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拆了一袋花生米,很随意的倒在了桌上,两个人也没有拿杯子,直接就着小瓶子喝了起来,“程平莱最近在忙些什么?那几年,他上窜下跳,折腾出多少的风浪。”
“现在,他消停的很。”仲成是冷笑着说了这句话,“听说他就是在安安稳稳等退休了,再升个一级,肩上说不定还能加一杠。”
“程平莱,是个人物。”阿水对他印象极深,“当年,是他把宇文涛的尸体要回去的。我们凤堂那么多人,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特么是条真汉子。”
“阿水,五爷真跟孟小姐在一起了,你有什么打算。”今枭讲的也对,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回老家,种田。”阿水想着家里还有地,至少以后生活不用愁吃、穿。
“这么多年,跟在五爷的身边,看到了他不管是大起、还是大落,他总是淡定,也不会迁怒于别人,他是个儒将。但凡他要是有点野心,凤堂是他的。”
阿水同意仲成的说法,凤九爷当年激流中选择了退出,是有意思将凤堂交给今枭打理的,哪知今枭正跟兰欣如胶似漆的粘着,断然拒命,说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由自己来决定,不想没有私人时间。
各喝了两小瓶的酒后,仲成就说自己先去洗漱了,“过两天,还要陪五爷去见个人。忙完这些,五爷说就要去度假了。”
“他跟孟小姐,配的。”阿水喃喃自语,“孟小姐的记忆特好,有一次,我把客厅的书柜打翻了,书全掉在了地上,我就看到她把书一本一本放了回去,跟五爷的照片一模一样……”
仲成没有听到阿水的话,已经进了浴室。阿水见瓶子里还有些酒,又往嘴里倒了几倒……
程平莱听着孔锋宇的汇报,他应该是故意避开了说刘仪涵,听了十多分钟后,程平莱扔了一根烟给孔锋宇,“把仪涵撤回来。”
“我?”孔锋宇愣住了,“仪涵只对你负责。”
“你平时的聪明劲哪里去了?”程平莱抬抬眼皮,烟不离手,“自己想!!趁他们现在还在北京。如果仪涵跟今枭回了自己的地儿后,你就不是那么好出手了。”
孔锋宇明白了点什么,但有些话意会就可以,言表就是太弱智了。他又问程平莱要香烟,程平莱就扔了一包给他,“你也少抽些,别整的跟我一样。还有,既然决定了跟邱迪在一起,就好好对人家。你跟仪涵没有缘分。”
“程队,你都……”
“我是年纪大了,但我眼睛不瞎,那天吃年夜饭我就看出来了。”程平莱笑了,“邱迪是个好姑娘,别辜负了人家。”
“我去了。”孔锋宇也不去多说什么,“一个星期内,我把刘仪涵带回来。”
“一定要带回来,我不想再出事情……”
程平莱想到了宇文澜哲的电话,他最近往上边跑的勤快,这个皇亲国戚到底是有背景的,大领导都直接致电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直接点名要把那个刘仪涵撤回来。
“案子怎么办?”程平莱梗着脖子吼,他也舍不得这个学生,把自己全搭进去了,“我难道不想仪涵归队么?”
“查案子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你程平莱想当孤胆英雄啊。”顶头上司直接摔了电话,把程平莱唬得愣了好几秒钟。
是的,查案子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关于【凤堂】、【凤九爷】、【今枭】这档子人,上边是盯了好久,没有动手自然有缘由在。那些千丝万缕的人与关系——程平莱心里明镜的清楚。这世道,是非曲直、黑白灰红,已经不是用简单的方法来分了。
他相信孔锋宇是会有办法的,把刘仪涵撤出来,至于是用正常手段还是非常手段,那就是自己睁一眼、闭一眼了。
孔锋宇走出特行大队的办公大楼,他脑子高速运转,如何不着痕迹,把刘仪涵从今枭身边带走,是要费点心思的。他想到了一个人,应该能派上点用场……纪允嵩。
……
承德避暑山庄。
因为是冬天,整个园子是静静地,没有游人如织、接踵磨肩,今枭把孟寒的手握住,放在了自己大衣的口袋中。园子里的长廊九折弯曲,一如孟寒的心事、和今枭的烦恼。
呼出的空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了白白的雾气,孟寒靠在他的肩头,她有种预感,会在近期离开这个男人。账册所有的内容应该是让程平莱尽数上交了,师傅的死依然是个谜团,但有一点孟寒是肯定的——师傅的身份是被别人出卖的。这个又是谁?当年,凤堂的那场【浩劫】是不是也因他而起,这所有的阴谋,最终还是:有人在搞鬼。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凤九爷手中的那批货,黄金,应该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吧,还有更价值连城、富可敌国的东西,隐藏在只有凤九爷知道的地方。
园子里,不是乾隆的御笔,就是康熙的真迹,孟寒看了后,就笑着说,这个乾隆爷的审美观不行,太花哨了。今枭笑了,“他就是高级农家乐的情趣,比不得他老爹。”
“有的时候,留白,会更好些。”孟寒的嗓子恢复的一天比一天好,由原来的沙哑,渐渐向明亮转去,“人,也如此。”
“可以留白,但不要留遗憾。”他转过身,捧了孟寒的脸,“你说是不是?”
孟寒没有回答,两个人默默的走了一阵,天空应景的飘下了雪,今枭说走累了,两个人就找了一个亭子,坐了下来。亭子旁边有高高的松树,都有一百多年了,它见证了这个民族百年的风云和百年的兴衰。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今枭起了身,“今天能让我吃点羊肉么?这天好冷。”
“可以,我就旁边吃别的。”孟寒笑着想到自己一吃羊肉不过敏,也是个怪事情。回程的车上,今枭让孟寒开了车,“我睡一会儿。到了吃饭的地方叫醒我。”
车子才开了几米,孟寒就见他睡着了,她调整了暖气的风力,可以让他睡的更舒服些。脑子里是程平莱的指令,再不撤出归队,可能自己的身份就是永远黑下去了。还有,那个:宇文澜哲。
目前所有的平静只是假象,在这【平静】之下,暗潮汹涌、各怀鬼胎、各谋其政。
……
宇文澜哲灭了烟,坐在书房里。手里是一只红酒杯,他听着电脑里的音乐,也就一个电话打给了舅舅,就让专案组一半的人扑到了酒店。跟程平莱的交谈中,知道了刘仪涵正在做着与自己父亲一样危险的工作。他不忍心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虎穴狼窝中摸爬滚打,这是男人要做的事情。奈何自己不是警察,否则就直接抓了今枭……
他也在查宇文耀,知道这个叔叔也是步步为营,时时刻刻在为自己打算着,风言风语当然会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宇文澜哲感觉到自己应该找个可以协助自己的帮手,一个人,纵有一腔孤勇,也不能对付人家一个体系或一个团伙。
“仪涵,若有机会,我要听你说,这是为什么?你虽是警察,但终究是个弱女子,难道,穿上那套制服,连人心都会硬冷了么?”他沉寂在黑暗里,只愿有一天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书房的门,突然让人踢开,进来的是宇文澜斌,他收了自己的飞出去的思绪,叫了声,“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刚才在楼下喊你好多声,你都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后来,我就自己上了楼,看到书房的灯的亮着。”
“我在想事情。”宇文澜哲还是奇怪,他怎么会找上门,“你不会是来找我喝酒的吧。”
“我就是来找你喝酒的。”他大大咧咧躺在沙发上后,“新开了一个场子,里面的妞特骚,听说,老板有规定,上班时,裙子里只能穿***,就是为了让客人摸的。”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宇文澜哲摇摇头后,“你去吧。”
“一起去吧。”他过来拖宇文澜哲,“我一个人没有劲。”
拗不过,宇文澜哲只能去了。场子居然是在地下室的,嗨的程度不亚于任何大场子,除了那些衣衫不整的女侍者,一排玻璃的房子,甚是扎眼。
玻璃房子用的是电玻璃,门一关就是与世隔绝,刚见一对男女走了进去,宇文澜斌说那是厕所。宇文澜哲笑笑,这种房子,在国外有的酒吧就有,说是厕所,实则就是让控制不了的男女干那档子的事情的。
宇文澜哲才坐下,就有衣着鲜艳,大胆的女孩子坐了过来,“帅哥,请我喝一杯。”他抬眼睛看看,浓装艳抹下,看不出女孩的年龄,但应该不会太大。
“你想喝什么?”
“你喝什么,我喝什么?”女孩子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我叫小寒。”
“小寒?”宇文澜哲眉头一动,“你坐吧。”
宇文澜哲要了酒,随后又给了小费,“你不用多说话,陪我坐一会儿就可以了。”
不让客人揩油,还能拿小费,何乐不为,女孩子精明的很,立刻就是装出乖乖女的样子,坐在了宇文澜哲的面前,一言不发,喝着酒。
今天宇文澜哲是喝醉了,他是让宇文澜斌架回去的,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后,他嘴里轻轻地喊着,“仪涵、爸爸。”
宇文澜斌一边帮他脱衣服,一边安慰,“大伯已经走了,你也要从阴影中走出来。”
“澜斌,我爸爸是让人害死的。”宇文澜哲猛然醒了,抓住了宇文澜斌的手,“我爸爸是让人害死的,有人出卖了我爸爸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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