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恒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望着远去的直升飞机，如果他有翅膀，那么这一刻，他一定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再也不要放手……
“后悔了？”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凌默恒转过身，看到门边站着三个再也熟悉不过的人：司马杨、狄子杰、程凤光。一瞬间，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离家多年，在外面流浪，受尽了苦楚的浪子，忽然又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心中充满了温馨亲切之感！
他眼圈一红，三人已经迅速围了上来，把他一把抱住。
四颗脑袋凑在一起，黑亮的发，明秀的脸，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幅名家之作！
感情释放了一下后，四人在落地窗旁的一组沙发坐了下来。
狄子杰和程凤光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中间的长沙发，凌默恒和司马杨只好分别对坐在长几两端的单人座上。
凌默恒看了看程凤光，程凤光的娃娃脸绽放了灿烂的笑靥：“放心，全部变成反监听。”
程凤光出国后，主修计算机，不仅研究程序设计语言、数据库、软件开发工具、系统平台、标准、设计模式等方面，而且也涉及了部队方面的雷达监控等信息。他在这方面特别有天赋，可谓是一点就通，举一反三。
狄子杰握住了程凤光的手，眼中满是嘉许：“小凤真牛！”
司马杨的目光在两人的手上一掠而过，以前觉得刺眼，但知道了两人的情况后，看着两人的举止，怎样都是温馨，和羡慕。
为什么他不能像程凤光一样呢？
凌默恒的眼中也满是嫉妒，哼了一声道：“知道你们要好，也不至于这么分秒必争吧！”
程凤光脸一红，就要抽出手。但狄子杰握得更紧了：“小凤，别理他们。他们这是酸葡萄控。”
听到这话，凌默恒嘴角一抽，司马杨双眼上翻，两人都用各自的方式鄙视了狄子杰。
忽然，程凤光竖起一指，嘘了一声。他抬起右手，手腕上戴着的腕表上传出了细微的声音：“怎么没有声响了？”
凌默恒脸色阴沉，司马杨似笑非笑地望着凌默恒：“果然是你那个极品表哥。”
“难道是他们察觉了？”还是肖逸尘的声音。
“不可能。”另一个声音显得有些急促，“刚刚信号还很强的，而且，就算他们要发现，也不可能这么快解决一切。”
“没错。”肖逸尘似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如果这么轻易就被识破，我也不必高价聘请你猎鹰了。”
“原来是猎鹰！”司马杨道，“真想不到，这极品表哥还是有些手段的，连猎鹰都能被他请到。”
狄子杰皱起眉头：“我跟猎鹰打过招呼，以猎鹰的性格，怎会被肖逸尘请到？”
他的猜测没有错，很快，猎鹰的声音响了起来：“对不起肖总，我只听从太后的吩咐！”
会议室内，四人的脸色同时变了。
狄子杰惊讶地望向凌默恒，凌默恒却摇了摇头。
“不可能，外婆不可能站在肖逸尘一边来对付我！”
仿佛是为了反驳他的话，肖逸尘哈哈笑了起来：“一样，都一样，如今太后坚决支持我的行动！听她等于听我！”
凌默恒的脸色越发阴沉。
“可是为什么这三个人进去那么久了，还是没有声响呢？他们在搞什么鬼？”
程凤光向他们使了个眼色：“好了，现在轮到我们表演了。”
他在腕表上按了几下，道：“好了，老大，我检查过，应该没有异样。”
“是吗？”凌默恒道，“那么是我多疑了。”
“阿恒，你这么急叫我们来，到底出什么事了？”司马杨也进入了角色。
凌默恒叹了口气，做出抚额的动作，他这倒并非假装，而是真的很头痛。如果肖逸尘没有撒谎，那么外婆做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难道只是因为他喜欢秦歌？
“埃莫死了，上校叛变了，还有碧姬……”
“怎么会这样？”狄子杰和程凤光异口同声地问道。
凌默恒苦笑，秦歌应该已经回国了吧，她见到刘骏后会发生什么呢？刘骏会因为感激而接纳秦歌吗？秦歌会如愿以偿吗？
头似乎更加痛了，他揉着太阳穴，声音略显疲惫：“还不是我们发现的植物能源。”
“对了，阿恒，你说的植物能源到底是何方神圣？这种能源一出来，难道真的可以替代石油吗？”
凌默恒点点头：“没错，事实上，这是来自非洲热带丛林的一种玄油菌，有人称之为上帝之泪。一旦方程式被研究出来，这种能源将被广泛使用，并全面取代石油，到时候，石油将变成废弃物永沉地底，地球也将变成无污染的世界。”
三个人都抽了口气。
“这么厉害！”狄子杰由衷地说道，关于这种玄油菌，由于一直是秘密研究，连他也是首次听说。
“那方程式研究得怎样了？”程凤光关心的是这个，一听到什么方程式，他就有些蠢蠢欲动。
凌默恒摇了摇头：“研究基本进入尾声，但总是有一个地方破解不了。偏偏那一处地方，恰好涉及提炼能源的关键，所以……”
狄子杰看了看程凤光：“何不让小凤试试？”
程凤光也双目放光，紧紧盯着凌默恒。
凌默恒却叹了口气道：“迟了。”
“什么意思？”狄子杰困惑地望着凌默恒，“难道那种玄油菌已经用光了？用光了我们可以再去采集。”
“哈！”凌默恒抬头望着天花板，“采集？你可知道我们是如此得到这种玄油菌的？那是在非洲丛林里遍布毒花的深处采集到的。没错，毒花护卫着玄油菌，可是，要穿越这一片杀人于无形的毒花，你得需要多少装备？最糟糕的是，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入毒花地带，装备充足的时候，你根本只是在外围打转。而当你置身毒花丛林，却发现装备里的氧气已经用尽。”
三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司马杨才问道：“那你们是如何得到这玄油菌的？”
“是外婆！”凌默恒说道，“是外婆交给我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惊异之色，若凌默恒说的是真话，那么肖逸尘口中的太后又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有两个外婆吧？
“你刚才说的迟了，是什么意思？”狄子杰追问。
“政府和各地的研究所，均有向我们索取玄油菌的样本，之前我们一直推说没有了，婉言拒绝。但发生了这么多事后，我觉得自己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已经将玄油菌转让给政府进行研究了。”
凌默恒话音刚落，就听见程凤光的腕表内传出肖逸尘一连串恶毒肮脏的诅咒，听得四人都皱起眉头，想不出肖逸尘这些年的高等教育到底去了哪里？难道都交给臀部了么？
肖逸尘咒骂之后，是猎鹰的声音：“玄油菌下落已定，我想我应该已经完成任务了。”
“不对。”肖逸尘似乎清醒了一些，“不要小看凌默恒，这家伙诡计多端，也许他真的察觉到了什么，拿这番话骗我们呢！”
“肖总，你一再欺负我，我觉得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合作下去了。告辞！”
“猎鹰，猎鹰！”呼唤之后，又是一连串的恶毒肮脏的诅咒。
“好了，阿恒，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狄子杰说道。
凌默恒望定狄子杰：“我说的句句都是真话。”
狄子杰这次真吃了一惊：“你真的交给政府了？我国政府？”
凌默恒点了点头。
“为什么？”狄子杰想不通。
“我想是因为秦歌。”司马杨淡淡道。
“秦歌？”狄子杰皱眉，“难道秦歌是为政府服务的？”
凌默恒黯然摇头：“不，秦歌是为了她的师傅！”
他不欲多言，不过其他三人却差不多有所了然，狄子杰和程凤光对视一眼，双手交握越发亲昵。司马杨却咬着嘴唇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片刻后，狄子杰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查处真正的幕后主使。”凌默恒的声音恢复了冷峻。
三人都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从太后入手。”
病房！
豪华得不像病房的病房！
雍容华贵的妇人依然望着那束黑色的夜皇后，目光中充满了惆怅，甚至还有些微的泪光。
凌默恒走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当然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也跟着向那束花望了过去。
花的形状并不特别，一眼就能看出是郁金香。花朵很大，有点像芍药花，一共是九朵，每一朵都在盛放的状态之中，看起来有一种生命怒茁的感觉。花种在一只普通的绿色的盆子中，九朵花，每一朵的高低不同，像是插花名家的精心杰作。这些都不算甚么，使得那九朵花叫人一看就注意的，是它们的颜色。特别的是花朵的颜色，墨一样的黑色！
凌默恒的心里没来由地悸动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当花儿是那种黑漆一样的颜色时，他的心里浮起的却是死亡的气息。
外婆刚刚住院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花。那么，这束花是什么时候，又是谁送进来的呢？
不过，凌默恒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走近墨甲真：“外婆，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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