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可是秦簪还得去公司加班。本来公司是双休,可是台商老板喜欢员工加班,部门老大也要求他们周末两天必须有一天来公司加班,秦簪通常是选周六加班。
这天早上,她要比平时起得更早,因为周六时韩曳放假在家,她必须在上班之前把早餐和中餐做出来,这样她才能放心去上班。
等饭菜做好后,她一一端出来放到餐桌上,用盖子盖好,然后拿了挂在墙壁上的包,在门口换上鞋,悄悄地走了出去。
秦簪刚消失在门口,睡在沙发上的列凨就睁开了眼睛,他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然后将窗户打开,在窗边略站一会,他就瞧见秦簪的背影从楼层里转出来,他目睹着她越走越远,直到那落寞凄凉的背影再也无迹可寻,才轻轻地又放下窗帘来。
此刻,他感到一种很辛酸的感觉,只是他分清是为自己心酸,还是为秦簪,心酸不已。
略站了一会,他便轻轻走到韩曳的房门前,韩曳还在熟睡中。他又走回客厅里在抽屉中找出一把小剪刀握在手中,悄悄地走进了韩曳的房间里。
韩曳侧着身子睡在床上,盖在身上的毛毯早就掉到了地上。列凨弯下腰捡起毛毯放回韩曳的身子上,他站着瞅了几分钟,走到床前捋起韩曳一缕头发来,手中的剪刀迅速地剪下去,那头发应声落在了他的手中。
这一切完成后韩曳依旧沉睡着,他翻了个身,嘴里低声嘟囔道:“簪子,哥哥。”
列凨微笑起来,他将韩曳的头发拽在手心里,风清云淡地走了出去。出去后,他依旧站在窗边,含着莫测高深的笑意。
中午过后,韩曳便有同学打电话来约他出去游玩,屋内又只剩下列凨一个人。他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便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二十分钟后门铃就响了起来。
列凨走去开门,门外站的是上次来过的潘军。他一进来便急急地道:“少爷,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去做。”
“嗯。这个是那小鬼的头发,还有这个是老爷的头发,你拿到北方医院找到范凡医生,把这两缕头发交给他,你也不用多说什么,只说是我让你交给他的,他会明白的。”列凨从口袋里拿出两缕用丝线系好的头发,递到潘军的手上,然后又点点头。
潘军将两缕头发郑重地放到随身的口袋里,望着列凨道:“少爷,你放心,我会办好的。对了,结果出来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中国回日本了吧。”
列凨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笑道:“潘军,看来你很想回日本啊,等事情结果出来了你就先回去吧,我知道梨子在等你。”
“怎么少爷不回去,你还要留在这里吗?”潘军有些吃惊,他想不出列凨有什么原因要留在中国,列凨不是一向喜欢四处飘泊的吗。如果只有自己回去的话,老爷和太太那里也无法交待。
“是的,我要留在这里,你放心,我会和父亲说明情况的,他们不会怪你的,你就安心回日本。”列凨明显猜到了他的心思,所以不待他发问便先说了出来。
“谢谢少爷,但是少爷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了。”潘军仍是无法理解一向无拘无束、自由散漫的列凨会愿意留在这里不走,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更难令他置信。列凨,即使是他父母无法留住他,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更改。可是他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潘军无法明白,左思右想抓破脑壳也想不明白。
门就在此时被推开了,门口进来一个年轻女人,正是秦簪。
秦簪瞧见屋里忽多了一个生人,硬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地恢复过来,她瞧着列凨等他解释。
“簪子,这个是我同事潘军,他是分局派来了解情况的。”列凨面不改色地道,他一时也没想到秦簪中午就回来了,韩曳告诉他是到晚上才会回来。虽然他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就镇静下来。
列凨偷偷地向潘军使了个眼色,潘军心领神会,也笑道:“秦小姐,你好,我是朝云区公安分局的潘军,谢谢你支持我们的工作。”
“你好,你们也是为民除害嘛,我谈不上支持。”秦簪见是列凨同事也很快地释然了,“潘先生请坐,我去倒茶。”
“不用了,我现在还急着赶回分局去汇报情况,就不多留了,秦小姐再见。”说完,潘军就不待秦簪答应,就笑笑走出了门外。
见到潘军已经离开,列凨笑向秦簪道:“簪子,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小曳和同学一起出去玩,大概下午才能回来。”
秦簪点点头表示知道,她弯下腰换上拖鞋,道:“部门老大家里有喜,同事都去他家了,我去了后就找了个藉口回来了。列凨,你任务执行得怎么样了。”
“这个。”列凨摸了一下头,吱吱唔唔,本来想随便再编个谎言蒙混过去,但是一看到秦簪清澈的眼神脑子里就混乱了,不知该如何说。
可是秦簪却当成他不方便对外人讲,她颇有些尴尬,道:“对不起,我不应该问和我无关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列凨,我不妨碍你了,我回房去。”说完,她低下头匆匆地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她在房中一直呆到下午四点多钟,韩曳回来后她才走出房门,韩曳出去玩了半天肯定是作业还没做,必须要监督他做完才行。韩曳学习成绩比较好,但是就是爱贪玩,不容易受拘束。
果然,她出来时韩曳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瞧他满头大汗,她便又拿来一条湿毛巾帮他把脸擦干净,才道:“小曳,你的作业做完了吗?如果没做完不许看电视。”
韩曳冲她做了一个鬼脸,把她拉到沙发上,半哀求道:“让我把七龙珠看完了再去做作业好不好,簪子。”
“不可以。七龙珠看完了,你又要说把网王看完了,然后你又会说把猎人看完了,没完没了,你的作业总没做的时间。小曳,做完作业再一心一意看电视。”
“不要。”韩曳噘起嘴,满脸不高兴,“簪子,你不好。”
秦簪哭笑不得,每到这种时候韩曳总要说她不好。她的心地比较软,平时什么事韩曳求求她也就答应了,但是功课的事还是要认真些,这关系到韩曳的前途。而且韩曳的班主任杨文已经给她打过好几次电话了,告诉她韩曳上课经常开小差,并说近期会上门来家访了解情况。所以现在不能光由着韩曳了,必须要狠起来。
她故意板起脸,严厉地道:“先做作业再看电视。”说完,她拿过遥控器就关掉了电视。
韩曳瞧着她,眼里慢慢泛起一丝雾气,秦簪从来没有这么严厉过,以前她总是很温柔地和自己说话,而今天她是这么严厉又不近人情,一时他感到心里说不出地难受,眼泪就开始在眼里打转,他忍着不落泪但最终还是忍不住掉落下来,他哽咽地道:“做完作业电视就没有了。”
秦簪见韩曳哭了心里也着实慌了,暗想自己可能说话太严厉伤了韩曳的心,便只得柔声道:“小曳,听话,先做作业,做完了你想看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韩曳听了她的话哭得更厉害了,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委屈,“我又不是不做作业,只是想看完电视后再做嘛。”
站在窗边的列凨瞧着他们两个摇了半天头,秦簪根本不懂得照顾人,也根本不明白十二三岁小孩子的心理。这个时期孩子们都比较叛逆,特别是男孩子。韩曳性格比较倔,吃软不吃硬。他走到韩曳面前,微笑道:“男子汉是不会哭的,你看哥哥就从来不哭。”
韩曳马上止住眼泪,道:“我是男子汉不哭。”说完,他赶紧用小手擦干脸上的眼泪。
“这才对嘛。小曳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会为看不成电视就伤心流泪,对不对。”
“嗯。我是男子汉,男子汉拿得起,放……放得下。”
列凨笑着抚摸着他的头,道:“那你现在就先做作业,电视以后也有看的。”
韩曳心里仍有些不舍,沉默一会才道:“那我先做作业去,列凨哥哥,我做完作业了你可要给我讲你们警察的故事。”
“好,等你做完了我就讲给你听,讲到你不想听为止。”
韩曳这才高兴去房间里做起作业来,秦簪瞧着列凨不无感激地道:“谢谢你,列凨,要不是你还不知道怎么办。”
“没什么,一点小事,倒是我打扰你们好多天。”
两人正说着,韩曳又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数学书送到秦簪面前,道:“簪子,这道题我不会做,你看看。”
秦簪拿了过来一瞧脸上立刻红透了,面上不由犯窘,这道题她也解不出来,从小她就数学不好,再说又过了这多年她哪里还记得。
列凨瞧她脸色便心知其意,道:“我来看看是什么题。”他从秦簪手里拿过书,仔细地看那道题,原来那道题是道函数题,他瞧了几眼便知道解法了。“小曳,我来教你做。”
“好。列凨哥哥你真行。”韩曳满面高兴,然后他又回头对秦簪道:“簪子真笨,连数学题也不会做。列凨哥哥你要是能长住我们家就好了,我有不会做的题就来问你。”
两人不再管秦簪,自顾坐在沙发上。见此,秦簪也面上讪讪地,转身进到厨房里开始准备晚餐。
等她做好饭菜再出来时,韩曳已经又在看电视了,他得意地道:“我已经做完作业了,都是列凨哥哥教我做的。簪子,下周一我们学校要开运动会,我想列凨哥哥也去看我比赛。”说完,他转向列凨道:“哥哥,你去看我比赛好吗?我参加了5000米跑步。”
“小曳,列凨哥哥还要执行任务,你就不要烦他了,下周一我会去看你比赛。”秦簪赶紧道。
韩曳有些失望,同学参加比赛家里人都会去助威,他也希望自己家里人去得越多越好,可是他只有秦簪一个亲人。对于列凨虽然认识没几天,但是他觉得列凨就像亲哥哥一样很是亲切,而且他还是个警察,要是同学知道自己有个当警察的哥哥一定会羡慕死。
“不碍事。小曳,我让我同事接替我一天就可以了,下周一我会和簪子一起去给你加油怎样。”列凨微笑道。
“真的吗?”韩曳几乎高兴得跳起来,列凨居然会去看他比赛。
“这行吗?”秦簪也有些怀疑,列凨现在正在监视毒贩,这可不是儿戏的事情。
列凨摇摇头,道:“没事,只要有人做这个事这就可以了,不用担心。”
“太好了。簪子,列凨哥哥,我们来吃饭,我肚子都饿坏了。”
三人一齐挪到餐桌边吃饭,其乐融融,那感觉就像本是一家人。只是谁也没发现,只是有一种感觉而已,就像本是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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