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温柔的洒进卧室,左驰身着白色衬衣,双手插进裤子的口袋里,半倚着床尾的支着红帐的金属杠,透过床上浮动的红色纱帐,静静的看着熟睡中满心语的每一个慵懒的动作,她好像是被紧身的鱼尾裙包裹的有些难受,迷迷糊糊的满心语无意识的变换着姿势,扯着自己的衣服。一头凌乱的长发肆意的铺在淡粉色的床上,最终满心语一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头发,不由得轻叫了一声,随后用手捂着头皮翻了个身,缓缓睁开了惺忪的双眼,恍惚间看见左驰正站在床边望着自己,随口不屑的嘟囔了一句“傻子!”之后将身子翻到了另外一侧,片刻后满心语猛地坐了起来,回头直愣愣的看着左驰,内心为刚才的一时失语悔恨不已。左驰望着略有惊慌失措的满心语,心里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傻在了哪里,但是倒是能感觉满心语内心深处骄傲的秉性,也不知道她在自己的背后已经骂了多少次。
“既然醒了,赶快换件衣服,早餐做好了!”左驰平静的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见满心语骂了自己。
满心语犹犹豫豫,因为自己要换衣服而左却驰没有要走的意思,思索了一番,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拿了衣服一头钻进了浴室,左驰听到满心语锁门的声音,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待满心语出来后已将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此时左驰已经慵懒的半靠半坐在床上,满心语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像往日般修饰着自己的妆容,左驰则在一旁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如同一对寻常夫妻早起后的景象。满心语今天化妆画的格外细致,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若这状画完,自己该做些什么,若不能知道做些什么,那就太尴尬了。她一边磨磨蹭蹭,一边努力回忆昨晚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她既为昨晚对左驰的举动感到羞耻,又忐忑怀疑自己是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因为她隐约记得左驰问了她什么,可是问的什么却怎么也记不得了,还有最重要的,她不确定自己昨晚最后到底有没有与左驰发生关系,若是发生了,怎么身体没有丝毫的感觉,若是没发生,那左驰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更何况依左驰昨晚那如狼似虎的样子,又怎么会放过自己呢?满心语越想竟对自己的贞操有了绝望的痛苦。
“你不要再擦胭脂了,你的脸已经够红了!”盯着满心语的左驰突然说道。
满心语被左驰的话羞的脸更红了,嘟着嘴,尴尬说道:“我还没擦胭脂呢!”
左驰嘴角一抹轻笑,站了起来说道:“好了,别收拾了,快吃饭吧,估计都凉了!”然后向房门走去,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一动不动的满心语,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还不动?”
满心语看了眼左驰,不由得一肚子气,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愤愤说道:“他们还没把饭送来,我吃什么呀?”说完将头一撇。
左驰站在那里一愣,忽然明白了什么,然后走到满心语身边说道:“以后你去餐厅用餐吧,别自己闷在屋子里了!”
满心语抬头看了看左驰,不知他为什么会这样安排,于是问道:“夫人看到我去一定会不高兴!”
左驰一边拉起满心语的手向外走去,一边说道:“她怄气回娘家了!”
满心语一听,猛地将手从左驰的手里抽了出来,故作平静的说道:“那我还是在房间里吃吧,与其等她回来再把我赶回来,不如我不去,反正就是吃口东西,在哪都一样!”说着转身坐到了床上。
“只要你以后尊重她,我自然也会设法让她尊重你!”左驰说罢走过去拉着满心语向门外走去。
满心语知道左驰似是已经开始努力在自己与满心喜之间找一个平衡点,又想到满心喜自来了将军府就没回过娘家,这次居然回去了,一定是昨晚十分生气,想到此处,满心语内心有了些许痛快。痛快之后满心语又开始纠结关于昨晚的那几个疑问,于是跟在左驰的身侧的她努力的套起话来。
“将军昨晚睡得还好吧?”满心语假意体贴的问道。
“还好!”
“将军,昨晚,在哪睡得啊?”满心语自己都觉得问不出口。
左驰忽然停住下楼的脚步,侧过身盯着满心语说道:“我在自己房间睡的!怎么了?”
“将军,您,昨夜睡得晚吗?”满心语怯怯的望着左驰,心一横,索性问到了底,只是觉得心跳加速,脸颊发涨。
左驰望着满心语,感觉自己紧握的那只手越来越湿润,强忍笑意片刻,一脸认真凑到满心语面前问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满心语脸更红了,又恼又羞,说道:“我什么也不想知道!”说着就往楼下跑去,忘了自己的手还在左驰的手里。
左驰一把拽住满心语,满心语被左驰这一拽差点摔倒跌落楼梯,左驰另一只手连忙搀扶,看着眼前花容失色的面庞,一脸认真,安慰道:“你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满心语眼中立刻露出了欣喜的光彩,望着左驰再次确认道:“真的?”
看着满心语竟如此庆幸没有成为自己的女人,左驰又觉得有些愤怒,便又冷眼问道:“你相信吗?”
他这一问让满心语刚刚不足两秒钟的轻松瞬间又化为了乌有,满心语蹙眉看着左驰,左驰自顾自的硬拉着满心语向餐厅走去。
到了餐厅,左驰不发一言,将满心语摁在餐桌一侧的椅子上,然后独自坐在餐桌的另一侧,二人皆不言语,左驰面无表情只是自顾自的吃着,气氛似是有些尴尬,满心语心里装着心事食之无味,也不明白左驰善变的情绪,不知道怎就忽然不开心了起来,但也总算应付着吃完了。左驰拿起餐巾擦了下嘴角对着满心语说道:“我先走了!”说完左驰起身向餐厅外走去。
“将军!”满心语连忙叫住左驰,随即起身望着左驰,左驰闻声也转身望着满心语,“将军,昨夜我喝醉了,今早也是迷迷糊糊,忘了好多事,不知道昨晚是否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或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满心语一改之前的冒冒失失,言谈举止格外端庄沉稳。
满心语的话语让左驰不由想起昨晚的一切缠绵,还有给他的答案,于是说道:“你可是有什么秘密怕我知道?”
“没有!”满心语急忙解释道:“心语只是担心昨天晚上失了态,言行举止不当,惹的将军不高兴!”
“哦?”左驰紧盯着满心语那双慌乱的眼睛,“你尽管放宽心,昨晚你的言行举止都恰到好处,我没有不高兴。”左驰见满心语脸暇又开始略渐泛红,心中又开始莫名有些雀跃,随后浅笑转身离开,留下满心语独自一人傻傻站在那里一头雾水。
满心喜回到满家,就在满家大厅一顿哭闹,对着父亲一顿指责:“都是你在外生的野种,现在她又开始来抢我的男人了!”说着满心喜哭着栽进满夫人的怀里,满夫人则不停安抚着女儿。
满老爷唉声叹气,反驳道:“你这脾气秉性,即使没有你姐姐,那左将军也受不了的!”
满心喜一脸不服气,吼道:“谁说的,他一直宠着我,惯着我,无论我怎么难为他,他都一直设法讨好我,都是那个满心语!”满心喜转而又对满夫人说道:“娘,你不知道,昨晚那满心语有多像个狐狸精,那骚样活随了她哪个不知廉耻的娘。”
“够了!”满老爷对着满心喜指责道:“这都是说的什么话,没有丝毫的教养!”
一旁的满夫人听到满老爷的话一肚子气,一脸怒色说道:“教养?你还好意思谈教养,那你说说,是她的母亲抢我的男人有教养,还是她现在抢我女儿的男人有教养?”
满老爷知道又要开始绕到二十多年前了,于是也不再辩驳,只管拂袖离去,逃离战场,这是他二十多年最常用的生存之道。
“不要哭了!”满夫人推开怀中的女儿,呵斥住女儿的哭泣,说道:“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啊?你是要傻死吗?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你这不是给将军和满心语腾地儿吗,我当年要是跟你似得这么冒傻气,现在住在这满府的就是那母女俩了,当年死的就是你娘了,你现在赶紧回去!”
“不,我不回去,我要他来求我!”满心喜十分的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说什么傻话呢,我的傻闺女,你当你的男人是那路边买烧饼的,还是那杀猪的,他能回来求你?且不说,现在有个满心语填了你的空缺,即使没有满心语,你们就是普通的闹闹脾气,你想他的身份,他怎么会低下头求你?”
“我不管,我现在要是自己回去了,那我还有什么面子啊!”满心喜一脸的不服气。
“丫头,面子重要还是将军重要?你是在将军一人面前丢了面子难堪,还是在众人前丢了面子更难堪,你心里没数吗?”满夫人苦口婆心,一脸急色。
满心喜听了母亲的话,也是觉得很有道理,心里不自觉的有些犹豫,正在此时管家一路小跑来通报说是左将军来了,正在外面等候。满心喜一脸欣喜,满夫人却一脸惊慌问道:“他带了多少人?看他脸色是不是生气了?”满心喜一脸不理解的望着自己的母亲,不理解母亲怎么会这么想。
管家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将军样子很平和,不像生气的样子,身边只有一个司机,两个卫兵。”
“哦!”满夫人松了一口气,随即急忙说道:“快请将军进来,把老爷也叫来!”
管家听后便紧忙按吩咐的去做了。过了一会儿,满老爷紧紧忙忙,一般整理着衣服一般小跑的来到大厅,不久就见左驰身着白色西装,手持一大束血红玫瑰迎着大厅走来,带来的两个卫兵分别抱着一大摞礼盒跟在身后。满心喜依稀记得这件西装正是那日玫瑰园初遇时他穿的,看着左驰王子般的样子,心里不由欢喜悸动,气也顿时消了一半,嘴角忍不住一丝浅笑,虽然那笑容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左驰机敏的看在了眼里。
左驰刚到大厅,满老爷夫妇便迎了上去,满老爷抱歉的对左驰说道:“将军,是老夫没有管好心喜,让将军生气了,还劳将军跑了一趟!”
“是啊是啊,我们正准备这不懂事的丫头回去跟您赔礼道歉呢!”满夫人也在一旁说道。
“是我不好,惹心喜不高兴了,让岳父岳母也跟着劳心了,我是来接她回去的!”说着左驰把目光移到了一旁坐着的满心喜身上,满心喜见左驰看着自己,怄气的将头忙扭到另一边。
左驰吩咐两卫兵放下礼品退下后,绕过满老爷夫妇,走到满心喜面前,缓缓蹲在满心喜面前,一手捧着鲜花,另一只手轻抚回满心喜的脸,使得满心喜正面看着自己,然后轻柔的说道:“你可知道,你这一走可是不让我活了,你走一天,我便一天寝食难安,你走十天,我便十天寝食难安,你若走了一年,那这个世上也就再也没有左驰这个人了!”
满心喜感动的双眼泛红,说道:“你骗人,我走的时候,你拦都不拦我一下,就让我那样走了,你分明不会饿死,困死!”
左驰微笑道:“我不拦你,是觉得我必须要当着众人,当着你的父母,给你赔礼道歉求你原谅,我要狠狠的丢些面子作为对自己的惩罚,对不起,心喜,求你原谅包容我,原谅包容一个男人的贪心,这个世界上,男人是那么的可恶,总是那么的爱犯错,又自私,你可以用爱拯救一个爱犯错的人吗,如果没有你,他会一生一世痛苦的,求你了!”
旁边的满老爷夫妇见左驰的样子傻了眼,左驰的一脸真诚让满心喜生气又心软,可是她对他太着迷了,觉他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男子,觉得他对自己又是那么的好,只是犯了所有正常男人都爱犯的错,她望着那张她怎么看都不会厌倦的脸,轻轻的问了句:“你现在饿么?”
左驰喜笑颜开连忙可怜兮兮答道:“嗯,都要饿死了!”左驰这么说都觉得对不起早上吃的一肚子三鲜包子和进口牛乳。
满心喜嘟着嘴说道:“净胡说,才一顿没吃,怎么会饿死!”
“现在还没饿死,但是你要是再不和我回去,我担心你就要守寡喽!”左驰调皮说着,将玫瑰花放到满心喜的手里,然后起身扶起满心喜,揽着满心喜的腰身走到满老爷夫妇面前说道:“岳父岳母,心喜,心语,我既然都已经娶了,自然就不能坏了满家的名声再把心语退回来,我以后定会好好对她们!”
满老爷连忙说道:“那是,那是!”
左驰浅笑,说道:“那就不打扰岳父岳母了,我这就带心喜回去了!”
“既然将军饿了,不如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吧!”满老爷说道。
左驰听后笑道:“不了,谢岳父好意,我想尽快带心喜回去了!”
“那好吧!”满老爷说着,见左驰要走,便与满夫人一路送上车。
待满心喜与左驰的汽车走远,满夫人对着满老爷说道:“满子尚,你们父女俩一样傻,他说饿肚子你们就以为他真饿肚子啊,一看就是哄着咱们女儿玩呢!”
“哎呀,你就知足吧,我真没想到,心喜能将这左将军收拾的这么服服帖帖,真也是邪了门了,左将军竟好这口!”
“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也就你瞧不上心喜,我告诉你,你这后半辈子也就是指望心喜了!”
“那倒是,看来咱们满家成为江城的药材龙头,是指日可待了!”说着,二人互挽着手一同回了府。
满心喜担心左驰饿着,于是在路上吃了午饭才回的将军府,俩人磨磨蹭蹭,等到了府上早过了晌午,满心喜不想结束与左驰温馨甜蜜的相处时光,便磨着左驰陪自己去花园逛逛,左驰自然什么都会依着她,明媚的阳光下,二人浓情蜜意牵着手在园子里溜溜达达,满心喜觉得左驰最会讲情话了,每一句都能让她眉开眼笑,于是两人打情骂俏,推推搡搡,不知不觉来到了凌霄园处,透过月亮门,只见满心语正坐在凌霄花瀑布前阴凉处的白色铁艺椅子上,手持书卷正读的入神,一身白色素雅的旗袍映着身后的朵朵浓红色凌霄花,初秋清爽的微风轻拂过丝丝秀发,温婉飘逸,美的分外乍眼,忽然,满心语或是读到了什么有趣的章节,难掩明媚笑容如花朵般绽放,笑的天真灿漫,美丽无瑕,左驰看的痴迷,他觉得这才是世间上最美的笑容,正应了那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像极了幼时小满的笑容。
满心喜见左驰目不转睛的盯着满心语,一把将自己的手从左驰的手中抽了出来,左驰这才回过神看着满心喜,满心喜一脸怒色对左驰说道:“咱们回去吧!”
左驰怕满心喜说话的声音扰了满心语,连忙转回头望了眼远处的满心喜,却见满心语已经满眼失落的望着自己,那失落的眼神像针般刺痛着左驰的心,可是理智上他还是挽着满心喜转身离开了。
满心语坐在原处,已全无了读书的心,她失落极了,本来早上的那点报复成功的快感,统统都化为乌有,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力,无论放弃多少的尊严,无论花费多少的心力,那左驰就像是钉在了满心喜的身上,她,是拔不下来的,忽然间,满心语怀疑自己是否是在做无用功,她害怕,若继续这样固执的,靠利用左驰感情的方法报复下去的话,自己会得不偿失,可是,事到如今,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呢,她实在想不明白,现在她多希望能有个人告诉自己是非对错,能稍微的为自己指点一点方向。可是自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似乎都在嫌弃自己,对自己真心好的人寥寥无几到近乎没有,自己又能去找谁呢,难道要去找宋煜城不成,如果他真如心喜说的那般喜欢着自己,那去找他的话是否会让他误会,自那天大门外遇到了宋煜城,自己也是动过要去找他的念头的,可就是怕他误会,便觉得还是不见得好,可是自己的心此时竟是如此的无助,太需要一个智慧的人给自己一些为人处世的灵感,满心语细细的想着,苦恼至极,不过后来满心语突然想到自己如今这已为人妇的处境,那一直都完美主义的宋老师应该也会对自己死心吧,再有那心喜一直脑子不大好用,说话也没个正经分寸,她的话应该打个折扣再听。想着,满心语抱着书起身走出了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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