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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像在被他凌迟

  裴寂和警察的谈话并没有进行多久,差不多在我上楼回房半个小时后,他就来叫我下去吃午饭,顺便换了身闲适的居家服。

  我想问他警察来调查询问些什么,也想问他警察是接到了哪位群众的举报。

  可看着他与平常无异的表情,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而且我又怕他觉得我是在关心他,便还是默默地将问题连带着食物一并吞进了肚子里。

  这顿饭我吃的尤其安静。

  裴寂说:“我以为你会问我,他们来的目的。”

  “……我问了你会告诉我吗?”我抬眼看他。他微笑道:“你问了就知道我会不会告诉你。”

  听起来像是一个坑。

  我抿了抿唇,捏紧筷子问:“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裴寂看着我,勾起嘴角,“有人发了匿名邮件给他们,说我偷偷跑去外省待了很长时间,他们想知道情况是否属实。如果属实,就要以违反假释条例为由把我带走。情况当然属实,可惜……”

  “可惜?”

  “可惜举报人有一点不知道。就在几天前,我还‘偶遇’了警察局的黄局长一起钓鱼,喝了下午茶。”裴寂边说边夹了一片芍药放进碗里,“他是我在场的完美证明。”

  初听裴寂这样说,我还没弄明白,因为他明明一直就在滨城,又怎么跟人“偶遇”?后来再仔细一想,我们在芳菲酒吧重逢的第二天晚上,他就没去了,之后又连着五天也都没出现,我还曾为此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是利用那几天在东都给自己制造后路。

  虽然早知晓裴寂的城府深沉,我仍是忍不住在心里惊叹,问道:“你不怕被那位黄局长察觉是刻意的?”

  “我做的很隐蔽。”裴寂说道,语气很平静,不是自信,只是在陈述事实。

  闻言,我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

  吃完饭,女佣来收拾碗筷,裴寂搁在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扫了眼,起身走到落地窗外的长廊下去接。

  我在餐厅干坐着,正惯例发呆,突然余光瞥见一个黑影,把我吓了一跳。

  “雷卡?”我惊魂未定地看着雷卡把两只前爪搭在餐桌上,拧着头看我,双眼亮晶晶的,好像还记得我。

  雷卡是一只杜宾犬。

  聪明、听话、不乱叫,体形健美,跑起来我拉都拉不住。有一次还害得我摔了一跤,结果它就被裴寂关了一天小黑屋。

  算起来它现在应该六岁多了,是四五十岁的人类那么大,但我却看不出它有哪里变了。

  我试探着伸出手去,它先用鼻子蹭了蹭,才主动把头放在我手下。

  我笑着揉了揉它,它享受般地眯起了眼。

  有雷卡陪我,总算不是太无聊,可等裴寂一接完电话过来,它就挣脱出我的怀抱,摇着尾巴跑到裴寂身边不停打转。

  果然比起我它依然更亲近裴寂。

  我闷声不响地瞪着它,裴寂看了我一眼,轻轻地笑了两声,随即他走到我旁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雷卡颠颠地跟着,裴寂伸出食指慢慢一点,命令道:“雷卡,坐。”

  雷卡应声而坐。

  “乖。”裴寂挠了挠它的下巴,它眯着眼愉悦地哼哼。

  裴寂笑着对我说:“曼曼,你也试试?”

  “不试。”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雷卡的确是一只很听话的狗,但它却只听裴寂的话,我逗逗它还行,要让它做一些指定动作,它从来不会听我的。试过无数次了,没有一次是例外。

  大概是我表现出的情绪带着愤慨,裴寂看我的眼神都透露出浓浓的笑意,他没再说什么,而是又命令雷卡:“握左手。”

  雷卡乖乖地抬起左前爪。

  “握右手。”

  雷卡乖乖地抬起右前爪。

  裴寂表扬道:“真棒。”雷卡开心地原地转圈。

  我就冷眼看着他们一人一狗相亲相爱。物似主人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站起打算去看电视打发时间,裴寂却一把将我拉到他腿上坐着,他手臂箍着我的腰,低声问:“又要上楼回房?不闷吗?”

  “闷,但我有什么办法?我连别墅的门都跨不出去。”我抠着他的手指想让他放开,他却像钢铁般铸造的一样,毫不松动。

  我蹙眉道:“放手!”

  裴寂更加用力地收紧,另一只手缓缓地按在了我的背上,我的身体一下贴上他的胸膛,两个人之间严丝合缝,没有一丁点儿的空隙,隔着衣服我仿佛都感觉到他的体温。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在车上发生的事,我们肌肤紧贴,他身上的温度几乎要灼伤了我。

  “怎么了?脸突然这么红?”裴寂轻声问道。

  “你被一个男人轻佻地抱坐在腿上,你也会气到脸红。”我硬着头皮说着,手去推他的肩膀,也不跟他的视线对上。

  裴寂胸腔微颤,喉咙里溢出笑声,“若是我被一个男人抱坐在腿上,我只会让他见红,而不会脸红。不过我想应该没有哪个男人会想不开。”

  我斜睨着他:“那我可以让你见红?”

  “你已经让我见过了。这儿。”他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右边脸颊给我看,有一道淡粉色的印记,不起眼,我都没注意过。他说:“在芳菲酒吧,也是像现在这样你坐在我腿上,然后打了我一巴掌。你的指甲划伤了我。”

  不用他提醒我也记着,但事情的起因经过还有结果可没那么简单。

  我说:“你要秋后算账?”

  “只是偶然想起来了。”裴寂随意地说着,手却从我衣边下伸了进去,他的指尖轻触着我敏感的腰侧,那种带着颤栗的怪异感觉令我瞬间头皮发麻,我猛地按住他的手,失声叫道:“放手!”

  裴寂还没说什么,只听到“啪”一声脆响紧跟而来,雷卡立即警觉地立起。我一愣,和裴寂一同扭头循声看去,却见莫倩倩僵硬地站在厨房门口,脚边是碎裂的瓷片,银耳、桂圆、红枣,汤汤水水的洒了一地。

  “对、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我手滑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莫倩倩回过神来,慌忙地蹲下身去直接用手捡。

  我看那些瓷片有的又薄又锋利,怕她伤到手,就连忙说:“别拿手碰,小心割伤。拿扫把来清理吧。”

  莫倩倩蹲在那里没动,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裴寂,又低下头去。显然是要看裴寂的意思。

  裴寂淡淡地说:“林小姐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是,少爷。”莫倩倩红着眼眶应道。

  我回过头,让裴寂快点放手,他微微扬眉,没有动作。

  我冷着脸说:“我要去卫生间。”

  裴寂失笑道:“那好吧。”他放开手,我马上从他腿上起来快步走进卫生间。

  微凉的水流冲在我的掌心,我静静地注视着,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程易安的离婚协议在两天后送到了我的手里,白纸黑字,分外清明。

  裴寂拿了一支钢笔,问我:“要签字吗?”

  我缄默不语,却接过钢笔在乙方后面,一笔一划地签下了“林曼殊”。

  裴寂略显意外,却没问其他。

  和程易安离婚后,我的话越来越少。除了下楼吃饭,我其余的时间几乎都待在房间里发呆,有时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我不再跟裴寂反抗、争吵,我无比地顺从他,甚至就连他晚上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我都没再阻止过。

  这天我照常在早上七点钟醒来,我刚睁开眼,一身清爽的裴寂就推门进来了。

  “醒了?”他帮我理了理头发,温和地说:“醒了就去洗漱吧,有客人来了。”

  我抬起脸看他,他也没说是谁,只说:“你见到她应该会很开心。”

  我想不到在他这里,我还能见到会让我开心的谁,可既然他说了我就照做。

  洗漱完换下睡衣,他牵着我的手下楼,我隐隐约约听见了陆知非的声音。

  走到客厅里,见他正跟唐凛说笑,他目光扫到我们,说了句:“来了。”

  唐凛转头看过来,有一秒钟的怔愣。

  而在他身边,有一个人被他的身形挡住,那人探头看了看,笑着叫道:“曼殊!”

  “……纪禾?”我瞬间睁大眼睛,忙挣开裴寂的手往前走了几步。

  纪禾跑来使劲抱住我,“我想死你了。”

  “我也好想你。”我拍了拍她的背,觉得自己终于不再是孤独的。

  纪禾放开我,拉着我的手腕把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看了个遍,有些心疼地说:“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了?你是不是都不吃饭的?跟你一比我快胖死了!”

  身为专业模特儿的她哪里会胖,不过是逗趣罢了。

  我笑道:“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纪禾俏皮地说:“哪里哪里,尚不及你。”

  “哎哎哎,姐妹花。”陆知非点着桌面,好声好气地说道:“你们都漂亮,所以能不能坐下再叙旧?我一直抬头看脖子很酸。”

  “谁要你看我们了。”纪禾小声地嘟囔着,拉我到单人沙发坐下。

  陆知非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要想俏一身孝,还真不假。这白裙子一穿跟仙女儿似的,怪不得裴寂这好几天了都舍不得离家半步。不过你这发型……”

  “发型怎么了?”裴寂喝了口咖啡,问道。

  “以前好像就是这样的吧?”陆知非不太确定。

  唐凛睨了我一眼,邪气地笑:“好像是。”

  我懒得理会他们两个。

  纪禾握着我的手,轻声问:“你才起床,要不要先去吃早饭?”

  我摇头想说暂时不是很饿,一杯温牛奶就放在了我面前,我诧异地扭头看了眼,莫倩倩说:“是少爷刚才吩咐的。”

  裴寂音色温润:“先把牛奶喝了,等一下吃早饭。”

  我依言拿起杯子,正要喝,又想到纪禾,就问她喝不喝。

  纪禾说:“我吃了饭来的。”

  于是我把牛奶喝光,莫倩倩收走了空杯,裴寂见状便专心地跟唐凛、陆知非说起事情来。

  “明天上午十点,利美地皮的竞标会在维也纳酒店一楼的宴客厅举行。这是你的邀请函,协会见不到你,托我来转交。”陆知非把一份白色信封递给裴寂。“那块地皮的位置很好,对它感兴趣的人绝对不少,就我所知的秦家、莫家是一直都在打它的主意,他们两家到场是毋庸置疑的。”

  “就连我家老爷子都想去分一杯羹。”唐凛叠着腿,抽了根烟点上,边吞云吐雾边说:“不过我已经劝老爷子让他别想了,我说这块地皮非裴寂莫属。所以明天的竞标,唐家就不去凑热闹了。”

  陆知非拿了他的烟盒跟打火机也点了一根,顺手又递给裴寂。

  “陆家也不凑热闹了。我爸近几年都不打算在本市建新医院了。”

  唐凛睨着他:“要退休了?”

  “早呢。”陆知非笑道:“他把目标扩展到外地了。”

  “谭家和徐家会参与吗?”裴寂一手把玩着打火机,一手捏着信封的边角。

  “徐家有可能,听说他们想在那儿盖星娱的分公司。至于谭家……”陆知非迟疑了下,“不太好说。也许本来他家对那块地皮没意思,但知道了你想要以后,他家就觉得有意思了呢?真不太好说。毕竟谭羡自从他哥不明不白地死了以后就恨不得杀你全家,跟个疯狗似的。”

  听到“谭羡”这个名字,我心里一颤,抬眼朝他们看去。

  裴寂意味深长地说:“他可不是一般的疯狗。”

  唐凛轻嗤:“是有脑子的疯狗。”

  “总之就是一只疯狗。”陆知非无所谓地一摆手。

  裴寂笑了:“那照你这么说,明天的竞标,很有可能是一场恶战。”

  陆知非说:“没有硝烟的恶战。”

  “可怕。我有点慌了。”裴寂将信封扔回桌上,向后靠着说:“不如我放弃,让他们去狗咬狗。”

  “别啊,你亲自下场去教训狗不是更好吗?你看雷卡,被你训得多温顺。”陆知非看向卧在花园草地上晒太阳的雷卡。

  纪禾正要喝咖啡,闻言也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大概是角度问题,她好像没找到雷卡,便下意识地歪过身子,我正想叫她小心咖啡别洒了,可已经晚了。

  咖啡瞬间泼了一大半在她胸口处,她穿的还是件浅色系上衣。

  “完了。”纪禾说道。

  我连忙抽了纸巾帮她擦,擦不掉,反而越弄越糟。

  “要不然……你跟我去换一身衣服吧。”

  纪禾看唐凛,唐凛点了下头,她才对我说:“好。”

  于是我带着纪禾上楼回房,先让她去冲洗了下,才走进衣帽间,我让她看哪套合她的心意。

  纪禾抱着肩膀溜达了一圈,“全是新品啊,有的还没上市呢。”

  “前天送来的。”

  纪禾停下脚步,看着我:“我看裴寂对你真挺好的。”

  “软禁我也算对我好的一种方式吗?”我冲着她笑,“要是算的话,那我宁愿他不要对我那么好。”

  “那你能怎么办?”纪禾随手拿了件鹅黄色蕾丝衬衫看看,说:“你跑也跑不出去,别墅铁门那儿好几个保镖守着。”

  “……我知道。”

  纪禾又说:“其实哪怕你跑出了这儿,也跑不出东都。就他们的手段……”她先换上干净内衣,再穿着衬衫对我说:“去年我跟唐凛闹了一回凶的,我被停了一个月的秀。我想飞去国外散散心,说我的护照有问题,我想开车自驾游,连高速都上不去。惹不起,真惹不起。”

  “至少比我要好。”

  纪禾站在穿衣镜前,她的目光从镜子里落在我脸上,“曼殊,其实你可以比我好。只要你像我一样。”

  我不说话了,我懂她的意思,可是我做不到了。

  “……纪禾,你还记不记得你问过我,裴寂是不是真的杀了人?”

  纪禾系着扣子的手一顿,转过身来看我。

  我垂下眼帘,慢声说道:“他没有杀人。”

  纪禾的眼睛一下睁大:“那他怎么……”

  “是我。”我颤着声线:“是我和别人故意陷害了他。”

  纪禾满脸吃惊地看着我,好像一下不认识我了,她看我的眼神变得熟悉又陌生。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是你想离开他了,你也没必要用这样的方法啊?”纪禾还有一点没反应过来,等她说完,她又说:“不对。你说你和别人……你和谁?”

  我抿紧唇,除此之外不再多说。

  纪禾怔怔地,茫然道:“裴寂没有杀人,却坐了四年牢,一开始还是被判的死刑。这真是……”她一时好像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迟疑了好一阵子才说:“真是太过分了。”

  过分吗?

  我也觉得过分。

  所以我从裴寂一出狱就认为自己活到头了。我怕他,想躲着他,想逃开他,我见到他就想到自己的龌龊和不堪。我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倍受良心的煎熬。

  而正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该死,我才更加畏惧裴寂。尤其在他带我回到了东都,在他像以前一样对我好时,我更是感受到了他的可怕。

  我问纪禾,“假如你对唐凛做了同样的事,而唐凛出狱后,就像裴寂对我一般对你,你会怎么样?”

  “……虽然我没那么大的胆子去陷害唐凛,不过是假如的话……”纪禾想了想,突然抖了一下,“我一定会被他吓死,每天胆战心惊的,怀疑他在憋什么大招等着爆发。”

  我说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像在被他凌迟。”

  纪禾略微难过地看我,“曼殊,我心疼你。可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你怎么能那样对裴寂?要他是个臭男人,我什么都不说就为你鼓掌了。可他当初绝对是真心对你好,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羡慕你羡慕的要死。就这样,你怎么狠得下心?”

  我闭了闭眼,“所以你该明白了,我和裴寂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那你也更不可能跑得掉了。裴寂没弄死你都是奇迹,让你跑?做梦吧,梦里成功的几率还大点。”纪禾毫不留情地说道。

  我苦涩地笑了笑。

  过了近两个小时后,陆知非和唐凛要走了,纪禾作为唐凛的女人,自然是要跟着他。

  临别前,我们又抱了下,纪禾在我耳边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怎样,都别做傻事。”

  “……不会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做傻事的。

  纪禾用力握了下我的手,“那就好。我走了。”

  我点点头,站在门廊下目送他们的车子远去。

  裴寂说:“以后可以常请她来玩。”

  我侧首看他,想问他是要囚我一辈子吗?却终究没有问出口。

  一天慢慢地就熬过了。

  到了晚上,裴寂在书房忙事,我则靠在床头看根本看不懂的书,书名叫做《百年孤独》。

  这类书对我很有催眠效果,我翻了几页就头沉的厉害,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被人抱着放躺下,接着我感觉他的手轻轻拿起了我的右脚。

  我的瞌睡顷刻间便消失了,支起上半身,裴寂坐在床尾,正往我脚踝上戴一条银白色的脚链。和那条断了的手链很像,只是垂下的亮片更大,也更好看。

  “把你吵醒了?”裴寂细声问着,又摸了摸我戴了脚链的脚踝,他掀开被子躺进来,把我拉进怀里。

  我想背过身去,他却突然低头吻住了我的唇,同时手探进了我的睡衣里。

  我一愣,忙挣扎起来。

  自从那次在车上后,他都没再碰过我。为了假装伤还没好,我每天洗澡都会偷偷把药膏挤一点进马桶里,再放到洗手台上,方便让他看见。今天也没例外,但是他……

  难道露馅了?

  我想着,裴寂的手已经下去。

  依然干涩的疼,我忍不住佝偻着身子,蜷起了双腿。

  裴寂抱紧我,我抵在他胸前呜咽道:“疼……”

  裴寂盯着我半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缓慢地抽出手,又把我衣裤整理好,才贴在我的耳畔说:“睡吧。晚安。”

  “养足精神,明天的竞标你陪我去。”

  然后,灯光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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