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些话,余曼遥大致就能猜到,关于秦芷然和乔穆景孩子那些事情的真相了。
秦芷然已经临近崩溃。
余曼遥和时啸识相的悄悄原路折返。
“他人呢?”余曼遥环顾了一圈,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完全没有乔穆景的影子。
哪知时啸朝她怂了怂肩。“你别问我,我也好几天没见到乔三了,我以为他今天会在这里的。”
余曼遥停下了步子。
“你别想再瞒我,你肯定知道他在哪儿。”
时啸依旧一副无辜脸,余曼遥开始积蓄大招,横了他一眼。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把你每晚‘偷窥’的事告诉楚希……”
“打住!”余曼遥话还没说完呢,时啸已经烧红了脸。
“我告诉你还不成嘛!小姑奶奶。”
余曼遥挑眉“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时家少爷还挺纯情的。”
“说吧。”
她等着他的答案。
“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有一个肯定知道。”
“谁?”
“罗晰。”
“罗小爷也回京城了?”余曼遥惊讶之余,摸出手机。
她刚打算找罗晰的号码,巧的是,那头先拨了过来。
“小爷?”
“喂,丑女,你在哪儿?要不你还是现在过来一趟吧……穆景,穆景他……”罗晰说话支支吾吾,语气也平时正经不少。
余曼遥捏紧手机,心脏漏掉半拍“你说清楚,穆景究竟怎么了?”
“你们在哪儿?我现在就过来。”
余曼遥尾音发颤,时啸都听出了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罗晰给了个地址,余曼遥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在掌心,没空搭理他。
“不至于吧,不就是做了一个小小的眼角膜摘除手术嘛,能有什么危险。”时啸喃喃自语了一句。
余曼遥听到这话,当即就攥上了他的衣领。
“你说什么?时啸,你给我说清楚,他为什么要去做眼角膜摘除手术?”
时啸正打算开口解释呢。
“都是因为你!”一道愤恨指责的女声从角落里忽然钻出,鬼魅异常。
秦芷溪先是大笑,继而眼中涌出泪来,泪珠一串接着一串,她拐杖也不要了,单手撑在墙上,看起来凄凉而又狼狈。
“没想到,在我看来最宝贵的东西,在他的心里,既然轻贱如此。”
余曼遥被骤然涌来的巨大信息量搞懵了,全场只有时啸一人仍在状态。不过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件事。
“秦芷溪,说到底,当初要不是你自以为是,也不会搞出这么多破事来。”
“乔三虽然说把眼角膜换给了她,但医院里肯定会有的合适眼角膜,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秦芷溪循着声音走到两人面前,面容苍白,身体娇小的她,此刻像个被掏去了灵魂的易碎娃娃“你懂什么?我爱的他,我比任何人都爱他。”
“他那么疏离冷漠,从未将任何人放在心上过,我陪伴了他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就要感动他了,偏偏……偏偏不知从哪里的冒出来个她。”
她指着余曼遥,大声控诉。
“我们一起被关在那个工厂五天五夜,她和三哥关在一起,不过就五天,她就当着我的面抢走了他的心……”
“我怎么能甘心?”
秦芷溪颤颤巍巍的走到余曼遥面前,笑的讽刺渗人,无神的瞳孔像两颗没有光泽的玻璃球。
“你应该很得意吧。”
“我听说了,爸爸昨天去找你了,你和他是不是已经相认了?”
她的话让余曼遥倒吸一口凉气。
有些答案,即将浮出水面。
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秦芷溪了然。
没了乔穆景,没了秦为仁,没了……燕殊,她什么都不是。
“其实,我打小就知道了,我和姐姐跟爸爸都没有血缘关系,只有你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你现在肯定很得意,不仅是三哥,你连我跟姐姐的爸爸都要抢走了……”
就在秦芷溪不管不顾地准备疯狗似的扑倒余曼遥身上时。
一只手从身后伸出,将她拎回。
燕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既然她已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以后也就没必要再跟你们纠缠了。”
“我把她带走了。”
这几年过的太压抑了,把所有憋在心里的话吐出,这是秦芷溪的心彻底破碎同时也是最轻盈的一天。
“你放我下来!!!”
秦芷溪对着燕殊的背花式拳击。
燕殊停下了步子,瞄了眼背后,又看了看可怜的她,缓缓道
“虽然要是搁她和乔穆景做主角的电视剧里头,你也算是个幕后女反派了,但你做的那些坏事,基本未遂,还有的救。”
他这句话一出,秦芷然的动作渐渐停下了。
“燕哥,其实我一直也很清楚,执念太深了,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些年,是我太任性了……”
直到以为自己将要失去他的那一刻,秦芷溪才恍然,乔穆景是执念亦是心结,而燕殊,才是解药与答案。
“你还好吧?”时啸问向旁边呆若石像的余曼遥。
余曼遥吐了口气“倒也还好,就是,秦芷溪说话速度太快了,反应,也的确需要那么一些时间。”
余曼遥愣了一会儿后就反应过来了,她把掌心的地址给时啸看。
车上,时啸瞄了眼身边,又问
“你看起来怎么这么平静?”
“寻常女孩子听到这些事最起码要震惊一下下吧,毕竟,秦为仁的亲生女儿可是快天上砸下来的金饼啊。”
“如果真的是金饼你们会到现在还瞒着我?”
“我们那也是不敢断言嘛,毕竟,秦伯父的风流韵事可不止一件两件,送儿子女儿的上门攀亲的更是如过江之鲫,没一个好结局的就是了。”
“我来京城,只是想解开当年的谜题。”
“我看你是想为你那弟弟讨回一个公道吧。”
“你的烦心事,乔三可是件件放在心上呢,他在舒亦寒失踪后,就派人去打探过了,虽然听起来的确让人难以置信,但秦为仁恐怕,真的是有意要培养他当接班人。”
罗晰给的地址离医院并不是很远,远离市区的一幢顶层公寓。
罗晰好不容易把余曼遥给盼来了。
“丑女,你快看看吧,做完手术,见了趟舅妈后,他就一直那样了……”
余曼遥循着罗晰指的方向看过去。
明明只有几天,她却感觉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单单侧脸就可以看出来,清瘦了一圈。
浅灰色的棉质家居服也显得空空荡荡的。
“他一直喝酒,好几天都没吃饭了。”
又是这样的氛围,空洞压抑,仿佛游离于世界之外的孤独感。
余曼遥此刻敢肯定,除了已知的那些,他心头还重压着件足以击垮他的事。
“我去跟他聊聊。”余曼遥说。
罗晰和时啸识相地退远了。
“哎。乔三不会一辈子就这么瞎下去吧。”时啸捣了一下罗晰,问。
罗晰不满的嚷嚷,觉得对方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你把我罗小爷当什么人了,他执意要摘了秦芷溪的眼角膜,我就又给他换了副新的,我敢保证,穆景一个月后就能重见光明。”
乔穆景素来爱好收藏美酒,但鲜少有这么不节制,沉溺于酒中的时候。
手中的这瓶已经空了,他摸向手边,准备重新拿一瓶。
谁知酒半途被一只手截走了。
“要喝是吗?那我今天就陪你喝个痛快。”余曼遥拎起瓶子灌了一口。
“曼遥?”
乔穆景眼上蒙着纱布,看不见,但她的声音就像是魔咒一般,他倏然间坐直了身子。
“乔先生,咱们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她探着脑袋到他颈处嗅了嗅,挑起他领口衣服,问
“你这衣服不会几天都没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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