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李惠春依然还在熟睡,沈沉只好陪在旁边等她醒过来,哪知道一直到晚上李惠春都一直处于睡着的状态。
东尧下班打电话约她出去见一个人,是之前说的那位在国外的朋友,对于婚礼现场的布置,那个人还是想听听这对新人的想法。
沈沉左右为难,但终归还是放不下李惠春,毕竟明天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为了不留下奶奶一个人,她让东尧自己决定了婚礼现场的事情,今晚也会留在这里照顾李惠春。
东尧沉默了一会儿,在电话里答应了。
看着床上熟睡的奶奶,沈沉心里总觉很不安,想着无论如何也要知道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陆祁言又对奶奶说什么会让她流泪。能够让奶奶流泪的事情,又会是什么?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再过问沈余莨的事情了,这种平静的日子让沈沉以为陆祁言已经不再追究,以为他对过去的事情没了兴趣。这些所谓的以为,都不过是她的个人猜想而已。
李惠春到晚上六点多才睡醒,沈沉照顾她吃饭洗漱,最后扶着她去公园走了一圈。
沈沉把坐垫扑在石凳上,再扶着奶奶坐下,她自己也坐在可一旁,李惠春拉着沈沉的手慈祥的说:“沉沉啊,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说。”
“嗯,奶奶您说,我听着。”
“其实昨天祁言来找过我了。他问了有关余莨的事情。”李惠春叹了口气,“以后如果他找你,你还是能避就避,陆祁言这个人,惹不得。”
沈沉猜想大概也会是这件事情,听奶奶讲出来,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她将头靠在李惠春肩膀上,说:“奶奶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李惠春笑笑,“对了沉沉,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七月十七。”说到这里,她从李惠春怀里探出头来,“明天就是七月十八号了呢。”
李惠春恍然哦了声,没再说话,后面又问了一些关于沈沉婚礼的事情,沈沉心里也知道奶奶在转移话题,而对于去参加她婚礼这件事,李惠春委婉的拒绝了。
沈沉也不为难她,两个人在公园里面溜达了两个小时才回去,沈沉现在是不敢一个人回家了,就在养老院住了一晚上,等第二天早上离开。
天公不作美,原本还晴得好好的突然就下起了大雨,的士开在宽阔的大马路上都能溅起水花。坐在车上的沈沉发呆的看着窗外道边一闪即过的风景,完全忘了自己坐了多久的车。
到达目的地让司机等她一下,然后撑伞走出了的士。抬头看眼前那一座大山,心情沉重的就像被什么压着一样,有些喘不过气来。
上次来这里还是去年的今天,那天没有下雨,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而今天的大雨似乎来得很突然。
踏着台阶一步步往上走,她忽略了台阶上正往下走的两个人,如果不是对方突然叫了她一声,她完全不会在意。
“沈沉?”明诣一手撑着伞,一手揉着眼睛问,“真的是你?”
沈沉抬起头看他,点了点头。同时也看见了他身边的另外一个人,是上次在陆祁言宴会上遇见的那位妇人。那位妇人也注意到她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明诣问。
“我来祭拜一位亲人。”目光转到那个妇人身上,沈沉微笑说:“上次谢谢您的披肩。”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我后面也收到你寄过来的那件披肩了,沈小姐真是有心。”妇人笑的很大方优雅。
沈沉有些紧张,撑伞的手也有些用力,“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那天那种情况下夫人还愿伸出援手,我很感激。”
夫人笑笑,偏过头看了一眼明诣,“这都是明诣惹的祸,如果不是明诣你也不会出那样的状况,好在他及时补救,也希望你别见怪,这孩子从小就这脾气。”
沈沉疑问:“明先生是您的……”
明诣哈哈笑了两声,一本正经的宣布说:“这还看不出来吗?这位漂亮美丽年轻大方优雅的女士呢,就是我母亲了,而我这么阳光帅气有钱任性的少年就是他的儿子了,如假包换哦。那天你在宴会上问我她是谁,我本来准备回答你的,可是你非要走的那么急,我也就没有告诉你喏。”
明诣很好心的解释一下当时的事情。
沈沉有些尴尬,本来想再问些什么的,那位妇人就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催促着明诣说:“马上要到中午了,你爸爸还在家等着呢,我们先回去吧。”
明诣还想多待会儿,但又不想拒绝那位女士,只好点头说:“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下来。”
女士也不管他,自己先下去了。
明诣瞧着女士走了很远,才凑近沈沉面前半开玩笑的说:“看新闻你好像要结婚了,恭喜你。”
“谢谢。”
“哈哈,希望你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谢谢。”
“别那么客气嘛,我们好歹也认识这么久了。说实在的,要是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说不定我还能追到你,可惜啊可惜,就迟了那么一步。”明诣顽劣不恭的态度并没有令人方案,相反还觉得很可爱。
沈沉瞪了他一眼,明诣继续说:“其实我想想姐弟恋应该还是挺不错的,我说,要是你不打算结婚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哦。”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明诣趁着沈沉还没发火之前侧过身就去追那位女士了。
沈沉对于这个人的确只能用无可奈何来形容,对方脸皮够厚,她怎么比也是比不过的。如果不是那位女士,她还真不想搭理他。
而那位女士……沈沉看着那逐渐消失在雨中的两个人,心里微有些苦涩。轻轻叹了口气,她转身去了自己父亲的墓碑那里,却在那里看到一束新鲜的白菊。
沈沉紧紧握着伞柄,内心思绪翻涌之后,都在最后平复下来,那个人终究还是和自己一样,每一年都会来,只是每一年都在她不能碰见的时间里出现。如果刚才所碰见的女士真的是自己心中想的那个人的话。沈沉想,她们或许真的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过了很久,她才从山上下来,等她回到马路上的时候,除了路边停靠的一辆黑色小轿车之外,再没有任何车辆。她打着伞往前走了几步,那的士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会儿她开始有些着急了,这是在郊区,来往的车辆本就不多,加上今天又下雨就更不用说了,东尧又在上班,这会儿给他打电话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到。
沈沉没想到那司机会突然离开,只好打电话给东尧,但结果是无人接通。就在她焦急无措的时候,小轿车的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撑伞走了过来。
或许是对于那个人的气息太熟悉了,沈沉没有看面貌就知道他是谁。
“余莨,好久不见。”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带着一股成熟男人独有的魅惑,像勾魂锁一样,勾人心魄。可是那个称呼,竟让沈沉惊得浑身一颤。
他那么肯定的语气,已经不是曾经的试探和怀疑了,而是真真正正的把她当做了沈余莨。
可沈沉是不愿接受的,左右看了一下,基本上是没什么人从这里经过的,就算有车辆也是飞快的驰过。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淡定,所以回应的也是很礼貌的微笑:“陆先生,好久不见。”
陆祁言此刻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两把伞紧挨着,隔着朦胧细雨,陆祁言看着沈沉那强装淡定的样子笑说:“是啊,算起来,八年了。”
“陆总您说笑了,我们认识才三个月,怎么就八年了。难不成,你还把我当做余莨?”
陆祁言微微勾起了唇角,眼神尤魅似惑,“你觉得呢?”
沈沉微微后退了一步,想去路边拦车,“我觉得有可能呢,兴许陆总又在想念余莨,从而误把我当做她了。不过实在很抱歉,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给你未婚夫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不劳烦陆总费心。”
陆祁言沉默了一会儿,他明显感觉到沈沉还想反驳,也就不再说那些让自己不快的事情,而是转移话题问,“你就不想知道,我昨天去找你奶奶说了些什么吗?”
突然的一句话,直戳沈沉心里最想知道的事情,然她也知道这是陆祁言的陷阱,不能往里面跳。
“你和奶奶说了什么,奶奶都会告诉我。”
“你确定她真的什么都和你说了?”
沈沉不回答,偏过头继续去搜寻看有没有出租车之类的。陆祁言也不急,他撑着伞再次走到沈沉身旁,垂眼看着她,“我只想和你好好谈谈,如果你还是选择逃避或者隐瞒,等真相揭开的那一天,你肯定会痛不欲生。”
沈沉怔然,陆祁言的声音依旧响在耳畔,“余莨,有时候伪装久了,你会不会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你曾经经历的那些事情,难道真的一点也不想追究了吗?”
有时候沈沉从心里觉得陆祁言很可怕,他这个人总能抓住别人的痛点,从而去深入探究,以达成他的目的,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
这份了解不知道究竟对还是不对,但沈沉知道,对待这样一个人,能做的就是尽量平静的去面对,“我没有任何想要知道的事情,毕竟我不是你要找的人。陆总,我也不介意再一次告诉你,我叫沈沉,并且马上就要结婚了。”
看着眼前人那冷静到淡漠的眼,陆祁言突然觉得很痛苦,自己等了那么久的一个人,费尽那么多心思想要挽回的一个人,到最后居然告诉自己她马上就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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