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怎样都不肯
我看着小艾,问:“你还在费家做吗?”
她立即摇头,急匆匆地说:“夫人别觉得我是故意做说客,当初是于小姐救了我,后来您嫁给先生,要一批信得过又不涉黑的人,我才过来的。”
我不由讶异:“你是黑桃的人。”
“我不替她做事,但我很感激,现在也会替她扫墓。”小艾低着头,说:“先生后来对我比较防备,所以这次我结婚走,也因为……大家都对我比较尴尬”
我点头,说:“不过结婚了,再在这里做也确实不好,孩子要有母亲照料。”
“所以我并没有刻意在您面前美化先生的意思,更没人指使我。那时新加坡的亲人都来过,起了很多争执,他们要给您做葬礼,先生执意不肯。他自己也时常伤心,最开始不吃不喝,进了几次医院。”她诚恳地说:“夫人您为人也好,对我们从来没有架子。对我来说,你们两个都是好人,还是自私地希望能够在一起。”
我点头,冷漠地说:“谢谢你说这些。”
我这样的表情,十足十地摆明我不想再听下去,她便不再说了。
小艾走后,我照例像每天一样,去花园转悠,去看宠物。小熊猫的幼崽可以摸摸看了,很小,很顽皮,无忧无虑。
小动物容易受惊,所以养过动物的人,都知道想从它们身上博取信任,光喂食和圈养是不够的,还要慢慢地抚摸,逐步地靠近。
费子霖是这样对待动物的,所以它们喜欢他。然而他把我想得太高等了,我也是动物,又对他有了太多防备。
晚餐前,费子霖回来了,最近我跟他没什么交流,躺下也是各占一边。
现在我怀孕已经两个月,食欲依旧和从前一样,除了不吃药时肚子会痛,没什么太大反应。
我俩沉默地对坐着,吃完了整顿饭,又喝了一会儿茶。
我起了头,说:“我有个提议,你可能会觉得很过分。”
他不抱希望似得,淡淡地看着我,“说。”
“还像以前那样生活,角色对换,”我一想到李昂的手臂,看着费子霖毫发无伤,就觉得自己只要试着再次对费子霖动感情都是变相地残忍,“如果你不愿意,我宁可打掉孩子,关我也可以。”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接受。”
“那算了。”
“一点都不公平。”他认真地说:“当初我心里没有别人。”
“你心里没有别人,却纵容着别的女人算计我,有哪里不同?”我说这话时,心里丝毫没有恐惧,没有愧疚:“你不答应就算了,我会想办法拿掉孩子。”
他顿时露出了反感的神色:“你用孩子威胁我?”
“你有权利这么说我?”我最近一直在考虑,我是否应该也黑化我自己,“你自己是不是在拿孩子威胁我?就是因为我是女人,我得爱孩子?谁规定的?如果不是因为我运气不好,吃避孕药都中招,你又凭什么把我骗回来?”
“雯雯……”他神色稍软:“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偏激?”
“我还是那句话。”我说:“要么就过以前的日子,你来当那个我,要么我就把孩子弄掉。”
晚上我先躺下,心烦得睡不着。
费子霖大概是忙,很晚才进来,躺到我旁边。
吵过架的人之间有种微妙的气场,空气很紧绷。
我僵直着身体,看着面前的墙壁,一动也不动。
过了不知多久,背后有人贴上来,手臂缠到我腰间。这种突如其来的禁锢让我反感,不由伸手想要扯开,却听到身后低哑的声音,“我没推过你。”
我一愣,没有动。
看来他接受了。
在他不松不紧,甚至称得上温柔的怀抱里,我的身体渐渐放松,心也慢慢变得平静。
第二天睁眼,发现姿势变了。
我的脸埋在他怀里,手臂搂着他的腰,他的脸颊贴着我的头发,一派缠绵。
我的第一反应的确是要推开他,还有点想训斥他不讲规则。
却忽然想起小艾对我说的话。
其实我们三个人,每一个都很可怜。
我便继续闭着眼睛装睡,第六感觉得他似乎醒了,在我额头上轻轻地吻了吻。我没反抗,他便一直吻下来,没有碰我,只是谨慎地凑过来,吻到脖子,又停了下来。
我正要睁眼,忽然感觉唇边一阵温热,舌尖探进来。他犯戒,我连忙推他,却被他扯开手臂,拽到了他腰间。
终于,他换了地方,用牙齿咬我的下颚,我趁机说:“你的常识呢?”
“知道。”他连啃带摸,“不做。”
“你最好也不要摸。”我冷冷地说:“子宫并不只有做的时候才会收缩,前戏也是一样的。孩子本来就不稳,你自己折腾掉别怪我。”
他一愣,手上动作停了,颇具兴味地瞧着我,说:“我不是要攻击你,但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
他的手又伸进去,我连忙夹紧腿,他便抽了出来,用湿漉漉的手指捏我腰上的赘肉,说:“对于不喜欢甚至反感的人,我没办法起反应。”
“这么说你当初是因为喜欢我?不讨厌?”我讽刺他,“你真高级。”
“那么安藤?”他翻身躺下,粗暴地搂住了我,淡淡地说:“如果不是下药,他像我这么对你,你会有反应么?”
我被他这种话刺伤过,于是反应极大,颇有些暴发户想证明自己已经不再贫穷的急迫心态,“会的!每个人都会,现在给你床上换一个女人,把你摸得干干净净,你也会起反应。”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问:“你以为我没试过?”
“我当初就是这么搞定你的!”我火急火燎地强调:“另外你高级,别拿这种事攻击别人行吗?”
他瞅着我,半晌,忽然诡异地勾起了嘴角,“就说你做不来。”
“什么?”
“即使口口声声说你不爱我,依然可以跟我聊天,控诉你的要求。”他不知道在得意什么,“这样过一生已经很好,我没有损失。”
我理解不了他,“我是在跟你吵架!”
“吵架?”他敛起笑容,轻轻地问:“如果当初我选择吵架而不是沉默,事情会好很多,对么?”
我听懂了,不由颓然,“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不会再爱你了。也许你可以改得很好,但我也不会。”
他沉默。
“我知道他的事了,”我终于问出了口:“是你做的吧?”
他依旧沉默,但回避了我的眼神。
“你的理由很充分,我也没什么好辩驳,但我心里喜欢他,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我说:“帮不上他的忙,也没法独善其身。我爱他,却除了给他带来麻烦,一点好作用也起不到。只能不爱你。”
费子霖蹙起眉,沉默许久,最后说:“我不会再动他,除非他挑衅我。”
“我不信。”
“找中间人订协议。”他平静地说:“你也来。”
我忙问:“真的?”
他看着我,反问:“当初也是这样跟他谈么?”
“什么?”
“货源。”他的目光很无奈,带着一丝期待:“也是因为爱我,才跟他,是么?”
我回避了他的眼神,说:“这件事别再提了。”
“不是想训你。”他慢慢地说:“失去货源我的确会艰难,也确实在当时就决定要跟你离婚,而且一定会娶繁景。也许依然会换一种方式恨你,可能没有区别。”
我没敢说话,只得低着头。
“觉得他会感激你么?”他看着我,问:“做这种交易,吃力不讨好,只会得到指责。”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耳鬓厮磨的呓语,“后悔过么?”
我干脆地回答:“后悔过。”
“为什么?”
“因为……”我看向他,问:“你敢听么?”
他挑起眉梢,问:“你还有什么话不敢对我说?”
我放心了,“觉得自己不值得。”
他没说话。
“当初找上你,就是抱着侥幸,觉得你厉害,嫁给你就不会再受欺负了。”我说:“还想着你欺负我,比别人欺负我好一点。是我先犯规,既然是这种目的,就不该希望婚姻还有温情。”
他依旧那样看着我,依旧不说话。
“不论是年龄、个性、出身包括智商,我全都配不上你。上了几年久烹饪班,你第一次看菜谱就做得比我好。不怪你觉得我没有用,如果易地而处,我也会这么认为。”我说:“所以我没立场帮你解决麻烦,不需要为你付出。我最好的东西,在你这里也一文不值。”
费子霖听完我的啰嗦,问:“所以我从现在开始努力,也来不及?”
“你没什么需要努力的。”真是的,当初结婚几年,话也没有说多少,离婚了反而总聊天,“免得等你不像现在这么想得到我,或者我又惹了你,你又咄咄逼人。就像之前在新加坡,你问我想怎样,我说了,你就那样,我那时真的希望说出来可以有所改善,不明白为什么我都不想在一起,却还要为改善跟你的关系而先低头。那时我已经对你寒心了,现在真的不用你努力,也不敢让你努力。一点都不想接受。”
他定定地看着我,许久,才问:“你怎样才肯信我?”
“怎样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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