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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白鸟之死 草戒 3797 2021-04-02 12:25

  旧历年过后,新的一年算是开始了。新年与旧岁到底有什么不同,没有人说得出来,只觉得新年应该有新的气象,比如说:春暖花开,草木重生什么的,但这些都只是人们一厢情愿的美好想象罢了。时间在继续,并未因为所谓的节日而中断。而且一切的事物都在慢慢地以自己的规律发生变化,并没有因为新年的钟声而发生飞跃。天还是那样的天,地还是那样的地,甚至快到元宵节的时候竟然还下了一场比去年冬天还大的雪。

  对于卢伟这样的不大不小的青年人来说,过年已经没有什么大乐趣、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只不过是多长了一岁罢了。而对于他这样的年纪,多一岁不会显得老,少一岁也不会显得年轻。他回家过年也只不过是满足家人团圆的美好希望,而在他的心里倒是在想着另一件事,那就是他思念的关萍萍怎么样了,现在都在干些什么,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思念断肠,望穿秋水呢?分开还不到一个月,他已经体会到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而这一个月,在他的心里好像已经过了几个世纪了。所以他在好不容易熬过了年后的几天无聊的生活之后,就找了一个借口直奔千湖了。

  新的一年卢伟和关萍萍的爱情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没有人知道。也许会有吧!因为他们的感情已经走上了正轨,只要任其自然发展不需要什么变化就可以有美好的结果。但是就像是任何事情的发展都会有好与不好的时候一样,他们之间一定会有什么发生吧。但是不管发生什么,新的一年总会与旧的一年有所不同。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卢伟故意安排的,当他抵达千湖的时候正好是公历的2月14日,是西方的恋人节。这在这样的小县城,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在大城市已经流行到疯狂的地步,其热闹程度不亚于春节和元旦。卢伟带了一束玫瑰花,一共三枝,打算送给关萍萍的。自从他们相识之后,他除了送了她几本书之外,还没有送过她什么像样的东西,这次他应该有个表示了。

  “喂,萍萍啊,你现在有没有空,到我这里来一下。我们单位这时候没有人,只我一个,你过来一下。”卢伟一下车就给关萍萍打电话。

  “你稍等一下,我马上过去。”关萍萍的心早已经飞到了卢伟身边。

  不多时,关萍萍就到了卢伟单位的院子。看样子她是经过精心打扮的:上身穿一件新买的粉红色羽绒服,下边是一条紧身牛仔裤,脚穿一双白色长筒靴。以前总是扎着的马尾辫也拉成了长长的直发,半笼着披在脑后。她的脸上略施粉黛,而这在以前是很少见的。她跑过来的时候嘴里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气,卢伟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眼中还闪着惊喜的灵光,映着她娇红的脸颊,更加显得楚楚动人,妖娆可爱了。

  “你什么时候到的,也不通知我一声?”关萍萍刚站稳就急着问卢伟。

  “我刚到,这不一下车就给你打电话了。想我了吧?”卢伟迫不及待地把她抱在了怀中,爱恋地说。

  “我才不想你呢。我一个人过的蛮好的。”关萍萍故意顶了卢伟一句,其实她早已经想卢伟想的快要发疯了。当卢伟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早已将头倚在了卢伟的胸前。而卢伟把她抱得更紧了。从她的发丝间散出淡淡的茉莉花的香气。

  “你想我吗?”卢伟又问。

  “瞎说,谁想你了。”关萍萍故意撒娇。

  “那就是不想了?”

  “我可没有说啊。”

  “你真淘气”不知道怎么的,在没有见到关萍萍的时候,卢伟的心中像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但是此刻见了面,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在抱着她的时候,卢伟除了感到幸福甜蜜的同时,也感到一丝失落与哀伤。如此美好的生命就这样完完全全地摆在他的面前,自己却不知道是否能承载得起这种爱的重量与美的纯真。

  “你也想我吗?”倚在肩头,关萍萍问。

  “嗯。”卢伟只是应了一声,他的思绪飞得老远。

  “嗯什么?”

  “就是我想你啊,要不然我怎么会来得这样早。”

  “还早啊,你要是还不来,人家就快撑不下去了。过了一年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但是在我好像是过了一百个世纪。”

  “瞎说。”

  “哦,对了,我们只顾着说话,将正事都忘了。我有东西要送你。”

  “什么东西啊?”

  “你猜猜。”

  “是书吗?你答应送我的。”

  “你把我当成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了。”

  “那是什么啊?”

  “你闭上眼睛,不许看,我拿给你。”卢伟松开了关萍萍,转身去拿。

  “什么啊?这么神秘。”关萍萍听话地站在那里闭着眼睛笑着说。一股清香慢慢沁入她的心扉。

  “什么啊,这么香?”

  “你睁开眼睛看看。”

  关萍萍慢慢地睁开眼睛,一束红红的玫瑰跃入他的眼帘,尽管裹着包装纸,但是仍然香气袭人。

  “啊!”关萍萍的惊喜溢于言表。她不知所措,双手悬在空中想接又不敢接的样子,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地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爱你,萍萍。”卢伟双手将那束玫瑰举到关萍萍的面前,认真地说。

  “这是送给我的吗?”关萍萍显得受宠若惊。

  “傻瓜,当然是送给你的。收下吧,这代表了我的爱。”卢伟握住了关萍萍那双不知所措的手,将花放在她的手中,然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是那样的温暖滑腻,一股暖流从她的手传遍了他的全身。

  “哎呀,这花该有多贵啊!你破费了。”关萍萍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火热的眼神。她感到全身都在颤抖,要不是卢伟握着她的手,说不定她走就晕倒了。

  “为了你,我什么都舍得。”卢伟顺手把关萍萍又用到了怀中。

  关萍萍就这样紧紧地依偎在卢伟的怀里,她感到昏昏欲睡,像是进入了仙境,她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或许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

  卢伟就那样紧紧地抱着关萍萍,最起码在此刻,他感到幸福和安全。他不去想未来,不去想结果,最起码现在他是完全拥有她的。他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团火,所有的寒冷都被他忘却了。

  “哎呀,你这里没有生火,好冷啊。”两个人抱在一起站了好久好久。终于关萍萍被刺骨的寒风冻醒了。

  “哦,我刚到这里,还没有来得及生火。你别急,我去找火种。”卢伟说着就要松开关萍萍,转身去找火种。

  “不要吗,我不要你松开手,在你怀里我一点都不觉得冷。”关萍萍还不想离开卢伟的怀抱。

  “好吧,我不松开,咱们就站在这里谁也不离开。”两个人又抱在了一起。

  但是两个人最终还是松开了。

  “我只是手冷而已。”关萍萍拉着卢伟坐在卢伟的床沿上。

  “那好,我给你暖暖手。”卢伟一只手抱着关萍萍的肩膀,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关萍萍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前。关萍萍就那样乖乖地倚在他的胸前享受那份幸福的暖意。

  窗外的天空似乎阴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轻烟似的雾,又像是飘着几缕似有似无的雪。

  “天空这么冷,你却穿这么少?”卢伟爱怜地责备关萍萍。

  “那有啊,我穿的够多的了。只是出来的时候走得急,忘了带手套。”关萍萍说。

  “今天几度啊?”

  “好像是零下四五度吧。”

  “看样子是要下雪了。”

  “前几天才下了雪的。”

  “今年的雪挺多的,比往年多。”

  “这里以前下雪很多的,而且一下就是几尺厚。这几年的雪少多了,而且小的多了。”

  “冬天不下雪就没意思了。”

  “是啊。”

  风吹得窗外院子;里的落叶沙沙响,不知是天上的雪还是地上的沙子被风吹的打到窗户的玻璃上蹦蹦直响。

  “你假期在家都做些什么?”

  “也没有干什么。就是做一些家务,走一下亲戚,空闲的时间看一些书。”

  “你家里这几天人不是很多吗?”

  “不多,我们的亲戚本来就不多,这几天已经走完了。”

  “那我们明天到你家去吧。”

  “我们?你去干什么?关萍萍吃了一大惊,她不知道卢伟要到她家里去干什么,自己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从卢伟的怀中跳了起来,疑惑地看着卢伟。

  “去看我未来的岳母啊。我已经是你的男朋友了,难道不能名正言顺地拜访她老人家吗?明天是元宵节,再不去年就过完了,再也没有合适的机会了。”卢伟知道关萍萍从小没有了父亲,就没有提岳父这个词。

  “不,不行。”关萍萍像是害怕灾难临头似的连忙摇头。

  “为什么呢?”卢伟不解地问。

  “我害怕我妈不能接纳你。你知道我妈妈一直是反对我和你来往的。”

  “所以我们才要一起去说服她老人家,打消她的顾虑嘛。她无非是怕我以后回了城里把你抛下不管了。我发誓我不会的,真的不会的。”

  “不仅仅是这些。我母亲是反对我和城里的人来往的。我害怕她见了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连我这个女儿都不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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