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牵儿子出去,李泽扬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他很不舍她的离去,虽然自那次病中的侵犯后,他对她很规矩,除了半夜会把她抱到自己床上,但也仅限于抱,连偷吻也没有,他只是很喜欢她近距离的气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舍不得让她去斐儿房间陪睡,几步走前挡住了路,蹲下身去对斐儿说:“儿子,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能跟妈妈睡,男宝宝和女宝宝是不能睡一张床上的。”
“我一直都是和妈妈睡的。”小家伙不服气的噘嘴道出事实。
李泽扬也挺有理由的说:“那是你小的时候,现在你长大了,就不能和妈妈睡了。”
斐儿想都没想,就直接反问:“你比我更大,你也是男宝宝呀,你怎么要和我老妈睡?”
没料到四岁小儿比他更有理由,他一个“我”之后,一时想不到反驳之词。
对小孩子,能认输吗?肯定不能,佯板起脸说:“爸爸和妈妈本来就是要一起睡的,不然,你是怎么来的?”
我儿子怎么来的,与你有关吗?岳悦在心里嘀咕着。她就不明白,这家伙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他的父母已经完全相信她是他老婆了,她陪陪儿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不会对已得到肯定的事有任何改变,为什么还要把她强留在他的卧室。那种感觉很别扭的,他从来没有觉得吗?
她很想与他理论一番。但想着只有二十几天的时间,又忍下了。讨好的笑着跟他商量:“你之前答应过我的,我一个月可以陪儿子睡三天。”
“是的,我答应了,但这个陪的人还有我。”
“不,我只跟妈妈睡。”斐儿倔强的喊着,忘记了正是因为怕他才要跟妈妈睡的原因。
儿子的性格她很清楚,知道他定会以他的理由去抗议,她也很想看到李泽扬在儿子面前吃瘪的样子,只是此时太不是时候了。
此时,需要她的表演,重拾在儿子心中的地位。
拉拉他的小手,示意他闭嘴。她拿下他揽她的手,很认真的跟他说:“斐儿才四岁,他更需要我。我是他的妈妈,我是最有资格保护他的人。我也是他最亲的人。”
“我是他爸爸。”
“是啊,我知道你是他爸爸。但爸爸也不能有特权跟儿子争妈妈的,对吧?”
岳悦笑着应对回去,却没能阻止他的脚步,跟着他俩一起到了斐儿的房间,挤上了斐儿只有一米二宽的床,说儿子需要母爱,也不能少了父爱。
可怜的斐儿就像个肉夹馍里被夹在中间的肉。
挤成这样,肯定难受,特别是中间的斐儿,但任他怎么抗议,李泽扬都笑着跟他说,这是爱的表现。斐儿还在为毁坏了他的收藏而心有余悸,不敢太过反抗,把求救的眼神传递给他妈。
此时正是树立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形象的最好时机。
岳悦爬了起来,越过李泽扬的身体,站到了地面,然后手一伸:“儿子,走,跟妈睡大床去。你老爸这么喜欢这里,你就大方点儿,让给他。”
“还是老妈好。”斐儿扑到她怀里,对着她的脸又是一个热吻。
岳悦的母爱光辉立即闪现,借对儿子说话向李泽扬得意的炫耀:“那还说。你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斐儿想到了什么,从她身上滑下来,拉起她的衣服,就要看她肚子上那条疤。他知道,他是从那里出来的。
但是,现在能看吗?
李泽扬那双色眼一直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要是看,还得拉低裤腰,一不小心,他还不得什么都看到啊?
虽然他喜欢的是男人的身体,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让他这个男人看自己这个女人身体吧?岳悦一手捉住斐儿的手,一手抓住衣裤的交接处,捂住了肚子不让他看,只说:“知道老妈生你有多痛,养你有多苦就行了。”
非常成功的,斐儿忘记了他老爸的存在,一口一声老妈,跟她有说有笑的出去了。
躺在斐儿小床上的李泽扬对着她的背影眯起了眼,想透过她的衣服看看她的那道伤疤。
想象的画面出现,他震惊的坐了起来。
从来对女人的要求都是要光洁得连痣、胎记什么的都不能有,更不要说一道长达十厘米的疤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看女人身上的伤疤了?还是因为她,这个即将与自己举行婚礼、却不会是他真正老婆的女人?
想到婚礼,他又笑了,重新躺下,他在想,突然出现的婚礼,她会是什么反应。应该很有趣吧?
他很期待那天的早点儿到来。
天才蒙蒙亮,李泽扬把岳悦叫醒,告诉她今天要参加一场婚礼。
“知道了,我会打扮得漂亮漂亮,不会丢你的脸的。”迷迷糊糊的说完,又蒙着大睡。
被子被揭开,李泽扬指着床上一件白得耀眼的衣服说:“起来,时间不早了,快换衣服,穿这件。”
她抬了抬头,瞥了一眼,白的,咕哝着:“又不是参加葬礼,还要戴孝?”
“说什么呐?我让你起来穿婚纱。”
她撇了撇嘴,不高兴的说:“李大爷,你发烧了吧,人家的婚礼,你让我穿婚纱?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的情人要娶新娘了,你就借我刺激他,让他看到你娶的新娘比他娶的更漂亮?可是,我是如此的美丽动人,你不怕你情人把故意弄错新娘,把我给抢走了呀?”
这女人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李泽扬没好气的说:“你就是今天的新娘。”
“你别告诉我你是新郎。”
“正是。”
岳悦睁大了眼,看了看他,跟平时的神情差不多,心想:又是大清早的睡不着拿我开涮,真要是有婚礼,会不在之前告诉我?对他白了一眼,甩开他的手抢回被子裹住继续睡。
一只小手从脚那头伸了进去,然后有个小脑袋也钻了进去,接着就是小小的身子,再之后,被子被顶高了一米。
就知道是斐儿这小东西。
岳悦好气又好笑的坐起来,连着被子把斐儿扑倒,伸手进去咯吱他。
卧室里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
这种场景很让人心情愉快,但此时,没有多余的时间花在这上面,婚礼将在三个小时候后举行。
几个女人提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鱼贯而进。
岳悦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她们,床上躺着的那团白已被她们抖开立了起来,是一件闪烁着晶光的婚纱。
哇,好漂亮!她的眼睛都直了,心跳也加速到快让她承受不了了。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漂亮得不似凡间物的婚纱。上身是抹胸样式,布满了波浪般的褶皱,一侧边缘上翘起的几朵浪花似在向上跳动,腰侧也有类似的浪花,一串,呈斜垂绕过大腿部位延伸到了拖尾。裙身其他部分同样是褶皱,方式却不一样,是按点抓褶,晶光就是从每一个皱点上显现的,但那上面却没有水晶水钻,是把会反光的丝直接织进面料去的,有深有浅,随光线发出明暗不同的光。触及,柔软丝滑得比婴儿的肌肤还让人着迷。
这就是婚纱,即将穿在她身上的婚纱?
还有那些女人拿出的各种颜色的瓶子盒子、调色板和毛笔、毛刷,她肯定,这堂美术课,她的脸将充当画纸。
那么,就是真的有婚礼?自己真的是婚礼的主角?还算理智的岳悦移开目光,拉住李泽扬的手求证。
问了四五次,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整个人立即石化当场,脑袋嗡的一声就成了一团浆糊搅呀搅的,她完全想不起答应的演戏里还有这一出。
努力的想,想得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像扯线木偶,在化妆师们的摆布下,居家服被脱掉了,从头笼下的婚纱带出的丝丝冰凉,才惊觉的抓住一幅挡在胸前。
低头一看,惊得松了手,白纱滑落,目光触及胸前的纯白色,又是惊叫,赶紧把掉下后埋住小腿的白纱拽起来裹住自己。
该遮的都遮住了,她才回想刚才是不是灵魂出窍了,要不然为什么连让人穿上了抹胸也没印象?
岳悦羞愧难当,如刀一样的目光扫过四周,还好,没有其他男人,李泽扬那家伙也没在,他应该早出去了吧,他应该没有看到什么吧?
但愿,否则……
“李泽扬呢?”
“李大少爷和小少爷都在外面等着的。少奶奶,先做头发吧!”
心稍微宽了点儿,但让几个陌生女人摸了身体、看了光光,现在她们还要摸她的头发,接下来呢,把脸再摸个遍?想着就反感,凶神恶煞的说:“做头发?我为什么要做头发?不做,你们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别打扰我睡觉。”
她们很好脾气的说:“少奶奶,时间很紧,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投胎呀?”
把脸一沉,大发雌威,将她们全轰了出去。
门才开条缝,等候在门口的李泽扬和斐儿立即挤了进来。两人同时惊为天人的大呼“好漂亮”,那动作、那神情、那语气,完全就是正版和山寨版同时出场。
女人嘛,谁不喜欢听赞美?岳悦板着的脸上有了笑意,问他俩是不是真的漂亮。
“真不是一般的漂亮,这做工、这材质、这款式,果然只有大师之手才能做出。物有所值。”
这是李泽扬说的。
斐儿则说:“老妈,你以后天天都穿这裙子吧,你所有衣服加起来都没有这件好看。”
原来这两家伙都是在夸婚纱的啊?
岳悦生气了,哼,未经同意擅自加戏码,已经很没导演道德了,还吝于夸讲几句演员,她打算罢演。
可是,是她想怎么就能怎么的吗?
刚刚躺回床上,下一秒就自动弹了起来。因为李泽扬威胁她:“如果你想披头散发的出现在明天的杂志封面上,你就再睡两个小时。”
“杂志封面?”想了想,优雅的在床上摆好坐姿,微笑着说:“我不出现在婚礼上,杂志封面上就不会有我,难不成你还把记者带这里来?李大爷,你等着明天一个人上杂志封面吧!恕我不奉陪了。”对斐儿招了招手:“儿子,过来,陪妈睡觉。”
儿子牵住他挂名老爸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老妈,你真不懂事。婚礼吔,你不去的话,老爸会让另一个人顶替的。老爸说了,今天谁是他的新娘子,我就给谁喊妈。”
“什么?”岳悦跳下床,一手拉儿子,一手指着李泽扬,问斐儿:“他跟你的说的?”
“嗯。”斐儿重重的点了点头。
昨晚儿子都还黏得自己很紧,这才一个晚上,怎么就叛变了?
岳悦站起来,拽着李泽扬的衣领就问:“你想让我儿子给谁喊妈?”
拿掉她的手,轻轻的掸了掸被她抓皱的地方,笑得很迷人,却不回答她的话,反问:“婚礼很盛大,C市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参加,你说,我会不会举行一个人的婚礼?”
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斐儿,岳悦立即明白了他的威胁是很有份量的。看来,这场婚礼是躲不掉了。她的身份仍会是他的老婆,斐儿的身份仍会是他儿子。那么,有些话,是不能让儿子听到的,要支开他。
看看卫生间的门,一指:“儿子,去,厕所尿尿去。”
“我不想尿。”
此时才不是讲理的时候,霸道的说:“不想尿也要尿,我跟你老爸要谈判。”
“哦!”斐儿早已习惯了他俩时不时谈判,懂事的点点头,向卫生间走去,关门之前,很大声的送了李泽扬一句话:“老爸,我会在尿尿时为你祈祷的。”
只有两人的场面,说话只需把声音压低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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