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漓江打车赶到秦氏大楼,问了秘书才知道原来秦玮颉将地点改在城郊的高尔夫球场了,她差一点就忍不住要爆粗口了,出了门戴上墨镜,拦了的士,上车就告诉司机师傅去城郊。
一望无际的绿洲,几通电话才被放进来,一看场地,云漓江就忍不住要在心里暗骂秦玮颉,真是活脱脱的纨绔子弟,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欺负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真希望老天开眼,劈死他得了!
“哟,这不是云小姐吗?瞧瞧,都把人给气成啥样儿了!”有人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云漓江,她穿着深紫色的雪纺裙,搭着米白色的小外套,八厘米的银色细跟鞋,手上拿着文件袋,由于是在大太阳下,刚摘下墨镜的她脸色很是不好。
秦玮颉早就看到她了,却依旧是默不作声地挥动着手中的球杆,还时不时和身侧的美女交头接耳,故作暧昧,绝对是一副让她等的样子,她怎么会不生气,可这一气,落在旁人眼里,倒成了小女人争风吃醋的戏码。
“阿颉,云小姐都找到这里来了,你倒是怜香惜玉一点啊!”霍磊明显是等着看好戏。
刚一杆进洞,秦玮颉似乎心情大好,将球杆递给球童,顺手摘下手套,再眯眼看看不远处气得脸都绿了的女人,不禁好笑。
到底是女人,经不得他稍稍一动手指,就找上门来了,看来,征服这头睡狮,指日可待了。
坐在遮阳伞下,云漓江恢复常态,淡淡地抽出文件袋里的合约,摊开放到秦玮颉的面前,一副工作般严谨地态度说:“麻烦秦总再看一下合同条款,如果没问题的话,请在上面签字。”
秦玮颉已经摘下了墨镜,翘着腿,眯眼看了看她的脸,依旧是精致的妆容,但是今天没有用Dior的唇彩,嘴唇有些泛白。
他只瞟了一眼合约,就拿起笔,潇洒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字体大气飘逸,云漓江不得不说,秦玮颉这家伙的字,和他的外表一样,人模狗样的。
“谢谢秦总,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漓江起身公式化地道谢,算这家伙识趣没有为难她,不然她可真要听池汕的话,大不了这单不做了。
“没必要过河就拆桥吧!留下来陪我打一局怎么样?”秦玮颉见云漓江起身要走,突然就想把她留下来了。
漓江是一秒都不想秦玮颉呆在一起了,想要她陪他打球,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正犹豫着拒绝,秦玮颉却一把搂住了她,将她带到自己胸前,凭借着身高的优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漓江下意识地去挣扎,却被由远及近的掌声惊到了。
“好小子,我这会儿才帮你把甄臻给支开了,你就想办法哄你的红颜知己了?云小姐,我可告诉你,千万别被这小子的几句甜言蜜语就给骗了,他可是绝对的衣冠禽兽,恨不得全世界美女都甘愿拜倒在他的西裤下。”是上次在包厢里的人之一,云漓江还记得一点点,这人说话有些轻佻,却着实是说出了实话,这秦玮颉就不是好东西。
“滚远点。”秦玮颉毫不客气地骂了过去。
司竟倒也不气,而是好好打量起了今天的云漓江,说实话,云漓江的姿色真是秦少众多女人中毫不起眼的,至于脾气,他今天第一天见识,直觉告诉他,那天包厢里小鸟依人的姿态绝对是装出来的,这女人,和秦玮颉以前那些花花草草有天壤之别。
“你先放开我。”毕竟有人在场,云漓江不能和秦玮颉硬碰硬,只能先软下来求他放手。
放开云漓江,秦玮颉恢复平时那副居高自傲的态度,看都没看司竟和霍磊,直接拉了云漓江的手往场上走去。
示意球童递杆,霍磊忍不住说了一句:“人甄小姐还有通告要拍,你把别人叫来就这么晾着?再说了,你看看云小姐的鞋子,你让她怎么陪你打球?”
刚好甄臻返回来了,看到多了一个人,正准备伸手打招呼,云漓江看到大歌星,一时来了兴致,心想着,既然你要玩我,我何不玩回去,看谁比较痛快!
主意已定,漓江不露声色地俯身下去,脱掉脚上的束缚,赤脚站在秦玮颉面前,故作笑意地说;“颉,我们开始吧!”
这一声“颉”着实震到了周围的人,纵使是跟了秦玮颉两年的大歌星甄臻都没这样叫过他,多半是唤他“秦先生”或者“秦总”,亲密无间时,也最多唤一句“亲爱的”,她不敢叫他的名字,连名带姓都不敢,因为他不允许。
空气似是要凝结了,司竟和霍磊都知道,没有女人敢这么叫他,因为这是个忌讳。
所有人都以为炸弹下一秒要爆炸,却在片刻后,秦玮颉丢掉球杆,一言不发地走了,那样凌厉的眼锋,一向自诩不怕他的漓江都有些忐忑了,到底是一句突如其来的恶作剧,没想到真的惹怒了秦玮颉。
见大家都用同情的眼光看她,她只能悻悻地捡起高跟鞋穿在脚上,故作镇定地离了球场。
秦玮颉回到办公室,一怒之下扫掉了办公桌上所有的文件,连进来的秘书都被他轰出去了,连带着刚到公司送报表的秦玮绛都被御用秘书游斯缘拦到了会客室,战战兢兢地提醒她:“秦经理,秦总现在正在气头上,您还是别进去了。”
秦玮绛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喜怒无常,但发这样大的火还是很少见的,连游秘书都赶出来了,可见是真的有什么事触怒了他,她皱了皱眉,问:“发生什么事了?”
游秘书担忧地摇了摇头,“秦总上午开完会之后和霍少、司少去了高尔夫球场,回来之后就这样了。”
和霍磊、司竟出去之后会这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玮绛思索了一会儿,告诉游斯缘:“你先去做事,我进去看看。”
游秘书一下子看向秦玮绛,后者用眼神安抚她,“放心,没事的。”
发完火,秦玮颉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前,神色倦怠,怒气之后的眼神里满满都是落寞神伤,好久都没这样痛快的发泄过,一个莫名闯入他生活的女人居然敢这样挑起他的心事,好,她胆子够大!
拿起手机,他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对方一接听,他冷冷的话语就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断掉所有’池江“的后路,没有我的许可,一律不许履行合约。”
“违约金?要你们干什么,最低代价,这是我秦玮颉的风格,你自己看着办。”
手机“啪”的一声被丢回办公桌,恰好秦玮绛进来了,吓了一跳,但看到大少爷臭着一张脸,她也只能默默地走到他身边。
“二姐,你先出去,我不想冲你发火。”秦玮绛是秦家的二小姐,也是秦玮颉同父异母的姐姐。
秦氏掌舵人秦峰有三女一子,原配生下三个女儿后与秦峰离婚,后来的妻子就生了秦玮颉一个,在众多的姐姐里,平日里秦玮颉也就和这一个姐姐亲近,所以姐弟俩的感情自然也是好的,他此刻不愿意把脾气发在自己姐姐身上。
秦玮绛不动声色地放下报表,又站到他身侧,她不算矮,165的身高,可站在自己183的弟弟身边,还是觉得有仰视的感觉。
“阿颉,你好几天没回家了,爸爸和阿姨都很担心你。”秦玮绛并没有问他发脾气的事,转而说起了这个。
自从上次和某个小明星闹上报纸头条的事被秦峰大骂了一顿,他连着有两个星期没回家,连母亲打来的电话也不接,踏踏实实地和父亲战了一回。现在气消了,被二姐这么一问,他也觉得自己不该,逢场作戏的事,直接导致他和家人闹不愉快还真是自己犯浑。
“二姐,我知道了,我会回家的。”心软下来,秦玮颉才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椅坐了下来。
秦玮绛见他气消了一大半,这才放心下来,捋了一下长发坐到他对面,好一会儿她抬眸,告诉他:“阿颉,我已经递交了辞职信,下周我就飞去意大利了,以后爸爸、阿姨,还有大姐和小妹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他们。”
秦玮颉愣了几秒,才蓦地看向自己这位素来淡泊的姐姐。秦玮绛是学美术出身的,很喜欢画画和摄影,只是迫于家族压力才进了公司,但是秦玮颉一直都知道二姐想飞出这个牢笼,这么多年,他很少看到她笑,大多数的时候她都很安静,即使是在工作,也经常是一个人出现在所有的场合,不刻意迎合谁,也不刻意疏远谁。
相比大姐的干练,三姐的精明,二姐是秦玮颉最欣赏的,他喜欢她不谙世事的恬淡之心,不争不抢,清丽洒脱。
“二姐,你真的决定了吗?”纵使是千般不愿意这位自己最亲的姐姐离开,他仍是不会去阻挡她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秦玮绛点点头,目光里全是肯定,她幽幽地说:“阿颉,当我们觉得什么最重要的时候就应该去做什么,不要等到后悔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自己曾经的犹豫是错的。”
那样绝望之后的目光,秦玮颉知道她是想起了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也许这一辈她都迈不过去了,但是秦玮颉仍然希望她好好活着,不为谁,只为自己。
沉默了很久,他才伸手去握住秦玮绛的手,那画过所有美好的纤细双手是冰凉的,就像她再也温暖不了的心一样。
姐弟俩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秦玮绛忍着泪水,仰头一笑,“我答应你,会好好生活下去,我会经常给你寄明信片,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好。”是男人沉重的回答,历经沧桑,还有多少离别是他没经历过的,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自己,他孤军奋战,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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