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快赶了过去，护士小姐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口气有些不好：“还是学生？”

　　“护士姐姐，我们……”

　　张萌萌正要说话，王岩却已经拉住了她，笑眯眯说道：“我是叶秋婷的姐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吗？怎么看着这么小。”护士仍是不信。

　　“没办法啊，长个子的时候减肥，所以现在个子小。但是护士姐姐放心，我真的是已经成人了。不信我拿身份证给你看。”

　　王岩作势要掏包，果然护士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用了。喏，把这个手术同意书给签了。”

　　王岩接过那几页资料，又催促张萌萌，“你进去看着她点，她说什么你不回答就是了。千万不要刺激她。”

　　萌萌不服气道：“就她事儿多。”

　　王岩抱歉的冲护士姐姐道：“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我能先看看这协议吗？”

　　“行，快点签啊，签好了就放在护士站那里。你签了我们才能手术。”

　　“好好好，麻烦护士姐姐了。”

　　王岩迅速扫了一遍，里面很多东西她都不懂。大概是列举了很多手术中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她正逐字逐句的看，手机却响起来了。

　　每天十点十分，顾南的电话准时进来，刚好掐在中间二十分钟休息时间中间。

　　王岩莫名有些心虚。

　　他问：“吃早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

　　“面包牛奶。”

　　“那你早上怎么不开机。”顾南又问，语气似乎有些质疑。

　　王岩这才想起，就因为她之前无意提到过她有些低血糖，每天早上顾南都会给她打早安call。说是要监督她好好吃早饭好好学习。不过今天早上，她似乎忙得忘记开机……

　　“昨晚上跟你发短信没电了，刚才才充上电。”王岩随便撒了个谎。

　　“你那边怎么那么安静？”

　　“哎？”王岩微微一怔，心想大表哥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糊弄，“下节体育课，他们都已经走了。我一个人在教室值日呢。”

　　完了，越说越远了。

　　顾南声音低沉，喊了她的名字，“王岩？”

　　“嗯？”

　　“你的体育课是星期一上午第三节课，你曾数次跟我抱怨你的体育老师有多么喜欢惩罚别人跑步。而今天是星期三。”顾南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生气了，“为什么要撒谎？你现在人在哪里，告诉我。”

　　王岩刚要辩解，就听见护士站的护士在叫她，“病人家属，还没签字吗？”

　　果然电话里顾南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些，“你在医院？！”

　　“大表哥，我还没吃早饭，好饿，你先别骂我了。”

　　顾南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装可怜这招，对他最是管用。

　　电话那头传来顾南低低的叹息，“你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那你来了不能骂我。”

　　“我尽量。地址？”

　　王岩报了医院的地址，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郑重其事的说道：“在我来之前，什么都不要签。要是你的朋友在手术台上有任何闪失，或者是手术后的并发症发作，你都负不起责任。”

　　王岩心惊不已，这下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大表哥……你怎么知道我朋友要做手术？”

　　“刚才我听到护士让你签字，这个时间，除了你的室友，还能有谁？”顾南叹口气，“总之你不要动，站在那里等我。”

　　王岩只好点头。

　　期间她去看了叶秋婷，看见她现在状态平复了许多，只是一张脸惨白惨白，像是极度虚弱的样子。张萌萌就坐在旁边，一直不停的玩手机，还在那儿“嘿嘿嘿”的傻笑。

　　她有些羡慕张萌萌。

　　顾南说得真的挺对的，她心里总是有很多包袱将她困住。她什么时候才能像张萌萌那样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考虑，就这么每天开开心心的。

　　她和叶秋婷，注定要在贫困的泥沼之中越陷越深。

　　王岩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一字一句认真看手术同意书。她着重看了顾南提到的并发症和风险，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刚好肩膀上一沉，一件还带着余温的黑色大衣裹在她身上。

　　顾南将她裹紧了些，语气责备：“这天气还没暖，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

　　顾南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针织衫，样式简单，却衬得他人很有精神。大表哥一向很好看，精致的眉眼，高耸的眉峰略显冷峻，永远得体的衣着，总是优雅迷人的举止。

　　好像他一出现，王岩的心就会变得安定。

　　王岩举手投降，“出来得太急了嘛，就忘记带了。大表哥，你说过不会生气的。”

　　“我只说过我尽量，没有答应你说不生气。”顾南伸手，指了指她手里的资料，“给我看看。”

　　这个人可真会咬文嚼字。

　　王岩立刻递给了他，一边把情况大致给他说了一遍。她必须老老实实告诉顾南，因为她之前交的那一千完全不够。她必须找顾南借钱。

　　顾南那么聪明的人，她掩藏也没有用，遮遮掩掩反而更让他起疑。

　　最后，她祈求顾南：“大表哥，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任何人。”

　　顾南扫得很快，随即“刷刷刷”的几下在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王岩却有些不解，“你刚才不是让我不要签字吗？”

　　“你当然不能签，你现在的身份还是学生。”顾南合起了资料，一双眼睛温柔得如同三月春风过境，“如果叶秋婷因为个人体质原因而在手术台上发生了任何意外，你觉得她的家人会放过你吗？你觉得学校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做？岩岩，你很善良，但是缺乏社会经验，这么冒失莽撞以后会吃亏的。”

　　王岩软绵绵的靠在顾南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腰，却不把顾南的话放在心上。

　　“那这样好不好，以后我做任何决定之前，都先打电话问问顾南大人。要是大人同意了呢，我再做行不行？”

　　顾南摸了摸她的头，“嗯，很有长进。”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愤怒和不甘，“顾南，难道就这样放过那个老板吗？我们能找警察立案吗，就算不能为叶秋婷讨回公道，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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