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一定是散发的光芒太耀眼了,他明明是站在我身后的,夫人我早先防止她觊觎谢长风的美色,都踮着脚站了好久了。我踮脚的原因不是这姑娘比我高,而是我踮着脚才能稍稍掩盖住谢长风这张妖孽脸啊!
我忽然想到什么,往身后一望,很是委屈地发现,就算我踮着脚,也只遮住谢长风半个脖子。
这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夫人我费尽心思都没能如愿,也真是老天待我不薄了。
在快速进行自我心态调整之后,我立马出了对策,双手张开,作势护住谢长风,警告大娘家闺女:“喂我告诉你哦,这个人已经是本姑娘的榻上欢,早就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你就别妄想打他的主意,还是安心好好追求你那个城中的风流男子吧!”
经本夫人这样严厉的提醒,她终于将眼神从谢长风身上移开,福了福身子:“江毓见过二位。江河之江,钟灵毓秀的毓。”
夫人我心头鄙夷着,要是这姑娘是见一个美男爱一个的,那我还是不要瞎掺和她的终身大事了。那大娘忽然嘚瑟了起来,夸耀道:“这名字是我起的。好在呀,我家闺女没辜负了这个毓字,长得那叫一个漂亮!”
我内心腹诽:再好看能有本夫人好看?要是我不好看,哪会把谢长风这妖孽迷得神魂颠倒的?你家女儿行嘛。
江毓娇嗔了那大娘一句:“娘,外人面前,您就别调侃我了。”
大娘嚷嚷着不依,挣扎道:“我哪有调侃你,我这说的是大实话啊。”
我觉得大娘太不把我这个绝世大美人放在眼里了,大娘又不是瞎了,莫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道理,大娘偏爱自家的女儿,才觉得她比我更好看?
江毓似是艳羡,目光穿过我直直地投在谢长风的俊脸之上。这下夫人我是怎么遮也遮不住家里这个招蜂的大牡丹花了,就宣扬主权一般抱住我家谢长风,我坚定无比地把视线打驻在江毓的双眼,然后听得江毓柔柔笑道:“夫人何必担忧,江毓是不会与您争抢男人的。若夫人真的对自己有自信,就不应该这样护着你的感情……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地好。”
我越听越不对,这姑娘敢情是来找我挑衅的?什么叫“不该这样护着我的感情”,什么叫“顺其自然”,我顺你个大头鬼!心里骂着骂着我手上就有动作了,实在是忍不下去,捋起袖子就要朝她抡过去,眼见我都要够到她那张叫嚣的脸,胸脯上却突如其来地一紧,然后整个人都以一种极不稳定地状态倾斜着身子定住。要不是胸脯上……这道力量,怕是我早摔了。
我很是生气,颇为暴躁地把他的手臂从我胸脯上抓了下去,人家家里的好相公都是揽腰抱人的,到谢长风这里怎么就变成了揽胸抱我!
耳边是谢长风柔声安抚的语气:“轻柳莫急,我谢长风无论过去,现在,都该是你的人。”
我一愣,总感觉有哪里不对,狠狠一跺脚,气急败坏对他吼道:“那以后呢?!以后!好啊好啊,男人果然靠不住,才成亲多久就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了!不行!我要退货!”
为了掩饰我的局促,我装成一副潇潇洒洒抛弃了谢长风的样子转头就走。没走几步,我再次被谢长风这厮用手臂夹着我的胸脯,揽了回去。
他哭笑不得地解释道:“等到以后,我不仅是你的人,还是小谢长风的人啊。”
谢长风这话一出犹如定心丸,一下子给我吃镇静了。可我也不打算就此原谅他,要不是这个招蜂引蝶的货,夫人我今天能这么出丑吗!回去再跟他算账!
大娘听见了谢长风对我说的话,疑惑道:“小谢长风?还有人姓‘小谢’?”
我决定亲口向大娘解释一下,同时也是朝那个江毓宣布我对谢长风的拥有权:“非也非也。不是姓‘小谢’,而是姓谢。小谢长风呢,是我肚子里怀的那一个。而他呢,是大谢长风。”
可江毓的着重点却和我要强调的点不一样,她似是得了什么好消息,又是福了福身子:“原来这位公子名叫谢长风。谢长风。”
我刚要发作,忽然听得他在我身后冷了语调:“谢长风三字是内人和家人朋友才可以对我的称呼,江姑娘。”我第一次觉得谢长风温润的语调不翼而飞,他话音刚起,我就深深地觉得周围的温度骤降了一些。
谢长风这话一出,大娘和江毓都变了脸色。那大娘自然是护着自家闺女了,仰着脸对谢长风喊着:“哎你这人什么态度啊,我家女儿好心好意叫叫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是不是找骂啊?我调教出来这样一个懂礼貌的好姑娘,你竟然还……”
大娘喊着喊着就突然没了声音,只看到嘴巴依旧张得大大的,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嘴里一口牙。
江毓一见这情况,颇为着急地上前察看自家亲娘的状况。谢长风只是在我身边颇为平静地下了个结论:“乡野妇人真是聒噪。”
哇哇哇我家大块头真棒!
江毓怨念地瞅了谢长风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谢长风留下一句:“不到一炷香就自动解穴。”说罢,他牵起我的手,领着我往大湮家方向走去。
路上,我回想着那大娘和江毓的种种行为,忍不住啐了一口:“那大娘也真是,养出一个什么女儿啊,还沾沾自喜的。要我是江毓她娘,我肯定把她关在家里好好调教三个月再放出来。”
谢长风点点头:“娘子所说有理。”
“还有啊,亲亲夫君,你刚才那句话真是太潇洒了!呜……我忍不住要被你迷死啦!”说着,我按捺不住喜悦地抱了抱他,用脸蹭蹭他的衣服。
谢长风顺势把手指都没入我的发丝间,一遍一遍从上往下地帮我捋着。他又是责备又是怜爱地说:“你也真是。都要当娘的人了,还那么冲动。刚才要不是我把你拉回来,指不定你得摔地上去了,这下好了,连着你连着小谢长风都一起摔,我不得心疼死。”
我忽然想到什么,忧愁道:“所以……你刚才揽胸不揽腰的行为,什么意思?”
谢长风解释道:“怕压着小谢长风啊。”
我顺手就在他背上狠狠揪了一把肉:“小谢长风、小谢长风,你现在心里就只有他了是不是!我重要些还是他重要些啊!”身为一个孕妇,我深知自己跟肚子里这个还没出来的娃儿争宠是不对的事,可这账也得算明白了,毕竟小谢长风还没落地呢!
他哭笑不得:“一样重要,一样重要。不计较这些可好?轻柳,我们先回去罢。”
谢长风连哄带骗之下我终于是乖乖地回了大湮家。彼时大湮忙完了所有的活计,拿着一本古书悉心研读。我和谢长风甫一踏入正厅,就看到大湮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温娘从里屋拿出一把扇子,走出来时望见我们,与我们相视一笑。
夫人我终于懂了大湮那才高九斗的本领是如何来的了。夫人我打小只看话本,要说什么古书呢,也只能看看《金瓶梅》这种高端有档次的书了。而大湮手中拿着一本《周易》,怎能不通天文不知地理……两种档次的书相较之下,这让夫人我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
温娘也许是看天气仍旧炎热,便拿一把扇子给他打风。温娘也不说话,站在大湮身后,神情舒扬,歪着头与他一同阅读那本书。
这也许就是只要你在身边,岁月就能静好。
我决定不打扰这对小夫妻,和谢长风绕道来到了院子里。我向来不记路,都是一股脑的跟着谢长风。小谢同志非常靠谱,我不太擅长的东西他都十分擅长,因此我无比信任他。
进了屋子,我就近在凳子上坐下,谢长风颇为贴心地倒了一杯茶水递到我嘴皮子前,说道:“天气炎热,你今日又只吃了些食物,没饮茶水,容易生病。”
我咕咕地将茶水一饮而尽,谢长风看了我半晌,徐徐笑道:“牛饮。”
“……”彼时我非常无语,像我们这种在山野间长大的孩子,不把杯子一起啃了就很不错,喝个水而已,用得着慢慢吞吞嘛。
我翘着嘴,以此表明此刻本夫人心情非常不好。是个聪明人都知道现在该讨好我了。可谢长风就是半晌没动静,我忍不住往他的方向瞄了一眼,一个不小心就栽进了他幽深含笑的眸中。
谢长风侧了脑袋欺身过来,夫人我有些惊讶,还以为他要下跪来表明自己的错误。哪知等他动作都停下,我才意识到……他将脑袋侧过来贴在我的肚皮上,好像是要仔细听一听里头有些什么动静。忽然我被这个再平常不过的准父亲的动作感动到了,他俯身侧耳倾听,双手轻轻地抚在我的腰肚之间,如同一个孩子一样。
我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迟疑着问他:“你……听到什么了吗?”
谢长风意犹未尽地再听了一会儿,半晌过后,他皱着眉头,“似乎听到了什么水声。”
“……”我抖了抖肩,解惑道:“那大抵是我在咽口水。”
他幽幽地点头,下了个结论:“那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我想了想自己脑袋里有关怀孕的一切知识。在话本中,别人家的孩子在娘肚子里的时候,似乎都能被他们的爹听到一点点声音,然后他们的爹就会高兴得一塌糊涂。可是我们家的孩子……怎么没动静啊?
许是谢长风看到我一脸茫然,他竟然反过来给我这个做娘的解释:“许是孩子太小,还不至于发出一点声音。再养久些,他就会踢你了吧。”
我有些愕然:“踢……踢我?”
“……”谢长风默然半晌,然后局促道:“你不是说温娘对这些了如指掌,不如你自己前去问她吧。”
若不是谢长风肤色较黑,我都怀疑他脸红了,只是没显示出来。
谢长风忽然又道:“宫中倒是有一些关于女人受孕的书籍,等回青陀城了,我去找谢杳离要一些。你那些正儿八经的书看不来,这些书总该阅读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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