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乐衡直起身体,不敢置信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江慕年,疑心自己听错了。
江慕年温柔的抚摸秦桑榆的脸,“她这样,也很好。”
不会再用厌恶警惕的目光看他,不会一心想逃开,这样乖顺的躺在这里,他触手可及,有什么不好。
李乐衡皱着眉,好看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用看疯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江慕年。
江慕年俯身亲亲秦桑榆光洁的额头,轻声道:“快过年了,我带你回家。”
秦桑榆自然无法给他回应,只这么一直静静地躺着,空洞而木然的睁着眼睛。他即便隔的这么近,也无法在她眼里留下任何痕迹。
江慕年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李乐衡看着江慕年拔下她手背上的针头,俯身连人带被将人横抱起来。他忙上前两步,拦在他面前,目光却落在安静窝在他胸口的雪白的那张脸上,“你要带她去哪里?”
江慕年看他一眼,很简单的一眼,却让他蓦然感到心口发凉。
但李乐衡没有退却,皱眉道:“她是病人,你不愿意送她去疗养院,那就最好让她呆在医院里。”
江慕年目色一沉,像是淬了毒的锐利,沉声道:“让开。”
“表哥……”李乐衡咬牙扣住江慕年的手腕,惶急的神色中带着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哀求。
“既然她一辈子都是这样了,在医院里跟在家里有什么区别?我自然会让专人来照顾她。”
“……回谁的家?”
“我家。”江慕年毫不犹豫的说。
“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她现在这样的状态,你为什么不通知她的母亲?她就算要回家,也应该回她自己的家。表哥,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江慕年似乎嗤笑了一声,他看着李乐衡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字慢慢道:“这个世界上有资格替她做决定的人,只有我。”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跟她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李乐衡忍无可忍的叫了出来,“是你让她变成这个样子的吧?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表哥,喜欢一个人不是你这个样子的,难道你还想害死她不成?!”
江慕年的脸色很难看,含怒看着李乐衡,黑到至深的眼睛,有种肃杀的凛冽的气息。“闭嘴,让开!”
李乐衡从未见过这样杀气腾腾的江慕年,他一怔,下意识的放了手,江慕年抱着秦桑榆绕过他,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
小毛球努力的迈着它的小短腿,吃力的跟上江慕年的脚步。
李乐衡颓然后退两步,仿佛全身力气被抽尽,垂着头喃喃说:“她会死的……你会害死她。”
这种天气若不是病的很严重,谁也不愿意出门跑到医院这种地方来,阿九摁着鼻子,一张妩媚娇俏的脸冻得通红,一边咒骂这该死的天气一边愤愤擤鼻涕,却分心的撞上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她瓮声瓮气的道了声歉,没等到回应,抬头去看,立刻皱起两道漂亮的眉,“哟,江董,这么巧呀。”
江慕年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越过阿九要离开。
阿九本能的横跨一步拦在他面前,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秦桑榆脸上,揶揄道:“这不是秦小姐么?生病了呀?江董居然抱着美人来看病,可真是体贴呢!秦小姐,我是阿九,还记得我吗?”
秦桑榆目光空洞,毫无反应。
阿九的笑凝在唇边,迅速拉住要离开的江慕年的手臂,张开五指在秦桑榆眼前晃了晃,随即惊诧的瞪大眼,倒抽一口气冷冷道:“江慕年,你又造孽了吧。害了瑶丫头一个还不够,你还要害多少人?”
司机远远跑过来,江慕年冷冷道:“把她弄开。”
阿九被司机拽开,气的狠狠跺了两下脚。
那姑娘她虽然只见过一次,可一看就觉得有礼貌,有教养,是好人家的女儿,文静大方,一双眼睛明亮得很。
阿九难过的叹口气,也不知道那男人到底对人家做过什么,怎么就成了刚才那个仿佛缺失了灵魂的样子……
这注定是一个很多人没法好好过的年关。李芙安裹着厚围巾憔悴的出现在秦家门口时,看见正在按门铃的安宇霆。
青年穿着黑色长款呢绒大衣,俊脸上的疲惫憔悴跟自己如出一辙。他侧头看见自己,礼貌的点了点头。
同她一样,他也几乎每天都会过来。
李芙安走过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还是没有消息?”
安宇霆摇头。
李芙安叹气,眼眶又是一热,手指紧扣着手心,嘴唇哆嗦,仿佛是因为天寒的缘故:“她是不是出事了?”
安宇霆紧紧咬住后牙根,冷声道:“不会的。”
“那她会在哪里?已经两个多月了……”
李芙安话音未落,面前的门被人从里头打开,秦妈侧身,掩饰着擦了下眼角,将他们迎进来。
简叔也在,一筹莫展的坐在沙发里。
安宇霆避开秦妈焦急期盼的询问眼神,慢慢摇了摇头。
秦妈咬着牙,仍是阻止不了溢出来的那声沉痛的呜咽,随即眼泪便落了下来,简叔连忙起身扶她坐下,低声安抚。
“这孩子,这孩子她究竟跑到哪里去了?”秦妈拉着简叔的衣袖,伤心欲绝的哭着说。
李芙安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却还要上前安慰秦妈:“阿姨,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两个月前,她留下一封想要散心的书信离家,至此后杳无音信。他们无奈之下报了警,可警方也找不出来,只推说留了书信大概就是想一个人呆着,关了手机是不想被打扰,说不定过不久就回来了。
可直到现在,也没有半点消息。
李芙安跟安宇霆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江慕年,可不管请多少私家侦探,都没探半点跟秦桑榆有关的事情,他一个人出现在夏氏,如常上班下班,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她就像凭空消失了,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可就是这样才让人更怀疑,李芙安想到他为了留住她不惜谎报案情,可现在她不见了这么大件事,他却不动于衷,就显得太不合理了。这样怀疑的时候,她也曾跑到夏氏大吵大闹过,只是每次都被毫不留情的轰了出来。
寄希望于安宇霆,他在自己母亲与公司董事的施压下,也查不到任何东西,关于她的任何痕迹,都像被人精心的抹掉了。
这实在太可怕了,他们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安宇霆又是整宿没睡,他咳了一声,道:“叔叔阿姨,我在各大网站都放了寻人启事,一定会有消息的。”
“唉,老天爷一定要保佑我家桑桑没事才好……”秦妈抹着眼泪祈求着。
门铃再度响起,靠近门边的安宇霆打开门,门外的女子气喘吁吁的看着他:“这是秦桑榆家?”
“是的,请问你是?”眼前的女子妩媚天生,厚厚的羽绒衣服也遮不住她的风情,只是因为感冒而嗓音有些低哑。
“叫我阿九就行,网上的寻人启事谁发的?”
“是我发的,难道你知道秦桑榆的下落?”安宇霆忙将人迎进来,焦急道:“你真的知道她在哪里?”
阿九一进门,屋子里的人便将她围在了中间,神色俱是焦急与不安。看见李芙安时,明显愣了下:“小安子?”
“阿九?!”李芙安亦是一怔。
花想容是夏靖瑶参加酒会parry前必去的地方,那么自然也是李芙安常常去的地方。
“秦小姐是你的朋友?”阿九问。
“是,你怎么知道她?你见过她?你在哪儿见过她?”李芙安抓着阿九的手,迭声问道。
阿九忙将前两天在医院门口的事情简单说了下,迟疑了一下,婉转道:“秦小姐现在,恐怕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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