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到了这个地儿,所有的一切对于孟寒来说都是熟悉的,自己的曾经在这个城市有过回忆的画面。
中心街上的那个咖啡馆是之前跟孔锋宇约会时,会去吃饭的地方。她的眼睛刹那间热了起来,这一切让今枭都看在了眼里。
“睹物思情了么?”他还是习惯伸手,带点霸气的揽过了她的腰,“我们先回房间放行李,然后你带我去吃饭。这个地方,五爷不熟。”
“好。”她点点头,“这个地方,好吃的还真多。”
酒店的房间是预先订下的,订了套房,很大,孟寒就感觉空荡荡的,她先给今枭烧好了水,就拿出了自己带的茶叶。
“你想的真周到。”他接过茶叶,自己泡了茶,“坐我旁边来。”
孟寒坐在了他的身边,“五爷,我们明天去福利院看看。”
“好。你安排就可以。”他很亲切的拍拍她的脸,然后就靠在沙发上,说自己累了,想睡一会儿。
她从柜子里抱来一条毯子,盖在他的身上,“五爷,你睡吧。”
他没有回答,一回头,就听到了他的呼吸声。看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孟寒的手就伸了过去,轻轻贴在了他的脸上,刚想收手,他的手已经摁住了自己的手,他可能在半梦半醒间,“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
她现在,会仔细分析他的每一句话,是不是带着试探和目的,“我没心事。”
“你有。”他的笑,自信,“还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跟我,没有什么开不口了的。”
“现在没有。”她还是抽回了自己的手,虽然她有点贪心的想着这只手能够永远的暖着自己,但所有的客观的事——不可能。孟寒心里最后的答案,她不用去假设:他归案;自己归队。从程平莱与自己的对话不难得出,捕这只【枭】的网,一直张开着,只是迟迟没有收口。
那天,她在桂花树下自己一个人喝着茶,想把心事如碎叶一样揉碎,明知抽刀断水水更流……
确信他睡着了,孟寒就站了起来,房间是安排在高层的,望出去,可以看到整个城市。她眼睛有点湿润,就这么一出神,出神了半个多小时。
等回过神,回过头,就看到了他站在了自己的身上,脸上含着淡淡的担忧,他搂过她,闻着她头发上的清香,“我想听听你的心事,孟寒。”
让他抱着,她轻轻的说,“五爷,谢谢你。帮我摆平了那么多的事情。”
“都是小事情。”他用手指托起了她下巴,“你想过找自己的父母么?”
“没有。”她一口拒绝,都是假的,怎么去找。
良久,她看着今枭,“五爷,我们去吃饭吧。想必您也饿了。”
“好,今天你请我吃饭。”他戴上那条“花哨”的格子围巾,“这个围巾挺好看的。”
她笑了,然后就是想到那天,他指着围巾说这个太花哨,不适合我。
孟寒选了一个很小众的餐厅,也很偏僻,藏匿在一条深深的小巷子里。他很喜欢这个地方,说如果有家这样的餐厅,也是极好的,守着一个喜欢的小店,了此后半生。
吃过晚饭出来后,今枭说走着回酒店吧,想散散步。她就应允了,两个人就在街上走着,并没有太多的话语。这个城市的夜景挺美的,她或是许久没有回来,就拿出了手机拍着。
今枭凑上来,非要入镜,孟寒却不肯,两个人就嬉闹着,就在这个当儿,从路边冲出来一个人,撞了孟寒一下。
这个人撞的很猛,令她退了几步,她下意识的摸了包,发现钱包不见了。她回过神,立刻就喊了起来,“抓小偷。”
夜晚,街上的人还挺多的,孟寒这么一叫,马上就要好事者围了过来,还有人自告奋勇打了110。
今枭说,一个钱包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孟寒看着他说,里面有自己身份证,丢了麻烦。110很快就过来了,其中一位小警察说,哪个报警?失主呢?
“是她。”看来这个电话是这位热心的大妈打的,她拉着孟寒到小警察面前,“这个姑娘,让人偷了钱包。这条街上啊,三天两头有人偷钱包,你们做警察也不管管,太不像话了!我们老百姓这个生命财产是很重要的。”大妈BALABALA,一秒钟都不歇,让小警察连话都插不上。今枭冷眼看着,他应该对这些事情是很少注意的。
小警察让这位大妈闭嘴,然后对孟寒说,你是当事人,跟我回趟派出所做个笔录。
今枭轻轻皱了皱眉头,“一点小事,不用做笔录了吧。”
“不可以,我们这里接了警,而且出了警,是必须要回警局做笔录的。”他一脸的严肃,看着今枭,然后就说,“你是家属吧。可以陪出当事人一起去。”
孟寒看看他,轻轻的说,“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情。”
“那就去吧。”他对着那个小警察,口气不是特别好,“你们真麻烦。”
“我们依法办案。”小警察被今枭的气场次压的有点喘不过气,但还是挺着胸,很正义的样子。
一行人到了这个地方的辖区派出所,“我们到2楼做笔录。”小警察指着楼梯,“那个家属,麻烦不要陪同。这是做笔录。”
今枭收回了步伐,然后就站在那儿,对着孟寒说,“我在这里等你。”
孟寒点点头,就跟着这个小警察到了2楼。她走进了2楼的这间没有挂牌子的办公室,就看到了程平莱和孔锋宇坐在那里。
她笑了,坐了下来,“程队,孔组。安排的挺巧妙的。”
“我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点子。”每次见到程平莱,不是在抽烟,就是在抽烟。“程队,你要戒烟。”
“这辈子,是戒不了的。”他看着孟寒,“仪涵,你瘦了。”
“还好。”她低下头,又看到了孔锋宇后,“锋宇,你也瘦了。”
孔锋宇是能看出她身上的变化的,左手手腕上的那只手表,就是价值不菲,她比几个月前更多了一份女人的柔美,那是轻熟的风韵。他是男人,知道这样的韵味是少女没有的。孔锋宇闭上眼睛,没有胆量去想她是如何在今枭身边的。
孟寒能知道孔锋宇的心思,但此刻,说这些并不合适,因为,给他们3个人的时间不能太长。今枭不是傻子,一个小毛贼,做个笔录,不用太长的时间的。她熟练的打开包的锁扣,将微型芯片取了出来,“程队,目前能查到的资料都在这里。我现在还没有机会去他的书房,但他对我的戒备已经少了很多。”
“好的。【凤堂七杰】的资料,我会安排让人给你的。”程平莱灭了一根烟,然后又点了一根,“仪涵,我们身边有黑警。”
“我知道。”她低下头,也能想到师傅的死跟这个人脱不了干系,“我会查出来的。”
“好的。”程平莱看看墙面上钟,“20分钟了,锋宇,你有什么要说的,快说。”
他顿了几秒钟后,就说,“我送仪涵下去。”他实则是想看看今枭的真面目。孟寒当然明白他的用意,没有响,拿眼看着程平莱。
程平莱低头不语,然后就压低了声音说,“控制住自己,别捅漏子。”
孔锋宇站了起来后,就想拉孟寒的手,哪知她已经走到了门口,等着他开门。失落立刻布满了全身所有,他脸色黑沉,没有再说什么。
下了楼,孟寒就看到今枭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大概是听到了说话声,他望了过来,看到了孟寒。
他走了过来,也看到了孔锋宇,睨了一眼后,就问,“笔录好了么?”他比孔锋宇高了半个头,眼神中的冷傲与不逊,让孔锋宇十分不爽。
“好了。”孟寒笑笑,走进了他,“就是要去办个临时身份证,不然,回去就上不了飞机。”
“哦。”他点头,然后伸手搂过她,“这个地儿,不好。治安太差了。还不如我待的那个小城市。”
他和她动作是暧昧的,孔锋宇会想像出,他的那只手在她身上摸过多少地方。他同样也冷冷的看着今枭,“我们会尽快破案的。挽回人民群众的损失。”
“我最不要听这些官话。”他把孟寒搂的更紧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走了。”他看来对警察没有什么好感,“请尽快帮我朋友找到钱包。”
“我们已经留了失主的电话,会联系她的。”孔锋宇扬了扬头,看着今枭的脸,他是用强大的毅力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孟寒能读到他内心的声音,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万一……
“我们走吧。”今枭走了出去,还细心的帮孟寒扣好了大衣的扣子,“好像起风了,冷了。”
孔锋宇是看着她和他离开,她顺从地靠在他的身上,并不是在演戏,待他们走远后,他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把在场所有的人吓了一跳。
孟寒心里并不因为交了资料而轻松,反而更沉重了一些,回了酒店后,她就一直恍惚着,今枭喊她,“不就是个钱包,明天去买了10个8个。”
“不是。”她提醒自己不能太失态,他跟孔锋宇面对面站的时候,她是手心里攥了一把汗,现在汗没有了,心里却凉了。他在孔锋宇面前,抱自己、搂自己,细心、温柔,应该也不是装出来的。
“去洗澡吧。”今枭点了喜欢的雪茄,“明天你不是还要去福利院么?”
“是的。”她点点头,“五爷,我想早点回你那里。”
“可以的。看来你是不太喜欢这个地方,我们就不要待。我待的地儿,虽然小了些,比不得这里繁华,但至少可以安安全全的。”
孟寒洗完澡后,正要自己吹头发,他就走了进来,拿过吹风机,“我来给你吹头发。”
她吓的立刻站了起来,“不要了,五爷。”
“听话。我来帮你吹。”他执意拿着吹风机,然后用手指捋着她的头发,“我不喜欢看到警察。”他现在说话声音缓缓的,声音也是暗哑的,“干爹跟警察斗了半辈子。”
孟寒听了这个后,就说,自己的后半生,或许是要躲警察半辈子。他还是帮她捋着头发说,“五爷陪你。”
她听了后,就感觉视线在模糊着,今枭放下了吹风机,接着又从后面抱住她,“怎么,最近发现你总是爱流泪。”
她快速的擦去泪水后,就站了起来,说着没事,就是觉得自己命不好。他笑了,“什么好不好的,遇到我枭五爷了,就不会不好了。”
孟寒很认真的看着他,“五爷,你洗澡吧。我想看会儿电视。”
“好。”
坐在床上的孟寒,就感觉自己的心点空,然后就开始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换,脑子里各种奇怪的画面在放着。
……
程平莱和孔锋宇回了队里后,程平莱用力按按孔锋宇的肩膀,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个专案组成立后,队里特意搞了一个办公室给他们专用。
他紧皱着眉头,脑子全是方才在派出所的画面,他搂着她,说着温柔的话,完全就是一个男人在照顾着一个女人。回忆起自己跟刘仪涵在一起的画面,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做吧。现在的她韵味十足,举手投足间是优雅,他看到她凝视今枭时的眼神,那样的眼神,不曾在自己的记忆中有过的。
他翻开本子,记下了关于案件的一些内容后,就出了办公室,他需要找个地方来透透气。刚出门,就看到了邱迪,坐在梧桐树下。她喜欢到哪儿都带着自己的电脑,用她的话说,这个电脑跟自己的脸一样重要。
“师兄,你去哪里?”她看到了孔锋宇后,就站了起来。
“我到一个朋友那儿去一下。”他确实去找朋友。
“哦。”邱迪又坐下了,如果是跟案情有关的事情,她是不能多问的,“那你去吧。”
孔锋宇点个头,就走了。邱迪并不知道,师兄已经与师姐见过面,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后,就低头开始继续工作,对邱迪来说,只要他对自己笑笑,都是美好的。
孔锋宇说是找朋友,其实也就是一个曾经在自己手下载过的小混混,他经常照应着他,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小混混就时不时搞些道上的消息给孔锋宇。
两个找了一个小酒馆,要了几个小菜后,就开始喝小酒,小混混说,宇哥心里有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说出来让兄弟知道一下。
孔锋定说自己没有心事,对面的人喝完一口酒吧,“大家都是男人,我能看出来,你的不开心。”
“唉。”他叹口气,放下了酒杯后,“自己的女人让人睡了,妈的。”
小混混当然不信,他说宇哥,这种事情不能瞎说的。
“这是事实。”他今天喝的很猛,然后就是双手抱着胸,“身不由已、身不由已。”
“要不要出气,哥。”小混混拍拍自己的胸后,“兄弟揽下这个事情了。”
“你……”孔锋定抬起朦胧的双眼,“拉倒吧。就你,连人家一个指头都不过。”
“哪个人这么牛。”小混混不屑的看着孔锋宇后,“说出来,我到要听听。”
“凤九爷。”孔锋宇呵呵一笑,“你能行?”
小混混突然不响了,他只顾喝着闷酒,良久,他才说了一句话,“我听我大哥说过,相传凤九爷手上有一批黄金……他也是为了这个金盆洗手的。”
孔锋宇放了了酒杯后,就不再劝酒了,他坐在椅子上,然后就是对着小混混说,“带我见见你的大哥。”
“好,我来安排。”小混混是乐意让孔锋宇认识自己的大哥的,因为,他想的是——找个保护伞。
小酒喝完,小混混抢先买了单,还叫了司机,把孔锋宇送回去。半道上,孔锋宇就接了电话,是邱迪的,她说她加班晚了,让孔锋宇来接她。想了一下,他拒绝了,然后就是说自己喝多了,直想回家睡觉,你也早点回家吧。
邱迪有点儿不开心,但又不能多说什么,还是说了声,那师兄你回家小心点儿……
“知道了。”他有些焦燥的挂了电话后,却又想起了刘仪涵被那个男人抱住的样子,他坐在副架上,胃里是一阵的翻江倒海后,不顾车子在开,推开车门后,就吐了出来,司机人挺好的,还停了车,说,先生,您没事吧。
“我没事。”他摆摆手,然后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发着呆,也不顾这夜晚的风将他吹得瑟瑟发抖。他感觉到自己的无能,连自己心尖上的女人都保护不好,仪涵,你还能回来么?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
……
铁拐驴被龚一斐扔到地面上时,他已经是饿的两眼发晕了,上来后,龚一斐看他的样子,就给了他几个面包,说,“不是我仁慈,是五爷让我不要杀生。”
铁拐驴愣了一下后,很轻蔑地笑着说,他枭五爷什么时候也立地成佛了。当年,沾在他手上的血不少。
“有的事情不宜重提。”龚一斐站着,看着自己的煤矿,“我现在就是个正经的生意人,老驴,你就不要再打打杀杀了,很多时候。当个普通人,想必是最好的。”
“你可以选择,我铁拐驴没得选择。”他吃下了面包后,恢复了一些自己的体力后,慢慢走了几步,他回过头后,看了龚一斐好一会儿,“转告五爷,我还是会找他的。”
龚一斐眯着眼睛,按往常的作风,木仓也许是顶上了他的脑门,可他现在不会了,他叹了一口气,“好的。我会转告的。不过,劝你也不要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五爷终究是五爷。”
铁拐驴愤愤地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后,就一拐一拐的走了……他的影子在缩小,直到消失。龚一斐摇头叹气,然后就打了电话给今枭,“五哥,按您的吩咐,我把那老家伙放了。”
“好,他不会就此收手,善罢甘休的,我等着他来找我,又或是常老三来找我。”
“五哥,您……”
“对了,若同姐在阿成那里,你知道么?”
“怎么,她听到成哥受伤,还是放心不下的来了?”
“是的。”今枭笑出了声,“以前,我怎么叫她,她都不肯出来,一听阿成受伤,立刻就来了。”
铁拐驴回了自己的住处后,只感觉浑身疼痛,在井下几天,日子着实不好受,龚一斐也是有意的折磨他,吃的、喝的也只是给到仅能维持一点点的温饱。他心里面咒骂着常威、今枭、龚一斐还有凤九爷,咒骂着自己不动脑子,听了常威的话,反而让今枭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还无处诉苦。自己是租住在城外的安居房里,他蜷缩着钻进了自己的家,就去摸口袋,口袋里有几张红票子,应该是龚一斐放的,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把钱重新放进了口袋里,再怎么横,肚子是横不过的……他出了家门后,就到了小区门口的一个小饭店,老板娘见他来了,就知道他要点什么,炒了鸡蛋、回锅肉后,就又拿过一瓶二锅头,“驴大哥,花生没有了。”
“没事。”他看看这个老板娘,又胖又黑,却是个实在憨厚的老实人,“大姐,怎么没有见过你家人啊。”
“别提那个挨千刀的,放着好日子不过,要去吸毒,才一年,就败光了家产,还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哦。不好意思啊,大姐。”铁拐驴也想到自己的妻女,心里一阵发痛,然后就把二锅头往自己的嘴里灌着,没几分钟,又说,大姐——再来一瓶。
他一顿酒就喝到了夜深,老板娘也不赶他,还下了一碗面条,分一半给他,说这个不收钱,你经常来吃,算是送你的。
铁拐驴端着面条,呆了几分钟后,想到了龚一斐的话,“当个普通人,想必是最好的。”他又喝一口酒,然后就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面条,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几张红票子,拿了一张放在了酒瓶子下,“大姐,饭钱,不用找了。”
胖大姐看着这个怪人,也没有推辞,就说,钱存着,下回来吃,我不能坑你。铁拐驴是摇遥摆摆的出了小饭店的门,他突然嗓子痒,咳嗽了几声后,就吼开了自己老家的乡音——那秦腔通过他略带沙哑的嗓门,还沾染了酒精的味道后,听起来更是沧桑……
才几分钟的路,他愣是走了好久,才进家门,就看到了门已经被踹开了,常威坐在他家的客厅里,一脸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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