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暗,街上已经很少路人了,偶尔会有一两个人擦身而过。
虽然已到了三月份,但天气还是很冷,风还是刮得厉害,林灵不由将脖子缩了缩。
贺连城见状,取下自己的围巾,伸手挂在她脖子上,笑道:“带上吧,会暖和点。”
没想到贺连城会这样热情,林灵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取下来,笑道:“我不冷。”
贺连城一脸温情,笑道:“还是带着吧。”
林灵突然觉得莫名的感动,她想起了在火车上,方斯庭给她披上貂皮披肩的情景,只是非人非物,不禁心中一阵苦涩。
“你怎么了?”贺连城发觉林灵有点情绪上的变化,以为不喜欢带自己的围巾,“你要真不喜欢,就取下吧。”
不敢打击他,林灵嫣然一笑:“围巾很暖。”
闻言,贺连城才笑了,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小手说道:“小灵,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林灵吓了一跳,想要缩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小灵,我是真心的。”
这是在表白吗?林灵开始慌乱,她可能都没想过自己的桃花运会这么好,手连忙用力往回抽:“贺学长,你先放手,我们好好说话。”
“小灵,小灵,你听我说,第一次遇见你,我就被你吸引住了。”
两人拉扯之时,突然对面一道灯光射来,照得贺连城的脸色惨白,一阵眩晕后连忙伸手挡住光线,林灵才得以收回手来。
她忙将贺连城的围巾取下,这才发现那灯光来自两辆汽车,汽车停下,车上的人陆陆续续下来,为首一人站在车灯前,黑暗中林灵只看到了他的轮廓。
“你们在做什么?”
方斯庭?他怎么来了?林灵的头皮一阵发麻,他看见了刚才那一幕,不知要怎么生气呢,后果很严重。
“没什么。”她故作镇定。
方斯庭走到两人跟前,看见林灵手中的围巾,脸色一沉:“丢了。”
贺连城上前说道:“大少,你也看到了,小灵不想住在方公馆,她有自己的思想,你不能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你,不配和我说话。”未等贺连城说完,方斯庭冷冷看着他,很轻蔑。
贺连城冷笑:“你不敢跟我说话,是想要强权压迫我吗?我不会屈服的。”
林灵只是呆呆看着两人,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
方斯庭笑道:“好,我告诉你,你不要妄想接近小灵,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贺连城叫道:“你不能阻止我爱她……”
忽地,方斯庭猛然出拳,硬生生打在贺连城的脸上,顿时,贺连城没来得及出声便跌倒地,嘴角流出了鲜血。
“啊——!”林灵惊得大喊,要上前去查看贺连城的伤,却被方斯庭一把拉住,他指着地上的贺连城怒道:“你没资格和我说话,更没资格说爱!”
“方斯庭,你干嘛打人?”林灵瞪大眼睛,她不能理解方斯庭粗暴的行为。
陈副官跑上来,骂道:“你这小子,吃了豹子胆了,兄弟们,给我打!”他回身一招手,有几个侍卫跑上来,冲着贺连城抡起了拳头。
贺连城只不过是一个文绉绉的读书人,哪里经得起这顿暴打?在地上缩成一团,被几个侍卫拳打脚踢,只能抱住头躲避。
“住手!住手!你们给我住手!”看着眼前的暴行,林灵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但是没有人愿听,因为,方斯庭没有发话。
她只能求助于方斯庭:“大少,不要打他了,你叫他们住手啊!”
方斯庭却是将她拉上车,车门打开,林灵一手抓住车门边,叫道:“我不上去,你叫他们住手!”
但是,力气终是不敌方斯庭,被推进了汽车后座,方斯庭趁机也坐上了来,林灵想往后挪去,却不料下一刻方却被推倒在座位上,想要挣扎起来,方斯庭已经压身上来,抵住她双手的反抗:“我说过,你再不乖,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车外,陈副官在大声骂道:“竟敢跟大少抢女人,谁给你的胆子,今天不给你点教训,老子就不姓陈!”
这话自然也传到了他们的耳中,林灵脸上一红,骂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方斯庭,你起来,让他们住手,不要打了。”
方斯庭“嘿嘿”一笑,反倒让林灵觉得恐怖:“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他呼吸的气喷在林灵脸上,很热。
林灵别过脸怒道:“你别扯到别的地方去,你再不叫他们住手,会打死人的。”
方斯庭说道:“你在担心他?”他的脸色一沉,“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担心他,你知不知道,承之接不到你放学,我有多担心吗?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是跟他在拉拉扯扯,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他恶狠狠地抬起拳头,吓得林灵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动弹,“砰”!拳头却是落在了座位的靠背上。
林灵慢慢睁开眼睛,眼中已泛起泪花。
“我不是你的囚徒,去哪里都要向你汇报,方斯庭,你再不让他们住手,贺学长就真的会被打死了,我不想他成为第二个周婷。”
方斯庭一愣,他的手触碰到林灵的脸颊,湿湿的,他知道,她在流泪。
他揉了揉脑袋走下车,走得踉踉跄跄,和陈副官耳语了一番。
陈副官点头,对着贺连城骂道:“姓贺的,这次饶了你,以后别让老子再看见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这边林灵也下了车,她要去看看贺连城到底伤成什么样,方斯庭拉住了她:“跟我回去。”
贺连城伤得很重,爬都爬不起,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灵被塞进了车里。汽车开走,天地顿时暗了下来。
“林灵。”他苦苦叫了声,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得见。
汽车开着,车外的景物一晃而过,暗得很,只有车前两道灯光。
林灵的心已起不了什么波动了,很静,很死,听得方斯庭不间断地轻轻咳嗽着,也懒得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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