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下后,小五开始向杰逐一介绍其他几位,杰烦感地打断小五,嚷了声没兴趣。小五识趣地闭嘴,从桌上拿出两个新酒杯为我俩倒酒。
我大致扫视这些家伙的模样,发现他们全都不伦不类,而且没精打采,当中有人不断地打哈欠,两个女孩睡得像死了一般。
包厢里烟味过于浓重,我渐渐感到有些头晕脑胀。我轻声附在杰耳边说不想呆在这里,杰于是拉我站起,自顾走向门外。小五想留住杰,却被杰一使劲推倒在沙发。
正当我和杰走出门口时,突然冲来一群警察。我们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已经被手铐锁住。
小五和小五的同伙起身想逃,但训练有素的警察三两下就把他们死死摁在沙发,并同样锁上了手铐。警察们出手了得,俨然成龙主演的香港警匪片。
当然,包厢里没有成龙,只有满脸得意的警察和目瞪口呆的小五那帮家伙,以及莫名其妙的我和杰。
两个乔装成社会青年模样的便衣悠然走入包厢,在胸前挂上证件,站在中间四周扫视一圈,随后开始进行搜查。
乱七八糟的茶几被彻底翻遍,酒瓶放在地上,烟丢到一边,麦克风扔在沙发角,零食和冷菜原封不动地端开。
茶几最后空无一物,两人却一无所获,于是没好气地对小五他们逐一搜身,扒下衣裤,仔细查看,手法委实令人拍案叫绝,也让人不寒而栗--幸好没对我和杰下手。
经两人这番专业的搜查,终于可喜地发现了几个白色纸包。我即刻恍然大悟,那是毒品!
两位便衣先生手拈纸包眉开眼笑,明知故问地向小五喝道:这是什么!
海洛因。小五故作轻松,就像回答幼稚园里小朋友的提问:喏,这是斑马,这是长颈鹿。
押走!两位便衣异口同声地命令道。
小五费尽地穿上衣裤,穿衣时手铐仍未解开。身后的警察们极为人道地耐心等待,不时踢着小五催促。像赶公交车似的:喂,再不快点,车可就走了!
知道了!小五提起裤门,对身后踢他的警察嚷道。那样子仿佛在说:赶不上就不赶不呗,大不了坐出租车回去!
这景象让我又一次感到不可思议。我看了看杰,杰镇定自若,我于是安下心来。
大不了坐出租车回去,我想。
紧张的心情是从上警车时开始的。
听到警笛鸣响,我才如梦初醒般地从不可思议的感觉中回到现实,明白发生了什么。我用眼睛问杰如何是好,杰用眼睛回答我尽管放心,有我在保准太平无事。
我多少安心一些,却仍然不时紧张一阵。听着警笛张狂的叫嚣,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押进了警局。
我和杰,小五和小五的同伙,以及醒后仍然意志不清的两个女孩,由几个手持警棍腰里别枪的警察带到一个阴森森的大房间,并排坐在墙角一排长椅上。
房间四壁白墙,墙顶横挂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大号字幅,另一边墙顶开一扇通风窗,靠门边摆有一套长桌椅,此外便再无他物。
房间大得出奇,东西却少得可怜,空旷得令人毛骨悚然。押解我们的警察有序退出,只留下一个面相凶狠体型魁梧的大家伙守在门旁。
我紧紧靠在杰身边,杰轻声问我怕么?我仰脸看着杰安然洒脱的微笑。
不怕。我说。
大概半小时或一小时后,走来一个年轻警察把我和杰叫出房间。
杰哥,回头见!小五仍然一脸轻松地朝杰挥手致意。
年轻警察带我们转进一间干净明亮的办公室,两个衣着黑色警服的同样年轻的办事员坐在办公桌后抽烟,但一眼看出,两人正是先前乔装的便衣先生。
坐吧。左边的黑警服客气地向我俩招呼。
年轻警察解开我们的手铐,退出办公室。
请。右边的黑警服见我俩并未乖乖就座,伸手指示我们身后的两张靠背椅。
我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腕,杰拉我坐下。
我们在酒吧观察了很久,明白你俩并未实际参与其中。事实上你们的出现让我们颇为吃惊,是意料之外的情况。
但作为在场人员,不得不带回来例行公事。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左边的黑警服以聊天般的语调说道。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右边的补充说:这是我俩的惯例,在事实没有澄清之前,我们认为,全世界都有嫌疑。
真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人杀个痛快,彻底消灭犯罪。左边的说。
当然,这是我们的偏见,也因此得罪不少贵人。年轻气盛嘛,难免有些过激的举动和想法。
好人难当,世风日下。我俩尽心尽责,却什么好处也没捞着,一直原地不动,职位升不上,权力反而越来越小。
便衣可不是轻松的活儿。
有话快说。杰不耐烦地打断两人,两人略吃一惊,随即友善地笑笑。
当然,该问的还是要问的。左边的说。
该招认的自然要招认。右边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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