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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你说的,我都信。

应是良晨美景 HI晨曦大大 5541 2021-04-02 13:26

  三十六岁的男人,五官并不出众,却有一双极具渗透力的双眸。

  此刻,正在空中与她交汇。

  “打扰了,这是二位点的饮料。”

  许青黛浅浅道谢,送口一啜,果茶暖胃贴心。

  反观对面的廖东,有些无所适从,颇为局促开口:“最近......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

  礼貌又疏离的回答。

  廖东荒诞一笑,早有这种心理准备不是吗?

  “刚才那个人,是你男朋友?”

  她清淡‘嗯’了声。

  “我就知道,那位叫东方的先生只是一个幌子......”

  许青黛心头一片平静:“您今天找我,就为了这件小事?”

  “可这关系到你的前途......”

  许青黛对上他的视线,“很感谢您将我带上音乐这条路。至于接下来的发展,我会自己度量。”

  廖东一怔,蓦然怀念那个十六岁瘦瘦小小的女孩。

  第一次抚摸吉他,第一次独自演唱,第一次收获肯定......清澈的眸眼带着闪闪发光。

  他只是站在身后,偶尔指点迷津。

  而从什么时候起,两人的关系变得如此僵硬生疏?

  “青黛......”廖东双手交握,目光隔了层夜色,音色也低压几分,“......酒吧那件事,我很抱歉。”

  玻璃杯重重搁上桌面,许青黛的眸色冷了几分:“不用。”

  “可我的确为你心动过。”

  心动?

  别人的心动是掏心掏肺的展现最好的一面,争取揽获美人心。

  而他,做了什么?

  “深夜潜进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生房间,企图暴力夺取人家的身体......这是心动?”

  她阖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那天喝多了......”

  这理由,呵呵,多牵强?

  “所以你就趁此为所欲为吗?”

  “师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喊您,”她倏然起身,身姿傲骨而立,“当年的知遇之恩,我用了两年的青春陪伴作为报答。您为酒吧的发展而偏向一隅,我不怪您。至于那件事,很抱歉,我至今无法宽宥。”

  纤细的身影飘然离去,余下一桌一人两杯不知何时已经冷却的饮料。

  台阶已给,他断然不会再自取其辱。

  为酒吧利益而偏袒那方?

  其实不然。

  鬼知道他有多想将那个企图染指她的醉酒男劈成两段。

  可只要一想到那晚的她不仅砸得自己头破血流来反抗,甚至一去两年不曾有音信,他就夹带些许愤怒。

  他想,只要她肯低头,肯向自己发来求助的眼神,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会毫不犹豫抡起拳头。

  然而,一次都没有。

  死要面子的男人就这么亲眼目睹跟随她多年的吉他碎成两半,倔强要强的她一滴泪都没洒。

  无数次想要将她找寻回来,又碍于种种缘由,搁下。

  再次获得她的消息,竟是在‘各有迥异’歌手的选拔舞台上。

  匿名加入她的粉丝群,为她的受欢迎而暗自高兴。

  后来,他养成了一个习惯。

  只要来酒吧的人点起她唱过的歌,一律免单。

  或许,是对她的愧疚。

  爆出她不择手段往上爬的消息时,他第一反应显然不信。

  媒体越说越笃定,他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找到那位与她亲密拥吻的男人。

  他兀自一嘲,人生就是在这样的起起伏伏中,一帧一帧溜走。

  阅人无数的浪情歌手廖东,终究败在一个傲桀小姑娘手上。

  爱而不得,终究成为心头一根刺,待岁月磨平。

  身体往后一靠,目光追随那跟在娇小身影后的颀长男人,心口堵了堵。

  心里很明确,如她这般女子,定然值得捧在手心。

  而自己,显然不是那双遮风挡雨的手。

  从口袋中掏出前日的娱乐周刊,上头的版面风向趋于倾斜。

  他知道,不久后,娱乐圈必定再次掀起一番不小的热潮。

  默默收起自己微不足道的帮助,有人,比他更有资格做那件事。

  身体后仰,抬手盖眼。

  灰蒙蒙的天空,许青黛不紧不慢沿着酒店后院的紫罗兰散步。

  人与人之间,相处容易,亲密却很难。

  以前,应儿总喜欢看完一本书,就喜欢拎出里面的几句话跟她分享:“辉姑娘说,是否亲密无间,并不取决于一纸证书、一个称呼甚至一句承诺。它只取决于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中的位置,是否敞开心门,任君撒野。”

  应儿是勇敢的,跨越年龄的阶级,得偿所愿。

  自己呢?

  ‘爱’这个词,太深太重。

  她从不敢轻易触碰。

  只是某个厚脸皮的人呀,总喜欢往她跟前凑。

  “爱,不仅仅是维持一段关系。对于有情人来说,它更是重视,分享和无条件的信任。”

  应儿拿着那本《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煞有其事说着。

  心,逐步趋于明亮化。

  压在心上的石头,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

  心情舒朗的姑娘肩头一松,对于眼前的白栅栏深感陌生。

  转身,余光扫到不远处稳立一角的某人。

  等了好几分钟,他竟纹丝未动。

  瞥了眼光秃秃树丫下的一位黄发女士,单手掐着一支烟,氤氲朦胧。

  她勾了勾唇角,双手比划一阵。

  女士意味深长一笑,从塑料盒子中掏出一根女士烟。

  一条结实的长臂突然横过来,攫住她的手往后一扯。

  寒眸冷如冰窖,声音冰冰凉凉:“过滤往事,并不只有这一种方式。”

  不由分往旁边拽拉,长腿迈了一路。

  知他误会,却不打算辩解。

  后背抵上白墙,疯狂的吻兜头罩下,寸寸碾压。

  浅色与深色外套纠缠、针织衫、灰毛衣、厚袜裤卷着工装裤,从客厅延伸至卧室。

  床榻下陷,耳畔,是男人粗喘的呼吸。

  “不愿意,就推开。”

  山岳般的身躯撑在自己的上方,深眸染上一团火,却用最后一丝理智压制。

  她清浅一笑,双手抚上那英俊的轮廓,细细摩挲:“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不合适的理由?”

  垂落视线的某人,点头。

  一、信任

  二、坦诚

  三、世界观

  “我的世界,此刻,愿意拳拳相托。而你,愿意接受吗?”

  攀上男人的后颈,清亮的仁色灼灼。

  窗外的灯光穿进黑黢黢的卧室,肤白如玉的姑娘,情真意切。

  这般赤诚坦言,再无动作,就不是男人!

  克罗地亚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落下。

  一墙之隔,冰火两重天。

  克罗地亚,能在一个如此浪漫的地方全身心交托心爱之人,她深感荣幸。

  初尝情事的两人,一个手忙脚乱,一个疼得发慌。

  结束时,男人甚觉没脸。

  ****

  雪花还在洒落,大床上交缠的两人,火烧火燎。

  ****

  本没想过这么早,自然什么都没准备。

  虽然得到她的人,更想让她全身心接纳自己。

  孩子什么的,晚些要也不迟。

  躺在他的臂弯中,闭眼,平缓呼吸:“有点冷......”

  身强力壮的男人抹掉她额间的汗水,单腿勾起掉落一半的床褥,为她掖紧。

  她侧身,缩进那紧实的胸膛,语调轻轻:“抽烟,一点都不好受......”

  男人摁了摁皙白脊背:“那还敢要?”

  “谁让你自己不肯过来?”

  “......没确定你想没想好。”

  “我要是一辈子都困在里面,你就都持观望态度?”

  “不,”男人俯头嗅了嗅柔顺长发,“重新再找一个。”

  她被气,踹了他一脚。‘伴随而来了嘶’声。

  “笨。”

  大掌伸向她的腿弯处揉了揉。

  她舒服得‘哼哼’几声。

  指尖朝他胸口一阵划圈:“真打算再找一个?”

  这勾人的暗示,五官深邃的某人攥住手臂一扯,她整个人就这么趴在他的身上。

  纤指骨节逐个吻了个遍,呼出一团热气:“你信?”

  “你说的,我都信。”

  这就是安全感。

  我把此生的信任,都交给你。

  指腹将她的手心按在左胸下方几寸,跳动的心脉一片‘砰砰’。

  “这话,我只说一次,”冷谦字斟句酌,语调平缓开口,“我的心太小,给了你,再也盛不下任何人......别再轻易怀疑它,它只想好好保护你,明白吗?”

  她轻轻说了声好。

  细细蹭着,贴紧它,眸色清朗:“查一下我的父亲吧。”

  浅灰色的天际,光线缓缓上移。

  细长的睫毛颤了颤,侧躺许久的姿势,许青黛刚一动,四肢百骸的骨头响了好几声,仿佛经历一场漫长的马拉松比赛。

  鼻子翕合数下,有些堵塞。

  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抬起有些虚浮的手,一块湿漉漉的降温贴从额间滑落。

  身体有些发蒙。

  “躺下。”

  推门而入的男人将手机揣回兜里,试了试她的体温,还是有些烫,重新撕开一张降温贴为她盖上。

  “我……”

  她吓了一跳,声音如同被砂纸打磨,干哑得不像话。

  “有点发烧。”

  指腹碰了碰她的脸颊,言语温柔,“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脸色苍白的姑娘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渴……”

  男人忙不迭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将她半抱,斜靠臂弯,把水送了进去。

  得到滋润的嗓子舒服多了。

  身下感觉怪怪的。

  低头一瞥,未着寸缕的肌肤坦然露在外头,心下一惊,慌乱扯过被子一盖,昨晚的一切团团回笼。

  初夜发烧,说出去,好丢人。

  “脸颊怎么又红了?”

  大掌伸过来,她慌乱一躲,整个人犹如泥鳅一样缩进被子里,任凭他怎么唤她都不肯露出半个头。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的男人翘起唇角,故意逗她:“又不是没见过。”

  闷在被子里的姑娘扬声怪他:“……明知道我发烧还不帮我穿衣服……”

  “穿了。”

  “胡说。”

  “你自己喊热,又脱了。”

  “……”

  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难道真是烧糊涂了?

  顾不上那么多,先把衣服穿起来才是正事。

  裹着被子的姑娘像一条毛毛虫,朝另一边不停蠕动。

  觉至床沿,撩开被褥扫了一圈,拧眉低语:“我的衣服呢?”

  “洗衣机。”

  她:“……”

  一件墨绿色的针织裙搁上她的膝盖。

  “一定要穿这一套吗?”

  材质绝对上乘,可总觉有些老气。

  “你还有另一种选择……”

  促狭的目光一出,病恹恹的情绪瞬间消散,扯过长裙,用最快的速度在被下妥帖穿好。

  双腿还是有些冰。

  黑色绒裤顺着大掌一送。

  她刚别开腿一伸,骨头‘啪’了声,某人很不厚道笑出了声。

  她怒瞪,笑什么笑,还不都是你的错?

  一向有自知之明的男人一屁股坐在床沿旁,挑眉:“我帮你?”

  “走开。”

  背对着他,忍痛往上一提。

  一想到某人在她沉睡中细细为她清洗,责怪的心消了大半。

  某人顺势伸手一揽,下巴摩挲圆润的耳垂,意有所指道:“等下不论见到什么人,一切听我的就好。”

  “见什么人?”

  半个小时后,她悔得肠子都青紫了。

  千算万算,猜不到今日是个如此尴尬的日子。

  前一夜刚跟人家的儿子睡了,第二天就进去正式的见家长环节。

  这节奏,也太快了吧。

  估计从古至今,也只有她这么特殊又别开生面的一例。

  而且,还是他的父母亲自过来。

  “你就是青黛吧,本人比照片还好看。”

  五十多岁的沐筱保养得体,亲昵牵起她的手。

  “阿姨好。”

  她怯生生开口。

  半靠在床上的人,哪有挺直腰杆的气势?

  只是她有些疑惑:“什么照片?”

  沐筱慈爱一笑,点开微信聊天界面递过去。

  她越往下拉,越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闺蜜果然都是用来出卖的。

  她不就多嘴胡乱说了句‘说不定哪天变成你喊我嫂子呢’。

  人呀,永远不要信口开河。

  她这一开,惹了世界上最大的一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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