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被熏红了脸, 她低声叫:“先生, 瑞克曼先生。”西弗勒斯打了个酒嗝一动不动。没办法了, 只能先把他移开, 佩妮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的想把他往旁边推,这尴尬的情况让他们紧紧贴在一起, 西弗勒斯因为酒精热起来的身体压着佩妮, 身上不停的散发出红酒味儿来。
佩妮抬手捧起瑞克曼先生的头, 松了一口气。哪怕还有一点理智他也不会这样做的, 佩妮知道他是个正派人, 而现在这种情况如果等他醒来之后能够记得,那可真是要命。虽然这样想,但佩妮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让喝醉了的瑞克曼先生在地板上坐一夜,他会生病的。她叹了口气,空出一只手推他的肩膀,想让他翻个身躺在床上。
佩妮的动作顿住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瑞克曼先生的脸,他的五官正在慢慢变化,眼睛鼻子嘴巴都不一样了。佩妮瞪大了眼睛咬住嘴唇,心脏“扑通扑通”的好像要跳出嗓子眼儿。他渐渐变得削瘦苍白, 鼻梁高挺,薄唇紧紧抿在一起。这是,这是西弗勒斯。佩妮的惊叫卡在了喉咙里, 她那只空出的手颤抖着抚上他的脸庞, 轻轻开口:“西弗勒斯?”害怕这是一个梦, 佩妮的耳声音如同耳语, 压在她身上的人动了动眉毛。
佩妮哽咽出声捂住嘴不让西弗勒听见,手指滑过他的眉眼,在眉心停住,喝醉了酒睡着了的西弗勒斯也还皱着眉头。佩妮克制着自己的力道,她还流着泪的脸上绽开小小的笑容,起码西弗勒斯没有离开,他还活着。想到他亲口对自己说出的死讯又心痛他可能经历过的那些伤痛。
原来她的渴望是真的,西弗勒斯还活着,甚至还在离她这样近的地方。佩妮的视线一刻也不肯离开西弗勒斯,她贪婪的望着他的脸,伸出手臂搂住了他,脸埋进他的肩膀里。感谢上帝他还活着,感谢上帝让他们还能再见。她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在开口之前停住了,刚才还欣喜的表情变成了苦涩。
西弗勒斯并不想让她知道,甚至他想让她以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佩妮没有止住的泪水更加汹涌,她委屈的贴得更近,这样亲密的姿态让她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可她心里又明白西弗勒斯不是她的,从不是她的,没有得到过又怎么能说失去呢。她脸上带着似哭似笑的表情久久的紧紧的搂住西弗勒斯,尽她所能的给他一些温暖。
良久,佩妮松开手臂轻轻抚摸西弗勒斯的背脊,如果他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她就假装并不知道这件事。如他所愿的让他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如果这能让他好受一些。她苦笑着明白了西弗勒斯在莉莉墓前的表现,他逃避着恐慌着害怕面对莉莉,还有哈利。
从他第一次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他就在避免着更多的接触,那恐怕不会是因为她,西弗勒斯的喜怒哀乐从来都佩妮没有关系。过去是莉莉在牵动着他的心,现在变成了哈利。她叹出一口气来,想明白了之后自己心里竟然还是快乐大过于失落苦痛,是因为他还活着吗?
佩妮苦笑,也许就是因为他还活着吧,尝过了失去,她开始明白哪怕不用得到,只要他好好的,就已经是幸福。她的手指伸进西弗勒斯的长发里揉着他的头皮想让他放松一些,轻悄悄的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西弗勒斯也这么想吗?
月亮升起来又落下去,佩妮一直都维持着拥抱西弗勒斯的姿式不动也不说话,她望着窗户外头透进来的一丝光亮,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因为她知道等到早晨,也许不用到早晨,她就必须离开这间房间。将刚刚的一切锁在心里,不吐露也不表现,将它当成永远的秘密。她温柔地看了西弗勒斯一眼,将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温热感让她的心微微颤动。她会永远记住这一刻,她离他最近的这一刻。
佩妮用力的呼吸着西弗勒斯身上的味道,酒味儿揉合着他身上本来就带着清苦儿,佩妮颤抖着睫毛想要用自己的感觉来记住他,把他烙印在心里。亲爱的西弗勒斯,她吻吻他的眼睛,我最亲爱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他躺在床上盖着旅店的厚毛毯头痛欲裂,床下滚着七八个红酒瓶子散落着碎掉的玻璃杯,他动了动魔杖给自己施一个魔咒瞬间清醒起来。想到了自己喝酒的原因,他沉默着挥了一下魔杖,房间里又变得干净整洁了。但他的心却还像昨天晚上那样,佩妮·伊万斯的质问让他又想起了自己所犯的罪恶,无力感比过去强百倍的侵占着他的神经,竟然让他控制不住到了买醉的地步。
他深吸了一口气,清空自己的感情将它们统统踢出脑海。他站起来整整衣服,洗漱时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酒精加速了魔药的挥发,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西弗勒斯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变形魔药一口喝干,最后看了看镜子的陌生人转身下了楼,佩妮正抱着哈利坐在旅店的落地窗边晒太阳,哈利吃饱喝足趴在佩妮的腿上打盹,身上盖着小毛毯。旅店的老板娘正在跟她攀谈:“你们是来看望亲戚的吗?”
佩妮温和的点了点头:“是的,夫人。”看到西弗勒斯之后她对他微笑:“睡得还好吗?”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把这当成一句嘲笑,但此刻的佩妮·伊万斯眼睛里全是一种他陌生的温暖感情,她看着他的眼神充满着关怀:“埃塔夫人熬了些热汤。”
西弗勒斯朝她略一点头坐在了桌子对面,他敏锐的感觉到了面前的佩妮·伊万斯对待他的态度不一样了,他皱了皱眉头却见她扭过头去拍了拍哈利,目光投向旅店外的花圃。西弗勒斯选择这家店是因为店主是个巫师,现在已经十月末了,只有这里还开着这样漂亮的玫瑰花。
佩妮给哈利撸着肚子,埃塔夫人厨艺很棒,不知为什么在见到哈利之后竟然特别喜欢他,专门为他做了适合孩子吃的食物,在他快乐的把一碗糊糊都吃掉之后,她笑得比哈利还要高兴。
食物很快摆到桌上,埃塔夫人给佩妮上了一壶茶就回到了柜台后面。生意显得有些清淡,但她却似乎并不在乎的送给佩妮各种食物,佩妮对此保持微笑,她偶然看到了盘子上的黑□□咪动了一下。西弗勒斯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他时不时能够感觉到她的注视,而在他抬起头的时候又会发现她在盯着盘子或者桌布的花边儿。
西弗勒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找不出问题的根本,他在喝完汤之后问佩妮:“你,要不要去他们的故居看一下。”让他意外的,佩妮摇了摇头,她垂着目光不去看他,声调里带着些颤抖和软弱:“反正我也看不见不是吗?”她停顿了一下:“也许等到哈利长大一些的时候,我会带着他再来的。”
午餐结束之后,佩妮把哈利留在旅店里拜托埃塔夫人看着他。“我认为不必打扰不相干的人。”他知道佩妮要去干什么,在来的路上他看到了篮子里的糖果和点心,这么说只是为了提醒佩妮不要把哈利交给陌生人,佩妮惊讶的看着他说:“您当然也在这儿是吗?”西弗勒斯皱着眉头点头,然后佩妮就拎着她带来的篮子走了出去。
她走到昨天的位置停了下来,打开篮子将她带来的东西拿出来,被糖浆包裹住的漂亮苹果和一盒子圆形点缀着霜糖的小饼干,佩妮蹲在墓前默默的摆放这些东西,又从篮子里拿出一束火红色的绢花,她望着想像中的墓碑过了很久才轻声开口:“莉莉,我会照顾好哈利。你放心吧,我很好,西弗勒斯也很好。”一直到双腿发麻她才勉力站起来,垂着头说:“如果你能见到爸爸妈妈,告诉他们我很好。”
佩妮没有跟哈利的爸爸说些什么,其实她对这个男孩一直没有好印象,他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只要跟他们说话,他就会突然放慢语速,好像他们根本就听不懂他的话一样。伊万斯夫妇尊重了女儿的选择,而且他们觉得莉莉毕竟于他们不一样,有一个相同的人陪伴会好得多。佩妮刚进大学的时候他们举行了婚礼,她现在还记得那时候他们幸福的笑着靠在一起亲吻彼此的样子。
虽然伊万斯夫人偶尔会叹息她嫁得太早,可也从来不对波特挑三捡四。伊万斯先生对他的评价却好不到哪儿去,他讨厌这些古怪的小子拐走了他的宝贝,却又无力反对。佩妮直到站在莉莉墓前的时刻才终于放下了自己对莉莉的不理解。她没有办法理解莉莉为什么非要那么早就离开家,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莉莉最终选择了波特。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都过去了。
佩妮闭上眼睛默默陪伴了莉莉一会儿,直到太阳的光不那么强烈才对她说:“我该回去了。等到哈利大一些的时候再来看你。”就好像她的妹妹正站在那儿送她似的,佩妮微笑着转身步向通往旅店的小路向着夕阳微笑,离去的终将过去,不论他们曾经在她心里有多么重要也最终只会留下那些美好的回忆,生活总是向前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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