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也许,他已经等你很久了……
你也并没有死心不是吗?!
唐舒砚不是一个违心的人,相对来说也不是一个绝对成熟的人,所以她遇到跟自己不一样的人,虽然不理解但是很尊重,可有一天,这个人是齐羡,她心上的这个人,还是在将要离开的时候,她不希望感情成为一颗毒瘤卡在心底,让自己看似在前进其实一直在后退,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决定要去找他,他欠她一个明白。
“有一种人面对可能会让他忍不住亲近的人,第一个反应是全副武装,唐舒砚,我祝你,凯旋归来。”
叮当清脆,是他撞上她的杯。
唐舒砚说:“不管结果如何,谢谢你。”
目送她的背影离去,赵修低低的笑,女子的喜欢总是显得有些愚昧,连齐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没有搞清楚还妄想要跟他谈爱,所以失望了,也就代表离开的时间到了。只是他突然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觉得分外可惜,于是出场,让她知道了齐羡真正的样子。
他让他们完全对等——
拿起手机,他对电话里说了一句:“夏宝,你会怎样决定?!”
齐羡会怎样决定……他会怎样决定……齐羡慢慢地放下了手机,幽深的眼眸漆黑平静。
……
早上六点,黎明已现的时候,唐舒砚出现在了公寓里,那个时候,他正在健身房跑步。她慢步走过去,拖着一个行李箱即将远走的姿态。
“你怎么来了?”故作诧异,恰到好处,令她因为他仿佛真诚的注视立刻解释,“我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他心中一片明朗。
“你希望我留下,还是离开?”
她这样问。
齐羡缓慢地眨了眨眼,把安全纽摘下,从跑步机上下来,拿毛巾擦着弧度优美的脖子,“难道你是,”他漫不经心,“被人一句话就可以掌控的人?!”
唐舒砚深呼吸一口气,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勇气使得她的姿态落落大方:“如果那个人是你,就不排除这种可能。”
“可是这样的你,不是我所喜欢的。”齐羡随手扔下毛巾,慢条斯理地扭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开始朝餐厅走去。
唐舒砚狼狈地拉着行李箱跟过去:“你能不能说我听得懂的人话?!”
齐羡猝然停步,楼梯口,她慌张停下,抬头有点气喘。
他说:“不要那么喜欢我,不要以我为中心,不要因为我的一句话患得患失,你应该是你自己的中心,不要因为任何人,那么卑微、屈就、忍受。一直被我压着,纵然你再喜欢我,有一天你也会疲惫。所以,你走吧。”
唐舒砚不明白,干脆松开行李箱的手柄,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仰头望着他。
“还不明白?”他睨着她无知的眼睛,“那就出去看看,回来一趟说不定你就明白了。”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唐舒砚,如果到那个时候你还那么喜欢我,那我勉为其难,留下来等等你好了。”
其实,爱情在他的人生里占的比例真的是微乎其微。他一直认为那是一件自找苦吃的事情。何况他真的很忙。
包括现在也是这样的看法。
他想了想,被人喜欢被人要求去喜欢是一件那么累的事情,但是喜欢他要求他的人,他好像有一点心疼和舍不得,那他就给她一个天平,让她离开,时间会让她清醒,直到跟他升至平等的位置,再来谈爱,谈留下。
“我……”
“你……”齐羡说,“现在被什么东西冲昏了头脑,你需要沉淀,懂吗?”
唐舒砚望着他睿智犀利的眼眸,猝不及防落了泪,显得尤其脆弱。
是。
为了他的喜爱,她快要失去自尊了。
也快要丢了自己了。
“那我真的要离开?”她问,声音隐忍。
齐羡:“离开我,去寻找清醒,这才是你唯一救赎自己的办法。”
“你怎么舍得……”她低下头,笑着红了眼,声音却愈发沙哑,“你为什么那么舍得……”
“我没兴趣在自己不清醒的状态下胡乱拖一个人下水。我们都需要清醒。”在爱尚且不够说出一句“你不许走”的时候。
他按了按她的后脑,轻轻地拍了拍,像是拍一个迷途的小孩子,说了最后一个字:“乖。”
唐舒砚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公寓。
就算以后她不再喜欢他,他料想到这种可能也还是放她离开了,他不会觉得遗憾,不会觉得舍不得。他告诉她她需要清醒,也说他也需要清醒。
他不肯醉。
大好人生,他要清醒地过……他把孤勇跟理智全部做到了。这样的人,才是无缝可钻,无懈可击了的。在天空下,她拿着背后公寓中的二十五岁男子彻底没了办法。
拖着一道长长的背影,如他所愿地离开,可他的话,他的行为,已注定让她忘不掉他这个人了。
……
唐舒砚出国的第二天,齐羡回到了齐家,看到自己的父母恩爱如旧,微微一笑。
遇到一段放不了手的感情,是幸还是不幸?!
最近顾夏迷上了一个偶像,特地把他提到过的歌都找出来,一首一首放,越听她就越喜欢。重要的是齐琛任她去喜欢。连醋都没有吃。
这样反而导致,一天一天的,顾夏像一个得不到想要的糖果的小女孩,一见到齐琛就目光怨念,开口就问:“你在外面是不是有狗了?!”
今天也不避讳齐羡儿子的在场,该问的照样问,听的人心中噗了一口,勉勉强强地忍住了嘴里的茶没有喷出去。
这个人是齐琛,,他无奈地用眼风扫了她一眼。
齐羡笑:“妈,每天都问多累啊,要不要我帮你请一个私家侦探,每天让他跟踪我爹地,给你汇报情况?!”
顾夏摇头,看着齐琛说:”你爹地要有狗,私家侦探也看不住。”
齐羡彻底捂住眼睛,憋笑,不然太放肆了,爹地会怒。
齐琛:“无聊……”
顾夏说:“你才无聊!”
齐琛:“……无语!”
顾夏:“你再说一遍试试!”
齐琛默。
换成齐羡无语了,每次回来都要被虐成狗,他无声叹息,十指交叉交叠在脑后,靠在沙发上说:“爹地,妈咪,你们什么时候也吵吵架啊?!”
齐琛眼风凛冽地扫了他儿子一眼:“刚才那不算是吵架?!”
齐羡呵呵了:“连我这个没谈过恋爱的,都知道那是在虐狗!”
“你没谈过恋爱你还骄傲上了?!”顾夏开口。
齐羡:“……我一定不是你们亲生的!!”叫来管家,一身阴沉,“饭什么时候好,吃完我就走!”
一转眼,顾夏已经讨好地坐在齐羡身边了,笑眯眯地:“妈说错了,儿子别生气啊……上次我去你公寓差一点就看到了那个女孩子,哎,有时间带她回来给我们看看啊!妈咪很期待哦——!!”
“她么?”齐羡不带任何意义地短促地低笑了一下,“去德国了。”随意自然漫不经心,看不到一点在乎之情。
“出差了?”顾夏问。
“那也要看看她会什么。”齐羡挑眉,“出差是一般人能出得上的么?!”
身在德国的某女埋着头走在学校,突然打了个喷嚏。
顾夏:……
那么刻薄,这个女孩子肯定是得罪他了,难道……
“她把你甩了,一个人走掉了?!”顾夏盯着自家儿子帅气的脸庞,捂住了唇。
齐羡望向齐琛:“能不能管管你家脑洞大开的媳妇?!”
为什么不是她儿子甩了别人家的女儿,什么逻辑!
齐琛望着齐羡,却慵懒姿态,猝不及防问了一句:“是那天那个?”
“……嗯。”
如果是那天那个,那么,“好本事,把人伤到国外去了。”
听父亲嘲讽,齐羡立刻反唇相讥:“你也是好本事,把我妈伤到美国去了。”
顾夏:“……”
齐琛黑眸一冷:“齐羡,你有没有听过这一句话,叫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齐羡随意看了自己妈咪一眼,很霸气地回了三个字:“没听过!”
齐琛脸庞的底色微黑。
“没文化真可怕!”
“……”顾夏咕噜着眼珠子盯着一本正经说出这六个字的齐琛,捂着肚子,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指着这对父子说,“你,你们要逗哭我呜呜呜哈哈哈哈哈……!!!!!!”
父子俩皆无言以对……
……
【别让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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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平安夜,唐舒砚仿佛走过了热闹于是只剩下了孤独,独自一人,身在异国,她在这一晚平安钟敲响的那一刻,身在教堂,闭上眼虔诚地许下了这个愿望。
在这个薄凉的世界,我偏要深情地活。
……
【什么是爱?当你对我说爱,我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所以我让你离开。我企图在失去中寻找你所说的爱……
赵修问他:你不怕失去的重量吗?如果寻找到了,你却也追不回那份爱了呢。
可能这个世界上就是存在这样一种总爱在危险边缘试探的人吧……你也怕过我,你也逃离过。但是贸然在一种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不明所以地接受你,对你就负责么。
【安全地带没有答案,那么唯一的可能是,答案在危险地带。】
如果你要的不只是我,还要……我的认真,那这是我对你最大的负责。倔强的唐舒砚,你不需要明白,我明白就好。至于,会不会失去,唐舒砚,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害怕失去的人。
因为我知道,会失去的东西或者人,从来就没有真实存在过。
所以不要以为我会惋惜。
但如果你有这个胆量跟我走一走,我欢迎。走一走,不一定要在一起。真正的相陪,隔着两岸也不是问题。
……
德国柏林。
平安夜过后,她穿着温暖的大衣,在这一天休息的时间里自己随意的走走停停,接到了赵修的来电。
【他前两天去了德国,有去见你吗?】
那一刻,她站在桥边,几乎想笑,眼睛一红却哭了。
刚到这里的时候没有哭,被导师不客气地质问她这些专业知识贫瘠到是不是只顾着当大小姐的时候也没有哭,认真地去做好手里应该做好的事情,再茫然再害怕没有哭,却在这一刻突然希望消失了。
因为她一直为之努力的那个人,在她的附近却不曾出现找过她。而她知道他来过,还要从他的兄弟的嘴巴里。
仓促地抹了把脸,不想让自己在陌生人们里面显得格格不入的狼狈。
隐忍情绪,冷静回复:“没有。”
等来了那么一句,赵修说不清楚是在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毕竟那个人做事从来无规律可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现在去机场,应该还能跟他见上一面,航班是……”
默默地听了以后,她没有任何回答,只是挂了电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踏出一步该朝哪个方向。
好像已经被他抛弃了千万次。
她低笑一下,拿出一块硬币,抛向空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它降落在手背,被另一只掌心覆住。
轻轻地打开,是字。
【那么,唐舒砚的自尊,对不起你了。】
……
柏林机场。
她一边去向准确的方向,一边打电话给他。
“齐羡。我到了。”
“你到机场了?”
“……”猝然停下步伐,看着前方的他,她慢慢的放下手机,等他到面前才问:“你又知道……?!”
齐羡似笑非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把航班信息都告诉赵修?!”
唐舒砚快被他气哭了,“你!”
齐羡抬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目光突然在她通红的眼皮上定格了两秒大概,松了手说:“他果然不安分,时时刻刻执迷于做赵大红娘。”
唐舒砚一下子又被逗笑了,“什么赵大红娘……”她红着眼眶笑着瞪他,“不要那么说他,他是好人。”
齐羡一本正经:“我也是好人。”
唐舒砚微微一怔,望着他,目光隐忍依然透出了非同寻常的灼热,她的心,突然纠痛,所以,她不打招呼地展开双臂一把抱住了面前的男子。
嗯,果然不痛了。
“好人,你为什么来德国?”
“来出差。”他的回答很务实。
让喜欢浪漫的唐舒砚微微歪着头,内心想要对他:凌迟处死——!!!
她一把推开他,刻意把不曾喜欢人的那一副不顾忌的面容拿出来,“你是一个大坏人……”她强调,“坏、人!!!!”
下属来催促登机了,齐羡没有时间耽误了,偏偏在这样的紧张时候,她开始对他控诉。他竟然觉得就这样走了会不安心。
所以,他更坏了——平故让人心酸地留下这样一句话:“我走了,你别哭。”
人,最奇怪的生物之一。古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死一样的离开还是离开一样的离开,都拥有着将一切重新恢复和平的魔力。
你看,唐舒砚瞬间露出不舍的神情,委屈的神情。却是把他的坏都忘了。因为,他要走了,他还让她别哭。
你看,这个男人存心惹人留恋他,谁敌得过?!
齐羡默默地看了眼前的女孩子一会儿,神色不明。她也那么站着被他看着。别人都在抓紧时间再多说一句话,他们却一个以深到让人无法理解的目光看着对方,一个以心思流露在眼里的赤诚目光望着他。
“走了。”
他转身离开,唐舒砚安静目送。
【我曾跋山涉水,找寻吾爱,也曾经一度忘记自己的姓名。如果必须,我愿意用无数次死亡换取在你的臂弯里的一次长眠。】
她转过身,沉默地在短信框里,编辑了一句她很爱的歌词,冲着那个离开德国离开她的男人发送了过去。
她的第一封情书,就此落章。
却在斜对面,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女人,复杂地目睹了全部过程。她望着自己的妹妹落寞离开,望着自己不能喜欢的男人,在离开之前,用一种极有深度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妹妹看了很久。
终于在一年后的这一天,阴差阳错她将一切都确认。
唐舒砚与齐羡。
这两个人在一起的地方,成为了她望尘莫及的远方……
世事捉弄,你越以为没有可能的,恰恰已经发生了,一个小时后,唐舒雅出现在了唐舒砚公寓的门口。
在唐舒砚的眼里,唐舒雅这次的脸色异常地认真严肃,甚至这两种情绪过度交织,给了人冰冷的错觉。
“姐,进来啊。”以至于她在招待她的时候,有一点不像是在招待自己的亲姐姐,反而像是招待一位性格比较可怕的陌生人。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唐舒雅在沙发上坐下,直言道,“我希望你放弃齐羡。”
唐舒砚愕然:“啊?”
唐舒雅望着她的眼睛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种说法,自己喜欢的人被别的女生得到都无所谓,可被跟自己很亲近的女人得到,那相当于是一种打击。难道,你预备要打击你的姐姐么?!”
高深莫测的人可怕,把底牌亮出的人也可怕,这两种可怕的人,都被二十四岁的唐舒砚遇到了,他们一个给她带来了可怕的爱情,一个给她带来了可怕的“打击”,她被这难以预料,以及太超乎掌控的现实,深深地打击到了。
“是这样的,”唐舒雅说,“父亲希望你跟齐羡在一起,因为这样有利于我们家族发展。你要的纯粹的爱情是不可能实现的……理想,只要你还是唐二小姐一天。与其日后痛苦,不如你跟他一刀两断,成全你的姐姐,怎么样,你认为呢?!!”
唐舒砚却在唐舒雅理所当然地要她为了她的心满意足,奉献出自己的爱情的时候,冷不防问了一句:“在你心里,爱情不是最重要的,妹妹不是最重要的,父亲不是最重要的,连利益都不是最重要的,只有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
她没有做出回答,却又像是做出了回答:“姐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唐舒雅微微一愣,她面前的妹妹不是一个对她说过重话的人……果然,到了这个地步就装不下去柔和了是么!
她微微一笑:“你以为,你没让我失望过?!”
唐舒雅起身,看了仿佛失神的她一眼:“话我放在这里,其实不过是个最简单的问题:血缘跟爱情,你要哪个?!我必须要告诉你,姐妹不和,对父亲的心身来说都不是一件健康的事情。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为了一个齐羡,你决定要没心没肺地对其他所有人?!”
“……”
唐舒雅走出了她的公寓,唐舒砚冲过去就关上了门。
为什么偏偏要碰上她?为什么一切艰难的冷酷的残忍的,偏偏要碰上她?!如果我这样对你呢,姐姐,如果我这样对你,你会是什么感觉?!
她唐舒雅太伤人,伤的是一见面跟她叫姐姐的亲生妹妹。
而她唐舒砚,面对这样毫无道理的凌厉行动与语言,第一次对这个传说充满了爱的世界,产生了质疑,不忿,嘲讽,轻蔑。
直至冷漠。
……
“三天了。”
赵修说,“也许你并没有联系过她,但是,我跟那一位千恙小姐都有联系,已经三天没有她的消息了。你确定你不飞一趟柏林么?!”
冬季暗沉的阴天里,立在窗边修长的身影,微动,齐羡的目光望了望天,整个城市都陷入了这可怕的灰色的万籁俱寂里。
他终于返回身,按下了电话一键,神色冰冷的吩咐:“找一个人,唐舒砚。”
如果是以这样的消失的方式,企图给他警醒,那么唐舒砚,我一定会抓到你,告诉你以后再也不准。
其实唐舒砚哪里也没有去。
她就是觉得没有意思,守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什么也不曾做……如果连追寻自己想要的权利都没有,那么这个地方她不愿意再待下去了,嗯,她在某一刻突然想清楚了,要放弃掉齐羡是么,好啊,那就干脆把一切都放弃掉吧!以这样过瘾的嚣张的方式离开,仿佛是她对某一个人,或者是这个不公平的世界的报复。
褪下刻板时刻要保持优雅的公主裙,换上了黑色的卫衣套装,她塞上耳机,默然出行,任自己隐藏在来自各方的喧闹的人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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