传扬中国文化博大精深的学术,早晚都要发扬光大,先不说那些古物典籍本身就价值连城,就说将那些经历百年甚至千年实验得出的古药方子做成成药该是怎样的暴利。
单说这个,夕家也没这么被庞家看上眼,可夕颜后头还站着一个王家和关家,可以说娶夕颜一人,就相当于得了三家助力,钱权势都有了。
所以,在秦锦华求到他外公那时,他外公不仅没怪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幼稚,反而支持他对上庞家,倒不是因为他外公纵容、溺爱这个从小失母的外孙,而是因为谷家跟庞家在政见上不合,党派不同,庞家后头有老家族支撑,自身也是世家,钱财方面自是少不了,谷家这边从谷外祖祖往上都是泥腿子出身,到谷外公这儿就是乱世出英雄了,实打实的军功加冕。
两家只面上和气,私下里却是斗的厉害,老家族有老家族的好,家底大,不差钱,但也因子孙太多,看着表面光鲜,内里为那点子家业也是斗的黑天暗地,几年下来倒是让谷家钻了空子,站稳了脚跟,壮大了势力,这才起了拉拢同样是官场新贵的关家之心,关家亦是泥腿子出身,但架不住人家兄弟多,能抱得住团,且还能生养,第三代子孙也争气,政界、军界、商界都活跃着他们家人的身影,官不见得有多大,但人多势众还是有的。
难的是关家并没有站队,至少没站到谷家那边,也没指望利用夕颜一人能将关家所有人都拉拢过来,总归能牵制住谷家将关家拉拢过去。
谷家又怎肯让他称心如意,只是庞家又哪是那么好对付的,两方互相牵制呗,不过因秦锦华这个编外小将不按牌理的横冲直闯,倒是或有意或无意地打乱了好几次的庞家一派的牌,几年下来,也帮着谷家收拢了不少权利,不过他也没多轻松就是,虽说牵绊住了庞东林的脚步,让他没时间跟夕颜‘谈情说爱’,‘谈婚论嫁’,但他也没时间去缠磨夕颜,生生离了四年。
秦锦华将调查资料狠狠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凭他机关算尽,到头来不过是白费心机,我家颜颜回来了,我们和好了,大团圆结局,放在小言情剧里,他就是那恶俗男配,被炮灰的命,我家颜颜,心里只有我这个命定良人,”这么一想,一扫方才的阴郁,心里美滋滋的,小子用了四年的时间都没能撬走他的墙角,可不就是证明在颜颜心里,他是最重要的么?
且他们现在久别重逢,比之以前越发的蜜里调油,甜蜜恩爱。
“你当人家真是放不下你,为你回来的?少自作多情了,看看吧,”男人冷呲,又甩了一个文件袋丢他面前,“亏老爷子总说一干小辈里只你这个外孙最像他,真不知老爷子是如何的慧眼识珠,竟在我们这一帮子明珠里挑了你这么个鱼目蠢货,”
这些年秦锦华习惯了他的毒舌,懒的跟他争辩,打开文件袋,兜头倒出一堆照片,只看了一张,便满目骇色,待一张张看过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被刺激大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响反应过来,抓着照片,激动的话都说不成个,“这是……这是……”
难怪,难怪他总觉得夕颜有心事,好几次对他都是欲言又止的。
安洛带着航航比夕颜晚了近十天才回国,小十天没见着孩子,夕颜想他想的要死,一见面就不管不顾地抱着孩子亲个够,坐上计程车后,安洛才问,“怎么就你一人来的?你家那位呢?”
两人已经和好的事她已经知道,因这才故意迟些回来的,就是想给两人多点相处的时间,且从汪乔那得知,两人现在黏糊的很,恨不得分分秒秒地粘在一起,当然秦锦华是那个粘的人,那甜蜜劲儿让她这个准新娘都看着牙酸。
夕颜脸红,拢拢怀中的孩子,有些不自在地说,“他有事,”
“还有什么事比接大胖儿子更重要的,”安洛捏捏小胖子的嘟嘟脸,小家伙因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此刻倒没了在飞机上的倦意,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朝窗外看。
夕颜把玩着小家伙肉呼呼的小手,低低说,“我还没告诉他呢?”
安洛早猜到了,故意问,“是想直接给他一个惊喜?”
夕颜偏头看她,一双眼睛似羞非羞似恼非恼,“你就拿话噎我吧,”揉揉小儿子的软发,“这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不告诉他,你知道我现在还是……”
到底有外人在,不好说的太明,她现在还是学生,还没做好嫁人的准备,亦没做好跟家人摊牌的准备,这段时日她冷眼瞧着她爸还是没断了跟庞家结亲的打算,而秦锦华缠她又缠的紧,若在这个当头曝光孩子的事,少不得要被他挟天子以令诸侯,逼着结婚。
“你自己看着办吧,左右航航有户口,不用担心上学的事,一会我送航航去我朋友那,”
夕颜听着很是难受,半响抱着孩子,用下巴颏摩挲着小脑袋,应了声,“好,”
计程车在驶下高速进入收费站的时候被拦截住,车门打开,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颜颜,是你们自己下来,还是我请你们下来,”
夕颜一惊,他怎么来了,还在这拦路堵截,看看这也不是说话地,遂抱着孩子乖乖地下了车,又上了秦锦华的车,路上,秦锦华跟安洛寒暄了几句,并没问孩子的事,安洛抱着看戏的心态,秦锦华不问,她也不说,夕颜抱着已经睡着的航航也不搭腔,车内气压很低。
到家后,秦锦华安排安洛和航航去客房休息,安洛虽想看戏,但也的确是累了,便接过航航去客房倒时差。
待两人进了屋关了门,秦锦华直接搂抱着夕颜回了主卧,门一关,就直接开问道,“那孩子是谁的,”
一路下来,夕颜也镇定下来了,心说,这不明知故问么,航航那长相摸样一看就是她的孩子,遂答,“我的,”
秦锦华点头,很好,“他多大了,”
夕颜抬眼看他,想着他既然能赶到收费站去堵人,多半是得了信了,可安洛回国的日期除了她谁也没告诉,连乔乔都不知道,便怀疑他派人跟踪她,如此心里对他的那点子小愧疚便也被怒火代替,偏不愿趁他的意,有些没好气地胡说道,“两岁,”
那小胖墩儿两岁?说四岁都有人信,秦锦华再一次点头,很好,都会撒谎了,只是,“颜颜,你知道自己撒谎时是什么样么?”
“……”
“眼眸乱转,紧咬下唇,还有会脸红,耳尖也会红,”指腹从脸颊一侧慢慢摩挲至耳尖,然后夕颜的脸更红了,耳尖儿也更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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