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语轻轻推开半掩的房门,缓缓走了进去,伴随着另一女人的呻吟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陈设,她是那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脸上挂上了一丝悲凉的微笑,心想着这就是自己的丈夫在难过时住了许久的地方,如今也是自己的丈夫与其他女人纵欲的地方,不,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里已经睡过很多女人了。她继续向里走去,迎面一幅画着类似蔷薇巷景致的屏风,但是此时的满心语无心注意这些,她绕过了屏风,一瞬间,左驰与另一女人翻云覆雨的模样映入满心语的眼帘,如同一把重锤砸向了她的心脏,她感觉的自己的浑身开始麻木,麻木的她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活着,泪水瞬间滑落。
左驰的目光扫过满心语的面庞,他知道她来了,但他却不以为然,反而将处于上位的雨蜓一个纵身压到了身下,这下雨蜓也看到了满心语,瞬间表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但她瞬间便明白了左驰并不想让她离开,于是得意洋洋的向自己昔日的主子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炫耀。
满心语抬手尽力抹干脸上的泪水,她要完成她交给自己的任务,对着左驰用尽可能平静却颤抖着的声音说道:“左驰,刚刚我们的孩子会动了!”满心语的话语直穿左驰的心脏,左驰蹙眉,趴在雨蜓的身上呆愣住了,泪水滑落。满心语继续说道:“还有,对不起!”说完满心语泪水再一次决堤,捂着肚子忍着哽咽转身艰难的走出这个房间。
满心语走后左驰从雨蜓的身上翻落下来,摊在床上泪流不止。不久便听到有人在房门外呼喊道:“将军,夫人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屋子里没有别人,只有夫人一个人!”
左驰闻声纵身而起,却因酒精跌落到床下,他容不得顾忌身上的痛楚,披上睡袍便跌跌撞撞的向房外跑去。
左驰赶到满心语的房门外,用力的拍打着房门,呼喊着:“满心语,开门!”
“将军还是撞开吧!”身后的管家为左驰出主意。
“不行!她如果在门后会伤到她的,找人把锁撬开!”左驰焦急的说道。
于是几个壮汉在围着一个门费了半天劲,终于弄开了,可是打开门后,房间内空无一人,左驰怒斥道:“人呢,不说在房间里吗?”
“不知道呀!明明看见夫人跑进房间里就再也没出来啊!”
“赶紧出去找!”左驰怒吼,目光却忽然落到浴室的门上,他轻轻走过去,推了推,竟也打不开,便对着里面温和的问道:“心语,你在里面吗?心语,你若在就应我一声,我不会打扰你的!”浴室里依旧毫无回应,左驰赶紧命下人再将浴室的房门撬开,可当门锁被撬开后,房门依旧无法打开,左驰急的满头大汗,倒是酒醒了不少。
当众人将整扇门取下来后,左驰赫然看见满心语倒在血泊中人事不省的模样,一瞬间天昏地暗。左驰哭着将满心语搂到怀里呼唤着,犹偌天崩地裂,世界末日。
满心语躺在床上,恍惚中听到左驰语气极其沉重的问医生:“孩子还保得住吗?”
“不可能了将军,胎儿的腿已经出来了!”
满心语泪水在紧闭的眼角滑落,想要说些什么,却无力极了,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觉左驰紧忙趴到她的面前柔和的问道:“心语,你醒了吗?你要说什么吗?”可是最终满心语也吐不出一个字,左驰轻抚着她的额头,安抚道:“放心,你会平安无事,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说完,左驰起身离开了,将这里的一切拜托给了医生。
没过多久,医生抱着一个白色的包裹打开了房门,等候在门外的左驰立刻投去焦急又荒芜的目光,医生将胎儿抱到左驰的面前,左驰缓缓掀起那遮掩的白毯子,猛然抬头望着医生问道:“他的嘴在动!”
“的确还活着,但是没办法了!”医生说道。
很快,那个小的可怜的胎儿在左驰注视下彻底失去生命,左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众人连忙搀扶,左驰吃力的喘着粗气推开搀扶自己的所有人,将胎儿从医生那里接过来搂在怀里,神情有些恍惚的问道:“夫人怎么样了?”
“很虚弱,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那拜托你了,医生!”说着左驰抱着那小的可怜的胎儿转身上了三楼,他走到楼道的尽头,打开了一个秘密的房间,里面陈列着他近几个月偷偷为这个孩子准备的一切,精美的婴儿床,木马,玩偶,风铃和好多,只是这些琳琅满目的满满父爱,这个孩子来不及感知。左驰流着泪搂着他无缘的孩子躺着地板上,享受着这珍贵的相处。
雨蜓听闻了一切,自认为是左驰新欢的她,迫不及待的跑到了三楼要去安慰左驰,她上了三楼一直走到楼道的尽头,发现这里有一个房间的门是半掩的,而这个房间正下方对应的正是左驰在二楼的卧房。雨蜓走了进去,看到左驰不知搂着个什么躺在地上,吓了一跳,不禁喊道:“将军你怎么了?”
“滚,这个地方以后不许进来!”左驰低沉着声音说道,像是怕吵醒怀里的孩子。
“将军您不要太难过了,也许那根本就不是您的孩子,您不是也怀疑过吗?”
左驰通红的眼里突然闪现出狼一般的愤怒和狂躁,他缓缓起身,将胎儿放在婴儿床里,一把拽住雨蜓的头发将其拖出房间,任由雨蜓哭天抢地,道歉认错,一直将她拖下楼,沈副官及众人紧忙跟随其后,路过大厅门口站岗卫兵的身边时,左驰顺势掏出了卫兵腰间的手枪,刚一出府,便一枪解决了这条生命。左驰的举动惊慌了众人,谁都不敢出一星半点的声音,左驰将手枪一扔,若无其事的转身又回到三楼,来到婴儿床前重新轻轻地将胎儿抱在怀里,重新躺在了地板上。
三日后,无比憔悴的左驰终于抱着胎儿走出了那个房间,一直在房间外等候的沈副官立刻上前,唤道:“将军!”
“心语怎么样了?”
“还好,一直都有人用心照顾着!”
“致远,我要去安葬这个孩子,你陪我去吧!”
“是!还有就是心喜夫人昨夜忽然临盆,好像是难产,一直生不下来,将军要去看一眼吗?”
“不用了,她已经没有留在府里的需要了,你帮我处理一下!”
“是!”
十日后,这天正是春节,但是全府上下谁到不敢露出喜悦之情,也不敢张灯结彩,左驰在满心语小产后第一次进入她的房间见了她,这次两个人的见面,彼此都憔悴了许多,满心语半倚在床头,望着站在床尾的左驰,感觉彼此之间隔的不是这张床,而是遥远的银河。
“你还好吗?”左驰问道,像很久不见得朋友般的问候。
“我还好,你呢?”满心语同样的回问着。
“我也还好!”
“他们不敢对我提起孩子的事,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女孩!”
“恩!”满心语眼中泛红,艰难的点了点头,垂着头不敢再望向左驰。
“我自作主张,将她葬在了玫瑰园,你放心,那个园子在我的名下!”
“恩,她如果能知道,也会喜欢那里的蔷薇花!”
“最近我也想了很多,我想我是个有问题的人,并不适合娶妻生子,如果你想离开的话,等你身体恢复了,你就走吧!”
“谢谢,等我将小月子一做完就离开!”满心语尽力平静的说着,泪水滑落。
“恩,很抱歉,一直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如果你需要我弥补的话——”
“不需要!”满心语斩钉截铁的说道。
“恩!”左驰转身向门外走去。
“等等!”满心语喊道,左驰立刻驻足,目光中燃起了些许期盼,满心语问道:“听说你杀了雨蜓还有满心喜母子?”
“是!并且满府过来闹事,现在满府所有人也都在我的牢房里关着!”左驰的目光又恢复了平静。
“那你,能不能放了他们?”
“好!如果你想的话。”
“谢谢!请求你放了他们!”
左驰眉头微皱,说道:“何需你用一个‘求’字。”说罢,左驰漠然走出了满心语的卧房。
左驰离开满心语那里便直接来到了牢房,左驰坐在审讯室里等待着沈副官将满老爷带过来,桌上备了丰富的酒菜。
满老爷随着沈致远走到审讯室门口,想到数日来他日日都会被人带到这里参观如何对犯人使用这里的刑具,想到那种血腥画面就寝食难安,进门后见到左驰竟也在就更加忐忑了起来,胆颤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左驰面色平静的看着脸色煞白的岳父,说道:“虽然我与您的两个女儿缘尽于此,但好歹您我翁婿一场,今天又是大年初一,我们喝两杯!”左驰说着伸手做出请满老爷坐的手势。
满老爷谨慎的走过去,坐下说道:“之后呢?这是老夫最后的晚宴?”
“之后我会派人恭送您回府!”左驰说着为满老爷斟满一杯酒。
“这是为何?前几天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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