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以前我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我知道惜福了啊!”秦桑榆笑着道。
李芙安说,如果夏叔是我爸爸就好了。
安宇霆说,我其实最羡慕的就是你。
秦桑榆又笑了笑,低低叹道:“安宇霆,我们都要惜福啊!”
安宇霆抄在裤袋里的手拍上了她的后脑勺,完全克隆了她平时拍他后脑勺的动作,半点也不生涩:“也要有福气才好珍惜啊!”
秦桑榆一巴掌拍回去:“会有的。”
“……借你吉言。”半晌,安宇霆才缓缓笑开。“哎,你手机在响。”
秦桑榆没想到江慕年会这么晚打电话给她,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才按下接听键。语调一贯的平稳温和:“董事长?”
“秦特助,你现在能来我家一趟吗?”江慕年冷冷的语调顺着电波传递过来。
秦桑榆皱眉,思忖了一下才开口:“现在已经很晚了,不知道董事长有什么事?”
“是我家的狗,小巴已经好几天不肯吃东西了。我今天带它去宠物医院,医生说它可能患了抑郁症。”
“抑郁症?”小巴得了抑郁症?这……“小巴不是人吧?”
“医生说现在动物也会得抑郁症。”江慕年静默了下,才淡淡的说,“如果太麻烦,那就算了。”
秦桑榆却在对方打算挂电话时下意识的开口:“不麻烦,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才看见安宇霆阴沉沉的看着她。“你的董事长?”
“嗯。”秦桑榆说着,颇有些着急的跑到路边拦车。
“我没记错的话,他是夏老师的老公?”
“嗯。”怎么回事,这个时间怎么没有空车?
“你什么时候跟他走得那么近了?”安宇霆眉心皱的死紧。“你不会……真喜欢他吧?”
“……胡说什么?他家的狗狗很可爱,不过生病了,我现在过去看看。”脖子都望断了终于等来一辆空车,秦桑榆迫不及待的钻进车里才冲安宇霆挥挥手:“那我先走了,你开车小心点。”
“喂——”安宇霆无可奈何的看着出租车一溜烟跑远,眉角跳了跳:“笨蛋,知道我有车还拦出租……”
他顿了顿,双手揣在裤袋里,望一眼灯火辉煌喧嚣如昼的城市,低低的说:“福气?呵……大概是真的没有吧。”
秦桑榆匆匆跑上楼,手指按在门铃上不放。
江慕年将门打开,就见她心急如焚的冲了进来,“小巴?小巴……”
小巴原本缩成一个球,蔫耷耷的蹲在墙角。听见她的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呜汪叫了一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秦桑榆一见它那站都站不稳的模样,体型上更是瘦了一大圈,那个心疼啊,三两步就冲过去。
小巴抬起两条前爪撑在蹲在它面前的秦桑榆的肩膀上,伸出舌头来舔她这样的举动似乎都极其的费力,呜呜叫着好不可怜的样子。
秦桑榆摸摸它,那双黑眼珠子湿漉漉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依然低低的、呜呜的叫着。
秦桑榆坐在地上圈住它:“小巴,你怎么可以不吃东西呢?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江慕年将手里的杯子递给她:“先喝点水吧!”
“谢谢,我不渴。”秦桑榆分不出手去接水杯,抬起头,焦急而疑惑的:“小巴除了没胃口还有别的症状吗?医生怎么说的?要不要紧啊?”
江慕年有些僵硬的将杯子放在桌上,高大的身体笔直的站在她面前:“这几天除了没胃口还变得非常焦躁不安,甚至把小毛球都咬伤了,家里的沙发椅子也被它毁的差不多。医生说主人给的关心太少了,小巴情绪失落、焦虑,所以……”
秦桑榆一边抱着小巴顺毛,一边任由小巴依赖而热情的舔着她的手,“给的关心太少了?”
语气终于不自觉地带了点愤懑:“狗狗也是需要人关心的,董事长就算太忙也不能忽略了吧,如果自己照顾不过来或者根本不喜欢,就不要留在身边啊。”
江慕年沉默的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睛漆黑,嘴唇紧抿着没说话。
秦桑榆话一出口,就知道错了。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她偷偷看一眼江慕年的表情,对方依旧是那张冰山面瘫脸,似乎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她才稍稍松口气,“董事长,不好意思,我只是……太着急了。医生有没有说小巴这种状况要怎么办?”
“医生给小巴打了营养针,开了药,说还不行的话就要通过针灸、按摩和香薰的方法来治疗。”
医生还说,狗狗都是认主人的,如果是代养的,最好还是尽快送到主人身边。
“董事长,如果你没法照顾好小巴,可不可以……我的意思是,小巴貌似喜欢我,如果董事长对我还算放心的话,可以将小巴交给我来照顾。”秦桑榆还是忍不住将这话说了出来,有些忐忑,不敢看江慕年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
“我想带小巴跟小毛球去我家。”
“不行。”江慕年语气坚决的拒绝。
秦桑榆皱眉,“医生不是说了吗?小巴缺少关心,董事长你那么忙,哪有时间关心小巴。董事长可以放心,我跟我妈妈都很喜欢小动物,会将小巴跟小毛球照顾好的。”
江慕年的身影暗沉,声音冷凝:“这是我太太的宠物,我不能将它交给任何人。”
秦桑榆抬起头,神情怪异的有些滑稽:“……夏老师?”
她怎么觉得那么好笑呢?好像深情款款的模样,给夏靖瑶看的话,她是会很没出息的感动到没有错。
可她是秦桑榆。
“听起来,董事长真的很爱夏老师呢?”她勾了勾唇角,半垂下的眼睑遮了眼里的冷光。
“她是……最好的。”江慕年哑然了一阵,才似艰涩的开口说。
秦桑榆的唇角弯的更深了些:“所以董事长才会一直对老师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另外的伴吗?”
江慕年沉默,仿佛是默认的姿态。
秦桑榆忍不住又笑了,终于抬眼看住他:“我想,夏老师她……”
“她是我害死的。”江慕年截断她,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带了一条绵长的线,各种情绪,却一瞬而过,疏忽不见。
秦桑榆惊讶地张大眼。
是真的很惊讶,没料到他会跟她说起那么……应该算是隐秘的事情。
“你的老师,是被我害死的。”江慕年又重复了一边,语调一如既往的低沉冷硬。
秦桑榆愣愣地看进江慕年的眼底,他平静无波的纯黑色眼眸,像一口深潭那样,没有一点光彩,于是看不出一点情绪。
她有些乱,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那种渴望他说又害怕听到真相的心情。但她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巴:“你……为什么?你若不喜欢她,又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还娶她?咳,我们都曾看见你经常来学校接老师,老师也总是很……幸福的样子,难道其实,都是假象?”
甚至待她如珠似宝,惯得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公主,而后再狠狠的将她推入深渊……应该不是他的恶趣味吧。
她紧张的看着他,等了很久,最后却听他轻飘飘的说:“我不知道。”
曾经,他以为那些都是假的。
所以才能硬下心肠去伤害她吧!
秦桑榆忽然笑了一声,怀里的小巴因为她的僵硬而不安的拱来拱去,她复又低下头,继续给小巴顺毛。小毛球大概被小巴吓得不轻,虽然也很想靠过来,却始终碍于小巴而畏畏缩缩的耷拉着脑袋趴在几步开外的地方。
“这样说起来,老师很可怜啊。”
江慕年盯着她。
她叹口气,轻轻地说:“活在你给她营造的假象里,于是一朝得知真相……既然要骗,为什么不干脆骗到底要半途而废呢?”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自言自语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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