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枭回到了临时租住的小区，先到跆拳道馆去跟两位老师聊了一下，两位老师说，今天有体育局的人来了，看中了这里几个好苗子，还问我们要不要参加比赛。
“参加吧。”他看着那些小孩子，“也让他们露个脸。”
回到屋子里，看到阿姨正在做饭，她见今枭回来，就叫了声，“今先生，晚饭你想吃什么菜？”
“你做吧，我也就一个人吃。”
“好几天没见太太了？”
“哦，她……回，她去出差了。”
“这大着肚子，怎么还能出差……”阿姨嘀咕着，“先生，可要仔细些。”
“谢谢阿姨。”他想去房间躺一会儿，“晚饭好了，叫我。我想睡一会儿。”
“好的。”
今枭半躺在床上，随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孟寒零碎的小物件，还有一个本子，他翻了开来，上面是孟寒失语时，两个人交谈的记录。他一页、一页看着。
“五爷，如果我永远不会说话，怎么办？”
“我去学手语。”
“他们说，失语后，耳朵也会不灵敏，反应会慢的。”
“我天天放音乐给你听。”
……
“五爷，我饿了……”
“你才吃完，怎么又饿了？”
“不知道……”
“不会是有了吧？”
“讨厌……”
……
“孟寒，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乖乖的。”
“会的。”
“要是想出去玩，一定要让阿水陪你出去。”
“我认得路。”
“那也不行。”
他看得泪如雨下，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与孟寒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根本无法去忽略。得知他是警察后，心肠居然硬不起来，【扔海里喂鱼】，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干爹、还有那个怎么也脱不了干系的宇文耀，他们——终究会被送上审判庭，接受法律的制裁和道德的谴责。也许，自己做了这个【污点证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但为了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他都愿意。枷锁不能让孟寒来背负。
轻柔的敲门声，是阿姨，“今先生，出来吃晚饭吧。”
“好。”
他用力按按自己的眼睛，想了一下，就又把很久不用的眼镜架在了鼻子上，走了出来。
“今先生，我先回去了。碗你放那儿就可以，我明天来洗。”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桌上放着清淡可口的四个菜，还有一碗萝卜汤，都是孟寒喜欢吃的菜，今枭也是食之无味，扒了几口饭后就没有胃口再吃了。
他站在窗前，看着天边几颗孤冷的寒星，这一生，实则坎坷。原以为考上大学，走出那个小镇，可以光宗耀祖，却因为一次意外的术后失败，导致离开了医院，更是累及了父母。不得不再次离开自己的家，一路辗转到了凤九爷的身边。
……
仲成和阿水一下飞机，就先直奔那个小镇，在登机前就已经先跟龚一斐通好了气，确认凤九爷确实已经不在古庙后，直接转机到了这个高原。
仲成刚开始很不适应这里相对千稀薄的空气，到是阿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我是南方人，我小时候也在高原上待过。”
“真是吃不消。”
“我给你去买两罐氧气。”
“好的。”
两个人按着龚一斐提供的地址，摸到了那个屋子，却是空空的，并没有人住过的迹象。仲成心更细一些，他说这个屋子里有香味，而且是凤九爷一直用的那个沉香。
阿水吸吸鼻子，说没有啊，没有香味啊……
“我们先回旅馆……”仲成示意阿水出去，然后把门虚掩上。阿水跟在仲成后面，回到了旅馆。
这里的住宿条件自然比不得帝都、比不得现在跟主子临时住的地方。关不严的窗洞子缝隙中，是夜半的风声裹着砂砾。
“成哥，五爷他不会做傻事情吧？”阿水很天真的问了仲成，“看他对孟小姐，那么一往情深的样子。”
“他不会，但是五爷却会为了孟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他在意孟小姐，比兰小姐而言更是深了千万倍。”仲成是看着他为了兰欣，坠入爱河、又因为兰欣的背叛陷入伤痛……他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男人，哪怕那个时候，凤九爷总是说他难成大器，就是因为输在女人的身上，他也不在意，他一直说自己——我是男人、不是圣人。
“成哥，我们应该帮五爷做点什么，他对我们那么好……前几年，家里那儿发生山洪，屋子全冲没了，五爷二话不说，直接给了我十万元，让我把家里的房子修好，还给我买了点地，让家里的人可以有钱挣，现在，日子也好了很多。”
“他是个好主子，如果不是，我也不会跟他这么些年。他对宇文涛、常威、纪允嵩，到最后全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网开何止一面。”
“我听别人说，凤九爷跟上边儿关系非浅，而且是……”
“对，之前是这样，现在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懂的，这天变了，人的脸，当然也会变……就看你，站队的时候，是不是先把眼睛擦亮了。”
“我们就做不来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阿水给仲成点了烟后，就笑着倒在床上，“成哥，九爷好像跟龚一斐走的也近。”
“七哥的煤矿，是他最好的障眼法。你以为，上回死的那人，真是煤矿里的？是被九爷打死的，他要逃……”
“对，煤矿……是好的掩人耳目的黑洞。”阿水知道这里面的水，可以深到不见底。
“阿水，我们走的时候，还是疏忽了。”仲成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想想。”
“门，我们是按原样虚掩的，分毫未动九爷的东西……”
“门口的脚印，门口的那些灰，是刻意不扫的……”
“明白了。”阿水若有所思，“我还在奇怪，他怎么没有锁门。”
“这就是凤九爷高明的地方，你永远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你捉摸了他在想什么，你也不知道他将要做什么。”
“我不管这些，我只管怎么保护好自己的主子，不说报恩，也要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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