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过去,满心语又开始新一轮陷入迷茫,回想那日,左驰的心意明明已经十分明了,可是一连几日,却再也没有见过他,从下人那打听到,他依旧会每晚陪着满心喜,难不成那日他说的话都是一时冲动,只是因为他生性好斗,将自己当争夺的战利品吗?满心语内心浮躁的狠,想着自己费精费力,却总是徒劳无果,如果左驰的态度总是这样反复,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已解心头之恨,越是心烦意乱,房外越是吵闹喧嚷。满心语打开房门,随意召唤了个丫头,一打听才知道,说下星期是满心喜的生日,将军要为她办一个隆重的舞会。满心语一听心里更是失望极了,一算,的确下周二是满心喜的生日,满心语心想不知这左驰是怎么搞的,怎么像是把命系在了满心喜身上似的,每每觉得要将他在满心喜那里夺过来的时候,一转身,左驰总会再乖乖回去,不但一如既往的纵容满心喜的任性,还使劲浑身解数的讨好她。满心语想得脑仁疼,也是想不明白,明明自小一起长大,实在是看不出满心喜有什么过人之处,并且她的性格与左驰的性格即不相似,又不互补,怎么就能让左驰如此着迷呢。想着想着,满心语哭的心都有,实在是太烧脑了。
左驰陪着满心喜刚从外面听戏回来,将满心喜送到卧室后,谎称还有公务要批就去了书房。来到书房后左驰紧闭房门,走到书柜前,从中拿出一个藏在书后的锦盒,左驰拿着锦盒坐到书桌前缓缓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泛旧的手帕,看到上面扭扭捏捏的小兔子,左驰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思绪在这宁静中穿越回了十五年前,不久左驰又面露忧愁,眼中竟泛着星星泪光。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左驰愁绪,左驰慌忙的将手帕收起,摁了摁发涨的双眼,这才若无其事的说道:“进来!”
推门而进的是沈副官,沈副官规规矩矩敬了个礼,对左驰说道:“将军,您交代的已经查清楚了,宋煜城曾在女子中学任教,也曾做过心语夫人的国文老师,他们是在那时认识的,后来心语夫人毕业后,宋家多次去满家提亲,但满家夫人次次干扰,总想将心喜夫人嫁过去,所以一来二去,宋煜城等了很多年,回回都没成,后来好不容易成了一次,还让将军给抢了。”
左驰忽觉得沈致远话里有话,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抬头皱着眉头看着沈副官,说道:“你同情他?”
沈副官见状连忙说道:“没有,没有,依我看,他们就是注定没缘分!这宋煜城虽然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但是自己却开了旅馆,茶楼,书店,其中的茶楼就叫福缘茶楼,而他开的书店就是咱们府外的那家书店,自从将军成婚后,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待在书店里,估计是为了盯着咱们府中的动静,所以那天心语夫人刚出府,宋煜城就马上赶到了。而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书店。”
“他现在是不是一直待在福缘茶楼?”
“是,自那天后,大多数都待在福缘茶楼。”
左驰苦笑道:“没想到,我的将军府,被人盯了这么久,没想到,我的夫人,被人等了这么久!”又问道:“那他一直以来可与满心语有过交往?”
“没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心语夫人只知道宋煜城最后的一次提亲,以前的每一次提亲,满家老爷和满夫人都没有告诉过她!”
左驰忽的觉得松了口气,又十分感慨说道:“这都是什么父母?两个女儿都给伤了,难怪心喜小时候总抱怨他的父亲,如今,也极少回娘家!”左驰看着沈副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你想说什么?”
沈副官一脸为难之色,轻声说道:“将军,你若喜欢心语夫人,就尽管喜欢,又何苦难为压抑自己?”
只见左驰忽然忧伤的目光垂在了桌子上的锦盒上,说道:“心喜需要时间适应!”沉默片刻后左驰又忽然望着沈副官,可眼神却略有闪躲问道:“致远,那日,我是说我打了心语那日,你看见了吧?”
沈副官茫然的点了一下头,小心翼翼说道:“看见了!”
此时左驰眼神中多了一丝期待,又问道:“那,她一定会怨恨我吧?”
沈副官自然要顾及左驰的情绪,于是假装十分肯定的说道:“那不能,心语夫人如果恨将军,就不会舍命救将军了!”
左驰虽然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内心却没有得到丝毫的轻松,面色沉痛的说道:“你是安慰我吧,那日我一定凶神恶煞极了,她是衣不附体,裸着身子跳的荷花池,那天我明知道不是她的错,可是却打她打的那么狠,她说要换掉那件破败的衣服,可我居然没有应允,我想她是不忍受辱才想到轻生,这样的性子,又怎么会轻易遗忘那样的屈辱,她一定恨我,我看得出,其实无论她怎么掩饰,我都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对我的仇恨,包括在她不惜性命救我的时候!”想到此时,左驰的心仿佛扎了根锈迹斑斑的钉子,觉得,即使他日拔出,那残留的锈迹也会折磨他许久。
周二很快来临,在左驰的细心关怀下,快乐的满心喜似是忘掉了先前的不愉悦,一边换着新做得的紫色礼服梳妆打扮,一边满心期待晚上只属于她的舞会。满心喜自打与左驰在一起后,仿佛从凡间步入了天堂,一个极其有权势的男人对她千般纵容,万般宠爱,并且这男人还是位血性方刚的玉面郎君,就连以前经常挖苦嘲弄她的同学在路上遇到她,都不得换上了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满心喜心想或许自己这名字真的喜庆吉利呢,不然这天上怎么就掉下这么个如意郎君,虽说男人都是花心了点,但这个男人在花心时还能这般对自己,倒也算幸运的,这世上哪有那十全十美之事!
满心喜描眉画眼之际,左驰面带微笑的出现在她的身后,透着镜子看到左驰,满心喜忍俊不禁笑道:“你怎么还是一身军装,你不换衣服了?”
“穿军装跳舞才更有魅力呢,信不信今晚近半的男客都是军装,到时,你可不要被他们迷惑了!”左驰打趣说道。
“哼,那可说不准,到时我见到谁英俊,我就去和谁跳舞!”满心喜站起来,转过身来,一脸调皮说道。
“哦?你倒是可以试试,我倒要看看他们谁敢!”左驰一脸霸道,满眼柔情。
“你这人,在舞会上不就是这样吗?你给人家办了舞会,总不能只跟你一个人跳吧?”
“那又怎样?我办舞会可不是为了把老婆让他们摸来摸去的!”左驰一脸的理直气壮。
对于左驰的跋扈醋意,满心喜却是一脸的幸福,心想“已经有了这样的舞伴,别人我还瞧不上呢?”
果真,后来的舞会上,一连几首曲子,左驰都霸着满心喜不放,一开始倒是有人向满心喜邀舞,结果让左驰挡了一两次,也就没人敢再来惹左将军不高兴。
一楼的大厅,此时变成了一个硕大的舞池,今夜应邀前来的皆是江城的达官显贵,热闹非凡,据说左驰这次请了方圆百里最知名的乐队来演奏舞曲,果真效果不同凡响,曲曲皆扣人心弦。此时所有人都沉醉在曼妙舞姿的欢快中,没有一人包括家仆注意到躲在二楼角落里偷看的满心语,她像一粒尘埃般被众人忘得死死的,这种极度的忽视像一把石锤,不断的捶打着她的自尊心,除此之外,她一次次回想那日左驰将她按在墙上说的话,话音犹如在耳,可此时的左驰却极其欢快的与满心喜在舞池中耳鬓厮磨的旋转着,满心语心想着左驰根本就将自己当成了一个玩偶,既不让她离开,又将她当空气,这种嚣张的不尊重要比忽视自己还可恶。想着满心语脑子中忽然觉得这满心喜的舞会总不能开的太顺利,便连忙转身回到了房间,满心语跑到衣柜前,从中摸出了前两天因为心情郁闷而在厨房偷拿的白酒,然后仰起头一股脑喝下了多半瓶,灼热的液体滑过满心语的咽喉,呛得她一个激灵,接连咳嗽了好几声。满心语顾不得让自己气喘匀,又连忙找到上学时自己参加交谊舞比赛的白色鱼尾裙,那还是他们的交谊舞老师托人在国外带回来的,只是后来那老师怀孕生子后就穿不进去了,之后见满心语舞跳得好,身材又合适,便送给了她。满心语毕业之后便失去了跳舞的机会,所以这条美丽的裙子便在没穿过,今天她从新找出来,却觉得比印象中的还要美,成片的水晶,成群的珍珠将这条白裙子子装饰的格外璀璨闪耀。可是满心语想要自己更引人注目一点,这样左驰才会注意她,于是找了把剪刀,一咬牙便将裙子的两只袖子剪了下去,之后紧忙用针线勾勒了几针变成了一件极具诱惑的无袖礼服。满心语换上裙子,将头发轻挽,施了粉黛,撒了香水,穿上了白色的高跟鞋,而此时,正觉得自己略渐亢奋,一股愉悦之感油然而生,满心语心想刚刚估算的时间正好,这酒劲算是慢慢上来了,亏着那日偷拿的这瓶酒,不然待会儿自己估计是不大有勇气走向那舞池的,更何况,上学时都是女生与女生练的舞,待会儿跳舞一定会是男的,若不是有这酒,还真怕自己会羞涩胆怯。
满心语越发觉得自己脚步轻盈,心中也没了丝毫胆怯紧张,想着酒真是个好东西,就算待会儿没人向自己邀舞,失败了,都没什么,反正一切都豁出去了。在酒精的帮助下,满心语从容自信,她笃定她会成为舞会的女主角,想着,难掩笑意的出了房门,过了走廊,一只玉臂轻扶着雕花楼梯扶手,高贵的向楼下走去。此时一首舞曲刚结束不久,众人正是闲散时候,忽见一光彩照人的美人映入眼帘,婉转蛾眉平添几抹妩媚,面色桃红更显几分娇羞,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凌波玉足,款步姗姗,众人无不诧异感叹,交头接耳之时又目光难移。满心语微昂着下巴,露出一抹难得的骄傲,在人群中寻觅左驰与满心喜的身影,当看到左驰与满心喜吃惊的神情,尤其是左驰那发着光如雄鹰般紧盯自己的眼神时,便觉的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内心雀跃不已,对着左驰露出了一抹会心挑衅的微笑,此时满心语见远处一位身着军装,身形矫健,眼神狡黠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向自己越走越近,满心语站在原处含笑以待。临近后,那男士向着满心语优雅的伸出了手掌,满心语嫣然一笑,从容的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随即被那个男人揽进了怀里,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还在惊异的左驰,内心为这开头的顺利无比庆幸。两人双双步入舞池,扣人心弦的舞曲缓缓响起,时而悠扬,时而急促,满心语只觉浑身每一寸肌肤都被音符感染,充满着活力,仿若回到了学生时代。她第一次发现,若舞伴是个頗懂跳舞技巧的男伴,跳起来才会更动情,也会更轻松。她的这个舞伴技巧较她更胜一筹,跳起来格外畅快,也能体会到对方对自己的百般照顾。二人惊艳的舞姿,让众人叹为观止,皆不敢涉足舞池一步,满心语成功的成为了此时舞池的主角,高挑窈窕的身姿被鱼尾裙包裹的玲珑有致,摇曳于舞池中央,朦朦胧胧中舞姿优雅又花俏,一举一动越发亲昵挑逗。一连几个旋转的满心语昏天黑地,众人一片欢呼鼓掌,在酒精的麻木下,满心语内心越来越欢快,越来越兴奋,她觉得此时的自己犹如一名勇敢的斗士,她为自己的勇敢而感到骄傲,突然,还在旋转的满心语忽然感觉被另外一股强势的力量猛的拽了过去,紧接的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音乐持续的旋律依旧无比动情,惊讶之余,满心语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左驰的臂弯,随后那有力的手臂又将她轻轻托起,待她站稳,一个旋转让满心语意识到自己的舞伴已经是左驰了,这一幕满心语内心是幻想过的,但来临时依然是如此的不真实,她看着左驰发亮的眼睛似是透着妒忌和怒气,嗅着他身上的酒香,内心无比得意欢喜,报复的快感,自尊的满足,都让她不住得想要微笑,可她一定不知道,她对左驰的笑此时正挑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无比着迷,左驰盯着满心语,他心里感叹着满心语的笑可倾城,一瞬间将刚才的诧异,妒忌,愤怒全都弃之不顾,眼中只见的满心语的明眸善睐,他感觉自己犹如坠入了沼泽地,根本无力自拔,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想要征服这个女人,满腔的熊熊火焰使得他顾不得众人的目光,甚至顾不得满心喜的感受,在一个洒脱的托举之后,左驰再也按耐不住,未等舞曲结束,不顾一切发疯般的拽着满心语离开舞池,向楼上急速走去,大厅中所有来客全都傻在了那里,至于满心喜的心情已不是言语可以描绘。
沈副官静静的走到刚刚邀请满心语跳舞的哪位长官前,一脸歉意轻声说道:“赵军长,实在不好意思,那位是我们将军的夫人!”
“哦?”赵军长一脸惊讶,饶有兴致的看着沈副官,“那身着紫服的那位?”
沈副官尴尬的笑了笑,紧忙说道:“都是,都是!”
赵军长恍然大悟般笑道:“那你们将军可是有的忙了!”说罢,赵军长看了眼自己刚刚搂过满心语的手,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浅笑。
左驰搂着满心语,随手将卧室的门紧紧一关,一个转身便把满心语死死摁在门上,紧接着将身子紧紧的贴了上去,窗子透过的凉风也丝毫不能将这两人从醉酒中叫醒,左驰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火热的呼吸仿佛战前的号角,满脸醉意的满心语不由自主的冲着左驰漏出肆意的笑容,她此时似是忘了今晚最初的目的,眼睛里只看的见左驰无尽的雄性魅力,心想着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妖艳的男子,双手不自觉得从左驰的手中抽出,缓缓的抚触着左驰的发丝,脸暇,直到环在左驰的脖子上,可那双玉手依旧不老实的不停游走,甚至滑落到他的后背,满心语忽然发觉自己如此的渺小柔弱,仿佛要晕在他的怀里,他的力量大的要命,感觉分分钟就可以将自己吞噬掉,可她就像是与生俱来般沉迷于这种被征服的感觉。左驰的一只手从腰间向上游走到满心语的后背。满心语似是被什么击中了天灵盖,慌忙的从左驰的怀中挣脱了出来,迷离中,踉踉跄跄的竟向窗边跑去,左驰紧追其后,一把揽住她的腰身,顺势按在摇椅上。左驰情不自已,但他需要一个肯定,于是缓缓停下热情的激吻,满眼情愫的看着迷离的满心语问道:“你好大的胆子,为什么出现在舞会上?”
满心语眯着双眼不自主的笑着,然后顽皮的说道:“我才不要告诉你!”
“我要你告诉我!”左驰一脸期待的深情,又似是有那么一丝恳求的意味。
满心语依旧笑着,不以为然的说道:“因为我想让你们夫妻反目,我想报复你!”
“你一定很恨我对不对?”
“恨?”说着满心语嘲弄的笑了起来,接着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巴不得你死了才好!”
左驰的柔情僵了一脸,随后很快,满心语带着浅笑睡着了,左驰轻抚着满心语绯红的脸暇,柔软的发丝,为她整理好衣服,随后,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起身离去,只在满心语的额头上留下一滴微凉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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