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熊妮可怜兮兮地拉着熊齐的手求道：“老公，我错了了，我当初就不该离婚，我不离婚就不会沦落到这么惨的境地。”

　　熊齐腰指点她：“求我跟你复婚。”

　　“求求你，”熊妮急切地说：“求求你，跟我复婚吧。我再也不离婚了，我再也不离婚了……”

　　“哈哈，哈哈……”熊齐叉腰笑道：“你也有今天啊，看你可怜，我同意跟你复婚了。”

　　“哈哈哈哈……”熊齐自梦中笑醒，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在老房子睡觉就是不一样，连做梦都能梦到这么好的事情。虽然他跟熊妮接了又离，又过了这么多年，但是婚房不愧是婚房，婚床不愧是婚床。说不定他在这多睡几天，就会否极泰来。

　　熊妮不在家，大约是去送熊来上幼儿园了。餐桌上留着给他准备的早餐，熊齐看着早餐就想起那个梦。以前没发现那个妮子闷骚，心里头明明对他炙热得很，却要在表面装得冷冰冰的。

　　熊齐洗漱妥当，美滋滋地坐在餐桌前准备吃早餐时，熊妮拎着一兜菜回来了。熊齐赶紧挂上灿烂的笑容。但是熊妮对他是彻头彻尾地忽视，招呼也不答，径自走向冰箱，收捡东西。

　　他对她却是百分之百的重视，熊齐一直歪着头盯着她瞅，她弯腰时，他能看到她腰部白玉般的肌肤；她直起身体时，他能看到她窈窕的曲线；她回头时她能看到他莹莹秋波。

　　不过这迤逦的景色绝对是熊齐的视觉误差。

　　实际情况是熊妮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问：“怎么还没吃完？吃完赶紧走，走的时候别忘了关门。”熊齐觉得自己的一颗芳心都碎了，怨念顿生。这个女人二十二岁跟他登记结婚，二十三岁给他生孩子，二十六岁与他离婚，现在快二十八岁了。她身材是越来越好，脾气是越来越大，嘴巴是越来越毒，究其主要原因是内分泌失调。

　　内分泌失调在中医上可是一个大问题，百病之源。他，熊齐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好男人，作为他的前任以及下任老公，他是最有义务拯救她于水火之中的。所以今天晚上他打算再次摸上她的床。

　　下定决心打定主意，熊齐谄媚地开口：“老婆，我想跟你说件事。”

　　熊妮皱眉，熊齐小心翼翼地说：“老婆，我习惯喊你老婆了。”他说得极尽温柔，说到一半还极缠绵地给她抛了个媚眼，“就是喊你孩子他妈也是我孩子的妈，我的功劳你是不能抹杀的。”

　　熊妮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话快说，说完走人，我还要玩斗地主。”

　　熊齐摸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玩斗地主是小事，孩子的事是大事。熊来的性格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多危险。我想你跟我一样都不希望他以后变成娘娘腔吧。”

　　她当然不想熊来变成娘娘腔了，不过熊妮看了看熊齐装腔作势的模样，起了坏心：“我一直很好奇，你穿上大花裙子，梳起麻花辫会是什么样子？”

　　熊齐一阵恶寒，严肃地对熊妮说：“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怎么能说这是有的没的，”熊妮也很严肃地说：“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个女儿，但是现在不能生了。如果熊来将来要做变性手术，说不定我还因此没了这个遗憾。”

　　有这么当妈妈的吗？熊齐差点吐血，皱着眉头说：“你想要闺女我们可以再生，坚决不能让熊来做变性手术。”

　　熊妮继续畅想着：“那就把熊来培养成小受吧，他爸爸叫‘熊小受’，他就叫‘熊小小受’。熊小受，熊小小受，这名字不错我喜欢。”

　　她喜欢？他不喜欢！熊齐的青筋都暴出来了，“熊小受”这个外号就是他的噩梦啊，多少年没有叫了，现在又被她翻弄出来。熊齐四下打量一下，打算杀人灭口。茄子没用、辣椒没用、芹菜当绳子使太脆……实在找不到好用的，他便凑上去威胁她：“你再敢胡说，我强暴你。”

　　熊妮才不怕呢，舒展着秀眉笑道：“看不出来熊小受现在还有这变态的嗜好？”

　　是可忍孰不可忍，熊齐将她推到冰箱上压住，一脸冰霜地说道：“你再说一次试试！”

　　不能怪熊妮没原则，动物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熊妮笑得更可爱了：“我们昨晚不是刚那个过吗？今天就放过我吧，纵欲是不好的。”

　　这样就乖多了，熊齐挑眉将她放下，准备重新坐到餐桌前，就听到后面传来不可爱的声音：“你以前不这样啊，难道是赵雅满足不了你，还是她有这变态的嗜好？”

　　“我跟赵雅没关系，”熊齐火大转身喊道：“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熊妮的火气也上来了：“我才不管你们有没有关系呢，吃完了吗？吃完了赶紧走，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这么酸，熊齐一下子就不生气，优哉游哉地站起身来，“我先刷碗，刷完碗再走。”

　　熊妮也不管他，径自走到电脑桌前坐下。熊齐刷完碗从厨房探头出来：“洗菜盆的下水管有点堵了，我顺便修一下，你把工具找给我。”

　　熊妮闷闷地回道：“还在原来的位置。”熊齐了然。

　　待所有的都收拾妥当，熊齐准备出门。熊妮讷讷地问他：“你晚上有没有事？”

　　熊齐挑眉：“干什么？”

　　熊妮慢慢地说：“我晚上有点事，回来的会晚一点。”

　　熊齐警铃大作，赶紧问道：“你去干什么？”

　　熊妮叹气，“小曼要走了，我和李芳打算送送她。”

　　原来这样，吓坏他了，熊齐趁机要求道：“那我晚上要在这睡。”熊妮脸一红，推他出门：“快走，快走。”

　　一年之计在于晨，新的一天带来新的希望，被赶出家门的熊齐哼着小调取车上路。

　　希望就在前方。

　　西餐厅，乐萦绕、灯缱绻、咖啡香，人微醉。眼见这万种风情，空对着三个无聊婆娘。熊妮在看书，李芳在望着窗外发呆，小曼在搜寻帅哥。

　　熊妮突发惆怅，幽幽地说：“上初中的时候，就听老师讲‘糟糠之妻不下堂’，原以为是真的呢，现在看来……”

　　“现在的糟糠之妻也可以不下堂，”李芳轻啜了一口咖啡，慢悠悠地说：“现在的有钱人更不想让糟糠妻下堂，下堂有什么好，还要带走一大笔财产。不如索性放在家里养着，又不差那点钱，关键时候还可以用来当当活道具，陪着演一出伉俪情深。”

　　“那种女人太惨了，”小曼听了直咂舌：“守活寡不算，还被拿来当遮羞布。那样的还不如下堂好呢？再说了妮子，你怎么发出这种感叹？”

　　熊妮晃了晃手里的杂志说：“我在看中国最色的贪官比拼。”

　　小曼好笑地说：我刚才还以为是熊齐做什么了，惹得你发出这样的感叹。”

　　“我也这么认为，”李芳慢条斯理地说：“我刚听小曼说，熊齐的车这几晚上一直停在你家楼下，你们是不是要复婚了？”

　　“哪有，”不过几天而已，熊妮一边搅动咖啡，一边顾左而言他：“他有女朋友了，那女人不仅是他的初恋，还是他妈妈钦定的儿媳妇。”

　　“切，钦定，”小曼吐槽：“这年头哪有什么钦定，当咱们国家的婚姻法是摆设啊？”

　　李芳瞥了一眼小曼，抿嘴低笑道：“是不是摆设，要看人。如果是碰上熊齐的妈妈，还是让它当摆设的好。你不知道熊齐的妈妈和妹妹，那是绝对的极品。就是熊齐打算复婚，小妮也要好好地想想。”

　　李芳和熊老太太、熊甜只打过一次照面，但自此之后便印象深刻。那时候熊来不到两岁半，李芳的儿子东东也就刚过三岁生日。

　　城郊的一座山庄举办酒会，邀请刘元携夫人前往。但如果李芳去，东东便没人看，两个人为难了很久。酒会的时间不长，来回只需不到一天的时间。熊妮便跟熊齐商量，把东东带回自己家，让熊老太太帮忙看一天。熊齐去跟熊老太太说了一下，熊老太太也答应了。

　　李芳早上把东东送到熊妮家。李芳和刘元观察了一下，东东到熊妮家还蛮开心的，便放心地走了。熊妮也放心地去上班了。

　　熊妮晚上下班回来就看见东东一个人闷闷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问他话他也不答。她问熊老太太，熊老太太只说他在耍小孩子脾气。

　　谁料到李芳一到她家，东东便抱着李芳的腿大哭。东东是李芳一个人带大的，自小没离开过李芳身边。熊妮只当他一天没看到李芳，想妈妈了。

　　李芳搂着东东哄了好一阵，东东就是哭个不住。李芳无奈只得起身告辞。熊妮、熊老太太和熊甜起身送到门口。

　　熊妮弯腰问东东：“东东，改天还到姨姨家来跟弟弟玩，好不好？”

　　东东将头偏向一边，赌气地说：“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到你家玩了。”

　　熊妮一愣，问：“为什么？”

　　东东搂住李芳的脖子，赶紧叮嘱：“妈妈，以后千万不要把我送到姨姨家了。我要去姑姥姥家，不要再到姨姨家了。”

　　饶是都知道小孩子不懂事，李芳还是很尴尬，扭头训东东：“姨姨对你不好嘛，你为什么不到姨姨家玩了？”

　　“不是姨姨对我不好，是她们对我不好，”东东指着熊老太太和熊甜，跟李芳告状：“她们有好东西不给我吃，中午她们做了胡萝卜烧肉，不让我吃。”

　　熊妮当时就呆住了，她上班的地方离家有一段距离，加之婆媳关系不好，所以中午从来不回家吃饭，这个事情她自然不知道。所以熊妮扭头看熊老太太和熊甜，那俩个人正在交换眼色。

　　熊妮还没来得及开口，熊甜就率先开腔，骂东东：“小屁孩，不要胡说。我们怎么不给你吃了，我们还饿着你了吗，你不吃胡萝卜还不能吃别的吗，桌子上不是还有油菜吗？”

　　李芳自小不吃油菜，东东也不吃，这个熊妮知道。熊妮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李芳愣了愣，对东东说道：“东东，在家时妈妈给你做的胡萝卜，也不见得你吃了多点，怎么到姨姨家就这么爱吃，是不是姨姨家的胡萝卜比咱们家的好吃？”

　　又转头宽解熊妮：“小孩子就这样，一阵一阵的，不用放在心上，大家都不用放在心上。”

　　李芳说完拍了拍熊妮的手，跟熊老太太和熊甜告辞便离开了。待李芳走后，熊妮一肚子火气，按捺着不发。熊老太太还意犹未尽地坐到沙发上，发起牢骚：“小孩子家说话一点都不注意，谁不给了他吃了吆，我只是跟他说让他少吃点喔，留点给小来。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这样了啊？”

　　“你们至于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吗？就是小孩子，人来了也是客。”熊妮无奈地说，“胡萝卜也没几个钱，肉也不贵。你就多做点呗，他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你看会不会被说成这样？”

　　熊老太太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颤颤悠悠地走到熊妮跟前，指着熊妮的鼻子反问道：“你说这话，是怪我了呃？我给你干了那么多活，你还怪我？我不仅给你看儿子，还给你家亲戚看儿子，到头来你还怪我？你有没有一点良心？”

　　熊甜也跳了出来，指着熊妮的鼻子骂：“你这个女人良心都被狗吃了，我妈给你干这么多活，你还嫌弃我妈。你妈那么闲怎么不来给你看孩子，倒是跑出给别人看孩子？”

　　真是不可理喻，熊妮愤愤地看了两个人两眼，抱着熊来摔门离家。幸亏那时候天已经回暖，熊妮和熊来一直在小区里溜达到熊齐加班回来。

　　李芳见熊妮很长时间都没说话，知道她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便扯开话题说道：“婚姻的事情不好说。男人有男人的毛病，女人也有女人的问题。女人天生不知道满足，女人嫁给什么样的男人都会后悔，所以女人最后都会变成怨妇。”

　　“是啊，我们都是怨妇。”小曼一边把奶精和糖往咖啡里倒，一边抱怨说：“你们说我们三个怨妇凑在一起喝什么咖啡啊，这东西苦不拉几的。”

　　熊妮挑眉问道：“那你说喝什么好？”

　　“酒。三个女人一人拎一啤酒瓶子，多壮观。再找地方买一碟花生米，随便找个旮旯角一凑合，一手捏花生米，一手拿酒瓶子，多爽快。”小曼泯了一口，皱皱眉头说道：“咖啡这东西，真不是中国人能喝的。”

　　“那边有个工地，我看挺应景的，你去吧。”熊妮指着窗外说：“到时候不仅有人请喝酒，晚上睡觉的地方也给你解决了。就怕到时候你没有睡觉的时间。”

　　“去吧，”李芳推了推小曼，开玩笑说：“这个事还挺适合你去干，你老公半年不在家，你早就憋坏了吧。”

　　“我才不去呢，我还没那么饥渴。要喝酒的话也去熊妮家，让她给我们炸花生米。”小曼瞅了一眼熊妮问道：“你家熊来呢？”

　　“被他爸爸接去了。”

　　“其实我也只敢过过嘴瘾。要我真喝，我还真不敢喝，我公公婆婆会查岗。”小曼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说：“我婆婆和我公公不定期到我楼下看，如果我家的灯都没亮，就给我打手机。如果我在家，他们就突击搜查。如果我不在家，他们就刨根问底，什么我去哪了，跟什么人在一起，在干什么，有没有男人，几个男人，那些男人是干什么的，有没有老婆……，有时候我觉得他俩不去做FBI都亏得慌，他们要是去了的话，**那真是插翅难飞。”

　　李芳说：“你不会不接电话啊？”

　　“那更不得了了，”小曼露出怕怕的表情：“他们会先把电话打到我老公那，接下来的便是三堂会审，如果没嫌疑还好，训几句拉倒。如果有嫌疑的话，那可就完了，他们拿出全部的防贼的招数还有跟踪盯梢的本领，搅得你什么事情都干不了。我当初辞职就因为这个，被他们折腾一次我就老实了。我什么都不干，老老实实地在家当全职太太。”

　　李芳无奈地摇头笑道：“看来我们的婆婆都是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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