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芙安的那些话,导致秦桑榆第二天的工作频频出错。
总忍不住要偷偷去看江慕年,揣测他到底为什么对她破例。
当她第三次被江慕年“传召”时,她自己都不太好意思了。仿佛做错事的小孩子,不安的站在面无表情的江慕年面前,脚尖不自觉地蹭着地。
江慕年从大堆资料中抬起头来,就看见她这无地自容的细微动作,微愣了下,才皱起眉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秦桑榆木然的开口道歉:“对不起。”
“身体不舒服?”
“……没有。”虽然她很想撒谎说是。
“那么给我一个解释。”
“我……大概昨晚休息的不太好。”秦桑榆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呐呐地说。
昨晚上确实也没睡好,因为即便睡着了,李芙安的那句“你能隐瞒住什么”跟无孔不入的冰针一样,梦里梦外扰的她头晕脑胀。
虽然她也告诫自己上班时候绝对不要分心,但根本就做不到嘛!
江慕年将那份统计错误的文件丢到她面前:“拿回去重做。”
秦桑榆默默的伸手将那份文件拿起来:“那我先出去了。”
一出门,忍不住松了大口气。对于她的频繁失误,那人虽然没有发脾气,但她也感觉,他确实有些生气了。
他的忍耐本来就不太好。
肖圆凑上来,“桑榆,挨骂了?”
秦桑榆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角,摇头道:“没有。”
但可以预见的是,如果她再出错,一定会被骂很惨。
肖圆惊疑的看着她:“你出错了三回耶,董事长居然没有骂你?!”
好吧,其实董事长骂人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关键是,他根本不开口骂你,只那么冷冷的看着你,用一种“你是笨蛋吗”“你家遗传病就是笨吗”的眼神盯着你,你就已经自惭形秽的恨不得去死一死算了。
秦桑榆一文件夹敲在肖圆的脑袋上,斜睨她一眼:“听你这语气,似乎遗憾的很呢。怎么,巴不得我挨骂?”
“那倒不是的。”肖圆笑嘻嘻的说:“就是觉得好奇嘛!”
秦桑榆笑骂了一声无聊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认命的开始改错误的数据。这回,心无旁骛,再不敢胡思乱想了。
临近中午,肖圆办公桌的电话响了起来。
秦桑榆看了一眼,肖圆送资料到企划部还没回来,便起身走过去接起来。是前台接待员,说是有位名叫杜雅欣的小姐要见董事长,但是没有预约。
秦桑榆想了下,道:“你请她稍等一下,我转接董事长——”
将电话转接到董事长办公室,秦桑榆莫名的怔了下,随即摇头,回到座位上完成她手边未完的工作。
没多久,肖圆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秦桑榆叹口气,无奈的起身去接:“你好。”
那头静默了一下,才淡淡问:“肖秘书呢?”
江慕年?
“她送资料去了。”
“送杯红茶到我办公室来。”
肖圆来了之后,端茶送水的工作就是她在负责。秦桑榆往茶水间走去,一边想,那人是不喝红茶的,那么需要喝红茶的,就是那位杜雅欣小姐咯?
敲开门,那位端坐在沙发上的美丽女子转过头来。
秦桑榆将红茶搁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礼貌的冲她笑了笑。
杜雅欣也回以微笑,彼此的眼神都带了些许的打量。
秦桑榆打量她,是因为觉得眼熟。
杜雅欣的打量,则含蓄而警惕。
“这位就是顶替林奕的那位特助吗?”杜雅欣端起红茶,优雅的喝了一小口,轻声问依然坐在办公桌后奋笔疾书的江慕年。
秦桑榆正要退出去,听见她的话,下意识的抬眼去看江慕年。
江慕年的目光也正好看过来,墨色无边,目光沉沉。
秦桑榆听他低低的嗯了一声,便退了出来。
那位杜雅欣,是他的什么人呢?
秦桑榆想着,又暗骂自己无聊,集中精力做好手边的事情。
肖圆踩着饭点回来了,一回来就神秘兮兮的趴在秦桑榆的办公桌上,“哎,我刚才看见董事长跟一个女人一起出去了。”
“嗯。”秦桑榆头也没抬。
“我说,你一点儿都不好奇吗?这是第一次有女人敢来公司找董事长而且没被轰出去的传奇耶,而且两人还有说有笑的一起出去,你一点儿都不好奇那个女人是谁吗?”
“为什么要好奇?”秦桑榆皱了下眉。
“那个……传说你跟咱们董事长不是有不正当关系吗?”肖圆对着手指,无法理解秦桑榆的无动于衷。
秦桑榆嘴角抽了抽,瞥她一眼:“你都说是传说了,传说能信吗?走吧,吃饭去。”
“阿年,我这样贸然跑来,不会打扰你吧?”高雅宁静的餐厅里,杜雅欣含笑望着对面的江慕年。
江慕年摇摇头,神情并未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眼神相较平时柔和了一些:“怎么回来了?”
“巡演结束了,当然就回来啦,怎么?不欢迎我回来啊?”杜雅欣玩笑道,谢过倒好酒的侍者,举杯轻轻摇了下,眼波一转,端庄中透着妧媚。
杜雅欣是国家芭蕾舞团的芭蕾舞演员,前两个月都在国外巡回演出,与国外的芭蕾舞团交流学习。
“这一圈下来,一定很累吧。”江慕年轻轻地与她碰了下杯,淡淡道。
“不是吧,知道心疼人了?”杜雅欣故作惊讶。
江慕年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杜雅欣抿了下唇,咽下嘴里的红酒:“阿年,我刚才在你公司,听见一些关于你跟那位秦秘书的小道消息,听说你不但带她参加杜夫人的私人酒会,还让她进了董事会……是真的吗?”
江慕年切牛扒的动作微顿,他的眼帘微微垂着,长长地睫毛挡住了眼里神色,半晌,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杜雅欣脸色未变,握着酒杯的手指一紧,“你喜欢她?”
江慕年放下刀叉,抬眼望过去:“你想说什么?”
“阿年,你不会……真的喜欢她吧?”杜雅欣终于有些不安了。
江慕年眼中一闪,却是暗极的影,他看着杜雅欣,没说话。
“你……能忘记夏靖瑶了吗?你能接受别的女人了?”
江慕年垂眼,睫毛下垂着一片长长阴影,似千枝万条垂柳。冷光蒙蒙如柳絮,把人的心都搅乱了。
但他依旧没说话。
杜雅欣的手横过桌面,急急的抓住江慕年的手,神情一瞬间变的凄惶无助,眼泪夺眶而出,“阿年,我一直在等你,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知道你忘不了夏靖瑶,这么些年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忘记她,等你忘记她然后跟我在一起。阿年,你明明知道的……”
江慕年静静开口,面色淡如余雾,似一层冰凝结了表情,“我没有忘记她。”
“可你喜欢上别的女人。”杜雅欣声调不稳的喊了出来。
“这并不冲突。”
“既然并不冲突,那为什么不是我?”杜雅欣面上的凄惶,慢慢变成深深地怒:“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江慕年双唇紧抿,眼瞳幽黑,片刻,他迎着杜雅欣的视线:“我一直当你是朋友。”
“我不要只做你的朋友。江慕年,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你一直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明明都知道,却在这时候告诉我只是朋友。我不要……我不要做你什么朋友。”杜雅欣含泪的瞳孔在那一瞬间里亮的惊人,仿佛灼人的烈焰。“阿年,你不能这么残忍。你知道的,我比夏靖瑶更早爱上你啊。为什么她都死了你还是看不到我?”
杜雅欣的时空,引来了其他客人的视线。她也算是公众人物,平时十分重视自己的形象,这时候却不管不顾了。
江慕年起身拉起仿佛就要崩溃的她,淡淡道:“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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