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您带人来我府上闹事,对于如此自不量力的人,我的确想屠您满门泄愤!”活到此处,左驰的语气铿锵有力,可话锋一转,左驰又道:“可是心语要我放了满府上下,所以用过这顿晚饭,满老爷就带着全府上下就回府过年吧!”
满老爷一头雾水,问道:“你真的会放过满府上下?”
“我答应心语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左驰说着举起酒杯,饮下了杯子里的酒。
“可心喜的事,你并没有给我一个交代!”满老爷忽然没那么拘谨了。
左驰一边为自己的酒杯中添着酒,一边轻蔑浅笑道:“我需要给你一个交代吗?满老爷,祸福无门,唯人所召,您应该想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并且心喜的死,无论是不是我造成的,对您而言并不重要,因为您无力做任何事情,并也不可能改变任何结果,与其以卵击石,您不如仔细考虑一下日后该如何对待满心语,您若是再失去了她,就真的老无所依了!”
“她人在将军府,哪用的上老夫的照拂?”
“我说过,我与您的两个女儿缘尽于此,日后,她就是自由身了,她是乐意继续做你满家的大小姐,还是另嫁良人,总之只要她过的好,成为满府的当家人,那你就可以坐上商会会长的位置,以后但凡我左驰管辖的地界将无人再敢与满府抗衡,满府未来的产业也将会超乎您的想象。但是,她万不可受到一丁点委屈,我这里的刑具,我想任何人都很难扛过去,这几天我派人请满老爷夫妇日日来这审讯室里观赏他们提审犯人,满老爷、满夫人应该都有了些心得体会?”
“的确,左将军的方式方法,老夫领教了,可你居然要她接管满府?”满老爷心有余悸,难以接受的问道。
“没错,满老爷如今也没有其他的继承人了吧?您要知道,只有她成为满府的当家人,满府才能平安无事,况且满老爷放心,以心语的心性定不会委屈了您与满夫人,况且您还有商会会长的身份。至于今天我们的谈话,请您一定记住我不希望她知道,您尽管扮演一位无比慈爱的父亲享您的天伦之乐。您要明白,若不是她,满府上下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牢房!”
满老爷坐在了左驰的面前竟一时不明所以,问道:“你与心语到底有何渊源?令人闻风丧胆的左将军竟如此护着她,当初将军仓促成婚又到底为何,还有婚礼当天的混乱老夫直到今日百思不得其解!”
左驰看着满老爷,说道“十六年前,心语被蛇咬伤,是我送她回的满府。”
满老爷大惊失色,连忙问道:“什么?你是那个孩子,你居然是那个孩子?”
左驰抬杯又饮下了一杯酒,应道:“没错,我清楚的记得,当年您见到心语受伤并未急于救治她,而是忙于对我说,不要再缠着心语,只要心语再为我偷一次食物,你便会剁掉她的双手,我当年信以为真,为了不连累心语想方设法的离开了江城。我也是成婚后才知道当年是心喜向您告的密,我还知道是心喜在玫瑰园放蛇咬了心语,其实,这件事你也知道,你只是故意包庇才绝口不提!”
“心喜当年只是顽皮!”
“本性不良,顽皮不过是借口!”
“所以你回到江城是为了心语?”
“没错,我不惜一切代价攻下了江城就是为了心语,可惜幼年离开心语的时候年少无知,并没有询问她的全名。回到江城后我开始寻找满记药铺的女儿,之后便在玫瑰园里遇见了满心喜,但是满心喜却没正经的撒了谎,她说她的名字叫满心语,本来倒是因为心喜的这个谎娶对了人,可我也糊涂偏偏先入为主的认为心喜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小满,便又去了宋府把她这么个祸根抢了回来。所以从一开始我娶满心喜就是个误会!”
“那心语那丫头知道吗?”
“她不知道,你也不许让她知道!否则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我永远无法忘记你差人将我推倒在地,骂我小乞丐的情形!”
满老爷心虚的低下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当我知道你原本是江城人的时候就该想到的,可我当时没敢想!”
“你不是不敢想,而是你根本就瞧不起当年那个食不果腹的孩子!”
“将军,当年的事是老夫错了,可是心喜死在了你的府上,老夫至今不愿相信是将军刻意为之,我是一个父亲,我知道身为一个父亲即使再残忍也很难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可是外面谣言四起,而将军又不肯做一点解释,我是一个父亲,面对女儿的死自然是想要一个交代,纵然我们满家有过错,但这份父女情求将军谅解!”
左驰轻蔑的笑道:“满老爷对于自己的错误总是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对于过去的事情姑且不提,对于您的丧女之痛我也清楚,不久前我也失去了我和心语的女儿,可我不明白的是,都是亲骨肉,你怎么就不能爱心语?”
满老爷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将军应该知道,心语是我在外面的生的女儿,她的母亲是个在茶楼唱曲的,长相自然不用多说,心语就很像她的母亲,名叫锦瑟,锦瑟极善琵琶。那个时候我刚受父母之命娶了心喜的母亲,与新婚夫人没什么情分,去茶楼闲逛的时候就看见了锦瑟,就那一眼便终身难忘,从那后我就像丢了魂一般迷上了她!”满老爷的目光似是穿越了时光,继续说道:“后来我的夫人和锦瑟同时怀了孕,锦瑟生下心语后一直不肯我离开,可就在她生下心语的第三天,我的夫人也临盆了,并且难产大出血,可是我都不知道,也没有陪着她度过那段生命攸关,当我回到府里心喜都出九朝了,那时我才知道我的夫人和心喜是死里逃生的,我很内疚,很自责,很想弥补他们母女,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后来对她们太过放纵了些!”
“一直听说难产会遗传,之前心喜就说过满夫人生她时难产,难怪心喜也难产!”
“怎么心喜也难产了,那她的死可是因为?”
“因为什么不重要,总之她是死了,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对她的死做任何的说明,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你不喜欢心语?”
“不仅因为这个原因,我后来想花些钱与锦瑟断掉来往,至于心语归谁抚养都依着她,可锦瑟不依,她想要入主满府,不然就要坏我的名声,本来在外面娶小生子对一个男人来讲也没什么,可偏偏我与她浓情时说了太多生意上的事,她便以此威胁我,那时我才知道,她并没有多爱我!”
“满老爷好像也并没有多爱她嘛!”
“我与她本来一开始只想着露水姻缘,没想到越陷越深,还生了孩子!”
“然后呢?”
“我敷衍应付的托着,这一托就是五年,可是我没想到最先耗不住的竟是我的夫人,她私自买通了山匪杀了锦瑟,事后多日我才知道,那时正值酷暑,等我赶过去后锦瑟的尸体都已腐烂生蛆,而小心语就坐在她母亲的身旁,见了那种情形我也很震撼,很心疼,便带着心语回了府,好在夫人并没有拒绝,我对夫人也就更心存感恩了!”
“感恩什么?感恩她接受了心语,感恩她没有将心语一并杀死,还是感恩她替你除了锦瑟?”
满老爷看着左驰,像是被人戳到内心最隐晦的地方,羞愧的应道:“说实话都有,我与锦瑟到后来几乎没什么情分了,终日里都是她的威胁哭闹,那时我才深刻的体会到戏子无情这句话,惭愧的讲,当知道夫人替我解决了这件事情我反而心里有了一种轻松,对夫人也莫名生出了一丝感激,当然也在以后的生活中不由得开始畏惧她,从而更加放纵她。我对心语感情谈漠除了一直觉得她是一个麻烦,还有我也不敢对她太好,毕竟她能活着就已经是辛运了,如果当时夫人让人将她一并杀了,她也毫无办法,所以这么多年心语应该感激我夫人对她的接纳!”
左驰无奈讽刺道:“世间万物中最残忍的生灵就是人,最龌龊的东西就是人性,在人性中哪有什么是非对错,所以心语就成了你色欲的牺牲品,成了锦瑟物欲的牺牲品,尽管她过的已经很糟糕,但到最后你还要让她感激她的杀母仇人,满老爷,您就不觉得这一切的祸端都是你引起的吗?如果不是你对感情,对婚姻不忠不洁,你又怎么会害死锦瑟,怎么会害你的夫人杀人,怎么会害心语心喜有不正常的人生,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一切祸端,你将你的恶报延续到了下一代,甚至间接害死了你的外孙!”
“左将军能说出这些话,想必本也不是凶残之人,心喜母子不是你杀的对不对?”
左驰见满子尚并未真正的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也没什么悔过之心,愧疚之感,反而依旧只心心念念着心喜的死,便失去了耐心,一脸怒色道:“我奉劝满老爷不要再试图从我这里套出满心喜的死因,虽然她是你的女儿,但我不会给你知情权,我本是什么人也不重要,倒是感谢有那么多满老爷这样的人让我得以重生!我只想再确定一点,关于满心语接管满家产业的事情,你可有异议?”
“老夫也没有权力异议吧!一切听从将军安排,这因果循环的怪圈老夫已无力再去挣扎了!”
“好,过会儿我会派人送你们回府!”说着左驰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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