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发泄得筋疲力尽,他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借以斐儿对他父母的依恋态度,告诉她如果再不乖乖听话,两老的长期旅行他一定会让他们带上斐儿。至于有多长,就看他们兴致有多大。
那不就是变相的分离了两母子吗?
她之前确实没想到,就连晚餐时,他们大谈旅游圣地,她也没有作他想。她只以为哄好老人,就必须由自己带着儿子,没想到,儿子已经大到可以不需要妈妈的照顾了。
以二老对斐我儿的喜爱程度,她不可能争得过。如果真要争,最终的结果肯定是李泽扬之前的威胁:她走可以,儿子必须留下,由他给找个后妈。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岳悦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
李泽扬占了上风,但他并没有到此为止,他深知她是属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类型,必须将其完全熄灭,才能杜绝后患。
他将他父母环游世界的计划逐一道来,还用父母崇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来告诉她,他们会在旅行中让斐儿边玩边学,二十年后,回来直接接手齐恒。
还未说到一半,岳悦的额头已沟壑横生。别说二十年,二十天的分离都是她不能忍受的。
看到岳悦难忍的心痛就快化成泪水,他暗暗点了点头。趁机把之后的相处的要求说清楚,以免她又借口不知故意冒犯惹怒。
笑,变得邪恶,微弯下腰,只手托起她的下巴,用温柔得可以醉死人的声音宣布凶残的决定:“从现在起,这间房是我两人的,床,也是我两人的,别指望我会在此另添一张床,更别指望另住一间房。如果你不愿意,躺椅沙发衣柜地板什么的任你选择,不过,被褥只有属于俩公用的这一套。你如果要自备,可以,我会在下一秒就送去寄宿学校,顺便把斐儿也送去。但我也不是不近人情,你每月可以去斐儿房间陪他睡三天,我出差,你也可以独霸大床。”
岳悦用力打掉他的手,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我会铭记于心。”。
他的笑更加邪魅,离她的脸更近,也更加温柔的说:“只铭记于心是不够的,你要按我的要求去做。”
输也不输气势。岳悦头一仰,避开他的呼呼热气,傲气的说:“做就做,不就与你睡同一张床嘛!有什么不得了的。反正你对女人来说,也不是男人。”
当李泽扬身着垂性很好的丝质浴袍,甩着一头湿发出来,岳悦还气得胸部有明显的起伏。
他决定让她再气一点儿,霸道的命令她过来给他把头发擦干。
他的忍耐力够好,连续说了三次,岳悦都装作没听见,他也没生气,只是坐到她身边,将一颗湿漉漉的头往她身上蹭。
“李泽扬,你太过份了!”岳悦蹦了起来,躲开了他的再次袭击。
“你可以去向我妈告状呀!”
告状?可能吗?这种事他妈只会当成闺房乐趣笑笑,她才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抓过他肩头上的浴巾展开,从他头上罩下,想象电视里演的用麻袋套人暴打一顿。抬起的手没有落下,她不敢,她怕惹怒了他,他会让儿子与她分离。
浴巾很快被他取下,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绕到床的另一边,把整个被子裹在了身上,斜着躺下,以示独占了整个床。
想睡,根本就睡不着。她很想他挑点儿事,自己可以借机发泄。可他竟然连被子都没有来抢,责难的话也没有说一句。
岳悦悄悄的露出两只眼睛看去,那家伙正拿着浴巾在擦头发,从后面看去,身影还真不错。
可惜了这身好皮囊,让个邪恶的灵魂入侵了。
正在脑子里营造道士对他驱鬼、和尚念经为他净化灵魂的画面,那个邪恶的灵魂飞到了她身边,与她进行被子争夺战。
“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连被子都跟女人抢。”
“你不是说我不是男人吗?那我为什么不能做女人做的事?”
是啊,说他不是男人的是她,说她是男人的也是她。活该被问得哑口无言。
一切,李泽扬尽看眼里,笑在心里。只是,他的认为与她是不一样的,他只以为她对他一时迷乱动心了。
这在以前,他是不希望发生的,但现在已吃定了她,就算发生了什么,对全局也不会造成影响。不过,他不想是现在。他自认是个优秀的猎人,更是个优秀的驯兽师,他热衷于将捕获的猛兽驯化,从中发掘出更多更有趣的潜质,带给他更大的满足。
明明是她先霸占的床,却让后来者给抢了,岳悦很是不服气,可又能怎样呢,她力气没有他大,抢不过他。
气愤的隔着被子踹了他一脚,从他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来看,实属不痛不痒的花拳绣腿。
这已是深秋时节,房间里的所有窗户都开着,冷风一股股的吹进来,低温下,她更加想念被子的温暖,坐在床沿拽了拽,仍只有他“好心”留给她的不到三分之一的面积。
就那点儿面积,要盖住她倒也够了,可是,那势必挨着他的身体。她是不把他当真正的男人,但他男人的身体却是不能否定的事实。根深蒂固的男女差异让她做不到与他同躺一张床。
翻身起来,不想,又是以跌落床下收场。
“破床,你上辈子是鸡啊,只让男人睡。”岳悦站起来骂骂咧咧的踹了床一脚,呲牙裂嘴的弯腰摸了摸吃痛的脚尖,李泽扬强忍着笑,阴柔的吐出文绉绉的话:“更深露重,邪寒容易侵体,娘子请上床,为夫为你盖好锦被,千万别凉着了身子。”
“神经病!”岳悦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转身向更衣室走去,打算去那里找点儿能充当被子的东西,让她能在躺椅里凑合一晚。
他似能看穿她的心,她的手还没有推开那门,他的声音已经响起:“日子长着呢,你让我天天独享大床,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他会不好意思?岳悦想用狗屎摆成那几个字让他吃下去,可惜找不到狗屎,就是找到,她也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那是让他“不好意思”,还是让他“好意思”?
算了,好女不与恶男斗。
岳悦果断的推门进去,像鬼子进村一阵乱翻,很快选了一大堆他的衣服抱出来丢在躺椅边的地上,将其中的毛衣挑出来平铺在躺椅上当褥子,通过袖子把三两件处套套在一起做成两床被子,一床盖上身,一床盖腿脚。
这些行为,在李泽扬的思维里是没有的,所以,虽然有些气她践踏他的私人物品,也饶有兴趣的看她备妥直到睡下。
这种睡法真够难受的,连翻个身都得分别拉扯上下两床“被子”,“褥子”也很不听话的皱成一团。躺着不动吧,对于睡觉习惯满床滚的她来说,更是要命。
“一只羊、赶快睡,两只羊、赶快睡……”数了N多N多,总算什么都不知道了。
梦里,坐在了小船上随波飘荡,不对,这船不是在水里,是在夹杂着星星点点野花的草地上。哇,天上的云掉下来了,托起了船,也包住了她,软软的、暖暖的,好舒服。伸了个懒腰,抱住满怀的云朵。
原来云朵是光滑如丝的,按下去还挺有弹性,这种手感真不错,迷迷糊糊中的岳悦对着怀里的云朵上下其手。摸着摸着,她又想看云朵里面是什么,开始用力扒。
“嗵”的一下,耳边好像闷雷响起,紧接着肩头传来痛感。
雷果然是云经过磨擦产生的。
可是,自己没做过坏事啊,雷怎么会劈中自己呢?岳悦不解的自问着,放开手里的云,用手去揉疼痛的肩。
随着痛感,她清醒了,入眼的是咖啡色,这是她这两天最反感的颜色,因为那颜色,总让她想到李泽扬,然后就联想到屎。
明明记得是在躺椅上的,怎么会睡到了床上,而李泽扬的臭脚离她的头不到一尺的位置。这是她联想到屎时,大脑皮层出现了臭味的错觉让她变得更加清楚时睁眼看到的景象。立即,她象被惹怒的猫,伸出尖利的爪子在他的脚踝处抓出了几道血痕。
他的另一只脚踢出,岳悦未来得收回的手被重重的踹中。
两人都腾的坐了起来,互瞪着对方。凶神恶煞的眼神,像是要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
谁都不说话,但谁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恶毒的咒骂。
岳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挥出了一爪,卒不防及的李泽扬裸露的小腿再次光荣中招。
见他没有还击,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的岳悦得意的歪着头,十足的藐视样,让他的怒气快速的聚集,也不管是不是犯了不对女人动手的忌讳,倾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到身前,另一只手挥出一耳光,结结实实打在她的脸上。
声音很响亮,将两人都震住了。
岳悦眼里的泪水和嘴角的鲜血已很明显,却欲流未流,可见她在倔强的强忍着,不对他示弱。
这两种液体在女人身上出现,都容易让男人心生怜惜。李泽扬自然也不例外,手变得很轻柔,覆上她捂住痛脸的手。
是不是要开口道歉?
他好像做不到。只是覆在她手上的手更加轻柔的摩挲,希望她能从他的动作上感受到他的歉意。
浓浓的恨意附在一滴滚烫的眼泪上滑过他的手背,烫得他缩回了手,张了张口,到了嘴边的“对不起”仍是没能说出。
只盖住大腿的被子被他掀开,仅着内裤的他起身下床。
她的目光跟随着他的身影而动,在他转身时,她也快速起身下床,抬起腿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把他踹了个趔趄。
他站稳转身,对她高举起了手,看着她仍带泪水的眼里的恨意,手握成了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自己身侧,冷冷的对她发出警告:“岳悦,让你消失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果你想斐儿没有妈妈,你尽管再对我动手动脚。”
斐儿自小就没有爸爸,现在刚有了个挂名爸爸来弥补,就要再失去妈妈,然后再来个挂名妈妈?那将是怎样的惨象?岳悦不敢想下去,可脑子就是不受控的出现一幕幕斐儿被后妈虐待的画面。
心如刀割。
本想不受他威胁要对其大打出手的岳悦垂手而站,以谦卑的姿势很不情愿的对他说了声“对不起”。
她是个认错快、犯错更快的人。李泽扬冷笑着求证他对她早已下的这个定义:“说得没有诚意。”
“对不起。”
“还是没有诚意。”
“对不起。”
“还是没有。”
“对不起。”
一连十数遍了,他都说感觉不到她的诚意。岳悦果然忍不住了,提起脚又踹了出去。
他早有准备,只微微一侧身就躲了开去。又说了一句,“果然没有诚意。”
他的话是在提醒她想想后果吗?是的,她是这样理解的,心里再气,也只好愤愤的收回脚,站立原地,垂头、压制怒火,再一次用尽最后伪装的温柔说出“对不起”。
仍是缺少诚意,但李泽扬还是满意的嗯了声,转身走向更衣间,边走边说:“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我也该去齐恒看看了,爸打算在一个月后让我全盘接手。然后就是他们去旅行的时候了,就是有些舍不得刚认回的孙子。老人嘛,就这心理。不过,我更理解一个当妈的心,所以,这一个月里,你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虽然话有点儿威胁的意味,但岳悦仍是听得心中狂喜,一个月,只有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一定使出浑身解术哄好他的父母,对他一定要把忍受不了的事也忍过去,把一个个都哄得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等二老一走,他母子俩就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了,而他要管齐恒,那么多的事情要打理,哪还有精力理会他们,到时,带着儿子逃去他其他城市,他还能找得到?
对了,逃跑要钱,赶紧把房子卖了,再趁这个月哄他们哄到自动送礼,他们那么有钱,一定不会小气,随便几件首饰就够她跟儿子今后的衣食无忧。
赶紧的点头应答:“知道,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很好表现的,保证把你父母哄得喜笑颜开,不到一个月,你就是齐恒的老大了。”
李泽扬从她夸张得掩饰不住的喜悦里猜到了她的想法,也笑了,有那么丁点儿后悔,该把一个月说成三个月。可话已收不回,唉,就先奴隶她一个月,至少这个月会轻松愉快,大不了之后说父母延后了行程。
岳悦是行动派的,心里刚有决定,立即付诸行动。紧跟着他的脚步进去,讨好的为他打开衣橱门,恭敬的一鞠躬,问:“少爷,请问,您想穿哪身衣服?”
拉住她的双手拿身侧一拢,让她站得笔直,郑重的跟她说:“你的身份是我老婆,不要象个使唤丫头。”
“好的。”
谨遵他的指示,她立即进入另一种角色。一手攀上他肩,凑近了脸,媚笑得让人全身发酥,语气更是嗲声嗲气的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泽扬,你想穿哪身衣服?”
他有瞬间的僵硬,然后用力拿下她的手,训斥着:“你的身份是李家大少奶奶,要有个尊贵的样子,你看你这样,就一荡妇。”
她又摆出尊贵的女王样,站立离她一米的位置,冷傲的睨了他一眼,以命令口吻说:“李泽扬,赶紧把衣服穿好,成天不知在磨蹭什么。”
看着他脸色微变,知道用错了神情,立即再换上天真无邪的笑容,挽起他的手臂,轻晃着:“李大爷,快换衣服了,不然你就迟到啦,你爸爸会骂你的,当心打你屁股哦!”
“弱智。”
老娘我放下身段,委屈讨好你,你还嫌这嫌那的?岳悦想发火,可想到只有一个月时间,火气立即熄灭。什么抗议的话也不说,木纳的拿起两套,伸这套到他面前问问,又换那套伸到他面前问问。
十几套下来,他终于点了点头,她立即从衣架上取下衬衣,从衣领处提在手里,举到与他肩齐,等他伸手。然后又为他扣好纽扣。裤子从腰部拉住,蹲下去请他抬起贵脚。
上次以这种方式穿裤子只有模糊的印象,该是二十几年前了吧?那时自己不会穿,由最亲的女性帮他穿是很正常的,现在,由这位不算亲密的女性来穿,感觉怪怪的。犹豫了几秒后,还是将两脚穿进裤管。
她又为他提高到腰间,拉上拉链,系好皮带。只不知她是故意还是真的掌握不好分寸,把他的腰勒得使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想看到她脸红,可她在无可避免的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也没有一丝慌乱。尽管可以用他的自我抵毁让她不认为他是真正男人来解释,但他男人的心性还是有些不愿接受,冲动的想用行动告诉她,他是真正的男人,是有正常性取向的男人。
岳悦刚巧一个喷嚏的低头后抬头,撞到了他的下巴,正常范围内的痛感带来的总是清醒,让他伸出的双臂没有达到目的就垂了下来。
真是跟她结了几辈子的仇。李泽扬在心里嘀咕着,摸摸下巴几天前留下的一道浅痕。
摸着自己的下巴,想起了她刚刚挨了自己一巴掌。轻轻的拉过她,把手覆上仍然红红的脸,问她疼为疼。
废话,那么重的一巴掌下去会不痛?瞪了他一眼,倔强的什么都不说。
“对不起。”
“算了,我自找的,我活该。你该出门了。”
既然不领情就算了,李泽扬重新整理了衣服准备出门。
门在眼前关掉,岳悦隔着门对外面的李泽扬扮着鬼脸以示发泄。不料,门又开了,那张让她生厌的脸又出现了,和颜悦色的问:“你不会趁我出门独自跑掉吧?”
刚说完不会,他扬扬手里的一个枣红色本子和一张卡,得意的说:“我也是这样认为。”
那竟然是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
他什么时候从她家偷出来的?她想扑过去抢回,自知力道没有他大,身高也不够他高,抢回的机率是很低很低的,干脆连抢的动作都没有,只平常的看了一眼,对他说:“你得给我保管好哦!哪天,你觉得该一脚踹掉我和斐儿时,别忘记了还给我。”
“只要你……”
她怕他说出更苛刻的要求,截下他的话,自我表态:“只要我好好演戏嘛!放心吧,我是如此的乖巧听话,我一定会很好配合你演戏的。你别忘记你答应我的就行了。”
他答应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她自说自话,他决定当她某天问起来时,矢口否认。
岳悦并不一样认为,他满怀期望一个月后,就是她脱离魔掌之日,开心得左一声李大爷走好,右一声李大爷好走。她还跑到窗户边,探出身子对他离去的车影挥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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