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到了晚上，居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孟寒走出特行大队的办公楼，已经是七点多了，今枭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问她要不要出来了，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他的车停在了大铁门的一侧，亮着大灯，孟寒走到了车边，他就打开了车门，“快上来，不要淋到雨了。”孟寒坐到了副驾上，看着他，“等好久了？刚才程平莱跟我说了一会儿话。”
“他是要限期破案，还是要你限期把我抓到他面前？”今枭调侃着，“要不，我现在陪你进去。”
“都不是。”孟寒看到了孔锋宇也走了出来，“同事要结婚了，我们在商量随份子的钱。”
孔锋宇大概看到了堵在门口的车，就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孟寒、当然也能看到今枭，孔锋宇什么都没有说，折身就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今枭根本不会在意孔锋宇看他的眼光，他发动了车子，问孟寒到哪里去吃晚饭，“我买了九点半的电影票，我们好久没有去看电影了。”
“好啊。”孟寒就由他作主，看着窗外霓虹下的这个城市。雨，似乎有些下大了，车玻璃上也起了雾气，“春天，怎么又闷又热的？”
“这里的气候就是这样。”孟寒把车窗开了一点，“五爷，以后不用来等我下班的。”
“要避嫌，是吧？”今枭见前面亮了红灯，就踩了刹车，“我是看到下雨了，我才来的。”他回头看着她，毕竟她现在与原来不同，虽然没有百分百的确定，但八九不离十。
“那我以后把车停马路对面。”今枭无奈的摇头，“孟寒，我把巢卖了。”
“巢？”孟寒当然知道，那是他在那个地儿的会所，“生意不是挺好的，怎么就卖了……”她明白，他要卖掉巢的原因。
“只是转让了经营权。”今枭见她一脸的疑惑，“每年，我还是要拿分红的。”
“有点可惜。”孟寒不知怎么的，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个时候，阿水还特意说，五爷把巢搞的风声水起。”
“终究是偏门的生意，不能做长久。”他看着前面的路，“还是打算的长远些好，不能只顾着眼前。”
孟寒微微一笑，“五爷，拳馆的生意好么？”
“不好不坏，我只要够付房租、水电和工资就可以。社区的给的房租超级便宜……”他笑着，“我又不靠这个……”
车子到了吃饭的地方，“我突然想吃红烧肉，就来这里了。”
“五爷喜欢吃哪样，就自己定。”孟寒看看饭店门口的徽派风格，就想到了那臭桂鱼。
“检查的日期定了么？”坐下来，点完菜以后，今枭就开口问了，“是不是后天？”
“是的。”孟寒的手不由自主的又摸向了自己的肚子，“我约了后天上午十点去。”
“好。”他笑口吟吟，“这两天，你就住我那儿吧。别回去了，缺什么，就跟阿姨说，或者我陪你去买。”
“不缺什么。”孟寒想到他，细心到连化妆棉都能准备好，还要提什么要求呢，“五爷，我现在知道，成哥和阿水为什么跟你那么年，不变心了。”
“缘分吧。”今枭现在很少喝酒，他又要了鲜榨的果汁，“他们没有变心，可我变了。”
孟寒沉默了，摸不清他想表达什么，“五爷，你变心？”
“我开始优柔寡断、唯唯诺诺，甚至会对人手下留情，不再冷酷。”
“你从来没有无情过，何来冷酷。”孟寒想到了他在自己面前，说起兰欣的时候，眼睛里有不舍的情恋和思念。
“刘警官含沙射影，在指我说兰欣。”他放下筷子，“我们的小涵，吃醋了。”
“哪有……”她慌不择言，“我是我、她是她。”
“以前对于我来说，已经是翻篇了。”他的神情认真、虔诚，“是你，让我愿意斩断过去的生活。”
孟寒鼻翼有些张开，她在控制自己要流泪的冲动，“五爷，改变源自自己的发心。”
“快吃吧。”今枭把一块肉夹到了她的碗里，“我母亲说她在怀孕的时候，天天想吃肉……不知道你会不会也一样。”
……
宇文澜哲把关于凤九爷的材料整理成电子档的文件后，就把档案袋归还了档案室。他的办公室桌上永远不会缺鲜花和巧克力，孟寒的照片还是端端正正得摆在一侧，这是他努力的源头和发心。不止一次见过那个霸占着自己心爱女人的男人，他哪里好了？宇文澜哲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他坚信着，自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宇文澜哲就接了起来，是领导打过来的电话，让他把近期要送上去的材料再检查一遍，不要有遗漏了。
“好的。”宇文澜哲开了另外一电脑，“下班前，我就能完成的。”
“哪天，约你舅舅一起吃个饭。”
“我回去问问他，他最近深居简出的。”宇文澜哲怎么不清楚最近舅舅在做什么，那个小情人天天粘着他，宇文澜哲都担心他是否吃得消。
整理完手头上要处理的事情，也就是差不多五点多的样子，他拿过密封袋，把几页材料装了进去，又封严实了，才打了安保人员的电话，“十分钟后，车子在楼下等我。”
宇文澜哲坐到了专用的车子里，他闭上眼睛休息，“爸爸，我会让你泉下瞑目的，朗朗青天之下，至少在我宇文澜哲眼里，不能藏污纳垢！”
……
市医院妇幼分部。
孟寒不想让系统里的人知道，她选择了到这里来检查，她也没有让朋友或同学过来打招呼插队，就跟大多数的产妇一样，挂号、排队，不过因为是预约了专家号，至少可以少等个把小时。
差不多十点的时候，轮到了自己，今枭握着她的手，因为自己是不能进去的，“不要怕，我等你。”他在人群中一直是被瞩目，旁边也有陪着自己老婆来的男人，但大都是低着头在玩手机，他却是不顾大庭广众，在孟寒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如果医生讲的不明白，你就来叫我。我虽然是外科，但在医院实习时，我在妇产科待过三个月。”
轻轻躲开他的吻，孟寒捏着病历卡走了进去，她并不是害怕，走到这里，她甚至有了喜悦与兴奋，明明那个男人是最最要不得，却心甘情愿的为他可以生个孩子。
坐在医生的面前，孟寒平静下来，回答着医生提出的问题，然后又被安排去做B超，今枭自然是陪着她，寸步不离。
进了彩超室没有多久，孟寒拿着B超的单子，走了出来，一个小生命已经在茁壮的发芽。今枭现在是一位好好先生，他很安静地坐在外面休息区的椅子上，等着孟寒出来。
手机又开始闹腾了，干爹的电话已经来了两回，第三次响的时候，他接了起来，“干爹，我在医院。”
“你还没有空么？什么时候来？”凤九爷的声音干涩、苍老，透着一股子君命不可抗的意思。
“我明天会来的。”
“老五，何必为一个女人，搞的六神无主。好多大事等着我们去做，干爹不要你报答，只是要你——帮忙……”
今枭的眉头突突地跳着，自己真的与【以前】一刀两断么？不，电话那头的那个人，似乎是如影随形、摆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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