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雷狡辩：“我有吗？”

　　院长大人：“我就静静地看你一眼。”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院长大人缓缓扭头，看着杜一雷，言归正传：“她看起来是有一些不开心，我把你过去待在这里过的事情告诉了她，这点你做的不对，既然你想娶她做你老婆，怎么能让她对你一无所知呢？！”

　　今天有好多人说他的不对。

　　杜一雷，苦笑，他现在对于杨艾艾该是一张白纸了。

　　他无奈：“难道让她知道这些，她就会开心吗。我的意思是，都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没有必要刻意搬出来。”

　　“怎么就没有必要。你记住，一个爱上了你的女人一定是想要了解你的。”院长说。

　　“……”他听着这话突然就反问了一句，“世上诸多的在一起，难道一定要是以爱之名？！”

　　“人都是凡人。”

　　杜一雷突然想到，他不也曾失控，逼杨艾艾说出那三个字吗。

　　“一雷，你可以伪装，但是，在杨艾艾的面前，大可不必过得如此防备。我认为：她不是那一种笑话你的人！！”

　　杜一雷点头，又听了会儿，才离开。

　　可是，谁有想狼狈给心上人看。

　　杜一雷目送院长进了孤儿院，自己检查了下大门，确定很安全了，才转身重新坐进了车里，开车离开。

　　彼时，杨艾艾已经陷入了沉睡里。

　　深夜，回来的杜一雷，悄无声息地打来了她的房门。

　　他在床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想要静静地离开时，见杨艾艾满头是汗，突然伸出了手，又落了下去，看起来，很不安。

　　他附耳过去，听到她在哽咽地呢喃：“宝宝，别丢下妈咪，妈咪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杜一雷心脏宛如被人挖了一个洞。

　　刹时，空的他无言以对。

　　喉咙干涩滚动，他把她扶起来，无法抑制地搂在了怀里。

　　杨艾艾也无意识地抱住了杜一雷的腰。

　　这就导致，早上杨艾艾彻底傻眼。

　　她看了看房间，觉得太不安全了。

　　这个男人有备用钥匙的，无论她换多少房间。

　　杜一雷被她剧烈的动静，也吵的睡不着了，睁开眼睛，慵慵懒懒的望着她：“……干什么？”

　　杨艾艾别过脸：“没什么。”

　　杜一雷昨晚没太睡好，因为，她睡不好。后来，她睡好了，他跟着睡过去，完全是松了口气的那一种疲累状态……

　　他听到她说没什么，当即闭上眼睛，继续睡。

　　真的累到不想起……！

　　杨艾艾皱着眉头，从床上爬起来，手，骤然被握住。

　　她扭回头，看见杜一雷仍旧是闭着眼睛的：“请你陪我再睡会儿。”

　　突然的礼貌是什么鬼。

　　杨艾艾说：“我得起来了，我不想睡了。”

　　杜一雷晃着脑袋，冷不丁说：“Imissyou！”

　　杨艾艾：“……”

　　她被他强硬地拉倒，强硬抱住陪睡，近在咫尺，是他傲慢狷狂的脸。

　　对于昨天，她不曾有提。

　　她说过了，她尊重他给他们之间，划的那一条线。

　　唯有他想让你了解他，想要彼此毫无秘密坦诚相待的时候，你的知道，才是有意义的。

　　对于昨天，杜一雷的态度是：心照不宣，挺好。

　　他不会排斥她的了解，也许还能利用故事，在她的世界里，不动声色地讨糖吃。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杨艾艾要的更多，她要：清清楚楚的坦诚相待。

　　他以为的心照不宣，反而变成了坚持隐瞒。

　　一天如此，那他们一天，就始终跨不了那条名为“距离”的冷色线条。

　　……

　　杨艾艾被杜一雷搂在怀里，她闭了闭眼，伸出手，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点开了屏幕。

　　打开日常微信，愣住了，本能地叫了一声：“杜一雷……”

　　杜一雷被她略微慌乱的语气搞的一僵，他搂紧她，缓缓地睁开了黑眸，看着她。

　　杨艾艾张了张口：“我登陆不上我的号了。”

　　杜一雷皱眉，目光从她的脸上，转移到了她的手机屏幕上，果然显示账号或者密码错误。

　　“是不是忘了密码？”

　　杨艾艾立刻摇头。

　　杜一雷从她手里，把手机拿过来，让她报了密码，他来输，结果还是同样，登陆失败。

　　这个时候，杨艾艾突然来了电话，是在家乡的好朋友来电。

　　杜一雷看了杨艾艾一眼：“开免提好不好？”

　　说完他就点了免提。

　　杨艾艾：“……”

　　想说不好，可以吗？！！！！

　　“你的微信是怎么回事？”好朋友开口直接就是，“把所有的群都退了，还在朋友圈里刷屏，名字叫做黑客帝国……杨艾艾，那还是你的微信号吗？！”

　　杨艾艾这下可以确定了：“我被人盗号了。”

　　她郁闷地整张脸都好委屈。

　　杜一雷看着，觉得心里真不爽，谁敢盗他女人的号！！！

　　“是的，我发了条“你是谁”，盗你号的人把我给骂了……”

　　挂了电话，杨艾艾特别难受。

　　她低着头，说：“钱包里还有钱。”

　　杜一雷：“……”

　　黑客帝国，名字起的挺牛哈！

　　他说：“有谁知道你的密码？”

　　杨艾艾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

　　杜一雷无语。

　　“杨艾艾你心态可真是好啊……”

　　杨艾艾哈哈：“谢谢夸奖！”

　　他望着她强颜欢笑，眸色微暗。

　　揪了揪她的脸蛋，他说：“我帮你把号找回来，钱分我一半，怎么样？”

　　杨艾艾看了他第二眼：“如果你能找回来的话。”

　　杜一雷微微一笑。

　　不过是找一个借口，为你出头而已。

　　杨艾艾突然脸色微热，她低下了头。

　　杜一雷知道她聪明，也挺喜欢这一种秘而不宣的感觉，反而让他觉得：安心。

　　所谓宣泄情感，于他来说……太虚伪了，不如这样，不如这样就好。

　　杜一雷抬起杨艾艾的下巴，在她抗拒的目光下，他还是吻上了她的唇。

　　掌心抚上女人的后脑勺，把她压在了床上时，他说：“我不打算放过你，你总是要重新适应起，该适应的了。”

　　杨艾艾眼底狡黠突然闪过，这样不像她的姿态，被杜一雷尽收眼底。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她在他的耳边说：“不好意思，亲戚来了。”

　　每一次，杨艾艾主动亲近他，总会让杜一雷觉得，这是个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

　　唯一的一个例外……

　　他搂紧她，没为那句话懊恼，反之沉迷于她的主动。

　　于是，强迫式的夫唱妇随，杨艾艾明明早就醒了，却跟着杜一雷，九点钟才从床上爬起来。

　　杜一雷牵着杨艾艾的手，仔细看了看，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黑盒子。

　　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了手链。

　　杨艾艾立刻缩手：“我不喜欢四肢持物。”

　　会让她有一种被世之俗物束缚的感觉。

　　她隐隐也认为，人应该是可以洒脱的自由体。

　　杜一雷没经细想，把手链放回去的时候，脱口而出：“那以后我们结婚了，你不戴婚戒哇……？！”

　　话如流水，能放不能收。他立刻看向杨艾艾。

　　杨艾艾微微迟钝……

　　她转着眼球，沉默。

　　突然空气安静了。

　　杜一雷：“我们走吧。”

　　他猛地起身，形似逃离。

　　被拒绝，其实，是很伤人的。

　　他已经被拒绝过了。

　　如今再一次，她的沉默，让他不得不接受，她不肯，不愿意这个事实……

　　杨艾艾跟上去，他的背影在她的眼里，她的眼神很复杂。

　　终究，只是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她问：“去哪儿？！”就当自己是他的提线木偶吧。

　　杜一雷说：“去我家，见我爷，吃一顿！！”

　　杨艾艾：“(⊙o⊙)啥？”

　　杜一雷清了清嗓子，瞧了她一眼，“嗯哼？！”洋派的没毛病。

　　杨艾艾叹气：“随你吧。”

　　上了车，杜一雷凑脸吧唧了一口杨艾艾的侧脸。

　　其实，他何尝不知，她最想要的，不过是离开。

　　如果不能离开，就都……随他吧。

　　有时候，杜一雷会想，幸好囚禁杨艾艾的男人，是他，而不是别人。

　　否则的话，他真的会疯掉。

　　竟是一路绿灯，杨艾艾走进了杜家，第一次。

　　处处可见植被，清新的很。

　　水池里的她认不出的雕塑，看起来竟好高贵。

　　这里的一切，其实在外面也不是多难以看到，却莫名令人望尘莫及。

　　她把这归咎为年年岁岁日益形成的气场。

　　见到了杜爷爷，他很慈眉善目。

　　不过……

　　对杜一雷，完全不是。

　　“早就想让他带你回来看看啦！这个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啊？欺负你的话，你跟爷爷讲！！爷爷可以教训他！！！”

　　杨艾艾受宠若惊，立刻摇头说：“不，不，他没有欺负我……”

　　杜一雷望着杨艾艾，眼中有笑。

　　赵章捡到了一个真爱，他捡到了一个宝，那个宝的名字叫做：天使！！！

　　杜爷爷：“真的？？”

　　“嗯嗯！！”

　　杜爷爷又问：“你真的对他没有一点不爽的话，为什么还不肯嫁给他……？！”

　　杨艾艾：“……”

　　杜一雷：“……”

　　他转头，怒瞪爷爷：谁让你提这最不开的一壶！！

　　杜爷爷幽幽地说出声音：“你们不急，我还急着抱孙子呢！！！”

　　杜一雷扶额。

　　谁让你提孙子的……

　　偷偷地观察杨艾艾，他心哇哇凉。

　　因为她：毫不客气地已经面无表情了……

　　因为提到宝宝，杨艾艾全程都不再笑了。

　　她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吼出来。

　　所以她全程也，沉默着。

　　显然，杜爷爷非常不满意她之后的姿态。

　　这顿饭，草草吃完，杜爷爷就赶他们出去了。

　　杜一雷紧握着方向盘，开着车，在城市里不知道转了第几次，他心很慌，源于他犯了一个永远让她耿耿于怀的错。

　　像出｜轨，像，他杀了他们的孩子。

　　杨艾艾终于忍受不了这狭窄的车厢：“你停车，我要下去！”

　　杜一雷哪里敢让她走。

　　他好声好气地：“我们现在回家……到家再说，好不好？！”

　　某一根弦，被他的存在刺的生疼。

　　杨艾艾冷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杀死我的孩子，事实对吧？！”

　　杜一雷：“我真的不知道你怀孕了！”

　　杨艾艾摇着头，呵：“你强……我，是事实吧？！”

　　杜一雷张了张口，浑身都疼：“我被刺激的，如果不是你和离雨合作，就为了离开我……我怎么可能失去理智？！！”

　　两件于对方都是禁忌的事儿被同一时刻提出。

　　杨艾艾仿佛早就知道有这一天，神色居然很平静：“你怎么知道的？！”

　　“离雨把找你的那天对话，全部都暗中录下来了！”

　　杨艾艾抱着自己，讽刺地笑：“当时，她是你的女朋友，而你私底下和我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在她面前，会被当做什么？！”

　　她感到很疲惫，终于说出不曾对他说的话：“不管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我在她们看来都是小三……我被你的女朋友找上了门，难道我还要死皮赖脸地说不离开你？！难道我不应该，倾尽所有力气告诉她，我会离开你？！难道这样对她，对我，就公平吗……杜一雷，你居然就因为这样子，就，就……”

　　杨艾艾痛的捂住了双眼，无色的泪还是泄露了指缝，“我恨你——！！！”她终于嘶喊出了真心话。

　　同时，杜一雷猛地刹下了车。

　　他目视前方，眼底却没有了焦点。

　　当头棒喝，不过如此。

　　是他一叶障目，毁了一切。

　　她出师有名，他就要招架不住了。

　　自孩子流掉了以后，这是她第一次发泄了情绪，只不过是冷冰冰破碎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杜一雷想解释也已经晚了。

　　他想说：“那是假的。”

　　他想说，他跟离雨的关系，是假的。

　　他从未在心底里认可过。

　　那不过是一场戏。

　　连离雨都深知虚假，不敢尽情投入的一场戏码。

　　这件事，连抬上他跟杨艾艾桌面上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她却除了他，把全部都信。

　　——既然收无用，不如放，试试看呢？！

　　杜一雷突然想到赵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可是，可是听到她那么压抑的哭声，他真的舍不得啊……

　　杜一雷开车门，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杨艾艾抱回了家。

　　他拿着温手巾轻抚她的眼皮时，第一次问出口：“你真的想走？”

　　哪怕知道了我的心意，还是要走吗。

　　“嗯。”她的回答，似乎从重遇到他的那一刻，就没变过。

　　杜一雷想，他却在这一场重逢中，彻底脱胎换骨了。

　　杜一雷轻轻地笑起来，勾着她的下巴望进了她的眼眸深处，真是干净，清澈，楚楚可怜。

　　“说你爱我。”他突然哄。

　　杨艾艾摇头。

　　不爱。

　　杜一雷脸色平静：“三个字，换你的自由，难道，换不起？！”

　　杨艾艾终于呆住。

　　他将唇轻盖她的耳：“说，你爱我。”

　　杨艾艾泪如雨下。

　　时光一寸寸地不复返了，他看着窗外的月光，等到了双腿发麻，等到了自己快成为一尊雕像的时候，终于听到她温柔地说：“我爱你。”

　　像是最温柔的谎言。

　　他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乖，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杜一雷，我爱你。”

　　“声音大一点。”

　　“杜一雷……我爱你！！”

　　“你自由了。”

　　杜一雷起身，走开，仿佛在为她让道。

　　杨艾艾立刻站了起来，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好久，也是爱过他的人，她却总对他信任贫瘠：“真的吗？！”

　　杜一雷问：“……我希望是假的，可以吗？！”

　　杨艾艾确定了，转身就走，没有看到杜一雷嘴角那一抹故作洒脱的笑容，如流星一般，沉没不再见。

　　杨艾艾，不要辜负我的放手，你一定得过上你喜欢的生活。

　　就当是为我。

　　杜一雷这辈子，算是已经彻底结束了。

　　杨艾艾永远都记得，那一晚，她是怎么笑着，不知疲倦地奔跑，就怕下一刻，自由再次下落不明。

　　她毫不逗留，连夜叫车回了乌镇。

　　杜一雷的心思变幻莫测，能给她发信息说让她这辈子都只能祸害他，也能突然的放手，就能够把话都收回去，重新把她收在掌心里。

　　她无权无势，哪里斗得过！

　　离开杜一雷的第一天，杨艾艾发呆。

　　离开杜一雷的第二天，杨艾艾回神。

　　离开杜一雷的第三天，杨艾艾去相亲了……

　　放走杨艾艾的第一天，杜一雷一步不出，独自在家懒着。

　　放走杨艾艾的第二天，杜一雷在家懒着。

　　放走杨艾艾的第三天，杜一雷依旧在家懒着。

　　世界重新变得好没意思，他也许注定，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别人的悲欢喜怒，别人里，包括了杨艾艾。

　　到了最后，总都是要离开他的。

　　并未强求试过了，一味强求也试过了，后果都好难堪。

　　他真的……倦了！

　　午夜梦回，杜一雷总能听到，她说她爱他，那个时候，他会轻轻地笑起来。

　　放走杨艾艾的第三十天，杜一雷患了心理疾病。

　　在他英俊的脸上，再也见不到任何笑容。

　　就连最虚假的，也不见了。

　　他每一天吃药，看心理医生，重复循环，没事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着酒发着呆。

　　说起来，他这个人，都没有什么兴趣爱好的。

　　杨艾艾离开杜一雷的第三十五天，杜爷爷病重入院。

　　杜一雷日夜不离。

　　同时，公司里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源源不绝地送进市医院里。

　　杨艾艾和杜一雷分开的第五十天，她订婚了。

　　这个晚上，杜一雷走出心理医生的房子，脸色冷酷而淡漠，看到了来电赵章。

　　“她订婚了。”

　　杜一雷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我知道。”

　　“今晚出来，陪你喝一杯？”

　　杜一雷说：“不了，我爷爷需要我陪。”

　　“嗯。离家不出几天会宣布破产。”

　　杜一雷不觉惊讶，离家这块肥肉，被赵章和齐琛盯上了，岂会那么容易地逃脱。

　　“恭喜。”

　　“……”赵章挂了电话，不想听到那一端麻木不仁的声音。

　　他蹙眉，问了媳妇：“跟杨艾艾订婚的男人，是怎样的人？”

　　毛庆眨眼，笑的好开心：“明天就去乌镇，能见到了，着什么急！！”

　　“……”其实他也是想问问杜一雷，想不想去，要不要去，如果愿意，偷偷地看一眼也好。

　　毛庆说：“我相信艾艾的眼光！！！而且艾艾跟我说了，她想要尽快结婚，生宝宝，过日子……”

　　赵章：“哦。”

　　而杜一雷，却一身多持，照顾爷爷，稳定大局，在他自身非常不好的情况下。

　　杨艾艾却已经快过上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夜晚八点，杜一雷从医院里走出来，开着车，围着城市转了一圈，已经不早了。

　　他把车停在了海边，望着那冰冷的海水，内心及其疏冷。

　　不知道吹了多久的海风，他拿出手机，按了熟悉的十一位号码，给她发去了一条信息。

　　信息的内容是：笨蛋，订婚快乐。

　　杨艾艾在桌上热闹地吃着饭，旁边的未婚夫不时给她夹两筷子，她便淡淡笑着，仿佛很幸福。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全桌坐了两家人，她只有一个爸爸。

　　但是她的爸爸完全可以主导全场。

　　杨艾艾望着，又是笑了笑，低头打开了手机，一行字眼猝不及防地闯入了眼眸——

　　他说：“笨蛋，订婚快乐。”

　　她立刻把手机倒卡在了桌面上，引来了未婚夫的注视。

　　她扯了扯嘴角，“没事，我没事……”

　　她，再也不会因为杜一雷而有事的。

　　却是整个晚上，杨艾艾整个脑子里都莫名其妙充斥了那四个字，订婚快乐，订婚快乐……

　　她好想喊：我很快乐！我不要你的祝福！！！我会努力地幸福快乐，我不需要你的祝福！！！！你不要再出现了——！！！！！

　　只要他一出现，她就好怕。

　　像是既定的轨道随时会因为他而偏离方向，她怎么能不怕。

　　没有回复——杜一雷猜得到，他并不惊讶地关了手机。

　　回头，坐进了车里，开离了这里……

　　远处绿灯闪烁，他突然看到一个大屏幕上，写着一句话：后来的我们，也没有在一起。

　　突然就乱了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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