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陈季白和蔡蓉蓉的事,虽然理智上告诉我,应该信他,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瞬间我没来由的就生气,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
“我不认识他。”我对廖云帆冷冷的道,转身要走。
陈季白停了车,下来拉住我。
“她说不认识你。”廖云帆拦住他。
“是吗?我我让你现在再说一遍。”陈季白冷冷的看着廖云帆,话却是对我说的。
我逃跑的脚步一愣,转身时只见陈季白已经将廖云帆一拳打倒在地。
“陈季白!你混蛋!”我上前要扶廖云帆,却被他扣住手臂扔进车里。
“你不是说不认识我?”他嗤了声也坐进去摔上车门。
奥斯丁一路疾驰在陈季白的一处私人别院前停下。
他紧握住我的上臂,大步朝前走,我一路小跑跟在后面,任凭我怎么拳打脚踢也没用,眼下我火气大,他似乎也不小。
来到屋内,陈季白将我甩在床上后脱下西装外套。
我见他这样惊恐地朝床的另一边爬,不料被他抓住脚腕拽了回去。
“你要做什么?”我用颤抖的声音问。
陈季白将我按在身下,解下陈季白的衬衫扔掉用力一扯裂口,裙子就碎成了两片。
“你别这样……”我红了眼眶,眼泪滚出来。
他冷笑着把那两片破布也扔了,动手去解我的内衣。
“别碰我!”我声嘶力竭的喊道。
陈季白一手抓住我胡乱挥舞的两只手按在我的头顶,俯下身嘲讽道:“又不是没碰过!你为了那个男人骂我?嗯?才多久没见,你的确长本事了。”
“所以你这是吃醋,可你有什么资格吃醋,就许你朝三暮四,不许我正正经经的交个朋友了?”
我梗着脖子狠狠的瞪他,蔡蓉蓉竟然怀过孩子,还因为陈季白没了孩子,他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只跟我说他和蔡蓉蓉是清白的。
是不是男人都是这么擅长说谎的,在女人直接游走的简直是游刃有余,那我是不是可以觉得蓝珺瑶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这个到处留情留种的混蛋!土匪!
他狠狠的吻上我的唇。
我拼命挣扎,气的眼眶都红了:“陈季白你放开我!我讨厌你!”
我咬牙尽量使声音听起来清冷,想膈应陈季白:“陈少帅你这么多女人,何必来碰我,别得什么病反过来怪我,我可没有你这么恶心!”
他停下,捏住我的脸与之对视,沉声说:“我知道,蓉蓉的事你肯定听说了,你现在也恨我恼我,可是,千寻,我发誓,那孩子不是我的,我没有碰过她,重新找回你之前,我确实有过不少女人,但是都是逢场作戏,我对女人兴趣不大,除了你,更多的我喜欢的是权势,根本没时间去应付女人,除了你,和我上到床的根本没有,我的第一次是你,最后一次也是你,不可能是别的女人。”
这话说的露骨,我听得马上就脸红了。
他见我面颊绯红,却在紧咬下唇不出声地样子,又凑到我耳边说:“你真当我猴急的谁都会随便睡了?”他说完朝我的耳中吹气,含住我的耳垂轻咬起来。
我经不住他的撩拨,忍不住嘤咛了一声,连忙推开他:“那你告诉我,蔡蓉蓉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陈季白目光轻闪,正要开口,外头传来急急的刹车声,紧接着是朱漆的高喊声:“少帅!少帅!钟毓闽那边来人了,来的是钟毓闽的大哥,如今接管钟家大小事务的正是他,是个狠角色,大帅让你赶紧过去。”
陈季白抿了抿唇,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等我回来,若是我回不来了,自然会有人来带你走……”
“你什么意思?”
我心里狠狠的一抽,拽住他的衣服,陈季白笑着捏了捏我的脸:“信我就好,我陈季白哪怕负了天下人,也绝对不会负了沈千寻!”
——
房间里,我坐在菱花镜前,卸去一支支钗,一层层脂粉,直到最后素面朝天,青丝松绾的样子。我望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失神,指尖颤抖着抚上脸颊,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那个行走在外风风火火的沈千寻,还是那个该被养在深闺大院里,知书达礼的沈千寻。
泪织了起来,我的双眼有些模糊,前世的温热鲜血仿佛再一次溅到了我的脸上,身上,我很害怕无助,却不能发出声音来,只能瞪着眼流泪。
不知道为何,陈季白如今像是一个烙印狠狠的印刻在我身体每个角落,他的悲喜欢乐都让我不由自主的跟着走,牵动着我的情绪。
这兆头实在不是很好,可我却丢不掉,摆不脱。
深深的叹口气,我拿出一直放在保险柜中的一把小巧的弯月刀,指腹轻轻摩挲着已稍有锈迹的刀鞘,一遍遍抚过刻在鞘上的四个小字,忠肝义胆,笔迹遒劲端庄,摸着粗糙紧实,像极了外祖父的大手。
思及此,我的脑海里忽地浮现出陈季白的俊脸,以及他的吻,极其霸道的辗转覆压在我的唇上。
我大力抹了抹唇,似是要抹去他接触过的痕迹,虽然他这么说,这么保证,可我一日没有完全明白所有事情之前,我一日都会恨得牙根痒痒,忍不住,咣当的一声,拔出弯刀,一刀劈在梳妆台上。
刀虽旧却利,桌沿上裂了个崭新的豁口,我拔出刀,脸上愤懑趋淡。
只觉一阵疾风袭来,敞开的窗口跳进来一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正以为是陈季白去而复返了,毕竟谁会有门不走要走窗子,两条长臂便在身后极其紧张的圈住了我的身子,紧紧的锢着,声音清冷的道:“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呢?”
我垂了眸,见那两只男人的手正拢握在我的胸前,许是身后的男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手里的触觉有些别致,竟还好奇似的抓捏了两下。
我脚跟一起一落,踩在那人的脚背上,鞋跟高尖,痛楚欲钻,那男人哀叫连连,抱起腿退后了几步。
啪得一声响亮,火辣辣的五指爪痕烙在他的脸上,我又羞又愤,一巴掌裹着风,还欲扇过去。
却被人在半空截住,我抬眸,对上那一双不见深浅的墨瞳。
正是廖云帆。
我倔强挣扎着,手腕被眼前男人的蛮力握得紫涨,然而却徒劳无功,廖云帆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笔挺的身子纹丝不动。
廖云帆冰冷的眸子蓦地一黯,也不在乎我甩了他一个耳光,只淡淡的道:“既然我摸了你,就要对你负责,你跟我走吧,陈季白回不来了。”
我被他这话气得简直要七窍流血,手疾眼快的拿起刀,扣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少在这放屁了!你们这些谢振生的人,一只好狗都没有!”
廖云帆低了低头,虽脖子上的那把刀片凉飕摄人,仍旧淡淡的笑道:“这话说的可不对,俗话说,好狗里也有恶狗,恶狗里也出好狗,英雄不问出处,狗窝黑狗白狗,怎么能将这世上的狗都混为一谈呢?”
这一番话句句不离狗,将人比作狗,军阀官僚皆是狗,我禁不住莞尔,勾了勾唇。
廖云帆一个斜眼瞟过来,虽见我浅笑,却如冰雪消融,春回大地,心里也莫名的愉悦起来,讨好道:“你看,你被我逗笑了,是不是就能这把刀拿开了。”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笑也可以不用刻意虚伪,这么自然而然,忙敛正了神色,怒瞪一眼,一把将他推开。
廖云帆撞在墙上,捂着胸口咳嗽几声,一双眸子弯弯含笑,冰冷中透着点认真,步步凑过来,直抵在我身子的一寸外,晦声莫测地问,“若陈季白真的回不来了,你怎么办,准备自杀么?”
我猛地扬眸,带着极强的戒备。
廖云帆淡漠的盯着我的眼睛:“我看到了,你袖子里那把很有年头的刀。”
我气结,薄刃的刀片划上他的脖子,顿时渗出一痕血来。
廖云帆似乎满不在乎来自生死的威胁,依旧是笑着,俯身下来,唇落在我耳边,悄声道:“钟毓闽那个大哥可不是个善茬,比钟毓闽更有过之而无不及,陈季白眼下过去,哪怕这里是西平城,是陈家的天下,但是你以为,钟毓年就没有一点的准备吗?若是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会大喇喇的放着不打仗而过来吗?”
我皱眉:“你知道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
廖云帆手指不轻不重的扯了扯我的头发:“我知道的不少,我告诉你那是想让你跟我走,过了今晚,西平城可能也会和西北两边一样,战火不断,死伤惨重,别想着陈季白还能娶你,就算他能,也没有这个机会。”
“是你和钟毓年那边布的局吗?”
我握紧拳头。
廖云帆摇摇头:“并不是,只不过我的消息灵通一些,当然了,陈季白也知道,但是他仍旧要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以为堂堂少帅那么容易做么?”
话落,外头砰砰的响起激烈的枪声,廖云帆侧头,淡淡的道:“喏,开始了,想必陈季白应该中枪了吧?”
我吃了大惊,顾不上再理睬廖云帆,忙撒腿跑了出去。
不行!
陈季白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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