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邢琛拿着木棍直直地往下挥去,面无表情,似乎毁得不是自己的腿。
快了,更快了,几乎就要碰到膝盖了,在碰到膝盖的那那一瞬间,却猛地被一声推门声给打断。
夏沁儿苍白着脸,有些冒冒失失地冲了进来,一双眸子无神地环顾一周,最终定焦在周邢琛的身上。
时间在夏沁儿进来的那一霎那停住了,屋内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她摇着头,有些疯狂地上前夺过周郉琛手中的棍子,紧紧地攒在手里。
“不!你不能这样弄伤自己!”夏沁儿的脸色发白,眼眸紧紧地锁着周郉琛。
气氛有些凝结,夏沁儿后知后觉地去看那坐在轮椅上的宁厉寒,那握着木棍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宁厉寒的眼眸晦暗莫名,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看着夏沁儿,似乎是看一个不懂事的陌生人。
不只是周郉琛怔住了,就连站在玻璃背后的梁珈也愣住了,实在没有想到夏沁儿会突然这样闯进来,还救了周郉琛。
宁厉寒的嘴角蓦然地勾了勾,那深邃的眼眸像是在嘲笑夏沁儿的不自量力。
“夏沁儿,你可别忘记谁才是你的丈夫。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你不能伤害他!”夏沁儿突然将手中的木棍一松,让木棍随着她的动作砰的一声掉落在光滑的瓷砖上。
她抿着唇,极力地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宁厉寒,你不能弄伤他!”
宁厉寒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站着的人将夏沁儿给带下去。
他精心设立的一个局,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女人就破坏掉?
他可是还没看到周郉琛那个朝着他跪拜的模样,还没看到他呼唤疼痛痛苦的模样!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地放过他。
他勾起嘴角,不再理会夏沁儿,看着夏沁儿被黑衣保镖给拖下去,冷哼了一声。
“不自量力。”
他的眼眸又转过来看向周邢琛,那双晦暗莫名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怎么,你以为夏沁儿说的话作数吗?我告诉你,我可没有什么耐性。”
言下之意,就是周邢琛再不动手,梁珈不会好过。
周邢琛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明白宁厉寒话中的意思,低下头去捡先前被夏沁儿扔下的木棍,一双眼眸像是被裹上了寒冰。
“是不是我照做了,你就会放过珈儿?”
宁厉寒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当然。”
周邢琛眯起眼,冷哼一声:“那就最好说到做到。”
目睹一切的梁珈早就已经泪流满面,方才被夏沁儿那样一搅和,她还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算了,可是现在看来,宁厉寒是根本就不给周邢琛逃脱的机会。
她突然明白了,宁厉寒的目标由此之重都不是她,而是周邢琛!
梁珈咬着牙,那双眼眸盈满了泪水,一瞬不瞬地看着周邢琛再次从那冰冷的地板上捡起那只木棍。
她紧紧地攒着手,任由指甲没入手心,让血液缓慢地流出,而她似乎却是毫无所觉。
她真的害怕周邢琛会不顾一切地弄伤自己的腿,只是为了救她。
她不想看到这个样子,不想让因为周邢琛为了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说不定到最后,赢的人还是宁厉寒,他是她爱的人啊,怎么样都舍不得伤害的人呐。
木棍再度被挥了起来,办公室内又陷入一片寂静,梁珈的瞳孔急速收缩,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不,不要……
木棍势如破竹,几乎就要碰到周邢琛的膝盖了——
梁珈猛地紧闭着眼眸,就往眼前的玻璃撞过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周邢琛的腿白白浪费在这种地方,不能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砰——
清脆的撞击声从镜子里传过来,猛地让镜子四分五裂。
男人猛地停住手中向下挥动的木棍,下意识地看了那响声的来源一眼。
宁厉寒似乎也愣住了,回过头目光幽深地看向那被撞击得四分五裂的镜子,那双眼眸瞬间变得阴冷起来。
玻璃已经被撞裂开,不用多撞击一次,那些玻璃碎片自然地随着撞击力度落下了,原本看起来完好的镜子,此刻只剩下一个圆弧形的框,而从那个框中,能看到梁珈苍白至极的脸,还有她虚弱地快要倒下的身体。
周邢琛的瞳孔一下子收缩,那原本被他拿着的木棍也悄然掉到了地板上,他的眸光直直地看向梁珈,眼眸中猛地闪过一丝惊喜。
“珈儿!”
他没有想到梁珈居然就在那里!隔着一道玻璃!
他快速地走过去,想要将梁珈救出来,只是宁厉寒的反应极快,立刻就知道周邢琛要做什么事,他的瞳孔幽深,立刻发布指令:“快,都给我拦住他!别让他碰到那女人!”
宁厉寒紧紧地抓着扶手,目光紧紧地盯着被一大群黑衣保镖围上的周邢琛,眯起了眼眸。
他居然低估了梁珈这个女人,没想到她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只是为了救周邢琛一条腿!
“打,给我死死地打!”
宁厉寒的眼眸变得阴冷,面部已经有些狰狞。
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周邢琛给逃了。
周邢琛想要越过黑衣保镖去抓住梁珈的手,只是黑衣保镖实在是太多了,他抿着唇,打了一个,还有一个接着上来。
有男人猛地朝着他的腹部攻击,他侧身一闪,狠狠地将那男人一踢,打翻在地。
这样下去不行,恐怕没有救出梁珈,他就已经没有体力了。
周邢琛的眼眸幽深,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衣男人,回过头去看虚弱地看着他的梁珈。
他眯起眼,目光突然瞥向坐在轮椅眼眸一瞬不瞬盯着他的宁厉寒。
也许,有办法了……
周邢琛的动作极快,一瞬间就到达了宁厉寒的身边,那只大手毫不犹豫地箍着宁厉寒的脖子,朝着那想要冲上来的人冷笑。
宁厉寒的眸子变得冰冷,他冷冷地任由周邢琛箍着他的脖子,一双手握着轮椅的扶手死紧,连手都不自觉地泛白。
“周邢琛,你不想要救你的小妻子了吗?”
周邢琛的手微微一用力,大手扭着他的脖子,似乎下一秒,宁厉寒就能够在他的手中死去,他神色冷峻,嘴角微勾。毫不客气地给了宁厉寒一个下马威。
“宁厉寒,你现在在我的手上,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命吧。”他捏着宁厉寒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厉声道:“现在,让你的人给我放开梁珈。”
宁厉寒咬着牙,终于在眸子的深处带了一丝颤抖,他握着轮椅的手变得死紧,声音沙哑,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放开她。”
原本跟在梁珈背后的男人蓦然地松开手,让身子有些虚弱的梁珈直直地跪坐了有些冰冷的地板上。
许是方才的撞击有些严重,她的意识有些模糊不清,此刻背后的男人松了手,反而让她一下子跪坐下来。
她有些虚弱无力地看向周邢琛,见他紧紧掐着宁厉寒的脖子,那眼眸却在关切地看着她,她的心头不自觉地一暖。
对,她要出去,她还不能倒在这里给邢琛添麻烦。
凭着一股意志,她死命地站起来,缓慢地往门口移动着。
周邢琛看懂了她的意思,虽然很想上前去扶着她,但是还是捏着宁厉寒的脖子缓慢地向门口移动。
“你们都给我小心点,都给我让开。”周邢琛的眼眸很冷,看着黑衣人都识趣地让开一条路让梁珈从圆框里出来走向门口,眼眸才有所缓和。
他知道靳玄的车应该现在已经被安排在门口,只要梁珈下了楼,他们就有救。
他缓慢地用脚踢着宁厉寒的轮椅,也慢慢地朝着门口移动,为了防止偷袭,他将身子转过来,紧紧地盯着想要靠过来的黑衣保镖。
终于,梁珈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摸到了门把,在周邢琛的示意下推开了门。
很快,这场拉锯大战没有能坚持多久就结束了。
梁珈拉开车门有些缓慢地坐了上去,周邢琛见梁珈安全了,立刻就松开宁厉寒的脖子,猛地一推,将宁厉寒推翻在地,然后也转过身上了车。
周邢琛一上车,靳玄坐在车头也毫不犹豫地一踩油门,将还在七脚八脚扶着周邢琛的人狠狠地甩在身后,嘴角蓦然地勾起笑意。
“我没想到你小子这样都能出来,如果不是他们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是单枪匹马地闯了上去。”靳玄转动着方向盘,往后视镜瞟了一眼:“怎么,现在去哪里?”
周邢琛似乎没有听到靳玄的话,只是扭过头看向梁珈。
梁珈的脸色苍白,半阖着眼眸,一只手无力地搭在周邢琛的身上,她的唇没有血色,似乎是在呢喃着什么。
周邢琛用力地攒着她的手,他紧紧地锁着梁珈苍白的脸庞,这才发现有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不断地从梁珈的头上留下,将头发粘成一团一团。
他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苍白,声音也冷冽了几分。
“靳玄,快,去医院!”
靳玄有些不解地瞟l一眼倒后镜,看着后视镜里的周邢琛脸色发白,一双手紧紧地握着梁珈的手,还抱着几乎是昏厥过去的梁珈。他一惊,立刻就踩着油门往医院开去。
梁珈的意识模糊,只感觉到头昏昏沉沉,她的手似乎被人紧紧地握着,她能感觉到周邢琛就在她的身旁,他的气息正温柔地包裹住她,她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了。
她微微抬起眼眸,但实在是支撑不过去了,重重地阖上眼眸。
“珈儿!你别睡!”
周邢琛脸色苍白地抚摸着梁珈的脸,目光深处透露着恐惧。
一到医院,周邢琛就立刻抱着梁珈冲下了车,朝着急诊室冲过去,突如其来的奔跑让原本站着在过道的病人都看过来,但周邢琛丝毫没有察觉,只顾着怀里的人到底有没有事。
很快,梁珈就被医生推进急救室,而周邢琛被阻隔在了门外。
看着梁珈被推进急救室,周邢琛的心脏猛地一揪,不安的感觉在瞬间蔓延了全身。
方才在车上,他看到梁珈的头上流了那么多血已经被吓坏了,现在根本就不敢想象接下来发生的事。
他什么也不求,只求她平安。
他半阖上眼眸,静静地靠在墙壁上,似乎是疲惫至极。也不管他到底是由多瞩目,引得过道的人都在侧目看着他。
他现在的心里,只希望梁珈能从急救室出来,医生对他说一切都很好。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周邢琛的手脚都因为长时间的不运动而感到麻痹,手术室的红灯才暗了下来,梁珈才被医生从手术室里面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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