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了。饭菜很丰盛,西式牛排、午餐肉、牛肉羹、鸡腿汉堡。这样精致的餐点,对我们两个人来说,实在是超级奢侈。香气扑入薛慕白的鼻孔,薛慕白却提不起半点的食欲。
她盛了一碗牛肉羹放到薛慕白眼前,说道:“从你一进来,薛慕白就看出来,你心情很不好。”
“对不起,我不该因为我的心情,来影响你。”薛慕白很歉然的说了一句。
“哪里,你能在新年的第一天来陪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她浅笑盈盈。见薛慕白仍然没有吃东西的意思,她端起盛满牛肉羹的白碗,用汤匙舀了一勺鲜汤,放在唇边吹了两下,才递到薛慕白嘴边:“不管有什么心事,饭总归要吃的,来,张嘴。”
最难消受美人恩,薛慕白机械化的张开嘴,香气喷喷的鲜汤,温暖了薛慕白的胃,也温暖了薛慕白有些发冷的身子。
“能告诉我,你在为什么事情烦心吗?”小半碗汤羹下肚,她放下汤匙,拿了一块鸡腿汉堡给薛慕白,顺便问了一句。
薛慕白将薛慕白和杨馨如、吴佳瑶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她听了,为了不让她内疚,薛慕白将因为和她在紫金公园偶遇、造成了薛慕白和吴佳瑶最终破裂的那一段略去了。
“吴佳瑶、吴佳瑶怎么能这样对你呢?”她听了薛慕白的故事,很为薛慕白不值。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将这些事情说出来,薛慕白的心轻松了很多,一直不肯正视的错误,这时候忽然醒悟:“她肯包容我的一切缺点,我却做出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所有的错都在我。”
“不!”她很笃定的说:“这件事情你没有错,杨馨如也没有错。感情的纠葛,本来就是夹缠不清的事情,她非要计较这么多,到头来当然什么也抓不住!”她又说了一句:“吴佳瑶也没有错,每一个爱情中的女人,都希望自己深爱的男人,只爱自己一个人。或许你们三个人都没有错,错就错在你们不同的生活方式!”
薛慕白惊诧于她的言论,用惊奇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真的就是水荨?以她怯懦的个性,想不到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认为杨馨如有错,想要真真正正的去爱,又不想被‘爱’所牵绊,一直以来,也是我的愿望,我相信也是很多女孩的愿望。”她见薛慕白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又说:“你认为杨馨如背叛了你,可在很多人看来,她从来没有属于过你,又怎么能说的上是背叛?可能,她不愿你占有她的人,就是希望哪一天,她不再爱你的时候,可以随时离开。你们男人将这种行为形容为‘水性杨花’,可我们女人看来,这是选择爱的权利——为什么要让一个人,永远的被‘爱’绑缚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她的话很难说服薛慕白,薛慕白在心底驳斥着她的言论。怕她不高兴,薛慕白并没有将薛慕白的想法说出口。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今天都是新年第一天。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她倒了一杯香槟,递到薛慕白眼前。
“不错,开心最重要。”薛慕白接过酒杯,微笑着说。
水荨很懂得情调,放了一段《华尔兹舞曲》,拥着薛慕白款款起舞。我们的双臂缠在一起,随着优美的舞曲,一圈圈的旋转。因为贪杯,薛慕白的状态不是很好,没多久就感觉头脑发晕。水荨心疼的扶着薛慕白到床上躺下。
迷糊中,眼前的那张娇媚、清秀的少女面孔,在薛慕白面前晃来晃去,清晰而又迷蒙,明明很近,却又很远,咫尺天涯般的飘忽感,充斥在薛慕白心头,让薛慕白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似乎就要在清风中散落。渐渐地,又有两张熟悉的面孔飘飞过来,和眼前的那张面庞交错重叠。薛慕白伸出手,却生出一种茫然感,想要抓住其中的一张面孔,却始终抓不住。
在薛慕白渐感吃力、手臂软软垂下的时候,另一只手抓住了薛慕白的手背,扶着薛慕白的手,将薛慕白的手心贴上了一张温软、柔嫩的面庞上。
“这样,是不是踏实了很多?”水荨笑容温润,满是包容。
“对不起,我有些失态。”薛慕白扭动着手臂,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
水荨讪讪一笑,道:“我是自愿抓你的手了,不需要你道歉的。我今年21岁,所承担的一切,却已经超过一切的同龄人。但说到底,我仍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我也想洁身自好,也不想这样整日出卖自己的身体,薛慕白渴望得到幸福。压在薛慕白身上的是好几座大山,有时真希望会有另外一个人,同薛慕白一起分担薛慕白身上的大山。”
“对不起。我想你会找到爱你的人,“薛慕白先是安慰了她一句,跟着又说:“不过,那个人真的不是薛慕白,你不应该在薛慕白身上多浪费青春的。”
她忽然捂住了薛慕白的嘴:“别说了,不管做什么,我都是自愿的。”她抚摸着薛慕白的脸,一点点的亲吻薛慕白,泪珠一滴滴的落到薛慕白的脸上。薛慕白茫然,任由她动作下去。
疯狂过后,深感疲倦的薛慕白,沉沉的睡着了。当薛慕白醒来的时候,薛慕白被水荨紧紧地拥抱着,仿佛是怕薛慕白在她不经意间飞走。她的眉头深深地皱着,显然,即使是在睡着了,也丝毫感觉不到半分的轻松。
窗外下着大雪。薛慕白披上衣服,走到窗台前,将花蕾窗帘拉上。水荨依然没有醒来,双手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嘴角含糊不清的说着梦话,堆卷起淡淡的微笑,双手在胸口搂得更紧,少许的现出一点踏实感。
薛慕白在她眼皮子上轻轻亲吻了一下,拉过被单,盖住她雪白、裸露的肉体,才轻手轻脚的转身离去。
对不起水荨,薛慕白并不是那个能解脱你痛苦的人。薛慕白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好男人。薛慕白注定只能是你的一个过客。
薛慕白拦了一辆出租车,打的回到学校。
因为这场大雪,校园门口出现了各式各样的雨伞。平日里涌动的人流,成了川流不息的”伞潮“。
薛慕白刚下出租车,手机铃声便响了,是杨馨如打过来的。薛慕白本来不想接,但担心她之后不停地打过来,直的选择接听。
“是你吗?慕白哥,陈姐告诉我,昨天你来找我了?为什么没见到薛慕白就急匆匆的走了?”她口中的那位陈姐,名为陈琳,上次在杨馨如的生日party上,薛慕白见过她一次。
“我为什么走,我想,你应该清楚才对。”薛慕白不冷不热、话里带刺的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你听我说,事情不想你想的那样……”
“你不用跟我解释。”薛慕白冷冰冰的打断了她的话茬:“我跟你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你和什么人交往、和什么人谈恋爱,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现在只求你别再打电话过来烦我,ok?”
“我想你真的误会了。”她几乎是在哭求着薛慕白:“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好好地听我解释……”
“是想我继续被你忽悠吗?”薛慕白发疯了一样,几乎是在冲着手机歇斯底里的狂吼:“你还想耍我到什么时候?我薛慕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玩具,更不是你需要的时候、寂寞的时候的泄欲工具,我不想在被你耍着玩了!”
“你……你……”电话那头,传来杨馨如颤抖着的声音:“想不到,你竟然这样看我……”
她的话尚未说完,电话那头再也没了声音,薛慕白连续呼叫了几遍,都没听到回复,暴躁的薛慕白挂断了电话,全然不知薛慕白的话会给杨馨如带来多大的伤害。
冬日的午后昏悻悻的,薛慕白裹在被窝里不肯外出,暖洋洋的感觉包裹了薛慕白。终于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小动物喜欢冬眠,温热感的确可以滋生睡意。在薛慕白晕沉沉将要打盹的时候,手机铃声很不客气的响了起来。
“薛慕白,你这臭小子到底和杨馨如说了些什么?”电话那头传来陈姐粗大的嗓门。陈姐名叫陈琳,是杨馨如的朋友,脾气火爆、爽直,大咧咧的扯着嗓子在电话那头喊:“你知不知道,你小子和她通完电话,她就晕倒了,脸色惨白的有些吓人……”
“你给我听着了,臭小子,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闹出来什么不愉快,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立马过来,好好地照顾你的杨馨如!”陈姐霸道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薛慕白惊讶的手机几乎哐啷在地。薛慕白脑海中一片空白,神情有些恍惚,甚至忘记了是怎么登上前往杭州的火车,又怎么在陈姐的提示下,找到杨馨如所在的医院。
薛慕白火急火燎的赶到时,杨馨如的病床前挤满了人。薛慕白拨开人群,只见杨馨如静静的躺在病床上,鼻子戴上了氧气罩,右手打着点滴。她的脸色白的吓人,几乎透明。她的满头秀发,十分的散乱,摊在床面上。秀丽的面孔稔乱的像一团纸,紧紧蹙起的眉梢仍在轻轻地抖动,可以想象,虽然她处于昏迷之中,却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她难以想象的脆弱再一次击碎了薛慕白的心,薛慕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几乎是在哭求:“求求你,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你受到的一份伤害,都让我承受着十分的痛苦,我求求你,不要有事,不要让我生活在愧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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