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千面佳人
祷告室里洁净如新,存储卡如果掉到地上一定会被清理。可我粘得很紧,木制十字架背面明显有一块光洁度是不同的。
我决定再去书房看看。
果然发现了内容。
书架里钉着摆着一个挺大的透明盒子,上着指纹锁。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遗,端地是满满的恶意。
我的存储卡在里面,旁边摆着我的耳环。
怀着侥幸心理,我用手指碰了一下指纹识别盘,吧嗒一声,盖子掀了起来。
我连忙伸手去拿,却听到机械的运作声,手腕上传来一紧,指纹盘滑到另一侧,露出和我手腕粗细相近的洞口,黑色天鹅绒连同上面的东西通通翻了个面,露出里面的蓝丝绒。
与此同时,盒子盖了起来。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根本来不及反应。盒子高度不够,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我的手指也跟着盒盖压下来的节奏平铺到了蓝丝绒上。
里面钻出了小铁环,精准地扣住了我的五指。
彻底动不了了。
我四处寻找着盒子的缝隙,未果,无名指却传来了一阵冰凉。
是戒指。
十三年前的鸽子蛋。
缓缓地套了进去,我完全没有躲避的余地。
指环还是以前的那颗,很干净,钻石在玻璃盒子里发着光。它的尺寸也有点大,因为以前我的手指比现在粗。
我望着它不急不缓的运动轨迹,走神地想起我们结婚那天。
他爸爸将住他后,局面完全是僵硬的。
是费子霖自己妥协,拉起了我的手,戴戒指时因为我一直用那只手擦眼泪,手是湿的。
他握着我的手腕,粗暴地把戒指套了进去,却在关节处卡住。当时他抬起头冷冰冰地看着我,示意我配合点。
我没有动,看着他狠狠地推了进去,转身出了教堂。
我的无名指被扭伤了,紫了好几天。
那时我还不觉得,我们的婚姻也被扭伤了,终身不愈。
终于,盒子再一次打开。
我对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发了一会儿呆,隐隐觉得背后有人,转过了身,看到费子霖的脸。
我问:“这是你弄得?”
“嗯。”
“那……里面的东西。”我知道现在不该说这个,可我还是更关心这件事,“能给我么?”
“里面的数据已经清空了。”他的神情有些失望。
我决定还是说说戒指的事,将它摘了下来,说:“这件事我上次……”
“你再想想。”他受伤地看着我,重复着那天的话,“你可以继续考虑。”
我把那个已经不和尺寸的指环搁到桌上,朝着门口走去。
路过他身边时,他又握住了我的手,看向我,说:“可能因为经常见你,没感觉到你瘦了这么多。我去改,或者你有另外喜欢的款式。”
“费子霖。”我说:“不是戒指的问题,也不是你的问题……”
“我真的都会改。”他握紧了我的手,样子很可怜,“我全都会改,不会再伤害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问:“如果我又有错呢?”
“我会包容。”
“什么错你都能包容?”
“只要你有理由,不论对错。”他说:“我都能包容。”
我有理由?
我什么时候有过理由?
他让我见识了他不爱我时和恨我时的样子,也许那时是他不懂,是他还年轻,但结果是他并没有给我机会。
我知道有怀信计较这些是不应该的,可就在上个月,我还跪在他面前,求着他给我这世上大多数女人都能要到的,最基本的权利。
我在他面前始终是跪着的。
凭什么还能相信自己也能站在他面前?
因为我哭了,费子霖送开了手,托着我的手腕,紧张地问:“还在痛么?”
我擦了擦眼泪,摇头说:“你把存储卡给我,我去试试看能不能恢复数据。”
“不能恢复了,即使还能,也不可能给你。”他比李昂说得更清楚,“要调查他必然要公开受害者的身份,为了博取同情很可能会公开这段录像。聪明人很多,会看出是你,即使舆论同情,对你也有害无利。”
“我知道了,我会……”
“你直接跟他签字。”他说:“那老头他自己会做,你不用管。”
“我知道了……”
第二天,我去见了盛华延,拿着离婚协议书。
我是不是要跟费子霖在一起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跟盛华延结签字伊始就答应人家要给他东西,却终究没有拿到。
我没有跟他说是费子霖销毁了,只告诉他是我自己销毁。
盛华延那天便没有签字,他保证说不会害我,只是另有隐情。
他最想做的事是治好萌萌的病,第二想做的是和素清复婚。显然这件事与萌萌的病有关,我烂好人做了半辈子,现在也开始认同费子霖的手段。
想要得到就必定先付出。
白给的有几个人会感激?
盛华延的脾气很傲,好面子,况且苏先生已经登门,他便没有再对我道歉,只总问问怀信,知道他不错,便点点头。
我的新电影继续走红,提名了许多奖项,大一点的亲自去,小点的Dick代替我去,因为和华盛解约只有我和盛华延等几个高层知道,消息没有公开,因此宣传依旧。
这意味着接下来赚的钱由我和Dick两人分,公司一分钱都不赚。
我买了房子和车子之后钱已经不多,这下立刻从赤贫翻身。
诗丁在业内彻底红了,因为很多电影是靠大牌演员和团队撑着,而他的两个本子都是靠情节创意捧红别人。
年终盘点时,他拿到了法意两国的最佳编剧提名以及国内一项大奖的奖杯。
拿奖归来后,诗丁换了顶好看些的帽子,邀我和Dick出来吃饭。
因为拍了他两部片子,跟他关系算是不错,再说谁都想再接他的戏,华盛开了先例,现在他可以钦点主角,不投资还有华盛顶着。
Dick趁着他去洗手间,跟我咬耳朵:“我还以为是gay,但看你的眼神分明是直男。”
“他比我小吧。”
看来不是我联想能力强,他提出为我改剧本时,我就想歪了。
“以前那个也比你小。”
问题是费子霖不单纯。
吃饭时闲聊,诗丁还是喜欢跟Dick打嘴仗,气得Dick脸红脖子粗。
临结束时,Dick去买单,诗丁问:“你和华盛解约了?”
“嗯。”
“还拍戏?”
“嗯。”我说:“想明年到国外拍。”
他点点头,问:“已经签了?”
“还没有。”
“那先拍我的吧。”他说:“等下你们两个到我家去,看看我新写的本子。”
“还要我拍?”我,怎么觉得有点……
“是啊。”他一脸的理所当然,“所以来吧,不喜欢我再改。”
我和Dick一台车,跟着他的车走。
我问Dick,“你说我还接不接?”
“本子好就接嘛,你不缺钱啊?”Dick笑嘻嘻地说:“搞艺术的人都喜欢玩暗恋,你不要讲就是了。”
“哦。”
诗丁的家离Dick这边不远,也是盛华延手里的公寓楼,房间里贴着电影海报等等东西。新剧本叫《千面佳人》。
剧情不算出色,但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和Dick一气看完,对视一眼,脊背上升起一阵莫名的寒意。
我问诗丁,“你怎么想到写这样的本子?”
他把手里的夹子推了过来,说:“如果你拍我就叫去公司,你不拍我就再想别得。”
夹子是分页文件夹,活页纸,里面满是报道,也有打印下来的网页,每一页旁边都贴着小纸条,上面是分析。
前几页是我出道的那些小破事,自然是有真有假,旁边的分析上也只是说了些真假和理由。在和盛华延的绯闻旁,明确地写着:应该有一定往来,但不是恋人。
越往后越惊悚。
他甚至挖出了李昂,然后挖出了另一位“神秘的黑道人士”。
我看过诗丁的履历,他在国内毕业,主修中文系,博士,家境一般,父母当然有据可查。
李昂消息多,后来我俩又周游了好几个国家,被猜到不算奇怪。
费子霖只有在我搞错怀孕那一次出现了一个背影。
我们一直尽量隐藏其中关系,媒体也三缄其口。我和Dick仔仔细细地把里面的内容全都看完,均觉得佩服又担心。
我鼓起勇气,问:“你是我的粉丝?”
“嗯。”
“这些都是你自己发现的?”我指着其中那张拍到我结婚戒指的照片,问:“这个你是怎么来的?”
是有人拍到过我的戒指,但没有发出去,被华盛拦住了。
“我看到的。”他说:“在你的影友会。”
我问:“我怎么不记得你?”
“你能记住谁?”他一脸不爽。
“所以这些都是你猜的?”我指着另一张,很不清楚,主要是为了偷拍李昂的背影,“这是在跟乐正霖那部戏的发布会?”
“嗯。”他点头,说:“看在我查找了这么久的份上,愿意告诉我本子的相似度有多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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