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瞟了眼桌上醉得四仰八叉的周霖,再看了下腕表:“还有四十分钟,这个人没什么用了。”
其他三个人勾肩搭背,醉醺醺从女生身边路过,其中一个还借醉趁机摸了摸她的屁股。
“你……”
“大事要紧,不要跟醉鬼计较。”黑衣男也紧随上楼,满口命令,“看好那人,别让她跑了!”
“等一下。”
黑衣男蹙眉:“有事?”
她毫无破绽一笑:“……没事了。”
男人回头睨了她一眼,藏起莫名其妙的情绪。
四下静霎,嘴角的笑容顿垮。
女人可以很深情,也可以很无情。
既然是你把我推到无情的边缘,那么请别怪我无义。
“再、再来一杯......别扯我,胃要颠出来.....”
周霖忽觉脸颊生疼,仿佛梦中被人呼了两巴掌。
迷迷瞪瞪睁开眼,黑黢黢的夜色,他只觉头晕目眩。
下意识要坐下,手臂瞬间被一股力道腾起:“你要命还是休息?”
混混沌沌的脑子尚未清明,他皱眉:“休息!”
下一秒,整个人摔进草丛。
神志团团回归,捂着钝痛的屁股仰头,气呼呼道:“干什么?”
许青黛拨开一方树丛,黑暗中的眼睛晶亮,背对着他,举目远眺:“我遇到了点麻烦,恐怕连累你。”
“吓唬谁呢?”周霖拍拍屁股起身,一副‘你当我没见过世面’的架势,“又不是警匪片,用词不用太重。”
她并不打算多言,摁亮手中的手电筒,绕湖前行。
光线离去,后一秒立马变怂的周霖赶忙跟上。
门倏然被踹开,正在换衣服的黑衣男拧眉,紧随而入的四位彪形大汉面眉目冷漠质问:“人呢?”
“尽头最后一间房!”
几人凶神恶煞,其中一个不费吹灰之力揪起他的领口,双目猩红:“里头没人!”
他漏了几口气,猛喘:“不......可能......”
“自己看。”
一个动作,墙壁与硬物的撞击声。
他挣扎爬起身,尽头敞开的房门空荡荡一片。
心下一个咯噔,连滚带爬跑下楼。
宿主夫妇听见声响,披衣出来,暗夜,四周乱糟糟一片:“发生什么事?你们又是什么人?”
无人应答。
男人一把捏住端坐在椅子上平静无波的女生,青筋凸起:“我让你盯死的人呢?”
她忍痛,无辜耸肩:“我怎么知道?”
‘啪’的一声,她的脸上多了个明显的巴掌印:“废物。”
被人猛推在地,细小的石子咯得人生疼。
仰头,逆着光的男人,恍若一个吸血鬼。
嘴角讽刺一笑,多么庆幸,亲手撕开他的真面目。
“老大,后院有脚印。”
四个面无表情的大汉立马追了过去。
山中的夜晚,月亮如圆盘,大又明亮。
走了几十分钟,周霖嚷嚷着要休息。
屁股在地上仿佛生了根,死活不肯挪动。
许青黛照了照两旁岔开的小路,轻描淡写道:“也好,我左你右,就算碰上了,你只说自己是迷路之人,他们也不会为难你。”
这么一说,有人可就不开心了,捶捶胸膛颇具侠肝义胆道:“我周霖向来有责任敢担当!”
话落,又一脸好奇追问:“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追你?”
“无关紧要之人。”
“怎么可能?”
谁会闲来无事大老远跑过来追人?
察觉没人回他,灯光逐渐淡去。
他撇撇嘴,跟上。
午夜十分,温度渐冷,除却脚下偶尔传来的枯木断‘啪’声,耳边只余树梢上方拂过的‘簌簌呜咽’之风。
周霖吓得双腿打颤:“怎、怎么还没走出去?”
“这附近山体连绵,树丛众多,一个晚上不大可能走出去。”
这一句,无疑往他心口开了一枪。
夜深露重,两人的裤脚很快湿了一大片。
这时,由远及近一个命令---
“分开找,地毯式搜寻,务必找到那个女人!”
“是!”
凌乱的脚步声踏上草丛。
周霖心上一凛,攥住她的细臂,慌里慌张:“怎么办?怎么办?他们要追过来了......”
“分开走。”
掰开他的桎梏,压低声音推开他。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让你置于危险中?”
“少废话!”
拉扯之间,远处的声音近了。
“在那里!”
一道白光晃落两人身上。
许青黛不适偏头,抬手挡了挡。
暗叫不妙,一把扯住还在愣神的周霖往山林深处跑。
耳畔吹过‘呼呼’烈风,叶片和藤草扫过脸庞,呼吸逐渐不均。
不知跑了多久,她的气息紊乱,脑袋‘嗡嗡’。
背抵上一棵大树,双手撑在膝盖上猛喘气。
铅笔裤从脚踝到大腿处,黏腻湿漉。
“甩、甩掉了吧?”
她刚想张口,后背倏然一凉。
粗粝的大掌捂住她的唇瓣,腰间多了一个重力,温热的呼吸兜头喷洒在她的发顶。
她咬牙,屏住呼吸,曲腿往后一勾,反被人扣住手腕钳住,摁压在树底下。
暌违又低沉的嗓音响起:“是我。”
血液有片刻的凝固。
那专属于冷谦的男性气息幽幽飘入鼻翼,只一秒,鼻尖的酸意汹涌而来。
头顶的长发被人揉了揉,温暖的怀抱随即紧紧拥住她。
“有我在,别怕。”
下巴搁上他的肩胛,忆起几个月前那场枪林弹雨,她再也克制不住,双手环上他宽阔的后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怎么现在才来......”
冷谦无可奈何一笑,要走的是她,自己好不容易追上来,脱口第一句竟是在怪他?
罢了罢了,都说先爱上的就是输者。
纵容自己的姑娘任性,他心甘情愿。
这个权利,他不想也断然不会让给其他人。
收紧手臂,拥紧掌中的姑娘,心软成一片。
如此温馨浪漫的画面,虐到了某个人。
不合时宜的声音瞬间打断这旖旎时刻---
“能、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位是......”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周霖有些发蒙。
“你好,我是青黛的男朋友,冷谦。”
到底是在商场呼风唤雨多年的高手,气势浑然天成。
周霖讷讷伸手,与他交握。
耳畔忽地飘过---
“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刚才那个主动的拥抱。”
“......明明是你先抱我的。”
冷谦深思片刻,张开双臂:“那这次换你。”
回答他的是一记闷捶。
月色越发皎洁,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惊得周霖心尖颤颤。
这还是他认识的许青黛吗?
又或者可以说,她从未给过别人机会了解。
眉头有些疑惑,冷谦这个名字,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继续找,他们肯定还在这附近!”
几道光仿佛雷达的探测器般扫射而过。
冷谦揽过怀中的人儿,俯头轻语:“跟我走。”
山路狭窄,一行三人步伐缓慢,高大男人稳步而走,为她拨开重重阻碍。
她跟在身后,心犹如泡进甜蜜的罐头里,甜得冒泡。
有他在,迷雾般的世界一片清朗。
思绪飞散着,手腕忽地热了热。
片刻,热源下滑,十指紧扣。
她抬眸,伟岸男子一步步领路。
没有挣扎,任由他握紧,嘴角止不住往上翘。
夜黑到深处,逐渐泛白。
“困了吗?先休息一下。”
大掌碰了碰她的脸,揽人入怀。
周霖自然是最开心的那个。
识相择了个远距离的位置,打了个呵欠,倒头就睡。
许青黛抓住他的手,忧心忡忡:“还是先走吧,万一......”
还没说完,额头被敲了下。
“他们不熟悉周围的环境,一时半会追不上来。我们先休整,存些体力。天亮后,雾起再走。”
她惊诧:“起雾了,我们岂不是更难走出去?”
他笑,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一只手轻捏她的手腕。
微光中,她仰起头,男人的喉头动了动:“相信我吗?”
仿佛深渊中射进一道光,软软靠上他的肩头,毫不犹豫点头。
某人的下颌抵上她的发顶,薄唇轻轻勾起。
不远处,呼噜声此起彼伏。
她想起一件事,调侃一笑:“向来待人冷淡的冷大总裁这么积极主动亮出自己的身份,有点不像你。”
额头再次被人弹了两下,某人轻笑出声:“真想知道?”
多一个了解他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只是......
灼热的呼吸烫过耳廓,落下他意味深长的话语:“斩断他人多余的念想,为自己清扫情敌......”
绯红团团爬上脸颊,贝齿咬上红唇,润色深深。
风再次穿透树梢,扑面,清爽极了。
他挑了挑眉,没打算再逗她。
右手刚伸到她的腿弯,俊眉蹙起:“把裤子换了。”
她不以为意:“很快就会干的。”
“不行!”
“......”
荒郊野外,让她怎么换?
早就猜到这一层的男人扫了四周一眼,为她找了块岩石遮掩,背包一递,语调不容置喙:“换。”
“哦......”
蹲下身,抬手刚触到腰际,蓦然想起什么,脸颊染了一抹红,“不准偷看!”
男人不咸不淡‘嗯’了声。
湿漉漉的裤子像黏腻的502胶水,费了些力气才脱下来。
一旁的草丛突然传来一个声响,她吓得身体猛然一缩,呼吸滞在喉咙口。
颀长身影闪到她面前,连人带包一抱,揉着她的脊背轻声安抚:“没事,一颗石头而已。”
心绪逐步稳定,耳畔多了个深而重的呼吸。
推开他,这才留意自己只着一条内裤的下身,羞赧侵袭全身。
抬手捂住他的双眼:“不准看!”
这三个字,似乎有些熟悉。
嗯,想起来了,在伦敦,她差点......
手上的力度加大,他翘起嘴角:“再摁重点,你将会得到一个瞎子男朋友。”
她松了松力道,垂下柿子色双颊:“那你闭上眼,转过去。”
“好。”
稀稀疏疏的穿衣声传来,他极力克制。
越压制,越难控制。
花白匀称的长腿、换乱中的丝滑触觉、大腿根部处黑色的包臀内裤......
一团火,从脚底往上窜,喉咙口干涸得难受。
“我......好了......”
空中滑过一阵惊呼,脑袋被大掌摁住,抵上冰凉的岩壁。
密密麻麻的吻随即而下。
从额头一路上下,细眉、睫毛、眼皮、鼻尖......
紧绷的神经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放松。
下巴被捧起,深邃的眸子仿佛磁铁,将她彻底吸附进去。
小嘴儿嫣红,双瓣被吻住,轻揉慢捻。
四周的声音顿散,脑袋晕乎乎的,仿佛喝醉了酒。
呼吸跟随他的动作,睫毛轻颤。
他尝试探舌而入,她被迫张嘴,供他肆意游走。
如花般的姑娘反应生涩,像极了一朵娇嫩纯美的丁香,勾人心魂。
这次的他更加肯定,上次的接吻,是她的唇吻。
大掌不自觉在她的背后游走,一下一下。
毫无预兆撩开她的T恤,体内的火气再次高涨。
经验全无的姑娘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撑抵他的胸口,反而多了一种欲拒还迎的余味。
朝阳缓缓而起,穿透林间树梢。
先是一抹橙,没多久,太阳逐步高挂,万丈霞光。
铺洒而下的霞光打在他的身上,踱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片刻,犹如脐带的白色雾气,团团层层盘踞在树梢四周,与巨龙般的云层毫无缝隙衔接。
“我靠,好重的雾气,”周霖四下一顾,赶忙找人,“你们在哪里?”
寻人声传来,许青黛惊醒,被含住的唇瓣‘唔唔唔’几声,使力捶打他。
男人拧眉不悦,他还没亲够呢。
不情不愿松开她,附耳道:“今天欠的,下次补回来。”
慌慌张张将换下来的裤子往包里一塞:“我们在这。”
周霖循声过去,瞥见两人神色怪异的瞅着自己,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我脸上有东西?”
她虚虚一笑:“没。”
自己没事,自然开始关注他人。
“你的嘴巴怎么这么红?像要滴血一样......”
许青黛心虚一挡:“冷的。”
“冷的话,不应该是苍白的吗?”
原本冷冰冰瞅人的男人很不厚道笑出声。
她气恼,抬腿给了他一脚。
闷痛混杂了周霖的惊讶:“你的脚......”
她低头一睨,惊愕。
黑乎乎的夜色,没留意到他的腿。
此刻敞亮的晨光中,一览无余。
原本应是踏在地毯和大理石上的锃亮皮鞋,此刻泥泞不堪。
一腿的裤管撕裂,从脚踝延伸到膝盖处。
修长的腿部蜿蜒虬占好几条血线,其中几条的血痕已经干了。
后颈处也是。
她抿嘴,一眼不眨看他,摊开掌心:“右手给我。”
冷谦嘴角挂着笑:“我更喜欢用左手牵你。”
“给我!”
清丽容颜面色沉静,却加重了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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