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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曼曼,是你的手机在响

  金字塔是东都最具盛名的高级娱乐会所,里面消费高的吓人,正如它的名字“金字塔”,能去那里玩儿的人可以说个个非富即贵,都是上流圈子里说得出名号的人物。

  以前裴寂和唐凛他们一帮人就经常去那里喝酒、唱歌、玩牌,轰趴,还跟人在里面打过架。我十八岁的生日派对也是在金字塔办的,真的花了裴寂很多钱。

  到达金字塔门口,裴寂让赵忠先把车开回去,接着就带我下车进去。

  金字塔的装修就如同它字面上的一般,金碧辉煌。看起来既觉得俗气,又觉得奢靡,给人的感觉非常矛盾。

  裴寂谢绝了要帮忙带路的服务生,领着我轻车熟路地上了四楼,然后停在了熟悉的1234号房门口。这是他们专属的包厢。

  里面有欢乐的说笑声隐隐传来,裴寂拧着门把推开了门,里面一屋子的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女人。

  她们不知道在干什么,头对着头围着桌子形成了一个大圈,头上还戴着毛茸茸的兔子耳朵,根本都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我站在裴寂身边,看了他一眼,他面无表情地在看挂在墙上的一条彩色横幅。

  “热烈庆贺裴二少爷签约成功!利美必胜!”

  原来是庆功宴。我心里想着,收回视线,却刚好看到坐在沙发上拿着ipad的唐凛,还有萧何。

  我下意识地就想走过去问唐凛纪禾在哪儿,裴寂却抓着我的手不放,他蹙眉看着那群热烈讨论中的男男女女,说了句:“你们在干什么?”

  大约是他的音量平常,而那群人的分贝又过高,没人听到他在说话。

  裴寂眉宇间有了一丝不耐烦。

  正笑看他们玩闹的萧何看见了我和裴寂,笑容一收,立即用手肘捣了捣旁边的唐凛。唐凛的目光定格在ipad上,懒得搭理他,萧何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又拍了拍他的手臂。

  唐凛扭头看他,萧何示意他看这边。

  唐凛便看了过来,随即他关了ipad,倚着沙发侧了侧身子,抬起大长腿一脚踹在了一个人的屁股上。

  “操!唐凛你大爷!”陆知非骂了他一句,头也没回。

  唐凛摇了摇头,像是在说不是他见死不救,而是陆知非无药可救。

  裴寂冷着脸“砰”地一下子关上了门,巨响震得人耳膜一颤,那群人一个接一个地回头看来,包厢里瞬间变得安静了。

  手里拿着两个礼花的陆知非喊道:“裴寂?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裴寂心平气和地又把话问了一遍。

  “给你制造惊喜。看不出来吗?”陆知非边说着边拉响礼花,七彩的纸屑飞舞,他堆起笑脸说:“surprise!”

  “surprise”就像是一个信号,让其她愣了的人纷纷回神,也跟着叫了声“surprise”把礼花拉响。一时间头顶全都是乱七八糟的丝带和纸屑,粘在头发上拿都拿不掉。甚至有一小块纸屑还飞进了我的眼睛里,弄得我很不舒服,都不敢睁眼。

  我正揉着眼想把异物揉出来,却突然被人挤到了一边,裴寂拉着我的手毫无防备地就松开了。

  我扶着墙,不明所以地看着十几个头戴兔子耳朵,穿着性感的女人把裴寂围在了中间,脸上全都带着妩媚的笑,眼神勾人的紧,嘴里还说着一些有挑逗意味的话。

  裴寂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此刻越发骇人了。

  陆知非大声叫着:“停停停!停!”

  兔女郎们停了手,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的茫然。

  “撤吧撤吧。还有什么惊喜可言。没意思。”陆知非摆摆手,把兔女郎都赶走了。

  十几个兔女郎一走,房间就显得不那么拥挤了,裴寂对还悬挂着的横幅抬抬下巴:“把那个东西也摘下来。”

  陆知非看了眼,说道:“林曼殊来,我把兔女郎撤了没问题。但是这个,不行。除非你站那底下让我拍张照片发朋友圈。拍完我立马摘了。”说着他就掏出了手机。

  裴寂冷漠地睨了他一眼,大步走上前自己把横幅硬扯了下来。

  陆知非“嘿”了一声,说道:“敢情今天这钱我都白花了。兔女郎是,横幅也是。”

  “话别说的太早,今天还没过去呢。”萧何笑着摸了酒杯,对裴寂说:“知非说你这两天心情不好,就想借利美这个机会让你高兴高兴。本意是好的,就是方法不太对。”

  “谁说不是呢。”陆知非说:“一个林曼殊就能搞定的事儿,我还偏偏整那么多花样,最后还落不下好。我可真倒霉。”

  唐凛笑骂道:“你活该倒霉。”

  裴寂拉着我过去坐下,什么也没说,而是自行拿了个酒杯先自罚了三杯。

  他们都是一起玩了十几年的朋友,很多话都不必多说,说了反而显得生疏。三杯酒下肚,话题就翻篇了。

  萧何问:“合同签了?”

  “签了。”裴寂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又松了松领带,不明显地笑道:“没签我能过来?”

  “有道理。”萧何失笑道。

  唐凛跟着问:“审批什么时候下来?”

  裴寂拿了杯果酒给我,“周德怀的意思是会让下面人尽快。他虽然贪,但说话还是很可信的。我预计不会超过这个月。”

  陆知非有些意外:“那照这么说,下个月就能挖土动工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裴寂点点头。

  “出不了意外。就算真出了什么意外,还拦得住你?你买这块地你爸妈都拦不住你。”陆知非从果盘里捏了个樱桃放进嘴里,“嗯甜。你尝尝。”他把果盘推到了我面前。

  我没动,没心思动,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纪禾怎么样了。

  我看了眼裴寂,又看了眼唐凛,陆知非拧着眉疑惑道:“你一会儿看裴寂一会儿看唐凛,你想说什么啊?有话你就说啊,都老熟人了。”

  我又看向裴寂,他抿了口酒,眼神淡漠地回望着我。

  我抿紧唇没把话问出口,陆知非挑起半边眉,不等他说些什么,裴寂就轻笑着覆上了我的手,对唐凛道:“她想知道你昨晚上把纪禾带走都做了些什么。”

  唐凛闻言看着我,重复道:“做了些什么?”

  “男人和女人还能做什么?”陆知非说道。

  “嗯……我不同意你这个说法。”萧何笑着,陆知非张口就要骂,他又慢慢补充道:“不过我同意你用这个说法形容唐凛跟纪禾。”

  陆知非打了个响指:“上道!”

  唐凛不理会这两人对他的打趣,看着我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拿出手机说我联系不到她,去她所在的模特经纪公司找她前台也说没见到她。

  不消停的陆知非又插嘴道:“你去她家找了吗?”

  我说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这些天一直都只顾着自己,压根没想起来问。

  听完我的话,唐凛嗤笑了一声,他倒了杯酒喝下,又嗤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把她给弄死了?”

  我没吭声,只沉默地盯着他。

  唐凛说:“杀人可是要坐牢的。”说完他瞄了眼裴寂,“有了这个不算前车的前车之鉴,我还能明知故犯?她在我那儿照顾唐烈。”顿了顿,又说:“昨晚她的手机摔坏了。”

  至于是怎么摔坏的,唐凛自然不会明说,但我从他冷冷的面容中能了解到当时的情况。

  “所以她没事?”我不放心地问。

  大约是见说服不了我,唐凛拿起他的ipad打开,接着递给我。我被动地接过,垂眸一看,竟然是实时监控画面。画面里,应该是在卧室,纪禾正坐在地上陪一个小男孩玩汽车玩具。

  “相信了?”唐凛邪笑着问道。

  我抿唇点了点头,把ipad还给他,却被陆知非伸手拿走看了两眼,“要不是亲眼看见你妈挺着大肚子来我家打麻将,我真要怀疑唐烈是你跟纪禾的儿子了。”

  唐凛笑着夺过ipad扔到一边,说他:“别让我爸听见这话。他老当益壮,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陆知非话接的飞快:“是是是,不然也不能快六十岁了又当了一回爹。”

  萧何跟着说道:“唐叔大概是想,与其指望唐凛给他生个孙子,还不如他自己再要个儿子更简单。这应该就是名副其实的,自力更生。”

  陆知非一口酒喷了出来,咳嗽着哈哈大笑:“神他妈自力更生操!”

  面对陆知非跟萧何的双重攻击,孤军奋战的唐凛闭上了嘴,开始挽袖子,眼看着他们三个人要打起来,这时,一阵原始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陆知非移开挡在脸前的抱枕,摸起他的手机看了眼说:“不是我的。”

  萧何说:“也不是我的。”

  唐凛坐回去,点了根烟看向我。

  笑看风云的裴寂转头对我说:“曼曼,是你的手机在响。”

  我当然知道是我的手机在响,因为它就被我攥在手里。

  我低眸扫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徐司廷”三个字,刚想先挂断,一只好看的手便伸到了我眼下。“你不想接?我帮你接。”说完,裴寂便要从我手里把手机拿走。

  我条件反射地缩了下手,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裴寂收回手,不在意地笑笑:“好,你自己来。”

  我在他毫无温度的注视下接听了徐司廷的来电,他第一句话就是问:“林小姐,你不在公寓?”

  “对。我在外面。”我低声说道。

  也不明白我说的这五个字是哪里有问题,徐司廷听了后,静了两秒,随即居然说:“和裴寂?”

  我怔愣了一瞬,告诉他:“还有三个人。”

  “哦。”徐司廷应了一声,“那么林小姐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想和林小姐说,关于林琅。”

  “我……”我张了张嘴想回答,见裴寂正淡淡地望着我,我又把“很快回去”吞回了肚子里。也许是我的欲言又止让徐司廷了解到了什么,他沉吟道:“能不能让我和裴先生说两句话?”

  我一下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徐司廷说:“我想和裴先生说两句话。”

  我不清楚他的用意,犹豫着把手机递向裴寂,“……徐司廷想和你说话。”

  裴寂表情平静地接过去,“你好,徐先生。”

  徐司廷不知说了什么,裴寂道:“徐先生,不如我们见面谈。金字塔四楼,1234号房。”说完,他把通话挂断。

  挂断通话,他没有第一时间把手机还给我,而是拿着它看了看,“不像是新买的。”他掀起眼帘朝我看来,像是在等我“投案自首”。

  我说:“是他借给我用的。”

  “他对你真好。”裴寂意味不明地笑了,说道:“待会儿他来了,记得还给他。”

  我拿回手机,咬着下唇问:“你要他过来干什么?”

  “别担心,我不会拿他怎样。”裴寂摸了摸我的头,“我可还在假释期间。”

  也就是说,等过了假释期,你就会对他怎样?

  我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徐司廷来的很快,大约二十分钟他便到了,孤身一人,连他的助理都不在。

  尽管在徐司廷没来之前,陆知非说了一堆他的坏话,但他来了后,陆知非的表面功夫仍做的很好。

  握手问好寒暄,最基本的礼貌走了个过场后,徐司廷又单独祝贺裴寂签下利美合约,裴寂道了谢,请他坐下。

  一坐下,徐司廷就问:“裴先生,你想谈什么?”

  “就谈她。”裴寂看了我一眼。

  “林小姐?”徐司廷轻笑,“当着林小姐的面谈林小姐本人,似乎不太好。”

  裴寂说:“可是徐先生当着我的面掳走她时,似乎没想过好不好。”

  “裴先生,林小姐不是你的所有物,再者说,我也并没有掳走她。我只是让人将她带到了车上,她并没有抵抗挣扎。‘掳’这个字用的不是很准确。”

  “徐先生真会狡辩。”裴寂微笑道。

  徐司廷坦然道:“陈述事实而已。”

  裴寂不置可否地点头,“陈述事实……这四个字听起来真耳熟。当年好像在法庭上,徐先生也是这么说的。我没记错的话。”

  “裴先生记得不错。在法庭上我的确也是这么说的。”

  “果然。”裴寂笑了声,也不知在笑什么。笑完他说:“哦对了,还没谢谢徐先生照顾曼曼,这几天辛苦你了。”

  徐司廷也笑:“裴先生不用谢我。怎么说林小姐也是我弟弟林琅的姐姐,换言之,她也能说是我的妹妹,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要说辛苦,那就更加谈不上了,我不过是借了一套公寓给她住而已,辛苦的是她自己。回来东都,连能安心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裴寂神情微冷:“这是我考虑不周。”

  他们二人唇枪舌战,话里话外总是藏着深意,唐凛、陆知非、萧何三个人置身事外地观战,我却不想再听到自己成为话题中心了,出声打断他们道:“徐先生,你之前说有事情想跟我说,是和林琅有关的。”

  “是。”徐司廷应着,想了想又说:“我想还是等林小姐回公寓了,我再和你单独说。”看样子是顾忌裴寂他们。

  我轻声说:“我不回公寓了。”

  徐司廷闻言看看我,很平静地说了声:“好。”顿了一顿,他又说:“那我们到外面去说。”

  我嗯了声,也没问裴寂允不允许,起身就和徐司廷走了出去。

  长廊里很安静,徐司廷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林琅知道你和程易安离婚的事了。”

  我惊讶道:“他怎么会知道?你告诉他的?”

  “不是。”徐司廷微微拧着眉说:“我和父亲在书房说话,他刚好回去听见了。”

  我咬了咬唇:“那他……”

  “他很开心。我已经很久没见他像那样开心过了。我想他是误会了。”徐司廷语气有些担忧。

  我不理解他担忧的点,问道:“误会什么了?”

  徐司廷抬眼看我,“他误会你是为了他才和程易安离婚,而重回东都。”

  “是吗?”我冷了脸色,就像在隔空告诉林琅,“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他想的太多了。”

  “他一向都想很多。”徐司廷附和我的话,没有波澜的目光定在我脸上,我明白,他是在等我表态。

  我说:“我会让他不要想那么多。你也让徐振生放心,我既然当初把他送进了徐家,就不会再把他带出来。一旦完成徐振生说的事,我会立即离开。”说着,我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

  “林小姐的话我会转达给父亲。不过林小姐,我需要提醒你的是,距离下周三林琅的生日宴只有五天的时间。”

  我应了声,表示我会尽快的。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其他的事了,我把手机还给他,他也没问就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公寓钥匙我先留着,明天我去把公寓打扫干净,再给你。”

  徐司廷看着我,没有拒绝,说:“可以。”

  之后再无话可说,他跟我道了声“再见”转身就走了,也没进门跟裴寂他们打招呼,想来也是腻了虚与委蛇。

  我重新走进去,萧何见只剩下我,就对陆知非说:“看,我说的准吧?徐司廷是不会再回来跟我们说再见的。十万,拿来。”

  “明天转你户头上!”陆知非打开他的手。

  我坐回到裴寂身边,裴寂无声地望着我,我说我把手机还给他了,他笑了,亲了亲我的眼睛用气声说:“真乖。”

  “我累了,想休息了。”我被他搂着,头抵着他的颈窝。

  “好,我们回去。”裴寂拉着我站起身,对陆知非说道:“我先带曼曼走了,这场算我的。”

  陆知非把腿放在桌子上,兴奋地问:“包括我刚输得那十万块?”

  “不包括。”裴寂冷冷地打破他的美好愿望。

  因为没来得及通知赵忠去接,我们是打车回的别墅。

  此时是晚上九点多,女佣都还在忙碌,裴寂带我进了客厅后就有一个人迎上来:“少爷,您回……”她的声音在见到我一瞬间卡住了。

  裴寂转头对我说:“孟亚茹,负责帮我管理别墅。”

  “少爷,这位是……”孟亚茹迟疑地问道。

  “叫她林小姐。”裴寂简单地说了句,就没再理她,问我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上楼去休息。

  我摇摇头,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不想说。

  裴寂却不肯那么轻易地放过我,他让莫倩倩先去给我放洗澡水,然后让孟亚茹热了一杯牛奶叫我喝下去。

  “牛奶安眠。”他说。

  我顺从地喝光牛奶,接着自顾自地便踩着楼梯上了楼。

  水微烫,我蹲下去时两腿间被刺激的很疼,不过忍一会儿就好多了。我躺在浴缸里,水像灵药驱赶了我全身的疲惫,我似乎又重新活了过来。

  我闭上眼沉入水底,直到自己憋不住气时才浮出水面,再睁开眼却见裴寂坐在了浴缸边缘。

  他温声说道:“泡了快半个小时了,你该冲洗了。”

  “你要看着吗?”我淡淡地问道。

  “不能看吗?”他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

  我垂下眼帘盯着那些白色的泡泡,先坐直了身体,才慢慢从水里站了起来。

  裴寂的视线毫不掩饰地从我身上扫过,他把我抱出浴缸到淋浴下,简单地冲洗后他拿浴巾帮我把水渍擦干,又抱我到了床上。

  当他帮我擦身体乳时,我抖了抖,他没看我,手心的温度刚好。

  晚上是我一个人睡的,他说他还有事要忙,去了隔壁的书房。我只“嗯”了一声,便睡了。

  牛奶安眠一点也不管用,睡到半夜我就醒了,床的另一半仍然是空的,枕头都很平整。

  我下床走出房间,隔壁书房的门关着,里面没有一丝光亮。

  我站在那儿有五六分钟,还是悄无声息地回了房,却再也睡不着。

  我想裴寂,想林琅,想徐司廷,想程易安……我想我到底该怎么才能没有亏欠地,彻底地结束这一切?

  我真的是很愚蠢,竟连一个方法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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