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对情侣各据一角,亲密拥吻。
距离自己最近处的情侣,男人的手掌已然伸进女人的外套中......
她慌乱转头,难怪他方才将自己拥向另一处。
这时,一声口哨落入耳膜。
对上一双别有深意的蓝眸,她立即惊慌失措。
高大男人出现那刻,恍若天神降临。
对于投怀送抱的姑娘,他自然欣然接受。
“这么快就想我了?”
许青黛揪紧他的衣角:“你去哪了?”
眼前多了一大捧淡黄色的花束。
“蜡梅。”
“梅花还有黄色?”
“很多,以后带你去看花海。”
她抿嘴轻笑:“好呀。”
想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商人挑了挑眉头,开始讨息。
“鲜花配美人,美人该配什么?”
几欲张口,意识到差点上当。
许青黛略微思考,露出为难的神色:“我读书少......”
前额被弹了两下,低沉的声线带笑:“这精明程度,跟谁学的?”
“你呗。”
她毫不客气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那我有没有教你......”分明的轮廓靠近,狡黠一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风声频频荡过,所有的感官与呼吸,只余下四瓣唇齿相依。
他夺取得用力,毫不嘴软。
像一位势要取下败将首级的将军,折腾人精疲力竭还意犹未尽。
“这就受不住,新婚之夜可怎么办?”
“闭嘴!”
羞怯之下,抬脚踹了他一脚。
男人嘴角的弧度提到最高。
如此温馨时刻,偏偏多了两个电灯泡。
她瞥了眼,往他怀里缩了缩。
是那对朝自己吹口哨的情侣。
蓝眸男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她听得云里雾里。
可自己男朋友愈渐冰冷的眸色,她猜了个七分。
“清蒸还是油焖?”
“嗯?”
“还没尝过人肉,特别是外国货.......”
某人赏脸一笑,揉了把她的头发,面不改色道:“清蒸不错,我来杀人,你来解刨。”
“血腥味有些浓哦。”
“向习叔叔借两件穿上隔菌衣。”
“习叔叔是谁?”
“爸爸一个朋友。”
“纠正,你爸爸。”
“我很快会让你改口的。”
俏丽姑娘脸红如桃花:“不要脸......”
“脸这个东西,又不能用来娶老婆。”
......
被忽略的情侣二人面面相觑。
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撩了撩长发,抛了个眉眼,丢出一段英文发音。
“以示惩戒?”
听到某个英文单词而音译过来的许青黛红唇一启,偏头,双眸清澈,“惩戒什么?”
“估计是惩戒方才不得体的行为。”
忆起蓝眸男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神,撇撇嘴:“的确要惩罚。”
他笑,低声询问:“那你想如何惩罚?”
许青黛深思熟虑一番,灯泡瞬间点亮:“罚他一边倒立一边说对不起。”
男人哑然失笑:“确定?”
眨了好几下眼眸的姑娘催他翻译。
心下一个感叹,纯洁无瑕的姑娘,心澈如溪流。
Exchangepartners。
交换女伴!
很早就知晓这个词,却从未涉足。
没想到......
眸色深邃如寒潭。
好久没练手了,送上门的‘沙包’,是时候找找感觉。
揽进怀中的姑娘,英伦腔不紧不慢吐了几句。
“what?”
对面的男人坚决抵制。
这么丢脸的事情,太伤男人面子。
女人显然觉得无伤大雅。
一番争执之下,男人妥协。
瞅了许青黛一眼,心里却起了变态的歹意。
到手之后,看他怎么折磨她。
倒立前,女人又问:“Howlong?”
冷谦温柔摩挲几下姑娘的双颊:“onehour。”
女人心一狠,咬咬牙:“OK。”
瞥见那人真开始倒立,嘴里含糊不清吐着重叠的英文单词,甚是惊讶。
扯了扯冷谦的手臂:“好神奇,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某人带着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
疑问刚落,风‘哗哗哗’从耳际呼啸而过。
一转眼,两人已跑得老远。
“你、你骗了他们......”
靠在他身上的姑娘,上气不接下气。
“有何不可?”
摘下一朵蜡梅插到她头上,嘴角弯勾:“很好的诠释了‘人比花娇’的含义。”
她轻轻取下,垂下的眼睑遮盖眸底的殇痛。
变换的情绪,他何尝看不出来?
大掌握住那双小手,紧扣:“再带你去个地方。”
撩吹而过的寒风拍皱湖面的水,湛蓝色的水波粼粼。
拍打岸边的礁石,水潮翻涌。
“这是不是我刚才看到的海?”
“对。”
孑然而立的姑娘,衣摆舞动,形影相吊。
晋级成功后,节目组安排人上台送花。
一双意味难断的笑容跑进她的眸中。
心下一个咯噔,仿佛团团寒气逼迫而来。
“比赛结束,该不该来点刺激性的消息?”
现场一阵惶惑。
“揭秘前,先想大家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娱乐周刊的记者吴友仁......”
LEO大幕上PO出几张照片,一张,她俯身亲了冷谦,背景是橘子大厦。
余下几张,是她与东方的含笑交谈的照片。
光效特意加了过滤。
如若只是这几张单独放出来,倒还只是猜测。
录音笔的交谈声顺着话筒播放而出。
刻意的删减,最容易迷惑观众,浮想联翩。
所有的解释,已成枉然。
人红是非多。
若是有人再刻意给你使绊子,更甚。
海水一浪拍打一浪,冷谦心头一紧,抱住她,俯头喃语:“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她默不作声。
“冷总?”不远处一个东方面孔的中年男人大步走过来,目光移至他怀中的姑娘,了然于胸,用半磕半就的中文打招呼,“你好,未来的冷夫人。”
许青黛不好再回避,却又对他那个称呼有些不自在。
拖了下冷谦的衣袖,小声询问:“我该怎么回答?”
“想到什么回什么。”
对于他的见死不救,她义愤填膺。
字斟句酌片刻,硬着头皮笑笑:“你也好,请我解释一下……”
横出一声打断:“东野经理,据说贵餐厅的食物远近闻名,不知今日能否有机会尝一尝?”
“自然自然。”
东野等这个机会多时。
倘若能借此契机与MX合作,那自家餐厅的发展,必定不可限量。
相对于别处的富丽堂皇,东野的餐厅装修趋向于复古,缓缓流淌的古典乐萦绕在各个角落。
“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是吗?我以为你已经说完了。”
“……”
对于某人的抵死不认,她翻了个白眼。
宽敞的沙发座,她挪离几寸。
不一会儿,菜一样接一样上桌。
香味四溢,腹胃空空的许青黛咽了好几下口水。
费了好半天力气才从那堆诱惑中转移视线:“你的那位朋友呢?喊他一起出来吃吧。”
第一次瞅见她如此迫不及待。
某人有些吃味:“还差最后一道菜。”
“你怎么知道?”
他笑而不语。
“久等了,这道是店里的招牌菜。”
圈着白色围裙的东野端着一份芋头烧鸡。
东野亲自下厨,她倒是颇感意外。
只是这么多菜,两个人肯定吃不完。
“可以打包吗?”
瞥见愣住的两人,她眨巴眼睛。
节俭向来是咱们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
吃不完就打包,有问题吗?
东野摆摆手:“如果冷夫人喜欢,可以经常过来。”
这称呼,她听得别别扭扭:“您喊我青黛就行。”
“我知道。”
她诧异,眸光随即失了色泽。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冷先生方才喊夫人的名字,倒让我想起自己的妻子……”
不带一丝刻意的解释,反而让人一听就懂。
正在剥虾壳的某人沉黯的眸色随即恢复。
若无其事将剥好的虾肉端到她跟前:“多吃点。”
许青黛撇了撇嘴,对于眼前堆积如山的食物,还真是哭笑不得。
两人若都没理会那辛苦做菜的厨师,反而说不过去。
“您的妻子,一定很漂亮吧?”
“在我心中,她是全世界最美的姑娘。”
对于美女,所有人都乐意欣赏。
“方便给我看下她的照片吗?”
东野从内衣口袋掏出一张泛黄的旧照。
“我是日本人,因为爱好汉语而与她结识……”
照片上的黑白影像,女人五官端正,算不上漂亮,顶多可用清秀形容。
这样一个女人,却能让人搁心了半辈子,必然不可多得。
席间,某人起身去了一趟厕所。
东野笑了笑:“青黛,你的确是个无价宝。”
她有些不解。
为何涉及这个话题?
东野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讲了一件自己与妻子间的事情。
他的家族是幕府一代延续下来的显赫贵族,而妻子只是一个文凭不高却热爱写作的小作家。
两人在一起的消息传出,所有人都认为妻子只是想借助他的名气而达到出名的目的。
就连他的父母也如此认为。
一路走来,磕磕绊绊不计其数。
可她还是很乐观的写着自己的童话故事,也擅长用暖融融的饭菜挤走他内心深处的复杂情绪。
“中国有句古话:读书百遍其义自见。生活也是如此,我们管不住别人的嘴,却可以控制自己的心。”
控制自己的心?
许青黛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后来呢?”
东野慈爱一笑,拿出一本画册。
她定睛一看,心潮翻滚不已,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这本《时间都知道》,陪着她度过童年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没有暴力,没有欺骗,更没有伤害。
她与母亲,安静而平和的生活。
指腹轻轻摩挲浅灰色的封面,喉咙一梗:“我可以……拜访一下您的妻子吗?”
“……她在完成这本画作后没多久,病逝了。”
她惊愕:“对不起……”
东野坦然接受她的道歉,眯眼一笑:“她是了无遗憾离开的。”
“每个有梦的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梦想。同样的,也要接受在这条路上满身荆棘的伤害。”
东野一字一句说着,并将那天下午,桌席上冷谦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她。
“她于我而言,无价!”
回去的时候,东野提议亲自开车送他们,被她微笑婉拒。
如何来,如何走。
风越大,脑子才会越清醒。
一旁的男人可于心不忍。
半蹲下身,双手后翻:“上来。”
她裹紧外套,还没来得及说话,某人二话不说,钳住她的腿弯一扣,顺势一提,她整个人就都趴上结实的后背。
“两个人的温度,才能抵御风寒。”
“哦……”
下巴靠在他的肩胛处,偏头,夜灯下的侧脸冷峻。
骤然起了个坏心思。
双手扯了扯某人轮廓分明的俊颊:“你多该多笑笑。”
某人将她往上颠了颠,若无其事问了句:“吃饱了?”
她不假思索点头:“很饱。”
“撑的。”
她:“……”
吃饱了撑的……
“我才没那么无聊。”
“确定?”
她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转而攻击某人:“总比有些脸皮厚的人好很多。”
“脸皮厚说谁?”
“脸皮厚说你。”
背着她的某人笑得身体颤抖:“的确,你这个脸皮厚的人说我。”
她一恼,荡了几下腿踹他:“原来你口中的无价之宝,就是这样对待的……”
笑声戛然而止。
俊眉挑了挑,东野这张嘴,还真没个把门。
轻咳几声,慢条斯理开口:“无价等于没有价格。”
她撇了撇嘴,学会了一件事,永远不要跟商人争辩,因为,你永远争不过他们。
阖上嘴,不说话。
姑娘安静了,他倒甚不自在。
“生气了?”
她‘哼’了声,没理。
“给你唱首歌?”
“可以。”
一开口,某人得逞一笑,顿觉自己上当。
不打算一切让他主导的姑娘琢磨几下,仰了仰头:“来首克罗地亚狂想曲。”
还特意强调:“用意大利语。”
冷谦扬了扬眉头:“这都知道?”
背上的姑娘眼眸如秋水凝波,得意一笑:“不可以?”
东野可什么都吐得很清楚。
“怎敢?”
从未给任何人开过嗓的男人喉头滚动两下,鼻翼轻轻翕合。
低磁悠扬,林籁泉韵。恍若风吹林木和泉石相激而产生的悦耳声音。
她得寸进尺要求:“再来首中文版的吧。”
“这么笃定我会再唱?”
许青黛侧头斜靠,眨巴几下杏眼:“你会吗?”
“也不是不可以......”
扣在腿弯处的大掌意有所指摩挲几下,唇角弧度斜勾。
姑娘脸蛋顿时绯红,挺直脊背,飞快往他侧颜轻轻一贴,又匆匆缩着脖子趴回:“行了吧?”
含笑的某人脚步骤停,眼眸深了几寸。
她微愣,顺着他的方向一睨,呼吸滞了滞。
敞亮的酒店门口,鲜粉色圆柱下的人,青衣大敞,寒风掀起垂落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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