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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们都是女人

花开荼糜 九九 2907 2021-04-02 12:41

  月光透过飘飞的窗帘洒在房间,清幽的光亮摇曳不定,仿佛零乱的舞步。我静静地凝望月光,回想渐渐模糊的梦。有什么在体内穿行膨胀,意识虚幻而破碎。

  坏女人,我不自觉地低声自语。

  我可以明确感出存在于我身上的坏的成分,它从欲望里生根,在诱惑下发芽,不知不觉地滋长蔓延,一点一点将我吞噬,终于在这梦醒后的困惑中黑压压地展现眼前。一切似乎就在身边,又仿佛遥不可及,彼侧的我转身离去,我一声冷笑。

  作为坏女人的自己,此刻竟无端涌起一阵莫名的快感。那快感来势汹汹,浑身燥热难耐,强烈的**一古脑儿喷发。

  我摇醒沉睡中的柳颜,柳颜问我怎么了,我脱去睡衣,紧紧地抱着柳颜。身体渐渐融化,像不是自己,像有另一个我在暗中冷冷地凝视着我......

  结束后,我颓然躺下,眼泪夺眶而出。柳颜不停地问我怎么了,我望着幽暗中的柳颜的脸,感到无可救药的空虚和恐惧。

  这是我第一次,把柳颜当作一个用以满足**的男人。

  月光乱如鬼魅,我愣愣地望着暗空,再次梦到了张开黑色翅膀的眼睛。

  那纷乱的一夜,仿佛发生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十一月的风吹皱了这个世界,今年的第一股冷空气让上海在一夜之间阴沉得毫无生机。街边的楼群指着苍凉的天空,朦胧的雨丝悄无声息地洒落。人们穿上厚外套,抱怨着急转直下的天气。

  我的心情和天气一样急转直下,糟糕得一塌糊涂,只有生活一如既往,时间从身上流转而过。卢卡斯连续三天打来电话让我到白金酒店,我连续三天和三个不同的男人。

  第四天一早起床时,我的下体突然疼痛难忍。我勉强到妇科医院检查,吃了止疼药。

  年迈的女医生告诉我不要紧,只是感染了急性附件炎,需要立即动个小小的手术。

  我吓出一身冷汗。女医生慈祥地笑着讲解病理,强调做手术的必要性,问我是不是马上着手进行?我心里怕得回答不出。

  女医生给我倒了杯水,以聊天般地语气劝慰我说:不少像你一样年轻貌美的女孩过早地患上妇科疾病,当然,有些因为自我卫生不良导致,但就我所知,多数是因为性感染。

  年轻固然是好,花样的年华,男人们在身边团团围转,恨不得一口将你吞进肚里。我也曾年轻,也有难以启齿的性史,贞节什么的压根不放心上,到这把年纪再回头想想,一切都那么不值。

  青春不堪一击,而我们却不懂自我保护。女医生把手轻轻放在我肩上:我们是女人,对女人来说,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女医生充满关爱的眼神让我缓缓平静下来,我长长吁了口气,动手术吧,我说。

  那种事情,往后尽量节制,实在按捺不住时也尽可能小心翼翼。

  女医生打电话叫来两名助手,领我到手术室。我第一次躺在手术台上,心里非常紧张,麻醉药迟迟不见效果。

  女医生加大剂量又注射一针,手拎大锤的黑熊从朦胧中晃晃悠悠地走来,不容分说地重重砸我脑袋。我闭上眼睛,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李娜在路的对面朝我轻笑,女人们赤身裸体地从身边走过。

  我们是女人,李娜说。

  李娜?

  图像消失,世界沉沉下陷......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昏暗的病房。我揉着昏乎乎的睡眼,四面望了一圈。作为病房,装饰未免过于讲究:天蓝的窗帘、充满光泽的地板、舒心惬意的风景画挂图、墙上的液晶电视以以及小巧玲珑的吊灯。

  如此阵容让我一时错以为置身宾馆房间,男人从洗手间回来,洋洋得意地笑道:如何,昨晚干得够爽快吧!

  当然,走来的不是男人,而是和蔼的女医生。

  手术相当顺利,调养几天又可以高高兴兴地上蹦下跳了。

  我仰靠在床头:今天可以出院吗?

  这个,女医生稍显为难:想出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个小手术,和打针抽血一样简简单单,但最好能留院疗养,有专业的护士照料,解决任何突发情况。当然,手术是成功的,复发的概率几乎为零,大可放心。

  我不打算住院,一来不知如何向柳颜交待,二来也不想一个人闷在病房忍受酒精的气味和无聊。下体已经安分,浑身毫无任何难受之处,除了麻醉后遗留的些许疲劳,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医院。

  另外,在医聊疗养期间,我俩也正好天南海北地聊个痛快嘛。女医生显然对我充满好感。

  我笑笑:抱歉,我想今天出院。

  怕男朋友担心?

  我起身换衣服,两个看起来还处在新手阶段的年轻医生显得很难为情的样子。

  你好像对我很了解。我说。

  看到你,就想起了女儿。女医生脸上掠过一丝悲伤。

  你女儿?我坐在床边,随口和女医生聊天。

  长得非常漂亮,人见有爱,从小到大总有各种各样的男生围在身边。

  女医生支走两位护士,同我并坐在床沿,继续说道:中学时早恋,上大学后正经交了个男朋友。对那男孩子我也相当中意,老实本分,又勤奋上进。

  原以为可以就此不用为女儿操心,谁想到不争气的女儿却那么下作。这种话本不应该从一位母亲口中说出,但就是作为母亲的我,也只能这样评价女儿。女医生长长地叹息。

  为什么?我问。

  女儿心高气傲,喜欢交朋友,喜欢和男人交往。在中学时因为受我管束,只能乖乖听话。后来离家上了大学,女儿不知交了多少不三不四的朋友,也不知和那些'朋友'发生了什么,女儿染上了妇科疾病。

  自己竟浑然不当回事,连具体什么病也不清不楚,只胡乱买药应付,直到晚期病发,女儿才知大难临头,而我,也是那时候才得知女儿的情况。

  是癌症,活下来的概率只有百分之十。我差点当场晕死过去,为女儿想尽办法,却终归束手无策。男朋友离开了女儿,女儿也自知离死不远,突然有天消失无踪。找到的时候,女儿已经自我了断。

  在一座阴暗的阁楼,女儿躺在床上,床柜上放着一盘零乱的毒品,女儿的手里还握着针管。那是我见女儿的最后一面,我当场晕倒,好几天不省人事。回想起来,女儿是自己毁了自己,一个女人,却忘了自己是一个女人。

  女医生眼眶里泛出点点泪滴,病房里异常肃静,空气中隐隐飘来淡淡的酒精味道。

  对不起。女医生用袖口揩干眼泪:不应该和你说这些的。四年前的旧事,想起来就像发生在昨天。

  女医生转而笑笑,从病历夹上撕下第一页:到药房拿药,想出院的话随时可以的。说了些不开心的话,请别放在心上。

  我接过药方,一时无语。女医生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后走出病房。

  我从包里拿出烟点上一支,拉开窗帘,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一边抽烟一边想那位下作的女儿,想女医生苍老的泪眼。

  办完出院手续,时间是下午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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