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看着今枭的脸，心上是微颤，方才进大堂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到至少有十二个人左右在观察着自己，这些人肯定不是程平莱的手笔，因为，他没有必要去这样做。这次的动静整的不小，而且也不高明，一下子就让今枭觉察到了。

　　“五哥，他们是冲着……？”龚一斐的放下了酒杯后，看了孟寒、又看了今枭。

　　“是冲着干爹来的。”今枭放下雪茄，“当然，也是冲着我来的。”

　　“五爷。”仲成忽然站了起来，“要不要……”

　　“大过年，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他根本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就当给我拜个年。你好好坐下吃年夜饭。”

　　仲成又坐下了，阿水就笑他，现在年纪大了，反而沉不住气了。

　　龚一斐知道，今枭没有把握是不会去做猜测的，他也站了起来，不过是站起来给每个人倒了酒。

　　“五哥，孟小姐，新年快乐。”

　　“对，祝大家新年快乐。”今枭举起了酒杯，“何必为那些无关的人，坏了我们的兴致。”

　　孟寒也端了酒杯，但杯子里没有酒，她就想自己去倒酒，今枭摁住了她的手，从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点儿在她杯子里，“你不能多喝酒，会有副作用的。”

　　今枭和孟寒见几个兄弟没有停杯的意思，就说先回房间了，其他人哼哼哈哈的说，五爷新年快乐，也没有去多挽留。

　　回了房间，孟寒就很直接的问，“警察？你不怕？”

　　“无视他们。”他稳若泰山，“你在害怕什么？”

　　孟寒摇了头，表示自己不是害怕，但终究还是心中有所担心，“五爷，有人？针对你？”

　　“想害我的人，多了去了。”他勾唇冷笑后，“孟寒，开电视机，我是多少年没有看那个联欢晚会了。”

　　孟寒开了电视机，屏幕是热热闹闹的唱唱跳跳，普天同庆、国泰民安，其中不乏会有与公安干警相关的节目。孟寒看了一眼屏幕，就想到了今天队里肯定有人回不了家，团不了圆，也想到了队里，今天会包饺子、煮汤圆、大家还会七手八脚的烧一桌子菜，程平莱也会拿点平时私藏的好酒出来。

　　“在想什么？”他又倒了放在房间里的酒，“明天是初一，不宜出门，后天，我们就出去玩。”

　　“好。”

　　“不如，先去承德？或者，你想去哪里？”

　　“五爷，你呢？”

　　“还是再往北走一点儿？”他来了兴致，“去看看冰天雪地的大东北。”

　　“我怕冷。”孟寒想到了冬天跳进冰水的感觉，那刺骨的寒冷，没齿难忘记，“冰，不好。”

　　“这个月，五爷暂时离不开北京，等把事儿忙好了，带你去热的地方。”

　　孟寒应允了一声，就说自己要洗澡了，“你先去洗吧。我看会儿电视就来。把水给五爷放好……”他的意思就是要一起洗了，孟寒的脸又红了，她一溜小跑进了这个套房的大浴室，把门反锁了，门外是他不讲理的声音：你要是不开门，我就把门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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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行大队·食堂。

　　平吃饭的长条小桌都拼到了一起，共分了6桌，不能回家的、在值班的、还有从家里先吃了一轮团圆饭，再赶到大队里的。

　　整个食堂非常热闹，邱迪拿着手机，站在食堂的门口，望眼欲穿的看着大门外，她期望着下一秒钟，孔锋宇的车子就能撕开黑夜，开到她的面前。

　　两道远光灯打了过来，还跳了两下，邱迪很开心，这是师兄开车的习惯，每次晚上归队，看到院子的大铁门时，就喜欢跳两下远光灯。

　　他下了车，看到邱迪在门口，心里很温暖，他下了车，就大声问着，“你怎么不在屋里等，外面好冷的。”

　　“不冷。”邱迪控制住想扑到他怀里的冲动后，但还是用手抓住了他的手，“快进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进去吧。”孔锋宇就拉了她的手，直接进了食堂的门，“程队，我这一路风驰电掣的，估计闯了红灯。”

　　“没事，这不，特殊情况么，我这张老脸，到交警大队还是有些用处的。分可以不扣，罚款自己掏。”

　　一个大队的人，热热闹闹的坐下了，程平莱给大家倒上了酒，按队里的规矩，今天不管男女老少，大年夜是必须每人喝一杯的。不为什么，就为一年下来，还是这么多从，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有的时候最怕就是，去年坐在自己身边的同事，今年却没有再坐在自己的身边，只是在他去年坐的地方，摆上一副碗筷和一盅酒。

　　程平莱的第一杯酒是敬了天，又倒了一杯敬了地，再倒一杯，就倒在了挂国徽下方的地上，这是敬那些牺牲或是因公殉职的兄弟、姐妹。

　　看到他做这样的动作，已经是坚持好多年，所有人的眼眶不禁红了，邱迪也受了感染，在桌子下面偷偷的握紧了孔锋宇的手。孔锋宇没有撒开，反而是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没有牺牲，哪能山河壮丽、国泰民安。”

　　邱迪看着这个硬汉，“师兄，我懂了。”

　　今天满桌子的菜，没有麻烦食堂的掂勺大师，都是自己做的，没有什么特别高档、奢华的菜，实实在在的大鱼大肉，水果也是用大盆装好了，放在一边，要吃自己拿。

　　邱迪今天喝的有点多，她的脸红的跟西红柿一样，娇艳如霞，她趁机靠在孔锋宇的身上，“师兄，今天能陪我守岁么？”

　　“好。”孔锋宇拍拍她的头，原以为自己会想到刘仪涵，但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他放下酒杯，对着邱迪说，“等下，你回我那儿去。”

　　酒入肠，几分醉，大家都唱起了歌，或许是职业的关系，红歌是年年的保留节目，程平莱用带着烟味的嗓音，唱起了了那首《少年壮志不言愁》——对于他们来说，峥嵘岁月、热血铸就，他们珍惜自己金色的华年，对【人民警察】的豪情是年复一年，从未曾改变，这一地肝胆、何惧艰险……

　　跟孔锋宇回到家里，邱迪已经快走不动路了，她软绵绵的靠在师兄的背上，嘴里一直说着，“师兄，你喜欢的那个师姐，是不是已经爱上了别的男人？”

　　“你喝醉了。”孔锋宇把她放到了床上，“别胡思乱想了。”

　　“不，师兄。”邱迪抱着他不肯撒手，“我只想知道，你跟在一起，是不是，我只是替身？”

　　孔锋宇看着邱迪那扬起的小脸，心里突然刀绞一般的疼，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邱迪，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是我孔锋宇的女朋友。”

　　听了这个，邱迪才有了笑脸，她伸手捧着孔锋宇的脸后，“家里一直要我回去相亲，我不愿意。”

　　“睡吧。明天是初一，我们难得放个假，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玩。”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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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一斐和谢苍南回了自己的房间后，龚一斐草草洗漱后，就睡下了。谢苍南则在给家里打电话，听父母说着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又是几天几夜不归家。

　　“我在北京。我来给他打电话吧。正好我跟我老板在这里出差，我跟我老板说说，看看能不谋个事情做做，总是这样不务正业，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谢苍南挂了电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个弟弟从小到大，学没有上好，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三天两头要去派出所领人，30岁的人，也不正经找个女朋友，身边的女人要么是发廊里的，要么就是KTV里的。

　　谢苍南见龚一斐睡着了，也不好意思去叫醒他，想着这个事情也是急到要老板半夜起来商讨，就也去洗漱。想到自己弟弟，心里又是只剩一个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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