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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白鸟之死 草戒 3518 2021-04-02 12:25

  席间,坐在卢伟旁边的铁哥们小张偷偷地对卢伟讲说袁鹭已经与孙浩翔谈起了恋爱,还唆使卢伟也去追,说什么美女不要被别人抢走了。卢伟不理会他,只是装作没事人似的淡淡一笑。说实在的,尽管他的心里并不觉得可惜,甚至还为袁鹭终于找到自己的感情的归宿而欣慰,但是不知怎的,他的心还是有些失落,袁鹭这么快就有了自己的新欢,不知是早就和孙浩翔谈上了,和自己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还是和孙浩翔谈恋爱只是为了报复自己?卢伟不得而知“脆弱啊,你的名字叫做女人!”卢伟在心里愤愤地念道。但是在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饭后,因为天下起了蒙蒙的小雨,县城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大家就各自散了。但是卢伟还不想走,他叫住了袁鹭,有话对她说。

  “你有什么事吗?”袁鹭冷冷地问。

  “没什么事,只是想问一下你这几天过的还好吧?”

  “我很好,谢谢你,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袁鹭说着就要转身走开。

  “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卢伟拉住了她。

  “什么事,快说吧,干嘛这样?”袁鹭的语气和表情冷得让人彻骨。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你是不是找到了另一个,一个,我是指男朋友?”卢伟说话时有些结巴。

  “找到了,又怎么样,这与你有什么关系?难道除了某一个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男人了吗?”袁鹭的话有点讽刺。

  卢伟本来心存怨气,又受到袁鹭的欺负,心中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他想发作,但是强忍了下去,只是用生硬的语气说:“是的,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你想和谁好就和谁好,何必为了一个人认真呢?”

  “你……”袁鹭的脸忽地就红了,她用圆瞪的眼睛盯着卢伟,举起一只手就要给卢伟一个耳光,她从小还从未受过这样大的欺负。

  “袁鹭,你在干什么啊?”孙浩翔在远处叫袁鹭。

  “袁鹭没有回答,只是狠狠地放下了手,气呼呼地转过身去,侧对着卢伟和孙浩翔,她大概是怕孙浩翔看见自己因生气而变得通红的脸吧。但是孙浩翔已经看见了卢伟,就走了过来,站在袁鹭身边对卢伟说:“你好,卢伟!久仰大名,其实我们早就见过的,只是一直不太熟。”

  “你好,孙浩翔,你太客气了,见到你很高兴。”卢伟笑着说。

  “天下着雨,我们回去吧。”袁鹭拉着孙浩翔就要走。

  “哎,我和卢伟刚见面还没说几句话,怎么就要走呢?”孙浩翔并不知道在袁鹭和卢伟之间刚才发生了的事情,反而被袁鹭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今天下雨,你们回去吧,我也要走了。”卢伟顺水推舟。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那就更要多说一会儿的。”孙浩翔还是不肯走。

  “要说你们说吧,我先走了。”袁鹭一甩手就走开了。

  “孙浩翔想挽留她,但是袁鹭走的很坚决,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其实袁鹭一直都是很喜欢你的,她是一个好女孩,你为什么又要拒绝她呢?”孙浩翔开门见山地说。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实话实说吧,袁鹭是个好女孩,但是却不适合我,她不是我要的那种女孩。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不过她选择你才是正确的。”卢伟说。

  “我相信我会给她幸福的,不过,你后悔吗?希望你说实话。”孙浩翔问。

  “我不后悔,因为我并没有爱过她。怎么你怕了?”卢伟笑着问。

  “我为什么要怕?我只是替你惋惜,惋惜你错过了这样一个好女孩,不过你要反悔还来得及,她现在的心中依然还有你,只不过我多了一个对手而已。”孙浩翔说。

  “这对你也许是机会,但对我却未必是,我很想与你竞争,但却不是在感情方面,我没有那个兴趣,也没有那个必要。真的,我和袁鹭之间没有什么,你不要有戒心,你应该大胆地追她,希望你能给她她想要的幸福。”卢伟说。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那就祝你好运。”孙浩翔说这抬起了手。

  “我想是真的,祝你们幸福。”卢伟紧紧握住孙浩翔的手,像是在叫劲。

  “十一”假期之后,天气渐渐变得晴朗起来,气温回升,终于有了秋天的感觉。天空蓝得透彻,蓝得深邃,很少能寻找到云的踪迹。金灿灿的太阳照着,很暖和、很舒适。田野的庄稼、瓜果都成熟了,树叶子一天比一天由绿变黄,再由黄变红,被秋风轻轻一吹,便漫天飞舞,仿佛翩翩的彩蝶。如果你站在阳光下,闭上眼睛静静享受这秋色,你会恍然若在梦中,好像又回到了鲜花盛开的春天。

  卢伟在假期刚满的时候便回到了千湖。如果说在刚到千湖的几个月里他还有些想家的话,那么在国庆节假期在家的这几天里,他又有些想念这个地方了,想念千湖,想念千湖上的鸟,想念千湖边的人。尤其是他牵挂的人就是关萍萍,想着她一个人在远方等着他,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她也像自己想念她一样想着自己吗?那是一定的。卢伟这样想着,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慢慢地变成她的脸了,哀怨而凄清,她次时正在注视着自己呢。卢伟开始后悔当初自己要那样坚决地回家了,如果当初自己留下来陪在她身边的话,现在就不会有这样的思念之痛了。但是当初他只是一心想着回家见到自己的亲人,和亲人团聚,现在团聚了,心里又在想着别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此事古难全”啊,在亲人和恋人之间,他无法兼顾,所以只能对月兴叹了。同时,也借这一轮明月寄去对千里之外恋人的思念与祝福。

  收假后的第一个周末,卢伟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关萍萍了。这次关萍萍并没有在诊所,也没有在家,而是到了水田里,卢伟费了好大的周折才找到她。他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稻田里收割成熟的稻谷。她穿着一身的短衣,头发扎在脑后,脸上红扑扑的,还在渗着汗水,显然是劳作了很长时间的。

  卢伟看到这一幕后很感动,也很心痛:她这样一副较弱的身躯怎么能经受得起这样繁重的劳动呢?农村的艰苦生活他是不能想象的。他不忍去看甚至不愿去打扰她。过了好一会,卢伟才轻轻死唤了一声:“萍萍”。关萍萍正在田地里弯着腰干活,没注意到卢伟的到来,当她听到有人叫她,她才直起腰来,发现是卢伟就站在身旁,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惊喜,还是不愿意让卢伟看见自己干农活的样子,站在那里低着头双手搓着衣角不知道干什么好。

  关萍萍并没有卢伟想象中的浪漫举动:感动得泪流满面,跑过来一下子扑到卢伟的怀里。但是卢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走过去,紧紧地握住了关萍萍那双还在握着镰刀的手,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那张沾着汗水的脸,久久没有说出话来。那种怜惜的感觉如一阵湖水从心底涌出来淹没了他的眼睛和喉咙。而关萍萍此时是理智的,她从最初的惊喜中醒来之后,立即挣脱了卢伟的手。她还不习惯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和灼人的热情。最重要的是她害怕被人看见他们在一起。农村的孩子对这一点是非常忌讳的,尤其是女孩子,那是关系名节的大事。虽然的她的心中也渴望卢伟的拥抱,但是希望通过一种更加温和与间接的方式表达出来。

  卢伟被关萍萍的怯懦的举动镇住了,他原本设想她会同样紧握自己的手,说一些热情的话,没想到她却显得如此冷淡,不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些什么?要知道,卢伟在前面已经向关萍萍表白过的,才过了这么几天,关萍萍的热情就全没有了,难道她变了心,所以才故作冷淡,故意给他泼冷水。卢伟相信关萍萍不是那种人,她的冷淡不是真的而只是一种克制,是一种在热情到来之后迫于习惯的道德意识而产生的本能的节制,这正说明她是爱自己的。他分明看见她眼中闪烁的泪光和燃烧的火焰。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卢伟转手夺过关萍萍手中的镰刀,慌乱地在田中割了起来,口中语无伦次地说;“我来帮你,我来帮你。”

  但是卢伟以前根本就没有干过农活,甚至也没有见过别人收割稻谷,所以不知道怎么割,只是慌乱地抓住一把谷子干用刀去砍,但是怎么也看不断,反而自己的手被稻谷叶子扎得刺痛。怎么会这样,这是人干的吗?我一个男子汉都干不了,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干呢?卢伟想,他心中的关萍萍应该是一位月下的仙子,水中的花朵,一尘不染的玉人,怎么会要干这些粗活呢?他心中的关萍萍应该是一个纯洁的村姑,一个提着小竹篮坐在小舟上采一些桑叶、莲子、兰花什么的,与柴米油盐浙西东西完全沾不上边的,更不会干这些笨重的体力活的。但是今天的所见令他不可思议,残酷的现实把他从神话般的爱情梦中拉了回来。他在心中一遍一遍地想着,手却在不停地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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