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参加龚一斐的婚礼,孟寒睡醒洗漱后就到了这个地方的最热闹的商场去选礼物,今枭说他今天不想逛街,你看上什么、钟意什么,就买,自己这头的红包也是准备好了。她知道他出手一向大方,平常的东西,他也看不上。
在珠宝柜台转了几圈后,一套镂空雕花的硬金龙凤镯子吸引了孟寒的目光,她就让导购员拿了出来,套在了自己的手上比划了一下,做工相当的精美。
“麻烦你,就把这个包起来。”孟寒递过信用卡,这是他给自己办的附属卡,那天他把这个塞到了自己的手里,“有的时候,五爷不在你身边,喜欢什么自己买。”
礼物包好后,便打电话问今枭要不要带些什么吃的回来,“不用了。”他在电话那头打着哈欠,“我让送餐了。等下我再睡个回笼觉。”
“那我自己吃个饭就回来。”
“好。”
孟寒找了一个环境看上去还算幽静的餐厅,要了单人午餐,包里的另外一部手机响了,一看是宋支队的电话,“领导好。”
“你上次汇报的情况,我已经仔细滤了一回,你什么时候回来。”
龚一斐的婚礼是后天,孟寒说下周二就回队里,“宋支队,凤九爷也会去参加婚礼。”
“这个,我已经听老程说了,到了那天,你别冲动,为了你师傅。”宋支队当然知道她心里的那团火,这几年,从未熄灭过。
“我不会的。”孟寒凝神静心,午餐送上来了,她点头示意谢过了服务员,“我是警察,不是梁山好汉。”
“好。”宋支队淡淡一笑,“不过,这当警察啊,还真要有些肝火。”
孟寒笑了,“宋支队,我要吃饭了。菜都凉了。”
“行行行行行,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吃饭吧。”
孟寒把手机放回了包里,有一口没一口吃这份午餐,心中又多了一个结,需要自己去解开,她想到了那些凤堂的流言,一直流传于道上的【那批黄金】。千丝万缕,没有一点头绪。孟寒要在一团乱麻中,理出一个线头,才能把这团【千丝万缕】捋平,而且,这线上的一只只【蚂蚱】也会牵出来,到底有多肥。
吃过午餐,她叫来服务员结了账,这个时间点,估摸着他也应该还在【午梦里】,也不着急回去。春日的下午,阳光正艳,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也都换下了厚重的棉袄,将斑斓的春装穿在了身上。
孟寒走到了路边,正要拦部车,一个黑影从自己眼前闪过,接着就听到了叫喊声,“抓小偷、抓小偷。”她根本不用多想,拔脚就去追那个黑影,她虽然穿着高跟鞋,但速度也很快。那个黑影在人群中左躲右闪,还不时的撞人,孟寒追了一阵,正好一个易拉罐在脚边,她抬腿的将易拉罐踢出去,铁皮罐子划着一道弧线,直接砸在了小毛贼的后脑勺上。黑影往前倒了下去,刚想爬起来,孟寒已经到了,她十分娴熟,将小毛贼的双手反剪后,用膝盖压住了他,“有胆量偷,你也要有本事脱身。”
很快,路上巡逻的特勤来了,孟寒出示了证件,“只是举手之劳,我有事情先走了。”
特勤把小毛贼押上了面包车,“谢谢师姐。”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叫出了声音,原来是个女警察啊,怪不得身手那么好,一下子就把人撂倒了。
“肯定是反扒队的便衣。”
……
孟寒挤出了人群,一脸的平静,她坐上了一部在路边趴活儿的出租车,“师傅,麻烦到假日酒店。”
回到了房间,却见今枭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五爷,给袭一斐的礼物买好了。”
“买了什么?”他看看孟寒,“你怎么满头大汗的。”
“哦,回来的路上,抓了一个小偷。”孟寒脱了外套,到卫生间拿了一块毛巾擦脸,“好久没跑了,跑不动。”
他笑了,一脸的得意,“你这刘大警官手一滑,到是帮当地的派出所完成了一个指标。”
“职业习惯吧,可能是。”孟寒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五爷,我给龚一斐买了一对镂空雕刻的龙凤镯,合适么?”
“大嫂精心挑选的礼物,怎么会不合适。”他翻身下了床,“我来帮你收拾行李,晚上,我让酒店安排车送我们去车站了。”
孟寒先把礼物放进了行李箱的里层后,开始整理衣服。她把警服叠得方正,正要放进箱子,今枭递过一个防尘袋,“套上吧,别弄皱了。”
“谢谢五爷。”孟寒放好了警服,“五爷,常威住的医院,账户上又多了十万?是不是你?”
“对,我让阿成汇的。”他脸上不惊不宠的平静,“我不是说了么,不给政府添麻烦。你们办案不是要经费么?哦,你让医院给他定做一付义肢,好点的。别省这个钱。人都这样了,至少能让他还像个人样子吧。”
“这个取决于他的内心,不是外在。”孟寒看看今枭的脸,“你若澄澈,世界就干净;你对了,全世界也就对了。”
他听了,坐在了沙发上,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把目光放到了窗外的阳光里,“人生,就是一边拥有、一边失去;一边选择、一边放弃。”
“孟寒,如果你不来我身边,你会去哪里?”
“我不知道。”孟寒想到了那个【特殊邮箱】,“或许,会潜伏到另外一个人的身边。”
他走过来,神色凝重到已经让周围的空气产生了压抑的气氛,“我有种想法,哪天见了你的顶头上司,我要谢谢他,把你送到了我身边。”他点了雪茄,“你上司是程平莱么?”
“名义上是。”孟寒耸耸肩,自己是有着双重身份的人,挂职在特行大队,只是为了人事上编制统计的方便。
“对,你们有保密纪律,我不问了。”他又伸了一个懒腰,“越睡越懒,越懒越睡,孟寒,叫服务员送两杯咖啡进来。”
“好的。”
“酒店的车,九点会到门口接我们。我们六点就退房,然后去吃点晚饭,到了那里,老七也会来接我们的。”
……
帝都·档案中心。
宇文澜哲把要转送的资料放进了指定的密码箱,贴上了封条。保卫处的人已经站到了他的办公室,他把密码箱拎在了手里,跟着他们走了出去。车子已经在楼下等了,又有两名荷枪实弹的保卫为他打开了车门,他就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汇入了车流,他也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心里却是想着宇文耀,突然动身去西北,若不是有个好哥们儿在机场海关,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叔叔是一直往返于西北与帝都的,他去西北做什么?那里没有他的副业或是三产,也没有听说那里有金屋藏娇,唯一能让宇文澜哲把那个地方与宇文耀连起来的只有一个人——凤九爷。
想到凤九爷,再想到自己的父亲是顺理成章的,车子一个急刹,把他从联想中震了回来,他按了按自己的额角后,看着外面。
外面的天空阴沉,雾霾在这个城市的上空挥之不去,他清了清嗓子,问了旁边的保卫,“还有多久到?”
“路上堵了,最起码一个多小时。”
坐到这个车里,手机信号是完全被屏蔽的,宇文澜哲继续闭上眼睛假寐,应该找个时间约宇文耀谈一次,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会把人逼出神经质的。
车子几乎是用龟爬的速度挪到了指定地点,门口的岗哨检查了车辆、人员后,打开了路障。
宇文澜哲将密码箱提在了手里,走进了大楼。外厅的安保对他和身后的保卫又是一轮身份查验,甚至是核对了指纹和全身扫描。走到内部大厅时,他轻轻松了一口气,按了到电梯。
这一层的走廊是最安静的,可能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到。宇文澜哲走到了其中的一扇门,推了进去,保卫自然在站在了门口。
办公桌前坐着一位老者,身后则是站了2名武警,宇文澜哲把密码箱放在了桌子上,“这是资料。”
“我让秘书来带你办手续。”两名武警听到这个话,走了上来,“走吧。”
所有的手续办好,箱子也按流程进行了检查,所有的确定无误后,宇文澜哲出了回到了一楼,出门同样要进行全身的扫描与检查,放行后,他无意中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宇文耀从车里下来。
因为隔了距离,宇文耀又在跟身边的人说着话,当然也是不会注意到宇文澜哲,他轻拧了自己的眉头,车子已经在等他了,办好事情,这个地方是不能久留的,停了几秒钟,他钻进了车子回档案中心。
又在路上磨叽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办公室已经是下班了,只有值班的同事还在电脑前整理着一天的工作。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还是打了电话给舅舅,“舅舅,我今天去送箱子,看到宇文耀了,他怎么会在那个地儿出现?”
……
车站出口处。
龚一斐和谢苍南站在一起,看着涌出来的人群,谢苍南把弟弟入土为安后,在家陪父母陪了很长时间,最近刚回矿上,“龚哥,酒店我已经定好了。等下,直接送五爷和孟小姐去酒店么?”
“是的。”龚一斐点点头,“五哥挑剔,我自己那里又装修的简陋,怕他看不上。”
“老七。”今枭看到了龚一斐和谢苍南两个在人群中左顾右盼地,就喊了一声。
“五哥。”龚一斐眼睛一亮,打了招呼,“新开的铁路,怎么样?”
“花的成本跟飞机差不多。”今枭耸耸肩,“屁股疼了,还能站出来走走。”
因为知道了孟寒的身份后,龚一斐就不知道该如何去招呼她,他呃了老半天,才说了一句,“孟小姐,你跟五哥晚饭吃了么?”
“我们出发前吃过了。”今枭搂住了她,“带我们直接去住的酒店吧,我最近老是犯困。”
“这春困秋乏夏打盹儿,睡不醒的冬三月。”谢苍南笑着打哈哈,“五爷,车子在停车场里。”
到了下榻的酒店,龚一斐把房卡给了今枭,“五哥,我不送你上去了。干爹今天上午就到了,我安排他住在了你的楼上。不过,这个点儿,老头子也睡了,他也知道你后半夜才到,就说等天亮了再找他。我后天的婚礼也是在这个酒店,很方便的。”
听到凤九爷已经到了,孟寒的心里就是一紧,神色也是略微一变,想着后天,还要与他一起参加龚一斐的婚礼,脊梁骨上就寒气一屋。今枭大概觉察了她的不对劲,就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我们要回房间了。”今枭把几个箱子给了行李员,“麻烦送到我房间。”进了房间的他扑倒在了床上,“孟寒,我是不是年纪大了……老想睡觉。”
“这几天,你陪着我,是累了。”她把两个人的衣服挂好,又把洗漱包拿出来,放在了卫浴的梳妆台上。
“孟寒,你明天陪我去趟银行,我要取钱。”
“给龚一斐的红包?”
“是啊。”
“大额的都要预约。”
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现在的五爷,不能把钱当桔子皮了,我要存钱,给你买房子。”他说完,可能觉得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就笑了起来,“我就包个二十万给老七,又不多。”
“我明天陪你去。”
……
上午,孟寒就陪着今枭先去了银行,预约了明天中午拿二十万的现金,签完字后,今枭就让孟寒先回自己的房间,“我去找干爹,你回去休息吧。要是觉得闷,就自己出去走走好了。”
“好。”她也知道,他是不会带着她踏入凤九爷的房间的,“我出去透透气。”
“行。”他让门口的礼宾员叫了一部车,“我结束了,就打你电话。”
今枭见孟寒的车走远了,就去了凤九爷的房间,他的房内燃着沉香,他把沙发的垫子扔在了地上,坐在上面,嘴里是诵着经。
“老五,坐。”他抬起眼睛,看看,又垂了下去,“你的女人呢?”
“被我支开了。”今枭盘腿坐了下来,“要喝茶么,干爹。”
“不用了。”凤九爷摇摇头,“这里的水不好,不要糟蹋了我的茶叶。”他停顿着,接下来又说,“都已经知道了,为何还留着她。”
“她对我没有威胁。”今枭勾唇一笑,“何况,没什么……”
“老五,不要感情用事,你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还想来第二次?”
“我又要重复那句话了,我是男人、不是圣人。”
“明天,我做完男方的证婚就走。”他拨着手里的念珠,“晚上六点的飞机。”
“干爹,去哪儿?”
“帝都。”
“宇文耀,是不是?”今枭站了起来,他拿过桌上的矿泉水,喝了几口,“干爹,专案组已经成立了,我不想我们凤堂的每个人,都成为他的炮灰。”
“谁是谁的炮灰,还指不定呢。”
“干爹,前几天西北那里的事情,是不是你让人做的?”
凤九爷眉头没有抬,心下却是一动,“是又如何?”
“干爹,既然已经金盆洗手了,就斩得干净利落些,我上回去,已经是打点好了。”
“可总有人,不想放过我。”他从沙发的垫子上站了起来,“贪,任何人摆脱不了。”
今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干爹,我真的累了。那些身外之物,我也不敢兴趣。”
“老五,你是凤堂的人,坐第五把交椅,这个【烙印】一辈子都擦不去,所以,你也别想斩断过往。”
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干爹,明天就是老七结婚,给他一个安稳的婚姻,给凤堂活着的人,一个后半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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