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被单动了动,梁珈揭开白色的被单半坐起来,看见夏沁儿穿着粉红色的裙子打扮得极其妖娆,不禁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你居然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也是不多见了。”
“梁珈姐姐,我不过是看到你车祸受伤得太严重了,所以我才来看你的。我知道,孩子没了,你肯定会很心痛的。”夏沁儿朝她露出一跟羞涩的笑意:“可是梁珈姐姐,你不用怕的,孩子嘛,还可以再生。但是人死了,就不能复活了,你说是不是……”说完,还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目光幽深的周邢琛。
周邢琛正欲话说,却被梁珈嗤笑一声给打断,她看着夏沁儿眼眸里有些挑衅的目光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的心早就死了,像坠入百年的冰窟一样坚硬万分,再也不会露出一道痕迹,对周邢琛是如此,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如此。所以夏沁儿讲的这番话,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轻启唇齿,看着这个差点杀死她孩子的刽子手冷淡地道:“对不起,我觉得我不需要你的安慰,如果不是你三番两次导致我差点流产,我的身子也不会那么虚弱,也许我的孩子还能多活几秒钟,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看着夏沁儿的脸有些青红皂白,她就觉得痛快!
“另外,医院不是舞台,不需要浓妆艳抹来看我,这不是在作秀。”
夏沁儿的脸色有些青,看着梁珈的眸光里闪过一抹恨意,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梁珈的话给堵了回去。
“还有,我很佩服夏小姐你的好手段,你带来的这种月季花,在室外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但是放到室内,花香浓郁,使别人闻了会胸闷不适,呼吸困难。像我这种刚刚流产身体虚弱的孕妇,应该不适合接受你这束月季花吧。”
感谢梁文瑞,要不是她,她今天就真的等死了,特别是在她那么虚弱的时候,要不是她在周家当童养媳的这些年,一直都在帮她打理花花草草,才懂得这些别人都不是很懂的花草学,恐怕早就被这束月季花给折腾得半死了。
似乎是很满意夏沁儿露出脸色铁青地表情,梁珈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像是为孩子讨回了一丝公道一样。
对,就是这样,不在意周邢琛的感受,反而还能活得自在一些。抛开了对周邢琛这份爱,她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周邢琛皱皱眉头,听着梁珈这番话,目光有些锐利地盯着夏沁儿铁青的脸,缓缓开口:“既然夏小姐那么喜欢月季花,那就带着这束花回家吧好好欣赏吧!”
周邢琛,竟然不叫她沁儿了。
夏沁儿有些怨怒,带着一丝怨气直直地看着周邢琛,而周邢琛像是没有看到她的眼神一样,目光幽深甚至带着警告的意味。
夏沁儿见周邢琛是这种反应,再看了一会梁珈凝在嘴角的冷笑,跺跺脚,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安静的周邢琛和神色瞬间疲惫的梁珈。
梁珈似乎没有心思再去理会周邢琛,只是忽略了周邢琛的存在,轻轻地躺了下去,再次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她只想,好好地安静一下,你不知道,她有多想念她的小宝宝,即使是……他还没在她的肚子里多久,只是血流淌在她的骨子里。
她真的是……好想他呀。
可是是谁,要将她跟她的孩子置于死地,她的脑海里开始浮现那天的情景,她始终忘不了,那转身就走的黑衣司机,忘不了车子撞过来的那一瞬间。
血红血红的画面。
藏在白色被单下的手紧紧地拢成一团,指甲嵌入柔软的手心里,印出深深的红色,触目惊心。
有些殷红的月季花被倒出来扔在地板上,周邢琛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堆躺在地上的月季花,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
只是他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就被电话铃声突然打断了。
看到来电,再看了一眼蜷缩成一团包裹在白色床单里的梁珈,周邢琛皱皱眉头,转过身子走出门口去接听电话。
已经是晚饭时分,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浓重的医药水的味道和周邢琛有些低沉的声音,那声音回荡在走廊里有些突兀。
“喂?”
电话那头的靳玄咬住唇,声音带了丝阴狠,拿着手中的照片气得在微微发抖:“周少,你说的对,这场车祸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那张照片里,是一辆黑色的玛莎被人用电脑放大了几十倍。虽然那辆车在撞倒出租车时立刻逃逸,但幸好他们从网上找到了这次事故的照片,将它截图放大,发现了那独有的轮胎花纹。
听到那边的周邢琛依然沉默不语,似乎在等着他说话,靳玄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周少,是夏家,夏之扬和夏沁儿。”
“夏之扬和夏沁儿?!我的孩子是被他们害死的?!!”
周邢琛握着手机的手指猛然用力,有些泛白的手露出几根青筋,眸子闪过一丝狠戾的光。他隔着窗户抬眸看了一眼裹着被单的蜷缩成一团的憔悴的梁珈。
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只是……
她竟然已经开始,什么都不跟他说了吗?
他突然觉得心口很痛,像是被几千万根针卡在喉咙里无法说话。他可以怎么办,他能拿她怎么办啊。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东西,梁珈紧闭着的眼眸猛地睁开,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单不发一语。
那抓着白色被单的双手有些颤抖,用力地抓住那柔软的棉质,眸光里突然盈满了大雾。
呵,怎么会想不到呢,怎么会蠢到这个地步呢。原来竟然是他们,早该想到的。
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毫不心狠手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跟她过不去!为什么……要杀掉她的孩子!到底她做错了什么,她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究竟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这样置她于死地。
她有些枯瘦的手颤抖地去抚摸那已经微扁下来的小腹,眼角突然划下一抹晶莹,微微地润湿了她垫着白色被单,露出一小块水迹。
周邢琛收了线,轻轻地推开门,已经是傍晚,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屋内的光线已经有些昏暗,病房中一片安宁。他的脚步有些轻,也没有开灯,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梁珈有些安静的睡容,她依然蜷缩着,极其没有安全感,就连眼皮底下的眼珠都在不安分地滑动。
周邢琛叹了口气,在梁珈的病床上坐了下来,他的手轻轻地抚摸上梁珈的脸,梁珈似乎是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进入了熟睡的状态。
盯着梁珈白皙有些憔悴的脸,周邢琛的心划过一丝疼惜。
珈儿,如果我跟你说……我们的孩子是被夏家的人害死的,你会不会情绪太过激动受不了,本来已经那么虚弱了。
你会怎么做呢?我真的害怕……
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过的生不如死。
周邢琛的眼睛微眯,刹那间眸子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但再看向梁珈的那一瞬间又柔和过来,但是没关系,这些事我知道就好了。你就乖乖的,安心地修养吧。
日子过得很快,又是三天过去了。
夏之扬挂掉电话,转了个身就往这边的病房走过去。听说梁珈大难不死,倒是孩子没了,也好,虽然梁珈没死成,但也好,至少那个种不见了。
他勾起一抹冷笑,正要往医院的大门走去,目光却瞟见正在翻阅杂志的梁珈,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正在翻阅杂志的梁珈,双脚好像被钉子钉住一样动弹不得。
可是能吸引他注意的,不是正在半坐在病床上眉头微皱的梁珈,也不是正在倒水的周邢琛,而是梁珈手上那只独特的,散发着幽蓝的光,用月长石制造成的手镯。
为什么,那只镯子会在她的手上?!
夏之扬的眼睛猛地眯起,带着一丝危险的光,有些急切走进病房,在梁珈有些呆愣的时候猛地抓起梁珈白皙的手腕,厉声问道:“这只手镯怎么在你这里?!”
梁珈被猛然扯住手腕,一股从夏之扬手上传来的一股力气似乎要将她的手腕给掰断,痛得她吃疼地闷哼一声,回过神来用力地甩开夏之扬的手:“放开!”
周邢琛眯起眼眸,迅速地反应过来,将身子挡在梁珈的面前。一只大手挡在夏之扬的前面,眯起眸子深深地凝视着他。
夏之扬却也不管不顾,直接忽略过眼前的周邢琛,眼神有些迫切,盯着梁珈有些恨意的眼神再次追问:“为什么镯子会在你那里!你说啊。”
梁珈盯着夏之扬有些急切的脸,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搞了多少手脚。”
她冷冽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你不是想要杀掉我吗!想要杀掉我的孩子吗?!你别想从我这知道什么东西!”
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心,梁珈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夏之扬有些呆愣的表情,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不能……现在还不能……总有一天,她要他跟夏沁儿血债血偿!
按了红色的按钮,她有些倨傲地看着被周邢琛挡住的夏之扬:“护士,这里有人骚扰病人,请你们把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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