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逼的婚也心急火燎的就那么求了,说好见家长,可她又一再变卦,说还没准备好。都不知道她就一大活人有什么好准备的!穆衍森想不通,可只要她不撒野乖乖留在他身边,也就什么都由她,只管听话就万事大吉。
关系升级,彼此相处的更加和谐默契,可还是不愿一起住,说宿舍是娘家,没结婚不能没规矩。可暖气一坏了,还不是大半夜的让他去接。
日子就这么过着,安稳惬意。有时去他那里吃他做的饭,她看电视,他看书,话题不很多,但只一个眼神交汇,一个微笑,一声叹息,都让穆衍森觉得比任何多余话语都贴心。
想回宿舍,他就开车送她回去。送到了又舍不得走,腻着她不让走,苏酒只好拉着他去宿舍后面废弃的工厂里溜达一阵,看看星星,说说话。有些话题聊了无数遍仿佛还不够似的。
这一晚,星星也没几颗,苏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心情轻盈愉快。仿佛是回到了中学时代,时常和几个要好的同学逃了晚自习在大街上乱晃,或是到公园里看人跳舞在河边玩水聊天。那时大家都没太多零花钱,玩不了什么高级的,就喜欢穷找乐子,却是真的开心。
这一刻,她也是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因为穆衍森,居然愿意陪她坐在这里吹冷风。
能聊的似乎都聊过了,最近每次来这里溜达,都是静静的坐一会儿,多看彼此几眼就各自回去。
穆衍森用大衣从背后包住她,贴着她耳垂,又开始烦她,可又极撩人,惹得她心痒痒,像被什么抓了一把。
“酒儿,你就跟我一起住吧。”
苏酒无视他这个完全没必要回答的问题,举起手,“戒指怎么来的?说。”
“我说了你就跟我回去?”他提起极大的兴趣。
“那你还是别说了。”她立马浇熄他的小火苗。
“你老是这么拧,我心脏……”
“你少来啊!”
忽然就想到一个问题,忙问他:“对了,我从来都没问过呢,你出车祸,怎么会撞的要换心脏那么严重啊?岳清丽她疯了么?”
“她那时有深度抑郁,治不好,可能一心想要以芯死,她陪葬也无所谓,开着车急速撞向她,我正好在她后面不远。”他回忆了一下,“当时情况紧急,跑上去推开以芯,我人已经被撞倒后面的大货车上,冲劲太大,上面的钢筋掉下来刚好插在我胸口,还好救护的及时,不然估计你现在是看不着我了。”
“你……那时候应该是也很爱她吧,不然怎么那样舍了命也要救她。”她只是好奇,并没半点醋意。
“不是,我并不爱她。我后来想的很清楚,我和她,就是亲情,像家人,可以很亲,但没有心跳的感觉,只是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救她,是答应过大哥要保护她,只是觉得,终于不欠他们家什么,都还上了。你相信我吗?”
“信。反正都故人了。与我无关。”
他说的坦荡自然,也不是撒谎的人,况且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就是真的爱过,又能如何呢。
就是喜欢她的直言不讳,他只抱着她,默默无语,只要是有在她,什么都不说也是最美好的。她转头,轻轻的吻住了他的嘴唇,她很少会主动的,仿佛在这方面少根筋,忘情的回应着。
她推了推他,小小抗议着却更像是□□:“我要回去了——”
他使劲儿吻住她嘴唇,模糊的道:“不要!”
就这么吻着,辗转吸/允,过了好久,她已全身无力,想要平复气息,他又凑近,鼻间全是他诱人味道。她已经有些累了,道:“我真的回去了,好困。”
送她到门口,又揽住她的腰,靠在墙边,与她呢喃:“过年一定要跟我回去见我父母家人,不能再拖了,不然我把你打晕了带回去。”
她笑容凝在嘴角,想了想,想要真跟他有个结果,就必须面对,道路多艰难都不能退缩,
她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这么不勇敢了呢!
郑重点头,“好吧,我去。”
他开心的啄了一下她唇瓣,“好,你答应了啊,进去吧。”
“你先走,这次你先,我看着你走。”
“也好,免得我舍不得,也让你尝尝这滋味好不好受。”
“行了,走吧。”
见他车开出去老远,苏酒才转身慢慢往楼道里走。如果可以一直这么平静祥和小开心小幸福长久落拓的走下去,该多么美好。
可生活,总是不能让人过的太如意。她也从来就不是那顺风顺水的人。
平日里他总要喝楼下咖啡厅的黑咖啡,有时叫人买上来,有时自己下去喝。苏酒问过他那么酸苦有什么好喝的,还一杯接一杯没够的。他解释说喝了没那么想吸烟,不想抽那么多烟又戒不掉,只能是想些其他办法压制。她一想,咖啡再不好总比烟好些,戒烟是很难,也就不多话了。
看看时间也没什么事,心血来潮,想去楼下咖啡厅帮他买杯咖啡。却怎么都想不到,一进门就看见林以芯坐在门口,并着两条腿,坐得倒是极优雅。见了她,居然还笑了笑。苏酒不以为意,回敬她一笑,买自己的咖啡。
打了包,为了躲其他客人,路过她桌前。听见林以芯叫了她一声,“苏酒,过来坐坐。”
一想,既然都明摆着的事儿,也没必要回避,在她对面坐下。
“有事?”
林以芯笑的依旧是那么甜得腻人,手扶着咖啡杯,“没什么,既然看见了就坐坐呗,不如陪我聊聊天。”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她再勉强,也笑不来。
林以芯见她没表情,也不笑了,有点哀怨的,说:“我还以为这个时间他会下来呢,他不让我去俱乐部。不过我清楚他所有习惯。偶尔来这里坐坐,能碰上他最好,碰不上,就算了,你知道么,我还是放不下。”
“然后呢?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跟你没关系吗?”林以芯不怀好意的反问,却又看不出任何挑衅之色。
高手。可惜再高,她无视。拿出为自己买的那杯港式奶茶,想想,又放了回去,拿出他的黑咖啡,喝了一口,唇齿间苦涩的她忍不住拧了拧眉毛。比中药都难喝,真是活受罪!
“喝不惯吧?我也试过,也受不了那浓度,他总爱喝最浓最浓的咖啡,所以只喝这家。可吃东西口又是淡的不行。真是搞不懂。”林以芯说的意味深长,仿佛很期待她的反应。
苏酒不屑笑了一下,“有意思么?人要向前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苏酒起身预走,被人用力扯了一把,又跌坐回原位上,不慎颠了一手的咖啡。
“我知道你什么背景,你多大的本事,跟我嚣张什么!”林以芯露出本性。
从来不懂优雅,可苏酒在她面前,装起优雅,抽了张纸巾,慢慢的擦手,翻来覆去,一点点的,神态也比她好太多。
“王子与贫儿,多般配,你不乐意,可王子很乐意呢。不知道多爱我这个贫儿。”
“我看你能嚣张多久。”林以芯冷冷哼了一下,“你跟我,不同的。我就直说吧,你跟他一起没有将来,总有一天会把你卡死在路上,而我呢,早已经是站在终点的人,他们家人都承认我,他怎么走弯路还是得绕回到我这里。所以,我是他人生的起点必然也是终点,你,连沿途风景都算不上,不过就是块绊脚石,不顺眼,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把你几脚踢开!你绝对进不了他们家的门!”
逞口舌之快,幼稚,更显得没脑子,苏酒学她笑得甜腻,“我不进去,我蹲在门口就成,再见,你跟里面儿呆着吧!”
“你别走,我知道你爸不就在青岛做小生意么,偷税漏税什么的,肯定有,你就不怕他坐牢!”林以芯没了招,只能信口放狠话威胁。
可惜了,太可惜,她苏酒从来就不吃这一套。无奈深叹一口气,回头对她说:“我就直接告诉你,我跟他不亲,他就是死了,都跟我没关系!你要是有本事,就在终点等着吧!”
“你!不要脸!你不要脸!”
“不要了,给你了!”
苏酒背对她伸起没有提东西的那只胳膊,摆了摆手,头都不再回一下,拉开门就走。任凭林以芯在后面全不顾形象的发狂乱叫,反正不是丢她的人,可劲儿丢去吧。
到了书房却徒然生起一股闷气,将黑咖啡丢进垃圾桶,奶茶摆到他面前。
“从今以后就喝这个,其他什么都不行!尤其是黑咖啡,看都不能看一眼!”
好好的不知她又怎么来气了,穆衍森喝了一口,抿嘴咬了下嘴唇,“什么东西,这么淡?”
“奶茶!”她眼睛一瞪,目露凶光,“必须都喝光,你以后要是再喝黑咖啡,我就烧了他们的铺子!”
祖宗,活祖宗!他无奈一口气全喝光,点头,“恩,以后什么都不喝,就只喝这个,行了吧。”
苏酒没想到他这么就答应了,又为难他,“晚上陪我去吃火锅,爆辣的那种!”
“我吃不惯。”
“不行,我就想吃那个。”
“好好好,我打电话订位,或者你喜欢哪家和小柯说让他给你订。你让我把文件看完行不行?”
怎么就没半点脾气了?心里不爽想找茬吵个架都不给点机会。
她垂头,“哦,那你看吧。”
休息间,苏酒无所事事翻杂志,小婕在一旁剪指甲。眼瞅过年,都有公事家事忙活,来消遣的人并不多。
“酒儿,你和大老板,怎么看对眼的?”
这事几乎所有人都好奇,谁也不敢问,小婕也是问的小心翼翼。
苏酒拄着下巴,随手翻了几页,百无聊赖的,什么都看不进去,随口道:“王八看绿豆,他是王八,我绿豆。”
“也就你敢这么说!就你敢跟大老板大呼小叫的,训他跟训什么似的,他也不发火。我们看着都可佩服你了。真的,你不知道,以前见着他,就那么个脸,从来也不笑,多看几眼都直哆嗦,可自从有你,经常看见他对你笑,笑的跟向日葵似的。有时候心情好还会对员工笑一笑,多稀奇。他们都说不知道你给他吃什么药了,治的那么服服帖帖的。”
小婕羡慕的要死要活,可苏酒其实并不那么高兴,瞅着什么都好,一深入了解了,其实不见得。
“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可能真有点缺心眼儿吧。”苏酒喃喃自语,忽然抬起眼,问小婕:“你说我算不算小三儿?”
小婕一指甲刀差点剪到肉上,坐直了身子,教育她似的,说,“不算!反正没结婚,谁都有机会。那林小姐瞅着是和他般配,可她来过那么多次,我们谁也没见过大老板像和你在一块时那样,笑的那么开心。在一起开心才重要,天天面对面什么情绪没有,可怎么过日子啊。何况你这么好,喜欢上你很正常!别瞎想!”
“我好?”
“是啊,你多好。有事都替我们扛着。自己没事了就来替我们分担工作。没谁说你不好的!楼下那小妹到现在还念着你帮她挡红酒那事的情呢!连保安都记着你帮忙搬过货,做错事要挨罚你帮他们说了几句话就算了,还说要是你真当了老板娘肯定包个大红包。”
除了红酒那次,苏酒都不大记得那些琐碎的小事了,自己念叨着:“我不是怕别人怎么说我,我根本不在乎,只是,觉着心里不那么自在。堵得慌!”
苏酒想起林以芯就添堵,这要是往后老这么来跟她添堵,真怕自己手痒痒会忍不住和她干一仗。回头真把她大小姐打出个好歹的,可怎么整啊!苦恼!
“反正你真跟大老板结婚了,我给你买几斤水晶之恋。”
苏酒乐了,“能不能换点别的?我不爱吃果冻。”
小婕故意逗她,“那棒棒糖,卫生纸,卫生巾,随便你挑。”
“真行,你还是带个嘴来就成,其他都免了。”
“到时候你就是富太太了,还能缺什么啊?想要什么都会有的,多少人都羡慕死你了。”
“难说,到时候的事儿到时候再说吧。”
苏酒突然间敛尽所有笑意,合上书,没什么好心情的走了出去。一个人在走廊里走走停停,看墙壁上的照片。是无数显贵来这里玩时留下的纪念,仿佛在提醒着她,他究竟是站在什么样的高度上,有多少资本可以冷眼俯瞰众生繁华。
想的通透了。苏酒在心里回答小婕的问题:我会缺尊严,再也没有,无形中被践踏,没有一点办法。
想要被接受,好难。自己都有些难以接受这事实,到底是怎么了呢?其实,阶级这个词,最早对她没什么感觉的,既不恨,也不忌。她就站在这里,哪儿都不去,别人再高些都是毫无干系的。
可对穆衍森,是不同的,他生拉硬拽的要把她往上提,她动了心,割舍不了的,只能是踏空了,也要往上爬。哪怕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摔的很惨,也要奋力的爬。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罢了罢了,想不出来了,就不要想。
晚上,她几乎是都忘光了,直到他带着她到了包厢,看着满桌子没煮的生菜和肉食,苏酒才一下想起来,瞎胡闹说了要吃火锅的,他居然真带她来了。
她自己也不很能吃辣,涮好了给他吃,他辣的额头上都是汗,也硬着头皮不反抗,最后终于是嘴巴麻到不行。
直讨饶一般:“祖宗,求你了,咱以后不吃这个了行不行?嘴巴好麻啊——”
又卖萌,苏酒翻白眼儿,“不吃这个你想吃什么!珍珠粉打燕麦!腐败!满大街讨口的流浪的,你几口就把人家几辈子吃不上的东西喝了,有时候喝不完还倒掉!你好不好意思!脸红不红!”
“我只有和你在卫生间那个才脸红过……”他使坏。
“穆老二!”苏酒瞪起牛眼。
他立马泄气,扁嘴,“切,我以后不吃那个了还不行,我回家自己做饭吃,反正我再也不吃这玩意儿了,太辣了,我晚上肯定睡不着觉,你赔我。”
“我赔你什么啊?”
“陪我睡!”
“喂!谁教你的,撩妹!”
“你啊,你还不是总撩我。”
“我什么时候撩你了。”
“经常撩,你忘了?”
“我没有。”
“你有。你经常趁我睡觉偷偷摸我,还脱我的……”
“喂!穆老二,不许说!”
吃完火锅,苏酒拉着他逛商场,最喜欢看打折商品,可只是看看,从来也不买,就图个穷乐呵,替买得起的人乐呵。
她看上个铂金的项链,样式简单,吊坠是颗镂空的心,几百块钱,在他眼里几乎和烧饼等价,他执意要买下来,苏酒戴着也就没取。
因为真的很喜欢,像以前妈妈送过的一个生日礼物,后来丢了她难过了好久,她是极念旧的人,重要的人送的东西丢了总也念念不忘。那是她和同学晚自习偷跑去公园玩,回家睡觉前一摸不见了不知丢到那儿去了,回去找公园那么大根本不可能找不着了。每日放学都故意绕过去四处逛一圈,念了有大半年才依依不舍的放弃。戴上他送的,仿佛更开心,像拾回旧时的珍宝。
路过名贵烟酒区,苏酒忽然想起什么,拉着他站住,问,“去你家,是不是得买些贵重礼物?你爸妈爷爷都喜欢什么?”
“他们喜欢我喜欢的人。”
穆衍森偷亲了她耳垂一下,有些羞涩,拉着她不愿多逗留,一直走出商场,上了车。
对她说:“家里什么都有,礼物满书房都是,用不上的都扔了,买了也是浪费,你带上一颗虔诚爱我的心就行了,其他的,我替你挡。”
苏酒靠在他胸口,不言不语。怕是有些事,谁都难以抵挡。
礼物还是要买的,苏酒且得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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