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式八原则
天空慢慢地暗了下来,画出一朵昙花衰败的轮廓,林小艾坐在公交车靠窗的角落,看着夜色慢慢开满霓虹的光辉,一闪一闪的跳动着,饥饿压着满身疲劳的身体,那一刻林小艾觉得,一个人的时候体力可以和精神思维同时消耗,这一刻再想不起男人这档事。
下了车饥饿的有点虚脱,来到楼下的小餐馆,“老板娘,给我一份鱼香肉丝盖饭,再来一碗汤,先来点茶。”
吃饱喝足精神恢复,回到家看到柳絮满脸不满,萱萱也沉闷着。
“咋了?”
“林小艾,是你说让我替你摆平陈一凡的,你怎么自己享用了也不说一声,还把我扔在餐厅,跟他大眼瞪小眼。”柳絮愤愤不平,自从一个眼色林小艾逃走之后,陈一凡就没心思吃饭,柳絮试着找些谈资,他却严重走神。这让柳絮为自己的魅力折扣而伤心不满。
“姐姐,你这两年光长脂肪不长脑子了,我何许人也,人家前有Mary,后有kaddy,每个都是前凸后翘,说出的话能闻到水蜜桃的味儿,身上的香味千里之外的文字都能熏死,抛个媚眼就能电的男人半身不遂,据我观察,综合来看,他就喜欢你这样的美女,你得加把劲,跟Mary和kaddy来个终极PK,我和萱萱都会支持你的。”
“真的?这次姑且相信你,我还不信我解决不了这个难题。”
两人说完,林小艾指着低头谈起的萱萱说:“这苗人又失恋了?”
柳絮小声说道:“一个白无常,一条一去不回头的短信,就伤了。”
萱萱自怨自怜:“给我个帅哥吧,我要的是爱情,为什么上天给的全是友情。”
林小艾接了一句“还是普通的”,招呼萱萱过来,拿出一张纸,说:“这是我的终极目标,做个好女人嫁个好男人就从这些开始”,我这些宝贝就与君共勉了。柳絮抢过来当情书朗读:
以找到好男人为目标,本着做一个优秀女人的原则,特为自己(林小艾)制定以下原则:
1、 心情不好一定要换发型,最典型的是爆炸头
2、 不说话扮僵尸状听音乐修养身心
3、 对鄙视自己的人加倍鄙视
4、 学跆拳道不是为了防身而是为了耍着好看
5、 选择男人宁缺毋滥
6、 工作中的女人最美,工作时不要三心二意
7、 伤了自己的男人每天祈祷被雷劈
8、 看不上自己的男人每分钟都祈祷被雷劈
萱萱说:“好像没有适合我的。”
林小艾摆摆手,觉得无药可救,生命苦短,何必勉强别人,自己还得奋斗,摊开柳絮借她的几本书啃起来,屁股还没坐下,腰就开始酸疼。
“灭绝,给我揉两下。”
“唉,一个被工作累的腰酸背痛,一个被男人甩的伤筋动骨,我看你们都得去健身房,锻炼身体有益身心健康。”
柳絮拖着两位室友去了健身房。
“灭绝,那个帅哥长的好像偶家韩庚,白白净净地,那脸,贼白,那皮肤,贼细腻。”萱萱看见帅哥就忘了所受的伤。
“不就是一个小男人吗?我去帮你搞定。”说着柳絮就要行动,萱萱一把抓住柳絮的衣服,说“不行,你把人家吓跑的,小艾你去。”
“我?”林小艾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听到国足出线了,指着自己再次确定“你说让我去?”
郭萱萱狠狠地点点头:“为了妹妹的终身幸福,你就牺牲一下吧,你把他约出来,然后你们再闪。”
柳絮一脸质疑地说:“小艾怎么行,她跟你半斤八两,看到男人腿都抖。”
林小艾不服气:“谁说的,我就是要你看看我怎么把小白脸攥到我的手心。哼”,一副壮士出征义无反顾的表情,雄赳赳地奔赴战场。
林小艾直接面对男子,眼睛不可质疑地直射对方,充满自信和善意,说:“你好,借你五分钟?”
男子很疑惑地说:“有事吗?”
林小艾直接开门见山:“你觉得那边的两个女孩子谁漂亮,我们在打赌。”
男子朝柳絮和萱萱的方向看去,说“两种风格,完全没有可比性。”
“不敢说吧,我就说现在的男人都很狡猾,比女人心思还细腻。”
“没有。”
“看你就是有女朋友的,不敢说真话。”
“用流行说法,我已经是剩男了。”
“谁相信,现在结婚的人都说自己单身,这叫隐婚,所以我很难相信你。”男子想辩解,林小艾还没等他张口说出第一个字,接着抢过来说:“算了,我早知道问不到结果,当交个朋友吧。我叫林子。”林小艾伸出了手,这是男子才觉得自己有点上当的感觉,无奈地摇摇头,说“我叫陶宇。”
林小艾说:“你是不是在想,纵横情场多年,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其实没必要,我没心思要你电话,结交朋友,只是为了朋友。”
“谁?”
“借你手机对下时间。”
拿到对方的手机就把萱萱的号码输进去拨了一下,又递给陶宇说:“这是她电话。”
林小艾准备向两位舍友炫耀自己的结果时,看到公司的露西躲在健身器材后面,奸邪地笑着,有点慎。林小艾不理会装作没看到冲陶宇摆了个手,赠送一个笑脸,继续走自己的路。
“出师不利,明天也许某天,我们公司会流传出林小艾泡男人的绯闻。还会猜测我最近长出的小痘子是内分泌失调的结果。”林小艾出发前雄赳赳的样子已经低迷成一朵枯萎的小花了。
萱萱说:“小艾,为了我的幸福,牺牲你了。”
林小艾时不时假装到处扫描,看看露西还在不在,结果一个巴掌拍在她肩上。
“小艾,你看什么呢?”
“灭绝,你吓死我了。”
“不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我也找找有没有适合我的帅国,顺便把下半生幸福给解决了。”
瑜伽老师带着一帮女人做运动,林小艾环顾了一下周围,各式各样的体型都有,羡慕起柳絮来,一米七五的个头,42公斤的体重,一尺八的小腰,36罩杯的胸围,作为女人应该无可挑剔了,再看看自己丰腴的身体,有点营养过剩,腰里囤积的肉肉已经慢慢地冒出来了,围成一个救生圈的形状,严重影响心情,胳膊腿也老了,为啥瑜伽老师就能两条腿伸展自如,自己做起来尤其费劲,一不小心还咯着老骨头了。
健身还没结束柳絮打了个招呼带着奸邪的笑容就闪了,萱萱一直撺掇林小艾约上陶宇,林小艾完成历史使命也闪了,留着萱萱独自享受丰盛的晚宴。
林小艾回到家中疲惫再次袭来,定好闹钟,睡觉。
林小艾从公交车下来的时候看到露西从一辆车里下来,而那辆车她无比熟悉,就是以前上司Jack的。
露西左右环顾一下拎着与收入完全不匹配的LV包包,步伐甩着头发自信了很多,难道这些都来自……,林小艾不敢想下去,有空扫扫自己门前的雪,现在哪有时间管别人房檐上的白霜。
“露西,包不错,是LV的,限量版吧?”
露西没有眼睛快瞪头顶了,操一口前后舌不分的川味普通话:“你那包四不四该换了,我记得你走的时候拎的就四这款。”
林小艾碰了一鼻子灰,转念一想一个包还能把自己吃了,说:“它是幸运符,这不,把我带回来了。”
“四呀,昨天拎着它去健身房了吧。”
两人从电梯里出来,露西连句再见也没有穿过市场部的二楼上三楼行政去了。什么世道,二奶都能趾高气昂地对小剩女说三道四了,不找个好男人气死她们还了得。林小艾心里很不服气,本来想提醒一下对方常在河边走小心掉水坑,可是人家压根不领情,还悠闲自在地享受。
“林小艾,就缺你了,上班不能提前半小时啊。”琳娜着急地走到她面前,小声说,“调查,给我,快。”
林小艾拿出调查表给了琳娜,琳娜慌慌张张进会议室了,还没两分钟,琳娜又出来喊她,“林小艾,过来开会”。
这个会按说她不应该参加的,只是内部的一个小会。
“琳娜,你来阐述一下这个方案,以及调查中产生的问题?”
林小艾清楚地记得这个方案以及调查结果要三天后要,怎么提前了,琳娜甚至没有多准备几份,唯一的一份在陈一凡手里,她仅仅看过方案却并不清楚调查过程,林小艾为她捏了把汗。
琳娜有点疑虑:“这个,我,我能看着方案说吗?”
陈一凡坚定地说:“这个方案是你做的,你不会告诉我你连里面的内容都不清楚吧。”
琳娜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几秒钟之后立刻恢复了,凭借这些年的经验和粗略看过方案的印象,在荧幕前对着陈一凡,林小艾,还有其他几位市场部精英,侃侃而谈,林小艾很佩服这种应变能力以及想象能力。
“以上就是我对这个方案以及实行过程中所发现的一些问题的报告,谢谢!”
陈一凡带头鼓掌,然后对林小艾说:“林小艾,你对这个方案有什么看法?”
本来林小艾想和琳娜说一下,在实施过程中发现一些问题,根本在方案中体现不出来,她想提议再次完美一下,比如方案里没有提到购买EV服装人士的层次,具体哪些女人更热衷于这个品牌,魅力所在,调查里太笼统,一般被调查人员又不愿多写几个字,总是说“好看,质量好之类”。
林小艾听了琳娜的报告,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方案做的时候参考了其他品牌服饰的调查方案,但是缺少EV的特色,不够open,我在随机调查的时候”,说完这句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琳娜的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幸好陈一凡没有注意,小艾微笑以示歉意“是听琳娜讲述调查情况时了解到,顾客对我们服饰提出的一些建议,我觉得在坚持EV一贯的风格外,有必要听取顾客的建议,增加一些天空和沙滩的元素,比如可以……”
“这个不用说了,这是设计部考虑的问题,不要把话题扯远了。”陈一凡发话了。
“是”,林小艾继续讲自己对方案的认识,她把自己从书上看到的和实地体验出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
讨论在继续,对下一步的策划行动整个组提出了一些建议,散会的时候陈一凡留下了琳娜。
“琳娜,你知道我留下你的目的吗?”
“是关于方案的问题要交代?”
“做事要诚实,方案和调查既然都是林小艾做的,那你的工作呢?如果觉得我分配不合理可以提出来,或者提一些建议,我都欢迎。”
“不敢。”
“好,去工作吧。”
琳娜并没有把推给林小艾的工作又要回来,起初她是这样想的,但是腹部无缘无故生的气让她不能这样,而是下班的时候告诉林小艾:“我给你的文件和工作计划表明天早上给我,这是陈一凡交代的。”
最近公司有个关于市场策划的培训,林小艾想争取一下名额补习功课,手头的case没有尽头,想着最好的培训不是书本和课堂,应该是实践,还是决定把琳娜留的工作做完。
最近公司在提倡节约,林小艾只把办公桌的台灯打开,她喜欢这样昏暗的气氛,能回到小时候点着蜡烛看书的年代,而白炽灯的亮度足以刺伤人的浮想神经,降低思维指数。
如果不是电话,林小艾还不会抬头看看周围已经完全被夜色包围。
“您是?”
“才分开一天就不记得了,我是陶宇。”
“你打错了吧,我真不认识什么越逃、逃狱的,我可是良民,再打电话我报警了。”林小艾又想到重点培养出来的岳涛,现在不知道被逮进监狱没有,心有余悸。
“我的姐姐,您是健忘还是幽默啊,我是昨天健身房的陶宇。”一听健身房,林小艾反应了下,总算在记忆储备里清理出这么一段,是最近太忙?健忘的如此快。
“我可告诉你,萱萱是我们三姐妹中最温柔贤惠漂亮懂事,在外赶着潮流喜欢周杰伦,在内传统以孟母为榜样,下一代的教育肯定没问题,金饭碗稳定职业,父母都是国家干部,你要是上门,肯定是***接见撒切尔夫人的待遇。”
“我觉得您说这么多一定口渴了,喝杯茶去。”
对方竟无一点反映,林小艾顿觉自己失败,做红娘的八卦心思被打的没影了。
“不去,姐暂时闭关修行,工作勿扰!再见,拜拜。”
林小艾伸了个腰,看看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自己这盏灯还亮着,陈一凡的办公室房门紧闭,小艾思路有一刻开了小差,遇到他是幸运还是不幸?
伏案继续工作,单身的日子就这点好,永远有时间腾出来处理意外发生的事,不必请假和内疚。
林小艾的视线定格在他的办公室,什么动静也没有,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好像他回来了,拍着她的肩膀说“这么晚还在工作真让人心疼”。这是一种严重的病,对女人发出两个信号,一代表你老了,二强烈思念某个人,这两个林小艾都不愿意承认,她到洗手间冲了把脸,妆已经花掉,用洁面纸整个擦了下来,一层化学成分。26岁怪不得被剩下了,用抒写战斗的年纪做灰姑娘的白日梦,让她想起一个悲剧:王子每年只能对公主说一个字,终于攒了三年王子深情地说“我爱你”,结果公主说了一句“啥”又昏睡过去了。
所谓的意志和理想就是慢慢死去或者慢慢升级的游戏,林小艾在行政部彻底捏死了这两样东西,如今要起死回生,并非朝夕。如果不是家庭变故、工作差池和同学聚会她可能还在悠闲地畅想天上掉房子、车子和帅哥,现实是她比不了嫁给富豪的,比不了学习比她差工作比她好的,更无法拿出一场变故带来的灾难钱,失败是成功他妈,说的真他妈的对,这个妈不是后的。
看看时间再不回去赶不上最后一班车,打工族的悲哀是错过最后一班回家的车和丢了吃饭的钱,她匆匆收拾了桌子拿着包就走了。
陈一凡本想到办公室拿点东西,被一个电话叫走了,一个前脚一个后脚,只差一班电梯的时间。
林小艾疲惫地坐在公交车挨窗的位子,前几日家里说哥哥手术一切顺利,现在处在恢复期,让她不用担心。
“小艾,自打你哥出了事,家里生意也做不成了,妈也病倒了,我一个人又要照顾孩子工作,还要伺候丈夫婆婆,我容易吗?要是别人早改嫁了,谁在这受苦,也就我心肠软,舍不得扔下这一大家子,他林大刚凭什么说我嗓门大,说我难看,没有女人味,腿都没了,还眼巴巴看这医院里的小护士,我上辈子做的是什么孽……”周美慧从咆哮到诉苦到最后的埋怨和责备。
“嫂子,怎么回事,我哥不是那样的人。”
“男人什么样你又不是没经历过,还用得着为自家人脸上贴金吗?男人好的话,聂伟就不会出国半年就把你甩了,这还是登记了过了门的,你知道有多少女人谈了五年十年男人一句话就蹬了。”
她没资格说男人好,她就是失败的典型,不够机灵更不够火眼金睛。但是林小艾知道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有苦衷。
“嫂子,你别急,我问问情况,真是这样,我都不会原谅他。”她只能暂时安慰着嫂子,难道林大刚被撞坏脑子了,还是自暴自弃自轻自贱了?她不了解男人。
林小艾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都说经历过死的人会更珍惜生命,大哥不该是这样的啊。
“没有的事,你也知道你嫂子平时刁蛮,有点懒,还牙尖嘴利的,你哥就是心情不好,他心里难受,想发泄罢了。”母亲说着声音有点哽咽了,林小艾能感觉到母亲心里的难受,最宝贝的儿子接受了死神的召唤之后,即使再糟糕的情况他们也能忍受,何况只是脾气变差了。从某一方面上她同情嫂子,周美惠是个爱唠叨爱挑刺的人,但同时也是个热心肠的人,人说“刀子嘴豆腐心”,她能感觉出来母亲在袒护大哥,可是许许多多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对错,只有应该或者忍耐。周美惠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忍耐,没有人会责备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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